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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   跳蚤市场的时间延长至午休结束。
      李泽惟后来被班上同学叫走,去处理班级的后勤。好在蒋封和沈知靖回来帮忙,或许是手机贴膜在学校里算是头一例,学校不少人来捧场。
      三人忙得脚不沾地。
      午饭是抽空去食堂打包回来吃的,陶籽一忙活起来就容易出汗,细密的汗水附着在额头。

      蒋封觉得奇怪:“你不是最怕热,把校服脱了啊,不嫌热?”
      “不用。”陶籽抽了张纸巾,把汗水擦光:“我怕晒,晒黑就不好了。”
      蒋封:“无语,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肤色了。”
      陶籽把袖子挽高,露出纤细的胳膊,动作极为小心翼翼,防止衣服沾上污渍:“我一直很在乎肤色。”

      沈知靖冷不丁说:“你这衣服,不是你的吧。”
      “……”
      “哦。”陶籽也没藏着掖着:“当然不是,是别人的。”
      蒋封讶异:“陶籽,你没事抢人家衣服做什么?丧心病狂。不过这还真是你会干出来的事情。”
      “才不是。”陶籽说:“这是他主动要借给我的,他怕我冷。”

      “卧槽。”蒋封问:“是哪个傻逼?你看看现在多少度,太阳多大,怕你冷?这借口真是够愚蠢的,那人要是个男的,肯定是想泡你。”
      陶籽有瞬间卡壳:“你确定吗?”
      “要不然?”蒋封很确信:“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

      陶籽陷入了沉思。
      蒋封问:“你觉得我分析的不对吗?”
      “没有啊。”陶籽戳了戳米饭,面无表情地说:“我在想,他跟我的孩子以后叫什么好。”

      蒋封差点笑喷:“当我没说,我刚才就是随便给你瞎分析,你可别跟哪个狗男人乱来。你妈会打断你的腿的。”
      “所以那人是谁?”蒋封问。
      陶籽慢悠悠地吃着饭,字句不提。

      许久没吭声的沈知靖突然说:“陶籽,你别把人给吓跑了。”
      陶籽认同地点头:“现在为止,我们能当朋友我就很开心了,没想别的。”
      “镜仔也知道那人是谁?”蒋封撂筷子不爽地说:“就我不知道?操。你们这么不当人啊。”
      两人齐声:“以后你就知道了。”
      蒋封:“……”
      蒋封恶狠狠地说:“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不喜欢人家了。”
      闻言,陶籽狠踹了他一脚:“你再说一句。”
      “说个屁。”

      -
      午休前三十分钟,跳蚤市场收摊。三人算了下账单,净赚七百多。陶籽将钱款汇总好,统一投到希望工程。

      下午两点半,各类比赛开场。
      陶籽先在花名册上浏览查找一番。终于看到李泽惟的比赛项目,报了三千米长跑。

      三级跳的比赛在下午两点四十五。
      陶籽高一那年就已经破了校记录,这回运动会,她挑战的是过去的自己。临比赛前,陶籽在大本营附近做热身。

      操场边缘,李泽惟从教学区的方位出现。他换了身运动服,短袖短裤,前襟别着比赛的号数,看起来很清爽。
      陶籽慢跑过去,阳光刺目,她闭了闭眼睛,才道:“你要比赛了吗?”
      “嗯。”李泽惟说:“三点。”

      这时候,广播通知:“请参加三千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那你去吧。”陶籽想了下,强调:“对了,你的校服我洗好再还你。”
      “嗯。”

      陶籽忽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迟疑着要往三级跳的沙坑走。她刚踏出一步,李泽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比赛加油。”
      “好!”陶籽满血复活,笑着问:“你知道我要比三级跳是吗?”
      “大概。”他含糊不清地说:“大概知道。”
      “不对,你明明就是知道。”陶籽说:“李泽惟,你是不是,在偷偷关注我?”
      “……”
      李泽惟别开视线,低声说:“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
      “那好吧。”陶籽挥挥手,“我知道你三点要跑三千米,明天上午十点有跨栏比赛。”
      李泽惟表情微怔。

