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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大爷1 ...

  •   晚上六点,该放学的放学,该下班的下班,车流涌动,正是一个城市最繁忙的时间。
      陈启推着辆三轮车,从小区里晃晃悠悠地出来,在小区保安室前停下,伴随着晚高峰的喇叭嘀嘀声开始工作。
      他先掀开搭在车上的布,只见里面有个烧烤架子和几个大泡沫箱。
      把放在车里的烧烤架拿下来摆放好,插上电,再打开泡沫箱。
      箱里是一包一包用塑料袋装好的串儿——这是可是他挣钱的家伙,绝对要包好,在卖出去之前不能受到一丝伤害。
      将塑料袋连同里面的串取出,一个紧挨一个,在三轮车拉货的地方摆整齐。
      在这里面有两个袋子尤为特殊,陈启麻利地打开它们。
      其一装着顾客拿串的铁托盘,他把盘子拿出来在车架上放好,以便客人一来到摊子就能看见它们。
      另一个装着大大小小几个调料罐,调料是今晚最大的配角,为了让主角更加出彩它们也必须奋力而为。
      这些东西都整理完毕。他转身就进了保安室,从里面搬出一些矮矮小小的桌椅——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陈启和保安处李队唠嗑许久并递上一条烟换来了把它们每天寄存在这间保安室的权利。
      “咔哒咔哒”几声脆响间,叠起来存放的小桌子已经立了起来,方方正正地摆放在人行横道上,那些椅子随意地点缀在桌与桌的过道间。
      万事俱备,只欠顾客。
      陈启不知从哪掏出个小板凳来,啪地一放就坐下了。望着街道上往来不断的车,时不时也瞟瞟旁边的佳空房产。
      他有个常来的客人在那儿工作。那人平时总是头一个来,等烤串的时候两人会唠唠嗑,就算不买也会打个招呼聊聊天,在个陌生的城市也算相熟,不知今日怎的还没来。
      不过不久后陈启就迎来了他今天的一个顾客。
      此人额头发亮,头发灰白稀疏,脸上皱皱巴巴,干瘦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就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了。手里攥着酒瓶子,走路一摆一晃,佝偻着身子,不摔倒都对不起他这步伐。
      陈启一瞧也没招呼,常客了。他看着人入座就开始忙活。
      这是常驻顾客王大爷,一日三餐,顿顿喝酒,一顿不落,热了啤酒,冷了白酒。照人家那话说:烧烤配啤酒,能活九十九。
      自打陈启在这摆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他出摊,王大爷一天不差雷打不动来他这吃晚饭。
      刚开始他还招呼招呼,问一问老大爷要吃点什么,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问了。
      王大爷一来准是二十串烤羊肉,夏天烤完给他端过去能吃到十二点。冬天烤完了过两三个小时还得再回炉一次,寒风瑟瑟,就算喝白酒暖和身子这串凉了进到胃口里也不舒服。
      脑子里想着,陈启的手已经动了起来。
      二十串羊肉串往架子上一放,鲜红色的肉在热度的炙烤下褪去羞涩矜持的面容。
      没有碳烤的火光烟气,在油发出的滋滋声中它同样变得焦黄白嫩。初夏的微热晚风送出食物独有的香气,勾得行人猛吸鼻子左右乱看寻找味道的来源。
      陈启抓起一个不起眼的罐子,手腕轻轻抖动两下,盐粒撒出,白色晶体落到羊肉上,转眼便在高温中消逝不见了。四溢的肉香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般收敛了不少。
      “再飘香味都飘没了,得把它们锁在这肉上。吃烧烤是吃烤串,不是吃飘出去的味儿,浓缩的才是精华。”
      曾经有人问过陈启为什么撒了盐香味反而更小了,他很笃定地这样回答。
      来到这时这串也就算烤得差不多了,装在盘子里陈启就给王大爷送了过去。
      一打眼竟然看到那个在佳空上班的男人坐在王大爷的邻桌,正直勾勾地看着王大爷,他来送串都不带跟他说句话的。
      看那专注的眼神,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对六七十岁的老大爷有什么特殊癖好。
      陈启想到某些不太好描述的场面……似乎过于辣眼睛了。他再次看向这人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这次这男人倒是注意到他了,一抬头那神情是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想到了什么又不说了,也没要点什么烤串。
      这边又来了几个顾客,他也没把心思再放在那人身上,赶忙招揽他的生意去了,一个人不买就不买了,不能让其他的顾客也跑走啊。
      夏夜的烧烤摊总是很忙碌的。这一忙活起来就忙到了凌晨一点,待到陈启再注意王大爷和那男人的时候两人已经要离开了。
      王大爷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陈启想叫住他问一问。
      “那……”
      他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些什么了,认识很久,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
