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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赵谨让慎哥儿去摘了把野葱,自己出门去村里刘家买了六斤豆腐,回来时见慎哥儿已经把野葱洗净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问:“饿了吧,我们今天吃铁板豆腐。”
      慎哥儿疑惑:“就是用今天打的这铁板烧的豆腐?”
      “差不多吧。”
      赵谨将大蒜去皮,剁碎,锅里倒油,放入葱、桂皮、八角和香叶,小火炒香。赵谨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正在烧火的慎哥儿认同的点了点头,真的很香,味很浓。
      待葱变色时,赵谨用筷子把香料夹出丢掉,等葱白炸干后关火夹出放入碗中,留着吃面条用,特香。油温不太热时,倒入蒜末,小火慢炸,来回翻炒,以免糊底,直到蒜末炸至金黄,香味飘出,关火,放一汤勺香油搅拌均匀,最后放盐糖调味,放凉后倒入罐中保存。
      赵谨把豆腐切成厚片,开始调酱汁,在空碗中加入两勺刚做好的蒜蓉酱,适量茱萸粉、孜然粉搅拌均匀。酱汁倒入锅中,小火熬开后,倒入碗中备用。
      忙活到现在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赵谨尝了尝酱汁,觉得味道不错,慎哥儿拿筷子沾了酱抿了抿嘴,眯了眯眼睛,感觉香、有点辣,让人欲罢不能。赵谨摸了摸慎哥儿的脑袋,指了指炉子,吩咐:“去院子里把它烧起来。”
      “咕噜噜”慎哥儿面上一红,一溜儿小跑进院子,赵谨见状,笑着打趣:“慎哥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院子里,慎哥儿羞恼的捂上了耳朵,心里却又有点开心,哥,爱笑了呢。
      厨房里,赵谨把准备好的豆腐和酱汁放在凳子上搬了出来,在烧热的铁板上刷了层油,码上豆腐,小火煎至两面金黄后,均匀刷上酱汁,最后撒上葱末,一锅香喷喷的铁板豆腐就做好了。
      做好的豆腐表面微焦,金黄的豆腐上裹着一层红艳艳的酱汁,其上点缀着嫩生生的野葱,看着十分有食欲。
      赵谨给自己和眼巴巴盯着豆腐盯了很久的慎哥儿一人盛了一碗,这贪吃的小哥儿这会儿也不顾豆腐烫嘴,张嘴就往里送,被烫的嗷嗷叫。
      赵谨乐了:“慎哥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慎哥儿也不恼,他喜欢这样的大哥哩。
      六斤豆腐二人吃了一半就饱了,剩下的留作明天的早饭。赵谨看着肚皮儿滚圆的慎哥儿难受的哼哼,伸手给他揉肚子,无奈道:“下次可不能吃这么多了,撑的难受不?”
      “哥,这铁板豆腐可真好吃,你怎么会做的?”慎哥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他感觉大哥发烧醒来后变了好多,以前的大哥在爹娘去世后便严肃了许多,不爱笑了,也不会做这豆腐,嗯,香喷喷的铁板豆腐!
      不过,他喜欢现在的大哥,希望大哥能一直这样,也喜欢铁板豆腐。
      “这个嘛,是哥从书里看到的,成本又低又好吃,哥打算明早去镇上卖铁板豆腐。”赵谨摸了摸鼻子,心里发虚。
      唉,看来哥是真的不打算科考了,慎哥儿默默想着,有点儿失落。不一会儿又高兴起来,抬头看向赵谨,一脸期待:“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个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看少年又振奋起来,赵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忍不住打趣:“那你可不要起晚了,我可不等你。”
      “才不会呢!”慎哥儿连忙从赵谨腿上起来,一溜烟跑进屋里,边跑边大喊:“哥你才是不要起晚了,不要让我等你!”
      赵谨闻言摸了摸鼻子,想到慎哥儿确实起的比他早,尴尬的咳了声。
      趴在门缝偷看的慎哥儿无声笑了,这样的大哥真好!
      赵谨打理好厨房,烧了一锅热水,二人简单洗漱后,各自回屋睡觉,兄弟俩忙了一天都累了,很快睡着了。
      清早,鸡鸣阵阵,扰人清梦。
      屋里,赵谨抬起右手腕横挡在眼前,左手揉了揉额角,睁开双眼,窗外天光微亮,赵谨估摸着现在也就凌晨四点多的样子,隐约听到村民在闲话家常。
      “咯吱”屋门应声而开,年轻男人大踏步走到院中井旁,弯腰提起一旁的木桶放入井中,水满后,提拉着绳子接水。
      “铛”的一声,木桶被放在地上,木桶摇晃,水声“哗啦”,溅湿地面。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抄起桶里的水洗脸,飞扬的水珠溅湿了衣襟,年轻男人也不在意,随意抹了把脸,心里感到畅快极了。
      年轻男人也就是赵谨,简单洗漱后,就进厨房准备今天要用的酱汁,至于豆腐则打算到镇上再买,可是怎么把豆腐装给客人,却成了难题。
      赵谨炒好够一百斤豆腐用的酱汁装入罐中,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村里渐渐嘈杂,人语声与家畜声混杂一片,生活气息十足。
      李家厨房里,李老大一家正围坐在桌旁吃早饭,这时,门外传来赵谨的声音:“李叔,我来借牛车。”李老大听到声响去开门,疑惑:“赵秀才这是要去镇上?直接到村头搭乘多方便!”
