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古代生活日常》山有木支

15、第十五章

　　清早，天光破晓，群鸟啾啾。
　　赵记铁板烧后院一间房内，赵谨睁开眼，神色间还残留着些许睡意，眼帘要闭不闭的打颤，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他躺在床上微转过头看向窗外，点点光填满了枝叶间的空隙，枝头上立着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谈天。
　　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穿上外衣，随意绑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推开门，大步走向井边，提桶，打水，倒水，漱口，洗脸，动作一气呵成，沁凉的井水拍在脸上，年轻男人感到十分舒爽，水珠顺着锋利的下颌角滑落，抚过喉结，最后没入领口，男人随手拿过绳子上晾晒干净的棉帕擦净脸上的水珠。
　　随后走向厨房，从隔间的仓库里拖出装满辣椒的麻袋，辣椒是前两天从府城运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赵谨打算今早再多做一些辣椒面。
　　很快，厨房升起了烟，袅袅浓烟随风摇曳，与此同时阵阵呛人的香味以浓烟升起处为中心，四下逸散开来。
　　厨房里咳声不断，后院另一间房内，两个小哥儿也被呛醒。
　　“咳咳”衡哥儿把头缩进被子，“赵大哥又在炒辣椒面了。”
　　“咳咳”慎哥儿如法炮制，“哥怎么起那么早。”
　　没多久，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床“咯吱”一声，有人从床上下来了，穿好衣服的衡哥儿走到窗边，坐在桌旁，拿起桌上的木梳细细的梳理头发。
　　过了一会儿慎哥儿也下来了，这时衡哥儿出去洗漱了，他梳理好长发也跟着出去了。
　　这会儿，厨房里的赵谨已经把一锅的辣椒面炒好了，另一锅正在烧水，水烧开时，他拿起勺子放进烧开的水里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旋转，在旋转的水里打入了三个鸡蛋，待鸡蛋成型后，抓起架子上的挂面放入锅内，面熟透后捞出分开盛入三个干净的碗里，再把形状完美的荷包蛋捞出放入另一个碗中，就着沸水烫熟青菜，而后放入面碗中。
　　将烧热的油淋入辣椒面中倒入面碗里，最后放入荷包蛋，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就做好了。
　　这时，两个小哥儿闻香而来，三人吃完面，差不多到了饭馆开张的时辰，张原几人也到了，赵谨见一切如常，带着慎哥儿出门看房子去了。
　　街上，铺子也都开张了，小摊贩们也摆好摊子吆喝起来，热闹非常，人们都在努力的生活。
　　赵谨二人穿过街市，来到张老爷住宅前，慎哥儿看着眼前高大气派的宅子，激动的拉住赵谨的胳膊：“哥，这就是我们要买的宅子？”
　　“对，我们进去看看。”赵谨说完上前几步抬起手刚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张家子侄见到赵谨高兴的很：“赵老板这么早就来了？”低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儿挽着赵谨的胳膊，了然：“这就是赵老板的小弟哥儿吧，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二人跟着那人进去看了一圈，那人转头笑道：“二位商量一下？我在前面等二位。”说完，径自往前去了。
　　赵谨见状，低头问：“慎哥儿还满意吗？”
　　慎哥儿高兴的小脸都红了，点头如捣药：“嗯！”
　　赵谨摸了摸他的头：“那就好！”
　　等赵谨和那人处理好买宅子的相关事宜，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事成后，那人满脸止不住的笑意：“赵老板要急得话今儿中午就能买了家具住进来。”
　　赵谨闻言也很高兴，一拱手：“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赵谨倒不急着住进去，但他想在住进去前给宅子盘好火炕，马上入秋了，冬天也说来就来，这时候没有空调取暖，到那时候会比较难过，想来想去，他想着还是最好能在入冬前盘好火炕。
　　回到饭馆，赵谨占了厨房一角，做了一道辣子鸡，何二叔在旁看着学习。中午吃饭时，众人都被辣子鸡辣的够呛，虽说如此，也一筷子一筷子吃的起劲。
　　下午，赵谨回房按照记忆中炕的样子画了一张平面图纸，从小二那得知了镇上有名的泥瓦匠的住处后，片刻不停的前往拜访了，也不知道这泥瓦匠能不能按他所说成功的盘好火炕。
　　赵谨到时，泥瓦匠正躺在床上歇息，他夫人听见动静跑来开门，见门外站着一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心里很疑惑。
　　赵谨见门开了，上前一步拱手表明来意：“这里是泥瓦匠的住处吧，我来是有生意要和他谈。”
