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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艾文靠着背椅,对于那件改变他一生的灾难,他已经可以像说今天是什么天气一样说出来了。

      “那天家里进了两个小偷,他们偷东西被我父亲发现了,然后他们杀了我的父母,”艾文搓了搓手指,指缝还残留着烟草的味道,“我从二楼下来发现了他们,然后就能力失控,引发了大火。”

      美队安慰的话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哪怕艾文现在描述的时候那么坦然,但伤痛永远不会消失。

      那时艾文只是个才上大学的普通男孩。

      他喜欢科研,去学校的路上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听着音乐,也会偶尔打打篮球,他的母亲曾告诉他,他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像个小姑娘。

      面对母亲的夸赞,大男孩会害羞的摸着后脑勺,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就像每一个平凡的学生,对未来抱着无限大的期望。

      但那场事故把他的一切都摧毁了,他的家人,他的房子,他的朋友,他期望的未来。

      面对亲人的死亡,悲伤愤怒的他不管不顾释放开他的能力。小偷惊恐的感受着身体内的血液开始躁动,像是有了自己思维一样,离开了他的身体,而被剥离全部水分的他,变成一具干瘪的尸体。

      可惜的是,这是对变种人极度敌对的社会,赶来的警察在看到小偷尸体后,第一反应不是抓入室行窃的小偷,而是艾文。

      “变种人!”
      “举起手来!趴下!”
      “不要围过来,离开这里——”

      警察们一边轻颤的拿着木仓朝他逼近一边大喊,领头的警官额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

      艾文不知道是谁踢了他的膝盖一脚,迫使他跪坐在马路上,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头摁在地面,头磕在凹凸不平的水泥上,泥土和细小的石子黏在红色的伤口处。

      脑袋充血的眩晕感传来,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

      四周的邻居和路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木然的被警察拷上手铐,连托带拽上了警车,心里就像那个被烧成废墟的房子一样。

      耳边,那个被烧毁了半边脸的小偷还在那里嘶吼:“那个男孩是个怪物,他是变种人!他是变种人!烧死他!”

      变种人,就是一种罪,连一个罪犯都能这样大声的指责他。

      上了警车,戴上变种人的抑制项圈,这一天,艾文失去了爸爸和妈妈,也失去了自由。他是受害者,但他也即将进入监狱。

      好几次警察拿着木仓抵着他的太阳穴,力道大得艾文踉跄了一下,最后警察还是不甘心的收了回去。

      “变种人都T*M该下地狱!”

      这个警察说这话时,愤怒得唾沫都飞在了艾文脸上。他的家人就是因为变种人才去世的,所以这个警察非常仇视变种人。周围的同事纷纷上前劝慰他,再看艾文的眼神就像看社会的垃圾一样。

      嫌恶,恐惧,愤恨……

      他被剃光了头,在狱警侮辱性的话语里“杀毒消菌”换上囚服。监狱里,狱警的辱骂声是常态,他和很多同样是被关押进来的变种人一起干活抢吃的。奈何人小,经常抢不过,饿着肚子导致活也干不完,经常被关进只能勉强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小黑屋里。

      麻木像是藤壶一样,开始密密麻麻在他的身上攀岩堆积。艾文以为他接下来的人生就这样了。

      几天后,监狱突然接到释放他的指令。

      艾文出了监狱,狱警丢垃圾一样把他扔了出去。

      他的项圈依旧不允许被取下,就像一个屈辱的标记一样牢牢的打在他身上。

      出来的第一天,他在狭窄冰冷的屋子里坐了很久,久到太阳收回了洒在屋子里光束,他的皮肤冻得快没知觉,艾文才觉得自己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

      几天的时间,恍若隔世。

      之后,万磁王找到了他,轻松的撕掉他脖子上的抑制项圈。告诉他,跟着他离开,他可以告诉艾文,他们的明天在哪,他的方向在哪。

      “杀/人/犯之间的野营活动吗?”

      艾文话语里的嘲讽很浓,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万磁王。

      啪——

      金属的螺丝钉飞速砸在了艾文的脑门上,被砸的地方立马肿了起来。

      初生的牛犊不知道害怕,朝经验丰富的老手龇着他才开始发育的犬牙。

      艾瑞克对待同胞一向很宽容,虽然艾文现在脑子不怎么清醒,但艾瑞克看在对方还是个孩子份上,打得可以说非常轻。

      “如果你能力够强,在别人杀你父母之前,你就能先一步杀了他们,而不是现在这种——像动物一样被警察打上印记丢到监狱里。”

      艾文愤怒的想甩开万磁王摁住自己下巴的手——对方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掐死他。

      艾文最终还是跟着万磁王去了兄弟会。

      才到兄弟会,只知道大开大合的他,就像课本上描述的明火掉落在了甲烷里。他的情绪,他的能力,在一次次对战中不留后路般肆意爆发,有几次连魔形女瑞雯都看不下去了。

      “控制住你自己,kid,你现在就像杀/上/瘾的杀/人/犯。”

      艾文接收着万磁王给他们的思想,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不对的,它需要改变,而他们就是来改变的人。

      人总要有东西来支撑一下,万磁王给他的信念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慢慢平复下来的艾文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世界。

      “你的经历和艾瑞克很像,艾文,”坐在轮椅上的X教授的看着他,“我很抱歉,没有早一点找到你。”

      查尔斯难过于这个孩子的遭遇,他甚至没有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艾瑞克给你了一个理由让你重新站起来,但也限制了你。”

      “艾瑞克说过,你太心慈手软了,”青年的目光很坚定,“要想改变这个世界,有你做好人,也要有人做恶人。”

      “光靠嘴说还不够,这个错误,和这个世界,都很顽固。”

      他已经跟杀/人/犯没什么两样了,彻底沦为了自己曾经最敬而远之的坏孩子。

      不,比那还要坏得多。

      “你的父母希望你这个样子吗?”

