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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安 + 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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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篇 不安
恶毒的诅咒啊
成为我心里不安的种子
蔓延着
霸占了我整个心房
而仓促闯进来的你
也被我无心地误伤
☆☆☆ ☆☆☆
今天很难得,佳瑗竟然主动来找我,还在我教室外等我下课。
呵呵,我忍不住美颠颠的。
可惜,我刚刚想飞扑向我可爱的佳瑗,几个同学却把我拦住了。
“啊~~怎么又是上次那个水利工程图?”唉,人就是不要太出众啊……我三心二意地把我画的图大体跟他们一讲,就想开溜。
“穆蓝,你老是这样敷衍我们!”班上的书记大人,叉着要,娇憨地捅捅我。
“拜托,书记大人,等我回头有时间,我一定给你好好解释,解释到你心烦的狠不得一脚把我踹出去——现在您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可怜兮兮地冲她眨眼。
“呵呵,好吧,回头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的图哦。”
“好啦~~”我把书包往肩上一搭,赶忙跑出教室。
☆☆☆ ☆☆☆
“嘿嘿,让你久等了,来,让我亲一下赔罪。”我搭着佳瑗的肩,像往常一样闹她。
可是今天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骂我流氓或者给我一个白眼。
“咦?佳瑗,你怎么了?”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并不好,甚至说有点苍白。“不舒服?”
佳瑗摇摇头,挣开我的手,往另一边走去。
“佳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唉,女人心海底针,有点道理。
“穆蓝……”佳瑗缓缓地开口。
“呃?”会开口就好,我有时候还真怕她这个沉默的样子。
“今天,王雪依和林青伦去找我了——”
“什么?”我赶忙拉过她的手臂,阻住她的脚步,“他们找你干什么?没找你麻烦吧——啊!!你的脸颊怎么回事?可恶,谁弄的?!”
把佳瑗的脸转过来时,我突然看见了她用头发盖住的伤口,那是几道刚刚干掉的血痕。一时间,我心疼的不知如何才好,连平时绝不再佳瑗面前说脏话的誓言都忘了。
“我没事。”佳瑗拿下我担忧的手,她看着我的眼睛,又错开。
“没事才怪!”她今天真的很奇怪,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有事,而且还说不定和我有关。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拉着她,坚持。
看了看我,佳瑗淡淡地开口……
☆☆☆ ☆☆☆
“可恶,林青伦也不知道调教调教他那只母狗,就这么让她这么到处乱咬人?!”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只能让我更加愤怒。
可恶,要是我在场,一定要王雪依和林青伦好看。
哼,绅士风度?!说什么笑话?就算我有绅士风度,那也是要分用什么样的人身上好不好?如果是胆敢伤害佳瑗的人,即使是女人,我也照打不误!
“也不能怪王雪依,她也是一时失去理智。”
“你竟然还帮她说话?!”真服了佳瑗,善良不是用这个地方的好吗?像那种女人压根不用在意。
“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可以体谅她的行为。”
唉……我叹息,看着佳瑗平静的脸上出现了这么莫名的疤痕,我可做不到“体谅”这么高贵的字眼。
知道佳瑗心里正乱,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我拉着她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想从口袋里找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可惜,自己自从幼儿园毕业后就从来没有用过那玩意。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张干净的纸巾,把纸巾翻过来,用里面那一层轻轻地擦试佳瑗的脸颊,还好,已经结痂了。不过伤疤要消,起码也要好几天。
“我没事,穆蓝。”佳瑗看着我,轻轻地一笑。
唉,逞强的家伙。
“爱,不要成为囚,不要为了你的惬意,便取缔了别人的自由。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太多了,又怎的消受。少是愁,多也是忧。秋天的江水汩汩地流。淡淡的雾,淡淡的雨,淡淡的云彩悠悠地游……”我拉着她,用手敷在她的伤口上,轻轻地开口。
“呃,穆蓝,这不是——”
“就是那首老诗《淡淡的云彩悠悠地游》,突然想起来的,就随口说说,”我对着她一笑,“逗你开心,如果你现在笑一个给我看看,也不枉我辛苦地背出来。”其实,说实话,我能背出来的诗还真没有多少,除了这一首大概也没有什么了。
佳瑗果然笑了,“真不知道,你还会舞文弄墨。”
“呵呵,你不知道还多着呢。”我笑着继续逗她。
可惜却起到了反效果,只见,佳瑗不但没有开心,反而脸色突然一沉。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说的对,对你,我知道的太少了。”佳瑗离开我的怀抱,她冷冷地看着我。
“你——”我突然想到她刚刚所说的——王雪依最后的话,该死!