      陈启站那看着人渐行渐远,从心底升起一股令人惊悚的凉意,感觉方才王大爷的走路姿势有些僵硬。
      “艹,大晚上的不会撞鬼了吧?”他面色一变,喃喃低语道。
      倒不是他封建迷信,晚上出摊多少会听说些都市异闻。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准就是看错了恍惚一下,那谁应该是今天上班累了才没有说话的。陈启啊陈启,别老自己吓唬自己。”
      说这话时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会扰民),但是底气十足,给自己以一种“我可以我不怕”的心理暗示,敷衍一下大脑的想法。
      自我暗示过后,陈启开始收拾摊位。
      现在是六月,才刚刚入夏,顾客还不是很多,继续在这里耗着也没什么人了,不如早点收拾完了回家睡觉,早上起来迎接新的一天。
      他推着三轮车往他租的房子走,小区的路灯一块亮一块暗,伴着树影摇曳的沙沙声。
      这小区的楼房是砖砌的,年代久远,少说得有三四十年。住在这儿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少有租住在这的年轻人。
      小区离着市中心不远,公共交通也方便,唯二的缺点是没电梯,三天两头就能有个什么设施(下水道之类的)坏了。
      有的老人的孩子觉得父母操劳一生,晚年也该享享福了,就把老人接走另找地方住了,至于这些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出租出去了。
      陈启住的就是这样一间房子。原先的屋主刘奶奶年纪大了,这房子层数又高,上来上去免不了一顿折腾。
      刘奶奶儿子想接母亲跟他生活,但刘奶奶不愿意,最终母子多次协调,儿子给母亲买了一个同小区一层的房子。
      虽然离开了,但刘奶奶怎么也舍不得把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卖掉,只是出租了出去。
      价格便宜,但要求租客好好爱护她的家。
      正巧陈启当时刚来到T市,急着找间便宜房子租住。
      他总被同学吐槽的“洁癖”居然在这时候帮了他,他和刘奶奶交谈甚欢,一拍即合,以超低价租下了这间房子。
      有的节日他不回家,刘奶奶儿子又忙,他就和刘奶奶一起过节,吃吃饺子煲煲粥。
      刘奶奶现在有心把他认做干儿子,也就象征性地收收水电费宽带费,算是对他的陪伴的回报。
      年轻人拿感情时间换金钱,老人又渴望把年轻时缺失的东西找回来。
      这间房子在六楼,六十六平米,一室一厅,数字倒挺吉利。
      面积不大,但他一个人住很足够,甚至还绰绰有余。
      楼栋的楼梯是斜着向上的,底下有块面积不小的空间,楼里住户的自行车、电动车都挂着层层叠叠的锁停放在这里。
      陈启不可能把车放在这。他那三轮车放这,转天就会被居委会孙姨约谈——以三轮车的体积,停好了别的车就没地方放了,邻居们绝对会去投诉他的。
      他推着车到了楼栋门口,没进去。转了个弯,摸摸索索到阴暗的角落,咔哒一锁,完活。
      运动鞋踩在老旧的水泥梯上,注意着不发出什么声音吵到别的住户。
      一串钥匙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
      对于陈启来说这时间不算太晚,他还不是很想睡觉。
      打开卧室里书桌上的台灯,满布岁月痕迹的木桌映在他的眸子里。
      从桌面的笔筒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钥匙,打开挂在桌子抽屉上的一把小小的锁。
      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普通的本子,里面记录的却都是他真真实实的情感。
      陈启从初中开始写日记,最开始是老师要求,到后来就变成纯粹的习惯了。
      “今天出摊很正常……
      但是佳空常客和王大爷有点奇怪。
      一段小插曲吧。
      明天见到了要问一问。
      牛肉卷香菜会不会很好吃?
      买材料实验一下吧。
      明天见。”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饿了TAT,有没有写出来我不知道,但我写得时候真的是怀着这个东西它超级好吃,用我贫瘠的语言去描述那种对食物的喜爱。
    说人话,每日写一定量的文,就算刚开始写不了太多也要坚持下来!熟能生巧,告诉自己我可以的!(实际上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不过因为疫情返校已经暂时取消了
    虽然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没人看也要认真写下去,但是还是感觉自己没有这么强的毅力呢……
    被批评不是什么可怜的事情,虽然也不是很开心吧……但最可怜的是写的东西压根就没有人看到……
    唔……我觉得这段话就不会被人看到。如果你看到了很谢谢你(捂脸)
    坚持就是胜利!Fighting!
    我很想把小启写得聪明一点,但我本人脑子就不太灵光,写出来的主角好像也不太那什么……
    脑洞一箩筐,一写就完蛋。这就是我自己啊傻瓜本瓜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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