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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邓满和冯祥见皇帝对着腿/间眉头紧锁,大惊失色地互望一眼,立马窜上前颤声喊道:“爷爷,您没事吧?”

      两颗脑袋在皇帝两侧一左一右拱着,入眼处是两颗洁白滚圆的鸽子蛋。邓满和冯祥傻了眼,觉得胯/下冷飕飕,突然想掬一把心酸泪:唉,想他们以前也是拥有过这宝贝的啊!

      两颗蛋被三双眼围绕着,安静地躺在万岁的腿间,颇为亲密的靠在一起,难舍难分。

      皇帝感觉遭受到了生平最大的羞辱,若是平常奴才手滑脏了龙服也就罢了,可众目睽睽之下掉了两颗蛋,还不偏不倚在这样尴尬的位置,简直让他威严扫地!

      他满面寒霜,瞥了一眼身侧吓得僵直的身影,手在桌案上轻轻拂了下,示意将这小太监拖下去。

      邓满撞钟似的一震,立刻应了声去按那个小太监的肩膀,口里低声斥道:“不长眼的东西,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么!”

      存了整治这办事不得力的奴才的心,自然下了死力,婉仪只觉肩上一痛,被迫跪到了地上,她疼的嘶的一声,心说这邓满手真黑啊,这么大的劲儿把她当牛呢!

      冯祥赶忙上前要拖走她。要是真被一路拖到殿外那真是没脸透了,婉仪赶紧伸手紧紧抱住了皇帝的腿,低低喊了声“是我”。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皇帝身形一颤,勉强自持着扭过头示意冯祥住手。

      心中忐忑万分,却仍要面不改色。他伸手去抬那小太监的下巴,待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皇帝耳中嗡鸣一声,浑身血液都冲上了脑袋——果真是她!

      万念俱灰地扶住了额头,能说什么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的,所以上天特地派她来折磨自己,这是他的罪业,他的孽缘,他的债啊!

      皇帝神情悲凉,这么个太岁,顶着皇考的庇护,不能打不能罚,自己还得想方设法为她善后,真是能让山河共叹的悲哀。

      邓满和冯祥看清了这张脸,简直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夭寿啊夭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姑奶奶。

      赶紧松了手,连声告饶:“哎哟殿下,奴才打了眼,没认出来是您…”

      婉仪也感觉臊得慌,从皇帝手中挣开脸,深深埋进龙腿里,哀声说:“你们快想个法子让我出去,我太没脸了真的……”

      皇帝垂眼看她,简直心酸的要笑出来。还知道没脸,没脸能干这事么!腿也被她抱的死紧,有些隐隐作痛,满腔怒气还得继续憋着,一切儿都太让人恼火。

      想直接下令让人用麻袋将她套起来抬出去算了,怕回头她又要和自己哭闹,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自己,所以这法子行不通。

      皇帝心头急转,不愧是能运筹帷幄的人,想起对策也轻轻松松。他起身狠狠一拍桌子,把那点憋屈的怒意全都发泄到桌子上:“御前失仪是大罪,更何况是此等场合!来人,把他押到慎刑司!”

      雷霆震怒啊!殿内乌泱泱跪了一片,在场的都是年轻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吓的身子骨直抖,谁敢直视天颜。

      皇帝就这样踏着众人的惶恐不安,居高临下地拽着婉仪,将她拖出了太极殿。当然那两颗碍眼的蛋早就不知道滚到哪个旮旯儿里头了。

      见皇帝走了,尹沛安才抬起头惴惴不安地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啦?”

      常徽卫一脸沉痛地伸手制止了他的询问:“听话啊,别问,不是好事。”

      皇帝果真是气急,滚烫热掌的力道格外大,此刻才真正体现出男女力量的悬殊,婉仪只觉手腕生疼,抽也抽不开,只好踉踉跄跄地竭力跟上他的步伐。

      待走到御辇前,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转而冷声说道:“给朕走回养心殿!谁也不准帮她!”

      婉仪傻了眼,忿忿不平地在心里腹诽,太极殿到养心殿还有不远的脚程,自己坐辇她用脚,简直太残忍了。

      以往她肯定要跳脚,可是现在一点不敢,因为被皇帝抓住了小辫子。她此刻心里充满对未知的恐惧,只好蔫着脑袋应声是,怏怏地跟着仪仗走了。

      皇帝坐在辇上看了她一眼,脸拉的老长——天之骄女,怎么可以这样不三不四的穿个太监衣服。瞧瞧这幞头,都快盖了她一半脸了,她看得清路么,也不怕摔跟头!

      不能看,看一眼就浑身不舒坦。皇帝坚决果断地移开眼睛。如果再被这个妹妹折磨下去,那他制定的治国安邦颐养天年的美好目标就会夭折,可能活的都不如他皇考的日子长,他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婉仪感觉脚脖子都要走断了,终于看见灯火煌煌的养心殿,简直激动地要流眼泪。

      可是也不能高兴的太早,进去之后估计还得挨一顿暴风骤雨的骂。婉仪在门槛处止步不前,顿感前路一片灰暗。

      皇帝怡怡然从暗处走了过来,夜色如雾,好看的眉眼浸润在这柔漾的黑夜中,愈发显得脸色不是一般的臭。

      他长腿一抬跨过门槛,似是连正脸也不愿意给她,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大半光亮,只听见声音冷得像冰棱子:“站在那儿磨蹭什么?”