　　妇人见状，请赵谨进门，为他倒了杯热茶，自去房里喊泥瓦匠了。
　　妇人拐进门，见他男人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不由上前两步坐在床边拍了拍男人的胳膊，嘴里叫着：“当家的，快起来，家里有活干了。”
　　男人被拍醒，坐起身喊道：“有什么事儿啊？”
　　“有生意找上门了！你快起来去看看。”妇人催促道。
　　等男人起身收拾好，赵谨已经坐在那等了有一会儿了，此时心里正琢磨着这炕该怎么盘才好。
　　男人大步进来问：“不知这位小兄弟想做个什么样的活计？”
　　赵谨掏出怀里的图纸递给男人：“这样的炕你做的了不？”
　　男人接过图纸，细细的看了，再抬头看向赵谨时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这是炕？这倒是个好东西。”
　　赵谨见他看明白了也不奇怪，毕竟人家就是干这一行，靠这吃饭的，他只想知道能不能做。
　　泥瓦匠点了点头：“能做！”
　　赵谨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那这价格……”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泥瓦匠摸着图纸爱不释手：“这炕我能免费给你盘，我想要这图纸，我也不白要，以后我给别人盘一个炕给你一两银子，如何？”
　　赵谨本也打算靠卖盘炕的法子赚一笔，听泥瓦匠这样说，他想了一想同意了：“成，就是除了给我家盘之外，还需要给我未来丈母娘家盘上。”
　　泥瓦匠听了这话爽朗大笑：“成，什么时候要盘你通知我一声就行！”
　　二人很快签订了文书，赵谨拿起自己那份叠好放入怀中，笑道：“那还要麻烦你今儿就去南街原张宅替我盘上才好。”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先盘主院，东西厢房有时间慢慢盘。”
　　“成！我待会儿就带上家伙去盘。”
　　“那我们一起走吧。”
　　赵谨带着泥瓦匠来到赵宅，看他盘了一会儿有模有样的，知会了一声就走了。
　　出了门，赵谨在街上逛了会儿，经过几家家具作坊，想到新买的宅子还没有家具，于是抬脚进去转了转。
　　半个时辰后，赵谨买了些桌、椅、柜、席等寻常物品，老板笑容满面的送他出来，一脸喜色：“赶明儿就送上府。”
　　赵谨笑着拱了拱手：“那就麻烦了。”
　　天色不早了，太阳挂在了半山腰，染红了半片天空。赵谨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走在街上慢悠悠的晃着。这时辰摊贩大多收摊准备回家了，一路上，赵谨看到不少用彩纸、通草和线绳编制而成的各种奇巧小玩意儿，他垂眸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明儿就是乞巧节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兴奋，明儿就能见到他的小猫儿了！
　　他想他了，不知道小猫儿有没有想自己。
　　被他念叨着的耀哥儿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发呆，明儿就是乞巧节了，赵谨他约我要干嘛啊，他会不会……
　　想到这儿，耀哥儿把头埋进了胳膊，面上绯红一片，他不自觉的在心里默念着：赵谨，赵谨，赵谨……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赵谨这时已经回到了饭馆，他直接回了房，双手枕在头下，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起初只是盯着房梁发呆，盯着盯着就想到了明天，又顺着明天想了耀哥儿，想到他小口喝葡萄酒的模样，红着脸的模样，笑起来的模样，恶狠狠瞪自己的模样，怯怯的看着自己的模样……每一个画面都被赵谨翻来覆去的咀嚼品味，他的心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
　　他就这样在夜晚的静谧中，品尝爱情的酸甜。
　　“砰”“砰”“砰”慎哥儿在外面敲门，赵谨略显沙哑的嗓音随后响起：“怎么了？”
　　“哥，吃饭了，你睡觉了吗？”
　　“待会就来！”
　　慎哥儿应了一声走开了。
　　赵谨收拾好思绪，起身往大堂走。
　　饭桌上，赵谨宣布了一个消息：明儿饭馆放假。
　　众人听了掩不住的惊讶，衡哥儿说：“老板，明儿是乞巧节，来用饭的人应该更多啊！”
　　赵谨笑着打趣：“我看大家都还未成亲，明儿这么个好日子也不好把你们都拘在饭馆，放你们出去和心上人约会，就是没心上人，没准过了明儿就有了呢！”
　　一众未婚小年轻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何二叔首先笑着表态：“他们这些小年轻放假就算了，我就不用了，明儿我留在饭馆里忙。”
　　赵谨劝了一会儿，见何二叔坚持也就算了，嘱咐他：“明儿可以接婶子来饭馆，不为帮忙，就为了凑个趣儿。再者，明儿也不是非得挣钱，大家玩的开心点最好了。”
　　众人都高兴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