“穆蓝,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佳瑗问。
“喜欢就是喜欢了,还有什么‘为什么’?”第一眼就是喜欢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可是,总些什么原因啊?你喜欢我,喜欢什么呢?”佳瑗突然激动起来,“你很优秀,很出色,有很多的女生都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了我,我并不漂亮,也不是非常聪明,我甚至比你大了两岁多?!”
“佳瑗!”这就是她今天不同的原因吗?佳瑗啊,难道你不知道吗?古代,郑国公子爱上了丑陋的独眼女,自此,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就都多了一只眼睛。那时候,不知道这独占郑国公子全部爱怜的独眼女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也不知道这多情的郑国公子又是怎么回答的。
“佳瑗,爱情一定要有什么理由吗?”我叹息着反问她。
可惜,佳瑗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摇摇头,看着我问,“穆蓝,你对我是认真的?还是,只是,玩玩?”
“佳瑗,你怎么会这么想?!”可恶,王雪依到底对佳瑗说了什么啊?如果这个时候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打她个生活不能自理。
“佳瑗,我刚刚说了喜欢就是喜欢啊,如果只是因为美貌,或者聪明什么的去喜欢一个人,那真的叫喜欢吗?还有,年纪大又如何呢?你只是碰巧比我早出生了一会而已,这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呢?”
佳瑗听着我的话,却不做声。
“佳瑗,”我上前想把她抱住,可是她却挡开了我的手。
“佳瑗!我喜欢的是你,我爱的是你,为什么你要去在意别人的话?!”
“穆蓝,你的爱,让我——太——没有——安全感。”
多么残忍的话啊,竟然是从我最喜欢的女人口中说出的。
佳瑗缓缓抬头,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我,也有泪水。
我猛得退后一步,“佳瑗,相信我并不困难,我的眼里只有你啊,”发现自己的慌乱,和颤抖,我勉强握紧拳头,“你,你,好好想一想。”再看她一眼,我慌忙地转身走开。
我必须离开,因为我怕下一刻,我就会崩溃,更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而伤害到她。
爱情啊,真是一把双刃剑。
我以为没有了情敌的威胁,自己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可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威胁却是来自爱人那颗我看不清楚的心。
我第一次如此狼狈。
我的心,被割开了一个口。
☆☆☆ ☆☆☆
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留下片刻温存
只怕还有来生我爱的依然最真……
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张惠妹
第十二篇 明了
我怕双手捉不稳你再探访痛悲
所以我装似是而非
我怕心窝多依恋你带领我高飞
失去你急跌一千里
其实我都奢想这种福气
闯进你这忠心的双臂
心里说不要自欺
无奈我输不起太多给你
得到更多更怕自会别离
这对眼 承担不起给舍弃
我怕说出心中需要 令你变轻佻
完全是我当天哭过今天不想哭了
我怕想到一生需要 你却想一宵
重头面对这种心碎身心支撑不了
我怕 (陈洁仪)
☆☆☆ ☆☆☆
看着穆蓝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伤害了他。
心抽紧,我知道我该追上他,告诉他什么,可是我的脚却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
我,会不会就此失去穆蓝?!