      婉仪不情不愿的嗯了声,垂头丧气地往里走,邓满刚准备挪脚跟上,只听见皇帝怒喝一声:“都给朕滚出去!”立马吓的连滚带爬地把门关上了。

      邓满满脸担忧地揣着袖子站在外面,望天长叹:“唉,殿下这回可真没好果子吃了。”

      堂堂一国长公主,不仅在这种场面御前失仪,还打扮成太监模样抛头露面。他活了三十几年都没听过这样稀奇的事,简直是大开眼界。

      冯祥搂着佛尘丢给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满脸天机不可泄露:“这事儿啊,说不准喽!”

      殿内婉仪站的有意离皇帝很远,心虚地用脚在地上转圈圈。偌大的养心殿在此刻显得格外的空荡,听说宫里很讲究鬼神之说,每个殿都有自己的神仙。婉仪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感觉黑呼呼的庑顶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所以说人最忌讳自己吓自己,光这么一想,能让人吓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偏偏皇帝此刻酝酿好了满腹的不痛快,伸手从案上拿了一个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作为发泄怒火的由头:“混账!”

      婉仪正走神瞎想怪力乱神,猛然一个茶杯在自己身边粉身碎骨,耳朵里满是尖锐刺耳的破碎声,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人在精神紧绷的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成为惊弓之鸟,婉仪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心头狠狠一震,像被人用力攥紧了一把。她吓的跳起来,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一下子就窜到皇帝身上,死死地抱住了他。

      皇帝显然没想到自己不过扔了个茶杯就引起了婉仪这么大的反应,他犹在平复心里的满腔怒气。忽然听到她一声尖叫,那种高亢的叫声令他的耳朵顿时嗡嗡作响。他也被吓到了,疑心婉仪撞了邪,还没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身上扑来一个温暖柔软的身躯,死死地挂在了他身上。

      他找回些许神智,比她更大声地喊道:“不要叫了!闭嘴!你是撞邪了么!”

      婉仪不理他,仍在闭了眼下死力地尖叫,手紧紧地抱住了身前人的脖子,还在不断试图攀爬上一个新的高度。

      身上挂着个柔若无骨的小身躯正在一拱一拱,皇帝这下彻底傻了眼,身子僵硬连一动都不敢动,每一处的肌肉都紧紧绷着。那种触感透过层层布料传递到他身上,顿时有星火燎原之势。他只觉全身滚烫的血脉不受控制的上涌,脑子也被她的尖叫吵得一团乱麻,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她。

      婉仪终于停止了鸡猫子鬼叫,但是仍然心有余悸,紧紧攥住了皇帝的衣襟嚎啕大哭:“可吓死我了!”

      养心殿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听到了婉仪响彻凌云的尖叫,齐齐跑来养心殿门口。邓满和冯祥以为来了刺客,惊慌失措地一下子冲开了大门,结果就见到了元庆公主正趴在皇帝身上大哭,而他们尊贵非凡的主子一脸呆滞地抱住了她。

      这什么个情况?邓满和冯祥两人面面相觑,都企图从那差不多大的芝麻小眼里找出答案,可惜没人知道。

      虽然是兄妹,可是也应该避嫌。这样搂抱着实在是不成体统,有失体面。冯祥立马咳了一声示意散了,回身把门紧紧阖上。

      邓满闹不清状况,搓了搓手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皇帝像被他这一声提醒的猛然回过神来,满脸尴尬地松开了手,把婉仪往下一扽:“给朕下来!”

      婉仪乖乖地滑到地上,仍然心有余悸地抚住了胸口,哽咽着道:“你吓死我了!”

      皇帝简直要冤死了,不可置信地指着她:“朕吓你?朕还没被你的鬼叫吓着呢!”

      婉仪一抽一抽的直抹眼,对他进行控诉:“要不是你摔杯子,能吓着我吗!”

      唯女子与小人难也啊!皇帝此刻无比苟同圣人之言,觉得自己满身有嘴都说不清,他气极反笑:“要不是你不成体统,朕能摔杯子吗!”

      “哪也不成,一码归一码!”婉仪接过邓满递上的帕子,毫无形象地擤了下鼻子,落在皇帝眼里简直丑不可言,“你摔杯子就是不对!君子应引而不发,身为天下之君,你岂能随意摔东西发脾气!”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无语的别过头表示不想理她,但是又听她哭的可怜,想想还是算了,她毕竟也被吓的够呛,就不追究她犯上的罪过了。

      人之谤我也,与其能辩,不如能容。皇帝都快被自己的宽宏大量感动了。

      没有刺客就好哇!邓满和冯祥放了心,长长的出了口气,至于这一大一小,就随他们闹去吧!反正这俩人最后铁定能和好,他们做奴才的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内部矛盾应当内部解决,他们一唱一和地打圆场:“哎呀,主子您也体谅体谅殿下,女孩子家胆儿小,容易被吓着。”

      “是哇,主子您别和殿下怄气啦!”

      皇帝气的要撅过去,恨的牙根直痒痒。这帮颠倒是非的好奴才啊,胳膊肘往外拐!

      四面楚歌啊四面楚歌,楚霸王当年的心境他算体会到了,他眼下就是慕容霸王,身边不仅没有虞姬陪伴,唯一一只母的还要跟他跳脚。

      “把她给朕送回去,”皇帝落寞地转过身,形单影只地慢慢往寝宫走,瞧着怪可怜的,“朕现在不能看她,朕想多活几年。”

      唉,看看这还不是败下阵来了!冯祥既心疼又感慨地叹了口气,自元庆公主来京之后,主子终于情绪有了较大的波动,是个好事啊!总端着能给人憋出病来,有人情味才是活人!不过不大好的一点就是大多情绪都是愤怒,回头得多弄些解郁安神的补品给主子补补。

      拿定了主意,冯祥乐呵呵地对婉仪做了个请:“殿下,奴才送您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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