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1章 阴谋的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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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真的非常、非常想把库拉抓起来，然后一通乱摇。
但是，经过短短十来个小时的相处，他已经明白了一条真理：和恶法师吵架是没有用的。
这个可恶的小魔法师，对他好他不一定会感激，不按照他的意愿来却一定会被记仇。
考虑到如今的“紧急事态”，彼得决定今天先赶紧回家。
她已经能想象，在得知蜘蛛侠的糗事以后，主编先生会如何大肆宣扬。
《号角日报》的主编J.J.詹姆森，一向在“诋毁蜘蛛侠”这件事情上不遗余力。
詹姆森先生一定会乐得发疯的——彼得绝望地沉沦于自己的想象力形成的泥潭中——他肯定会赞美这从天而降的灵感源泉，然后紧急修订排版，连夜印刷······
之后《号角日报》连续一周的头版都会是“蜘蛛女侠”的相关报道，每天都有不同的抨击角度，并在最后佐以细思恐极的阴谋论······！
而自己······身为《号角日报》的一份子，可能还必须熟读每一篇报道，以便能够时刻应对新的工作安排······！
嘶······
彼得下意识一个激灵。
“蜘蛛侠变成女孩子”这种事······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当然，除了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彼得也必须避开“身边的眼睛”。
她那些正处于青春期同学们，一个个都有些“活力”过头，在八卦方面战斗力极强。
要是被学校里哪位“风云人物”发现了自己的情况······
不出三节课，大半个学校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儿，还会有一群人跑到她可能会出没的地点，伸长脖子等着亲眼见证奇迹。
丢人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万一有谁注意到“蜘蛛侠和彼得·帕克同时变成女孩子”、然后把这两个身份联系到一起，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如果因为库拉的一次“恶作剧”，导致蜘蛛侠的老底被一群青少年掀开，那彼得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委屈地哭出声来。
彼得（头脑风暴中）：“······”
——绝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考虑到“身份被揭穿”这种最坏的情况，彼得决定，魔药生效期间，就只在自家的房间内活动。
毕竟如果在自己家里的话，就算真的被朝夕相处的梅婶发现，彼得也能想办法搪塞过去。
装病也好，玩消失也罢，在自己变成女孩子的这段时间内，蜘蛛侠也好、彼得也好，都不要出门就可以了！
······可恶，想想还是好气啊！
都怪库拉！
在最初的冲击与长达几分钟的头脑混乱以后，彼得还是迅速制定了接下来方针。
那就是——尽量隐瞒自己的“变身”事件。
如果“蜘蛛女侠”的事儿瞒不住，那至少也要对梅婶婶以外的人瞒住“彼得佩拉·帕克”······或者随便什么！Whatever！······真见鬼。
想到这里，彼得当即认真拜托了“琼斯&琼斯”的两位店家：“请务必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出这件事！”
老人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年轻男孩的自尊可是非常重要的！
他也是有过一段燃烧的青春、曾经会和好友们一起向着夕阳奔跑的男人啊！
这次蜘蛛侠救了他们爷孙俩，他一定会好好保守秘密，不会让任何人从自己这里知道“蜘蛛侠变成女孩子”这件事情！
于是老琼斯非常郑重地发了誓，也拉着孙女的手，叫她用父母的名义承诺了“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他们的眼神太过真诚，让蜘蛛女侠有些难以应对。
在尴尬之中，她一把捞起库拉，把伪装成美少女的魔法师夹在胳膊下面，简单道别后就利用蜘蛛丝飞速离开了这令人尴尬的地方。
“下次我会给您带伤药的——！”
与蜘蛛侠的道别声混合在一起的，是恶法师发出的混合了暴怒与惊恐的尖叫声。
库拉一只手扒拉着同样在他的意识里疯狂尖叫的拉姆们，空出来的手则死命地掐着蜘蛛女侠的胳膊。
彼得甚至没有心思责备库拉，她在荡过摩天大楼时，一转头就能从擦得闪闪发亮的玻璃中看见自己的身影，随后就会想起刚才在小镜子里看见的“女孩”：
那亮棕色的、波浪般的长发，以及蓝色的、澄澈的眼睛······
多可爱的一张脸啊，可惜长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说实话，出了这么大一个意外以后，彼得——现在是“蜘蛛女侠”——只希望能够尽早回家。
可惜，大苹果的犯罪率不允许她这样顺利地结束今夜的行程。
在彼得回家途中，附近又刷新出了抢劫事件，蜘蛛侠当然做不到见死不救。
出于各方面的安全考虑，她首先把某位坚持不懈地发出九十分贝尖叫声（还试图咬她）的噪音源安放在附近的楼顶。
同时，为了防止库拉乱跑，彼得迅速制作了一张网，将库拉轻轻丢在上面粘着：“乖，在这里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随后，她假装自己没有想起来蜘蛛网的粘性，假装没有看见库拉难以置信的眼神，假装没有听见对方的破口大骂（不得不承认，把混蛋小魔法师抓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挺解气的），紧紧拽了一下面罩，祈祷着附近的灯光不要暴露，就和往常一样，借着蛛丝的力道向黑暗中俯冲下去。