突然这个念头出现,接着是王雪依最后怨毒的眼神……
“对不起,穆蓝,对不起,对不起……”那天夜里,我哭到天明。
☆☆☆ ☆☆☆
我胆怯了,我逃避了。
我知道,穆蓝他仍然在等,在等我的一个回答,在等我理清思路。
可是,我,胆怯了,逃避了。
向学校请假,我独自离开了那个城市,回到家里。
名义上的理由是——参加我表姐的婚礼。
可是,实际的理由是——怕见到穆蓝。
我害怕自己的动摇和迟疑会再次伤害他。
更害怕他会对我说……我让他失望。
害怕他说……他要离开我。
我把头埋进双膝——我好害怕。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如此这般的恐惧一件事情。
“佳瑗啊,你在干什么?”表姐的脚步声随着她的声音一起来到我身边。
“啊?”我抬起头,赶忙挂起微笑看着她,“表姐,你不好好的和姐夫商量结婚的事情干吗跑出来?”
我的表姐是个幸福的女人,经历了漫长的恋爱赛跑,她如愿地嫁给了自己温柔的青梅竹马。现在她唯一所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快乐的新娘。
“还说呢,你这个家伙,一回来就老躲在屋里,也不陪陪我。”表姐率性地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贵的衣服会被弄脏。
“呵呵,我是怕打搅了你和姐夫的浓情蜜意啊。”暂时把自己的情绪抛开,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使表姐的心情有一丝阴郁地走进礼堂。
“哈,”表姐嗤笑,“别提那个呆瓜,烦!”
什么?呆瓜?这是要进入礼堂的人该说的话吗?
“表姐,”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嘟起嘴,“姐夫可是拿着双学位证书的博士,你叫他呆瓜合适吗?”如果姐夫是呆瓜,那我们是什么?呆瓜的瓜籽吗?
“哎呀,人家随口说说。”表姐一副“你不用在意”的样子,赶苍蝇一般地挥一挥手。
“怎么了?”我笑着问,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坐过去。
我这个表姐一向直来直去,是个藏不住话的主儿。
“唉……”表姐叹口气,把头搭在我的肩上。
“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可以叹气?多触眉头啊?”要是让姨妈听到了,那还了得?
“唉,佳瑗,你不知道,婚礼越近,我越是奇怪,老是借个小事儿就找你姐夫麻烦,脾气坏的跟什么似的。虽然我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啦,可是,我,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控制自己的脾气。”难得的,一向傲气凌人的表姐竟然表现出无限懊悔的样子,呵呵,看来她真的是很在意姐夫了,要不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我笑笑,推推她忏悔的头,“这是不是就叫婚前恐惧症?”
“也许吧,”表姐悠悠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恐惧,有个声音老是在问我,我真的要结婚了吗?真的要嫁给他了吗?真的可以幸福吗?搞的我越来越神经兮兮。”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捂住嘴,不知道该怎么如何回答她。
表姐接着说到,“佳瑗啊,我现在好不安,好害怕,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跑掉了,像电影《落跑新娘》一样,一个人就——”
表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你想跑?你居然还想跑?拖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结婚了,你居然还敢给我跑?!”是我姐夫,怒气冲冲地追了过来。
“人家只是想想——”预谋败露,表姐呐呐地企图申辩。
可惜,姐夫没有给她机会,“想想也不可以,想想也有罪!”姐夫暴跳如雷地大声说道,“你要跑?可以,先踏过我的尸体!!”那气势还真有点怕人。
唉,看来姐夫是真气坏了,为了不打搅他们这对准夫妻的“沟通”,我丢给表姐一个“你好自为知”的眼神,起身准备开溜。
一直到我走进门厅,还可以清晰地听到姐夫不满的大叫,“婚礼的事情我一个人几乎全包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你慢慢适应?好嘛,你倒是好,给我适应出个逃婚计划来?看来,我是让你太清闲了是不是?!”
表姐似乎又开口安慰了几句。不过效果不大,因为姐夫的声音还是清楚而大力。
“哼,不敢才怪!瞧瞧你,穿着单衣还敢给我坐在地上,不知道晚上露水大吗?又想着拿感冒当借口好拖延婚期吗?”
关上门,把这一对的声音关在门外。
倚靠着门,我笑着想,其实这就是生活吧。
不过——想想还在盛怒中的姐夫——
唉……我还是先为表姐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