      听到这话,赵谨不好意思的解释:“李叔,这不家里总是没有进账,我啊,捣腾出一吃食打算拿到镇上去卖。”见李老大还是一脸的不解,顿了顿,又道,“不瞒您说,我这吃食必须要现做才好吃,就需要带着炉子用具,耽搁地儿!”
      这下李老大听明白了,敢情这赵秀才是担心他的东西大、占地,怕自己吃亏呢!想明白了这茬,李老大摆摆手:“嗐,这不碍什么,先不说这牛车能不能坐满,就是你这炉子又能占多大点儿地方。”说罢,拍了拍赵谨的肩,“你就放心吧!拿着你的炉子到村口等着!”
      赵谨听了这话也没在坚持,毕竟要他驾牛车,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不过,他也没打算占李老大便宜,一会儿多给点钱就是了。
      “对了”,赵谨一拍脑门,差点儿忘了另一件大事,回身笑道,“李叔,还有一件事要问您,您可知道拿什么东西装我那豆腐比较好?”
      李老大琢磨了下,告诉赵谨:“镇上夏员外家有一大池塘满是荷叶,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买点。”见赵谨有点犹豫,干脆打消了他的顾虑,“你放心,夏员外是个善人,往年荷叶也是任人采摘的,你要要的多就意思意思花点钱,总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李老大都这么说了,赵谨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笑着拱手道谢。
      赵谨走后,李老大慢慢踱回厨房,李婶儿给李老大添了碗米糊糊,顺便问他:“这赵秀才来找你作甚?”
      “就是搭咱家牛车的事儿!”李老大说完端起米糊糊三两口吃完了,放下碗就哼着小调去架牛车了。
      厨房里李婶儿见状,翻了个大白眼:“嘿,就这事儿还值得上门一趟,你个糟老头子糊弄谁呢?”
      “还能糊弄谁,您呗!”李家小哥儿说完这话,扔下碗,一溜烟儿跑了。
      “小兔崽子”李婶儿笑骂道。
      “爹,赵大哥来真是为了牛车?”李家小哥儿帮着套牛车,好奇的问。
      李老大见自家小哥儿不信,屈指谈了他圆圆的脑瓜:“一边儿待着去,还有,衡哥儿,别赵大哥赵大哥的叫,你要叫人家赵秀才。”说完,就拉着牛车出门了。
      “可不就是赵大哥嘛!”衡哥儿嘀咕。
      赵家厨房里,兄弟二人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出门。
      到了镇上,赵谨硬是多塞了两个铜板给李老大,李老大拗不过他也就收下了,对着走远的兄弟二人大声叮嘱:“下午老时间回村里,别忙忘记了!”
      “知道了,李叔!”慎哥儿扭头朝李老大摆摆手。赵谨摸了摸慎哥儿的头,遭到了慎哥儿的抗议,“哥,你最近怎么老是摸我的头,我都要长不高了。”
      “那哥今天买肉回去给你补补,保准长得高。”
      “真的吗,那我可要长高点。”慎哥儿兴奋的握了握拳。
      虽然吃肉对长个没有直接的帮助,但是慎哥儿这副小身板确实是营养不良,等营养跟上了,长个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所以,他这也不算是欺骗小孩子吧,应该吧!赵谨摸了摸鼻子。
      大河镇东街
      天色还早,街上已经十分热闹了,街道两旁的各家铺子早已开门做生意了,尤其是卖吃食的铺子,忙的热火朝天,一时间,街上香气四溢。
      赵谨二人在东街口找了个地架起炉子,赵谨叮嘱慎哥儿在原地等着,他要赶紧去买豆腐和荷叶。
      赵谨昨晚算了算,豆腐市价四文一斤,三斤豆腐正好铺满一块铁板,均切成成人男子手掌般大小可切十五块,厚一厘米,一锅铁板豆腐所需用的酱料成本差不多是一文钱,用油成本也算作一文钱,还有荷叶的花费、铁板、柴火钱要计算,这样一来一块铁板豆腐的成本差不多是两文钱。
      赵谨合计了一下,决定一块豆腐定价五文,慎哥儿觉得贵了,怕没人买,但赵谨实在有信心,慎哥儿也就只能暗自担忧了。
      赵谨推着装满豆腐荷叶的车回来时,离大老远就看到慎哥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托着腮帮子,不知道想些什么,旁边是车马喧嚣,他就像兔子误入了市集,看着可怜兮兮的。
      慎哥儿见赵谨推了一车的豆腐回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哥,这么多豆腐,都是你买的?”他心里愁的要死,全表现在了脸上。
      赵谨见状,也没解释,撸起袖子就煎起了豆腐,莹白的豆腐块不一会儿就变得焦黄了,香味随风飘出,赵谨一一给豆腐刷上酱料,快出锅时,撒上野葱,一时间,四周充斥着这股咸香,实在霸道。