非常幸运，本次抢劫的受害人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发现天降救兵以后立刻逃脱，向人流量更大的区域移动。
受害人如此令人放心，小蜘蛛解决起问题来，自然就更轻松了。
只不过，也有一些需要小心留意的点。
在彼得变成女生以后，她的嗓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变化。
因此，蜘蛛侠在这次行动中，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她在黑暗中辗转腾挪，每次进攻之前都凭借敏捷的身手绕到对方的盲点，进攻后也会立刻转换位置。
如同幽灵一般。
当年轻的英雄不再话唠的时候，就好像真的变成了高效的刺客。
要不是那标志性的蜘蛛丝，劫匪们根本就不知道黑暗中攻击他们的究竟是谁。
那几个抢劫犯，似乎都是这块区域的地头蛇。
他们大概是从没想过如此“普通”的“日常活动”都能翻车，所以几乎没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立刻被全部绑起来、挂到了两栋楼房之间。
远远看过去，还真的好像蜘蛛的餐点。
除了声音，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容易露馅。
比如说——
蜘蛛侠的战衣，虽然说是“紧身衣”，但到底也是有造型的。
在彼得变成女孩子以后，战衣就无法完美贴合改变后的身体，显得有些奇怪。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拉开过面罩以后，这一蓬漂亮的头发就没办法全部塞回去了，导致别人更容易从她的外表上发现不对。
要是巷子里的电灯能通过质量检测，罪犯们就能看见蜘蛛侠与平日并不相同的形象。
彼得听着从楼顶上飘来的、恶法师咒骂声，又看着鬼哭狼嚎的抢劫犯们，感觉十分心累。
啊，赶紧回去吧，不然要被投诉扰民了······
真不知道库拉现在究竟在和哪一只宠物吵架。
应该不会是二点，毕竟二点对恶法师那么推崇······
然而，就在彼得打算赶紧离开现场的时候，听见身后的茧里传来了惊疑不定的声音：
“蜘蛛侠？那家伙真的是蜘蛛侠吗？怎么走路都没声音？！”
蜘蛛侠苦中作乐地在心里讲“单口相声”：是啊，是我，只是我现在不得不“保持缄默”。
“除了他还能有谁！看看这该死的蛛网——这家伙真的疯了，想和我们宣战么？！昨天凌晨码头那边也是······！”
当然啦，蜘蛛侠发誓会抗击一切威胁到好市民人身安全的邪恶势力——
等等，那些抢劫犯在说什么？
······“码头”？
在抢劫犯们看不见的地方，小蜘蛛停下了脚步。
昨天凌晨，小蜘蛛跟着一伙儿控制码头的帮派成员，发现他们正准备攻击一群古董商。
彼得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二点，并且和随之而来的黑魔法师展开了一段孽缘······
而当时的那个码头，是由菲斯克手底下的一个帮派控制的。
难道这些人其实也在为“金并”工作？
想到这里，彼得停下动作，屏住呼吸，自动屏蔽了遥远的黑魔法师的叫嚷，继续听了下去。
“都是你！我说过了过两天有大事、有大事，你们还硬要惹是生非！”有个家伙情绪激动地挣扎着，包裹着他的那个茧随着他的动作慢悠悠地旋转。他大声咆哮：“要是我们被抓，导致坏了事怎么办？”
······听上去是个小头目？
“大事”是多大的事？单纯因为发布命令的人身居高位，还是说会影响到很多人、或者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很大？
彼得思索着，偷偷爬上墙壁，从阴影中观察几个被挂起来的抢劫犯。
“是他的主意！”因为“茧”的位置而被迫近距离承受唾沫星子的小混混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摇晃自己的“茧”，想要用勉强没有被包裹住的两根手指指另一个同伙，“是他说想要顺手搞点零花钱······”
几个人当中嗓门最粗的那个不服气地狠声威胁：“你小子······！脑子放清楚点，我可是老大妹夫的外甥！就算你被一枪崩掉，我也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你没被一枪崩掉，那我就能一枪崩掉你！”
“闭嘴！你这个靠关系混进来的废物！”小头目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懂什么，这次行动的指令据说是由那位’地下皇帝’下达的······那可是金并啊！”
这声怒吼过后，深夜的小巷安静了那么几秒。
几名恶棍在“金并”这个词出现的时候，不约而同噤声了，仿佛这个名字有什么禁忌的魔力，说出来就会遭到不幸。
随后几人又是互相指责、拼命推卸责任，但比起争吵，更像是在发泄恐惧——似乎“金并”会从这条脏乱的小巷深处中、从黑暗中突兀升起，让后将他们全部生吞了一样。
几人并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蜘蛛侠没有很快离开现场，而是在不远处整理自己的仪表。
他们就这样一股脑把他们上司的黑暗秘密全部泄了个底儿掉。
彼得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原本她以为最近一直在走背运、今天也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家（甚至还变成了女孩子），结果，与威尔逊·菲斯克有关的情报，竟然就这样突如其来地蹦进了她的怀里。