      “他们…已经看不见了…”艾文垂下眼。

      “我无意提及你的伤心事,kid。这个世界让你经历了太多遗憾的事情,但你的生命还很长,”X教授带着他走在草坪上,四周是在这里上学的变种人,畅快的笑声似乎冲淡了一点他心中的狂躁,“你需要一点帮助,一点希望,来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另一面。”

      “肯定有比杀/人,更让你放松愉悦的事情。”

      那次和X教授谈话后,艾文思考了很久,他决定向万磁王提出辞行,在纽约的蒂斯佳德小镇定居下来。他再一次没有了目标,就像当年在监狱里那样没有方向。

      回忆起查尔斯说的,你会找到比杀/人让你更放松的事,所以他选择了当医生。

      他不后悔他做下的事,但这不能改变他的双手占满了鲜血的事实。他救助了不少病人,想借此来体验生命在他手里存活下来的感受。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自嘲,带着一身罪孽的自己居然也妄图成为白衣天使。

      “弗瑞那个时候就盯上了你?”班纳轻笑一声,“该说他的目光很长远吗?”

      “不管怎么样,洛基是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他想让我们相互质疑,他图谋发动战争,”美队不支持钢铁侠的特立独行,他当了几十年的士兵,深知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如果我们不能专心致志,他就会得手,我们都有命令在身,应该服从命令。”

      钢铁侠微不可察的翻了个白眼:“服从命令可不是我的作风。”

      美队微仰起头,像是在看一个不合格的士兵:“你只想自己出风头,是么?”

      钢铁侠停顿了一下,故意认真询问道:“在我们里面,是谁穿着华丽的戏服走来走去,而且,又很没用?”

      “说的是啊,你真没觉得你的穿戴有些不自在吗?”老实人班纳接过钢铁侠的话给队长又补了一刀。

      艾文嚼着蓝莓干,找了找附近没有水:“我一开始还以为人人都有套制服来着。”

      “…尽快找到魔方。”

      没话说的美队走出了实验室,三人又闲聊起来。

      “那就是我父亲推崇至极的人?我觉得应该考虑再把他冷冻回去。”

      “他对洛基的判断是对的,他比我们思维更缜密。”班纳博士重新开始工作。

      艾文轻声喃喃着,将手盖在鼻尖上,嗅着手指上的烟草味: “well,只不过是理念不和,他是士兵,而你是钢铁侠。”

      “钢铁侠在他们的评估测上可是反复无常,极度自我,而且还不合群。”托尼想到娜塔莎给他的评价,孩子气又上来了。

      “其实还好,人嘛,肯定都有缺点,”艾文对这一点看得很开,毕竟他这么懒散的一个人,这个暂时的队伍都愿意包容他,就冲这点,他就很满意了,“外界对你的评价还有更难听的,但就你跟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而言,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托尼没想到艾文会说这种话,愣了一下,对着眼前的操控面板点了点,稍稍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反正他迟早有演砸的一天,我就等着看好戏。”

      班纳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艾文,再看看被突然夸了一句眼神都在飘的托尼,笑道:“那我看看报纸吧。”

      四周安静下来,艾文的脸被自己的外套盖住,鼻尖充斥着自己的气味,就像是睡在自己那个小公寓的床上一样。

      “威廉姆斯医生,谢谢你的外套。”

      四年前,他在一个下雨天里,将外套借给了准备离开诊所却没带伞的女同事。

      同样没带伞的艾文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等雨停,反正他无所谓多久回家。只是思考了下,穿着衬衫坐在诊所里,果然还是有点偏冷。想了想,他把工作时的白大褂穿上。

      几天后,同事将衣服还给了他,还贴心的将外套洗干净。

      “平时看见威廉姆斯医生一直在抽烟,还以为衣服上也会有很重的烟味呢。”

      “抱歉,味道很重么?”

      “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还是有,不过很淡,”女同事是个年轻女孩,她在这里工作只是趁着学校放长假,来这里打工分担家里的经济压力,艾文记得她的简历上写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大学,“应该是那天下雨了吧,医生的外套摸着很冷,要注意身体啊,医生。”

      他的外套为了方便护理,用的是记忆面料的,摸上去很硬,女孩盖在身上,多半也是冰冷的雨水味道和烟草的味道。

      但女孩没有说的是,虽然盖在身上的外套很冷,但也真的很有安全感,就像威廉姆斯医生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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