      赵谨先铲了一块放在带来的碗里,递给慎哥儿。又“哐哐”铲了两块,包在荷叶里递给左右摆摊的男人,笑道:“两位大哥尝尝看。”
      二人本打算拒绝,毕竟没有白吃人家的道理,可是这豆腐香味实在是霸道,红艳艳的豆腐上点缀着生嫩的野葱,馋人的紧。二人俱是咽了咽口水,说不出拒绝的话,抬手接了,嘴里笑道:“那我就尝尝。”
      说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豆腐外焦里嫩,口感丰富,这不知道是什么的酱汁咸香微辣,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香,实在是香!”先吃完的面摊男人说。“好吃,真是好吃!”慢一步的油饼摊男人感叹,说完还砸了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就这一会儿,赵谨摊子前已经围满了一圈的人,都是闻着香味摸来的,就是没人开口询问,这时一个年轻妇人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问:“你这豆腐怎么卖的,闻着香的很哩!”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五文钱一块,保管好吃,要不要尝一尝?”赵谨笑着询问。
      “五文钱一块!那么贵,什么豆腐值五文钱一块啊!”人群炸开了锅,有想尝尝的人听到价钱不由咂舌。
      年轻妇人也觉得有点贵了,但是这味又实在是香的很,刺激的她一直默默咽口水。
      赵谨看她有要买的意思,干脆加了一把火,“这位大姐,我看你实在喜欢,这样吧,我送你一块尝尝,好吃你就买,不好吃也不亏。”
      慎哥儿听赵谨要送人免费吃,不由瞪大了眼睛,那可是5文钱啊!败家哥哥!
      赵谨铲了一块包在荷叶里递给对方,年轻妇人不好意思的接了,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这,这,这真是太好吃了!顾不上说话,三两口吃完一块,砸吧了下嘴,很是回味的样子,立刻就要了两块:“行,那你给我包两块,我儿子最近不大吃东西,我带回去给他尝尝。”
      “好嘞”赵谨手脚麻利的包了两块递给对方,“一共10文,趁热吃最香,好吃再来。”年轻妇人从荷包里数了十个铜板递给赵谨,心满意足的走了。
      有人第一个吃了螃蟹,有意的人也就纷纷解开了钱包,不一会儿一锅铁板豆腐就都卖完了。
      那些因为多犹豫了一秒而没有买到的人,懊恼的跺了跺脚,看买到的人吃的眉开眼笑,本只有一分的懊恼也变成了十分的后悔。
      大概吃不到的葡萄最酸!
      很快,又一锅豆腐出锅了,这下,吃过的没吃过的都摩拳擦掌等着大显身手,一个挤一个的上前。赵谨和慎哥儿忙坏了,手一刻都不得停,豆腐一块接一块的出锅,穿上绿油油的荷叶新衣,交到了等待已久的客人手中。
      慎哥儿一边收钱一边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一小财迷。
      这种热烈的气氛直到第五锅豆腐出锅才堪堪平息,这时候,想买的人也都差不多吃开了,心里得到了满足,也就不急吼吼的要了。
      客人不急了,赵谨也不得空闲,还要忙着煎豆腐,刷酱料,有的是客人要打包带回去吃嘞!
      太阳早就高高挂在了头上,东街口的一处摊子周围,三三两两的围了不少人,摊主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俊朗非常,额角的汗顺着面庞滴落,洇湿了薄薄的布衫,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圆。
      年轻的摊主手中铲起铲落,片刻不得停歇,面上却不见烦躁,反倒时不时和周边的客人搭话,笑意盈盈,不知道惹红了多少小娘子和小哥儿的脸。
      正午,太阳拼命发光发热。
      赵谨和慎哥儿忙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要收摊了,一车的豆腐卖到最后只剩差不多十斤了,卖出了将近九十斤,赚了两千两百五十文,刨去成本,净赚了一千五百文。赵谨很满意,慎哥儿更是乐的找不着北。
      赵谨将剩下的豆腐煎了,给周围还没收摊的摊主一人送了两块,自己和慎哥儿各吃了两块,剩下十五块分成两份包了起来,五块的那份送给镇上卖豆腐的那家人,感谢人家借自己车。十块的那份送到夏员外家,权当作荷叶的谢礼。
      送完豆腐,赵谨揽着慎哥儿肩,兄弟俩笑吟吟的下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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