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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对她脸红》
晋江文学城首发
再青/文
2020.11.15
时间拨向夜晚十点整。
手机界面亮了下，陶籽瞥了眼，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运动鞋。
国庆假期刚过，刚返校学校就送了份大礼——全校停电。
金秋十月，星谷市的气候依旧带了粘腻的闷热感，停电给住宿生打了个措手不及，宿舍温度高得仿佛要将人蒸成人干。
陶籽热的睡不着，最终听了蒋封的撺唆，打算溜出学校搓顿烧烤，顺便蹭空调。
摸黑溜到男生宿舍后边的小路,拐了个弯，一眼望见窄道尽头站了两个身影。
那身形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得。
“你可算来了。”蒋封的变声期偏晚，扯着一副公鸭嗓。
陶籽无语：“逼哥，求您别说话了，难听。”
蒋封右手在嘴边比了个拉缝的手势。
沈知靖从始至终没掺和两人的打闹，手机放回兜里，轻抬下巴：“走了。”
两人都知道沈知靖这人到点睡觉，从不熬夜，这个时间段他还肯跟出来混，这事儿挺稀奇。
陶籽调侃：“怎么回事儿，不当好学生了？”
从小三人一块儿出门疯玩，陶籽和蒋封身上脏得跟去泥里滚了几圈，就沈知靖这家伙能保持干干净净。
沈知靖曲手推眼镜，从善如流地掏手机：“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年级主任？”
“你可拉倒吧。”
这面墙后边，隔老远就能闻到外边的烧烤味，略熏人。
蒋封三两下翻.墙而过，他转身时，陶籽从墙那边露出个圆脑袋。
几秒时间，她两手撑着墙头，双腿灵活一蹬，就站上了墙面。长发微散，单手撑墙，姿势利落地斜跳下来，透着一股子飒爽。
蒋封无聊地掏了掏耳朵。
不得不说，陶籽长得真是越来越娘们唧唧了。记忆里那个短发假小子也变得模糊。
蒋封还挺感慨。
再然后，陶籽被发尾糊了一脸，她气得一把撸起头发，异常烦躁：“留这头发真是绝了，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早晚有一天给你通通剪光！”
“……”
是在下鲁莽了，蒋封心想。
穿过稀疏树林，才是学生街。小树林延展出去的那条土路早已成型，想必是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一步步踏出来。
学生街又名状元街，商铺林立，灯光闪烁。与一墙之隔，陷入沉寂的校园截然不同。
就近找了家烧烤店，门前立着硕大牌匾，原木色，用黑色毛笔字写着——5077烧烤。
字迹凌乱飘逸，略丑。
这店名倒是挺奇特，陶籽嘀咕：“这名字真像是随便取的，你说，该不会用的是手机尾号。”
蒋封：“贱名好养呗。”
“这倒也是，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陶籽扬眉，毫不真诚地夸奖了蒋封一句。
突然听她这般附和，蒋封直觉有诈。眼神带着审视，落在陶籽身上。
留了一年多的头发已经长至肩后，乌黑柔软的长发有几缕散在脸侧，眼眸灵动，带了几分小狐狸般的狡黠。
与蒋封斗其乐无穷。
沈知靖了然一笑。
陶籽懒懒地靠着塑料椅，真诚道：“蒋疯子，这名字也不错，应该能助你活到二百五吧。”
“……”
蒋封卒。
斗嘴是斗不过陶籽的，蒋封只得化悲愤为食欲，签子一根接一根。
七八分饱后，陶籽脚底抹油先开溜：“我去买个小风扇。”
“一起吧。”沈知靖起身。
蒋封咬了一口掌中宝，匆忙扯住沈知靖：“哥，付完钱再走。”
“付钱的是爸爸。”沈知靖面不改色：“蒋爸爸，有劳。”
陶籽点头，眼都不眨：“蒋爷爷，有劳。”
蒋封：“我操？”
“……”
又晃晃悠悠买了冰饮，三人打道回府。
穿过小树林，往里走了三四米，定眼一瞧，围墙前似乎站着个人。
陶籽在前边，最先注意到，看身形是个男生，大半个身影处在阴影之中，身材颀长，几乎要与墙头齐高。
这个点还在这儿，自然都是不甘寂寞，出来寻乐子的。
啧啧。
再往里一些，那人闻声抬头，摁灭手机望过来。
清渠月光散落身际，眼眸纯黑带了点润，茫然望来那刻，竟显得十分温顺，让她想起了金毛。
陶籽呼吸稍凝，视线落在他略显蓬松柔软的头发，似乎又有些卷。
原来是个小卷毛。
她素来对毛茸茸的事物毫无抵抗力，不自觉多看了几秒。
更近了，光线也越发透亮。
陶籽这才发现，那人虽说穿着校服，却全然不被校服的刻板所限制住。领口开了个扣子，依稀能望见微突起的锁骨。