要不要回头去质问他们呢？
蜘蛛侠略微犹豫了两秒。
如果要去获取信息，可能会暴露自己现在的异常状态，或者······被她丢在楼顶的小魔法师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但是，既然知道了菲斯克手下控制的黑-帮要有“大动作”，她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谁知道这所谓的“大动作”会害得多少人遇到生命危险！
于是彼得迅速爬上墙壁，绕了一小段路，轻手轻脚来到了抢劫犯们的头顶。
她尽量粗着嗓子、砍掉“嗨～伙计们”之类的问候语，问道：“你们说的大动作，到底是什么？”
抢劫犯们虽然在一开始吓了一大跳，但是反应过来以后，却出乎意料的“坚定”。
毕竟他们都知道，蜘蛛侠可不会动手杀了他们······
但是，万一他们的“泄密行为”给老大知道了，指不定会是什么下场！
彼得有些郁闷。
要是她还是原来的自己，这时候就能用“跳楼机大法”吓唬那个看起来最胆小的抢劫犯了。
小蜘蛛有些无奈地想要继续盘问，却听见远处似乎传来警笛的声音。
怎么这次正好来得那么及时啊······
蜘蛛侠有些丧气，不过这样一来，也没有办法继续留在原地了。
因此，她只好迅速用蜘蛛丝在大楼的空档之间写下了“两日后金并”的字母，然后带着小魔法师往家里赶。
很快，有几辆警车呼啸着来到此处，熟练地将小巷口堵死。
警察们陆陆续续从警车上下来，看着一个个不住晃动的茧、以及鬼哭狼嚎的罪犯们，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一名警员打着手电筒，照亮了灯光黯淡的小巷。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看，上面还有字！”
听见他的话，其他警员们也纷纷抬起了头：“两日后——KING——Kingpin？犯罪头目？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年轻人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简直就是夏洛的网。”
有几名警员也笑了：“怎么我们小时候看的书，现在的年轻人也还在看？”
一时之间，队伍中充满了轻松快活的空气。
然而，随行的长官似乎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老硬汉，一点也不欣赏这种“年轻人的玩笑话”。
他深深地看了那字母一眼：“这种万圣节装饰一样的东西，当作蜘蛛侠的恶作剧就好了！”
随后，他转头对其他警察怒吼：“喂！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把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拍下来，然后发到网络上去！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半夜出勤却只能给蜘蛛侠收尾，这名警官越说越火大、越骂越难听：
“既然做了警察，就给我好好遵守各种规矩！执勤的时候凑热闹、还觉得很好玩？给我专心解决问题！
“别让人觉得我们是一群没有专业性的废物、成天跟在一个面罩男后头捡剩饭的猪猡！——看看那些该死的媒体都是怎么做的，把一个怪人捧在手心里，把我们当成用来衬托他的垃圾······”
这下，原本站在蛛网下分析这条“短信”的警察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蜘蛛侠的小把戏又叫严厉的长官恼火了。
之后他们也不敢触长官的霉头，老老实实地把罪犯们“解救”下来、押解上车。
一个老油条偷偷挤开身旁傻呆呆的年轻人，殷勤地拉开车门，请长官上车。
可惜马屁并没有拍上。
“我要抽根烟！”长官粗着嗓子，没好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天天就知道些小聪明偷奸耍滑！快点去干活！——喂，三号车的司机给我留下！”
三号车的司机憨厚地点点头，对已经准备上车的同伴露出歉意的表情。
同伴们当然表示理解：长官现在发着火，谁不想避得远一些？一定要说的话，他们还算走运呢，不用和愤怒的长官同乘了。
老油条也红着脸，跟着另外两辆车走了。
打火机燃起火苗，手中的希尔顿香烟很快就燃了起来，发出呛人的味道。
上了年纪的警官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白雾。
“呼······”
他定定地站在蛛网下面，好像一座铁塔。
“嘿······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毛孩，竟然想插手金并的事情呢。”
不屑的声音从警官身后传来——正是那位司机，此刻他脸上看不出半分“老实人”的痕迹，只剩下狠辣与残酷。
长官没有回头。
他同样嗤笑了一声，弹了弹手中的烟。
“呵。害虫算不上什么棘手的东西，但是要想完全清除却总是很麻烦。”
他随手将手中的打火机一丢。
橙色的火苗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光，那张写了字的网就开始逐渐燃烧。
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冷酷的笑容，转身离开了满是污秽的黑暗小巷。
在他们背后，燃烧着的蛛网轻飘飘地落下，那火光很快就被一地污水熄灭，什么也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1章 阴谋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