      陶籽照着他的理由复述:“我也是不小心看到了的,就是很意外的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我脑子不自觉记住具体的时间点。”
      “并不是刻意去记。”陶籽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刻意强调:“跟你一样的,非常不小心。”
      “……”
      李泽惟皱了下眉头,被呛声了也没反驳。
      “我去比赛了。”陶籽挥挥手:“再见。”

      两人在跑道背道而驰。
      陶籽走回操场中央,身后一阵平缓的脚步声,李泽惟三两步迈过她,挡开了她的去路。
      “陶籽。”

      陶籽很意外他的出现,“怎、怎么了。”
      “不是不小心看到的。”李泽惟敛眸,似乎不敢看她,他舔了下唇角,字斟句酌地说:“我查了花名册,找了你比赛的项目和时间。”

      李泽惟缓慢地抬眼,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一阵凉风吹过,两人的衣角翻飞,风声鼓动不息,宛若砰砰的心跳声。

      这段时间以来,悄无声息的浸透,他心里好像多了点期待。
      不可名状。

      恰在此时,广播声催促:“三千米还没有检录的同学,马上到起点检录。”
      李泽惟摸了摸脖子,声音略有些乖:“那我去检录了。”
      “哦。”

      陶籽还沉浸在莫名的愉悦中,没缓过神。
      原来并没有白费,李泽惟也逐渐地接受了她的存在。甚至还会想知道她参加什么比赛。
      尽管现在她还不是最特别的存在。
      可她深信,晨曦总会破晓。

      陶籽回到比赛的场地。
      正好她的比赛开始,她排在第三位。
      或许是心理因素,情绪的刺激下,她的初跳格外有力,第一跳就破了自己去年的记录。
      甚至比当初在市中学生运动会的比赛成绩更好。

      记录成绩的老师笑着问:“你现在可以选择是否继续比赛。”
      陶籽:“继续。”

      操场砰地一声,三千米开跑了。
      陶籽在起点助跑加速,起跑前,她侧过脸望向旁边跑道,心里顿时就鼓满了士气。
      她短道速跑,起跳。
      裁判员量了下结果,笑:“比上次跳得更好。”

      “就这样吧。”陶籽边活动筋骨边往终点处走。
      她刚到终点,只见李泽惟冲在最前头,步伐有力又迅速地冲刺,他迈过终点后又往前跑了几十米。

      他们班上安排的后勤跟在李泽惟旁边,有人怕他支撑不住摔倒,想要搀扶他,被他甩开手:“不用了,我可以。”
      “你还好吗?”陶籽给他递纸巾,另一手不容拒绝地扯过他的手腕骨:“擦一下吧。”

      李泽惟呼吸很喘,胸膛上下起伏,豆大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眼睛被咸湿的汗水浸泡,有些睁不开眼。
      恍然间被人牵住了手,他顿了下,正想挣脱开,却听到陶籽的声音。
      人一下就乖了。

      15班的后勤人员一脸懵逼。
      刚才被碰一下就反应那么大的人是谁?
      仿佛幻觉。

      走了近一百米,到阴凉处。
      陶籽才松开他的手,她的声音清澈,又多了点关心的意味:“你好多了吗?”
      “嗯。”李泽惟满脸通红,对上她的视线时,非常局促,但好在运动的潮红掩饰了他内心的波澜。

      陶籽撑着下巴看他,“混合接力赛在五点,你这两个小时就好好休息。”
      “嗯。”
      “对了。”陶籽说:“我刚刚赢了比赛了,破了校记录。”
      “嗯。”
      “你不能光说嗯,你应该夸一下我的。”陶籽眼神期待:“你夸我看看?快点,拜托了。”

      李泽惟拨了下湿润的头发,侧过脸,犹豫了几秒后说:“你很棒棒——哦。”
      “……”
      陶籽愣住,僵硬着身体扭过身,“这是夸人?”
      陶籽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更棒棒。”