在月色下泛着光。
李泽惟与陶籽短暂地视线相交，很快挪开目光。
像是不以为意。
蒋封走近后，语气自来熟得仿佛前世是兄弟：“哥们，你这手机挺别致，屏幕光照到脸上，远远看着，怪吓人的。”
男生“嗯”了声，音量短促又冷淡。
不知道是懒得应付还是腼腆。
碰壁后，打消了闲聊的心思，蒋封找准墙上的坎，回头说：“我们一个一个来，我先过去探探风。”
不消半分钟他消失在墙头。
隔墙，蒋封用气音说：“安全，你们快过来吧。”
沈知靖回头看她：“你先。”
陶籽手拿刚买的小风扇吹呀吹，分神打量李泽惟。听沈知靖这般说，下意识就推脱了：“你先吧。”
“……”
沈知靖循着陶籽的视线，看了李泽惟一眼，一言不发地翻过去。
陶籽磨磨蹭蹭走到墙角，抬脚踏上墙上的坎，再度犹豫了。
这人还在旁边，那岂不是她翻.墙撅屁股的姿势全被看了。
操。
生平第一次。
陶籽觉得臊得慌。
另一头，蒋封低声催促她：“桃子，你磨蹭什么呢。”
算了。
看就看了。
当是便宜他了。
陶籽撑着墙头，双手刚想使劲。
恰在此时，墙的那一端传来铿锵有力的呵斥声：“谁在那边，站住！不许动！”
紧接着是晃晃悠悠的手电筒直射灯冲向这一方位。
蒋封低骂了句：“我靠，倒大霉了。”
很快蒋封又说：“桃子，你就别死脑筋跟过来了，赶紧去躲起来。”
陶籽缩回手，背贴墙角。
墙后的声音略显嘈杂，宛若大型捉奸现场。
是保安的声音：“你们两个！胆子挺大的啊！大半夜翻.墙！该读书的年纪，成天翻出去上网，都第几次了！”
蒋封辩驳：“保安叔，冤死我了，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嘛。”
“……”
“管你第几次。”
声音还在继续。
陶籽余光里瞄到小卷毛身影动了动，她视线再度聚焦在他身上。
李泽惟双手攀上墙，似乎准备翻过去凑热闹。
陶籽：“？？？”
陶籽扼腕。
亏得长了个好皮囊，结果行事作风如此诡异。
陶籽转而又想，他翻过去了，那指不定她也会被逮住。
思及此，陶籽走近，扯住了他的衣摆，轻微揪了两下：“哥们，冷静冷静，苟一时风平浪静，咱猥琐发育，行不？”
李泽惟顿了下，像是没料到她来制止。
很快反应过来，避让般地扯回了自己的衣摆，声音硬邦邦的：“不行。”
陶籽：“？”
距离拉近，陶籽清晰地看清了他的脸。
额发略挡眉毛，尚能看出他五官精致，微抿着唇，露出脸颊边深陷的酒窝，表情带了点不耐烦，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一眼的温顺。
脾气还挺大。
还有酒窝诶。
想到这。
陶籽挑眉，喉咙发痒，她不自觉舔了下唇。
但显然，对方并不知晓她此刻的心境。李泽惟抚平自己的衣摆，偏了偏头，还是提醒她道：“你先去躲起来吧。”
陶籽仰脸，两人有一瞬间凑得极近。
近得能看到他的微表情：他似乎被这么近的距离吓到了，瞳孔微缩，怔然看她。
但也就一秒时间，便落回安全距离。
沉默了一会儿。
李泽惟当作无事发生，默默回头，作势翻.墙。
陶籽扯他衣服：“你叫什么名——”
话未来得及说完。
拉扯力导致脚掌支柱点失衡，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倾斜，脚底一打滑。
天旋地转之间，人摔在了地上。
二连击。
第二攻击来自陶籽。
“卧槽——！”
陶籽跌跌撞撞地跟着摔到了地上。
底下多了个人形肉垫，不疼，耳际则是男生压抑的闷哼，应该是摔惨了。
她抬眼，撞上了男生乌黑的眼眸。
双方皆愣了两秒。
陶籽有些心虚地低眸，李泽惟的扣子又被扯开一颗，胸膛随呼吸上下起伏，锁骨白中泛粉，是她下巴不小心磕出来的。
陶籽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想到越拍越脏。
“……”
陶籽：“你还好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
墙的那一边响起冷硬的腔调：“还有谁在那边！”
保安估计为了冲今晚的业绩，听到隔墙的动静，反应十分灵敏，几秒攀上墙，手电筒的光线直晃晃地投射到两人身上。
见到他们这暧昧的躺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陶籽半跪在地面上，一手还撑在那男生的胸膛，脸颊因为慌张而微泛起红，听到保安的动静，懊恼地扭过头。
李泽惟被灯光刺痛的眼睛微眯起来，抬起手臂遮挡光线。
他心里暗骂了句。
操，这回玩大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