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师》篱笆下的田园犬

17、可怕的人依旧可怕

　　元旦节早上。
　　李天也住在老城区，离范莎住的地方有十多里路，骑着单车着很快就能赶到。但昨天李天在新城区市中心跟编辑谈了将近一晚才解决事情，最终在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直接奔着范莎的出租房赶回了老城区。
　　司机有意绕路，甚至绕道了老城区边缘从另一个方向再开向了城区内，李天睡得要死就没有管他，最多也不过是四五十块钱的事情，自己还能在车上小睡一觉。
　　然而司机却径直开到了城区边缘断桥后的工厂旁边停下了。
　　李天睁开干涩的眼睛隐约见到眼前的工厂，然后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身上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李天戴上眼睛声音镇静地问司机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司机没有说话也没有启动车子，只是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李天看了眼打开的工厂大门，目光在周围看了看后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李天看了眼司机，见到司机眼神示意他向工厂里面走去。
　　李天看着上早班已经起来了的女工向生产车间走去。
　　于是他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迈步跟在女工身边向厂子里走去。大门正对面是食堂，李天没有目的地跟着她们来到食堂里，愣了会儿就径直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女工们看着穿着西装的李天，低声猜测他又是哪里来的领导或者客户。
　　李天推开门，然后在预料之中的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陆新。
　　李天的到来似乎也在陆新的意料之中，他头也没抬地说到：“你终于来了。”
　　李天苦笑了几声坐在陆新对面的沙发上：“所以昨天给编辑发投诉的读者就是你了吧，把我耗到凌晨然后派出租车在公司门口等着，然后把我引到了这里来。”
　　“你小说里的毛病可是真是存在的，要说就只能说你跟出版公司的关系闹得太僵了。”陆新嘴嘴角微微翘起：“上出租车也是你自己的选择，要埋怨就埋怨你上了老司机的车吧。”
　　李天从包里掏出老干部保温杯，让热气在鼻梁跟眉心之间熏腾了会提了提精神。
　　“所以呢，麻烦还没解决？都已经十几天了。”
　　“解决是解决了。”
　　陆新脸色凝重起来，李天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于是神色也跟着变得认真。
　　“但这件事扯到了万叔。”
　　“怎么回事？”
　　“直截了当地讲，万叔大儿子万启尔吸毒贩毒，据点就在这片工厂群里。方便运输也方便交易。那天晚上犯罪的几个人就是万启尔的几个狐朋狗友，他们的落网直接扯出了万启尔。万叔花钱摆平了这件事，但万启尔固执地要为朋友报复我。”
　　李天审视地看着陆新：“然后呢？”
　　“然后万叔就……”陆新没再继续往下说，紧跟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西装老头扶着紫檀木手杖从里间走了出来。
　　“万聚财。”李天眼睛里满是诧异，看着陆新口中的万叔垂头丧气地坐在陆新旁边。
　　“万叔，不要怪我不厚道。是你先对我下的手。你管W市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或者还是以为我不够了解你？你这次下手下得真是够爽快的。”
　　“你是图什么呢！”万聚财懊悔地拍着大腿说：“小新，你至于干得这么彻底吗！”
　　“是你在干违法的事，万启尔只是你没关好的导火线而已。警方能行动的那么快就说明他们也早就在盯着万启尔打算对你下手了。”陆新有些不耐烦，点开手机里的视频给万聚财看。
　　“小萱跟婶已经到了卢森兰。能查到的东西跟她们都没什么关系，相关文件和后续永久居住权会有人帮她们安排。你今天上午就可以去警局自首了。”
　　万聚财握着木杖柄摇头叹气：“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们娘俩，小萱出生过后我就没怎么回过家。”
　　陆新打断了万聚财的话：“庆幸吧，你看看跟着你的万启尔成什么样了。”
　　“这次打击的很广，文件跟合同一应俱全。机关里牵连到的人都会被拉下马、万氏集团涉及犯罪的人都会被关进监狱。”
　　万聚财：“所以说你至于吗！”
　　“我只是想还W市一个宁静而已。”陆新表情很平静，打开门对着万聚财做了个请的姿势。
　　“哼。”万聚财冷哼一声起身走到门前，面色阴沉地看着陆新说到：“装什么好人，你得罪那么多人以后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你的死刑已经定了。”陆新贴在万聚财耳边低声回道：“你也只是今天跟我见过面才知道我的存在。等你死了之后，除了你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事情的经过。更猜不到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在去警局的路上我有的是时间发个信息。”
　　陆新拿出手机再给他看了眼母女俩自拍的视频。
　　“我可没什么仇家，你别瞎说。”陆新笑得有些诡异。
　　万聚财脸颊颤抖着走出了食堂，坐上工厂外的出租车向市中心的公安局开了过去。
　　李天看着万聚财上出租车离去、看着陆新再次关上了门，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亏自己这些天还天真的以为他变成了个宅男，果然可怕的人还是依旧可怕。
　　李天：“你为什么把我弄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场景吗？”
　　“对，为了拉你下水而已。看了这个场景你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更何况万氏在W市一天W市就会一天安宁，你我都有责任。”陆新轻笑着走到李天身边伸出了手。
　　李天深吸了口气最终把手机交了出去。
　　“陆新，我不想掺和这种事情。你能不能···”
　　“我也不想！”陆新脸上淡然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表情变得极度认真：“你以为是谁提议去断桥结果发现了凶杀案？你以为是谁因此把杀人犯引到了老城区公寓？万聚财有的是手段把她们从W市抹消！他固执地要报复我能怎么办？”
　　“凶手已经去过了公寓？”
　　陆新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搬到了老城区？我他妈也不想掺和这种事情。”
　　陆新情绪平静下来，花了几分钟把李天的录音彻底删除。李天接过手机，发现果然录音在云空间跟本地空间中都被删除了去。
　　“娄齐茜能在平常生活中遇到这样的危险，你就不担心范莎吗？W市变得和平不好吗？”
　　李天第一次见到陆新这么认真，他的表情总是在淡然和凝重之间选择模式，但这种动情般的认真却是第一次浮现在这张脸庞上。
　　李天：“我好像有点理解你在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