      -

      下午五点钟。
      班级间的混合接力赛开赛。
      陶籽排在倒数第二棒,她和路菲年一起过去,路菲年则是在倒数第三棒。
      路菲年很紧张,她怕搞砸:“一会儿你用右手接棒是吧,我们就尽量稳妥,绝对不要掉棒啊。”
      “放宽心。”陶籽说:“正常发挥就好了。”
      “嗯嗯。”

      比赛很快开始。
      第一棒是男生,9班的体委打头阵,他运动细胞不错,但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体育班的冲势。
      体育班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剩下就是15班和9班不相上下,竞争激烈。
      第二棒是女生,在接棒的时候,男生冲力太猛,接力棒猛然掉落在地上。路菲年捡起接力棒就跑,她后面拼尽全力冲上去,但赛场转瞬之间就是一场局势的变动。

      9班从第二名掉到第五名。
      路菲年的下一棒是陶籽,在接近接力点的时候,陶籽做好接棒准备。由于掉棒和紧张的情绪的压迫,路菲年边跑眼泪就无知无觉地掉了满脸。

      马上接棒了。
      陶籽就在前面,她视线简短地扫过路菲年,轻声说:“没事,别怕。”
      陶籽接棒后,速度猛提,眼里只看得到前方,隐约之间还看到了李泽惟。
      她渐渐超过了13班,11班,然后是15班。名次又从第五名升到第二名。

      9班刚接过棒,15班紧随其后。
      15班最后一棒是李泽惟,陶籽松开棒不久,李泽惟也接棒。
      最后一百米。
      李泽惟稍落后9班两米,陶籽在后面,义无反顾地大喊:“加油,小尾巴!”
      果然还是看不得他落后于他人。

      声音落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泽惟的速度似乎更快了。
      抢先冲过终点的,果真是15班。

      陶籽看完比赛,返回去找路菲年。
      这会儿她脸色还挂着泪痕,表情十分愧疚,陶籽没多说什么,紧紧揽过她的肩膀,说:“比赛结束了,晚上吃什么好呢?!你想不想吃烧烤?”
      路菲年勉强有了笑意:“不是说好了减肥吗?”
      陶籽拍拍她肩膀,说:“明天再减。”
      路菲年:“那好吧,减肥的都去死吧。”

      混合接力是最后一项比赛,赛程一结束,人潮涌动,如同鱼贯般往教学楼,食堂的方向走。
      路菲年去上厕所,陶籽回班级大本营拿了瓶水,她灌了几口水,喝得太急了,险些被呛到,弯腰咳嗽了几声才缓和过来。
      再直起身子时,李泽惟却出现在眼前。
      陶籽喉咙又开始痒了:“你,你特地来找我的?”
      陶籽大概猜到他是想说比赛结果,和“摸尾巴”的事情。

      李泽惟撇开视线,否认:“不是。”
      陶籽忽然有点儿摸清他的脾性,每次她直白的问他些话,他第一时间都是否认。

      她想起赛前,她问李泽惟是不是在偷偷关注她。
      他直截了当地否认了。
      如果不是后面的追问,他不可能会服软承认。
      真是别扭又傲娇。

      “哦。”陶籽收敛情绪,故意指向厕所的方位,语气中带了点坏:“那你是去上厕所咯,是没有带纸吗?我借你呀。”
      陶籽边瞥他的表情,作势要掏纸巾。
      “不是。”李泽惟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他觉察到,陶籽似乎把“摸尾巴”的约定给忘记了。现在他主动提及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李泽惟下意识扯了个理由:“我就是在找个东西,不知道掉哪里了。”

      “这样啊……”陶籽点点头,忍着笑说:“那你好好找,看掉哪里了,那东西对你重要吗?”
      “嗯。”李泽惟鞋尖摩擦地面,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陶籽耸耸肩:“那好吧。”

      陶籽走远几米后。
      李泽惟又磨磨蹭蹭地跟上去,就在她身后两三米,不远不近。

      陶籽走上一层台阶,然后突然转身,带笑看着他:“你那个很重要的东西找到了没?”

      李泽惟抿唇摇头。
      “哦。”陶籽说:“那你仔细看看——”
      “你落下的那个,是不是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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