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薇水

13、第十三章

　　时间很快来到艾琳娜十八岁生日当天，一大早她就被托尼请来的造型师拉去梳妆打扮了，一大群人围着她又是化妆又是做发型又是试衣服的，若一般人可能会被这阵仗吓到，但艾琳娜可是公主呢，这种场面她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自然适应良好。

　　“这条裙子很衬小姐的气质，斯塔克先生可真有品味。”还是上次那位高级顾问，她一边帮艾琳娜整理裙摆一边夸奖道，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又不显谄媚的亲切微笑。

　　正说到托尼他本人就来了，他先是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着艾琳娜的装扮，过了会儿又拿出一枚精致的首饰盒，微笑着上前。

　　“亲爱的，不得不说，你美得简直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公主，”他打开首饰盒，取出一条漂亮的紫水晶项链，“只不过脖子上还差点东西，来，我帮你戴上。”

　　艾琳娜顺从地让他替自己戴上项链，托尼双手扶在她肩头，望着镜子里那堪称完美的少女，神情满意极了：
　　“你知道么，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你的眼睛，它们同样高贵，优雅，神秘，梦幻，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了。”

　　艾琳娜腼腆一笑，涂着口脂的水润红唇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托尼，如果你是我的骑士，这时候我会允许你亲吻我的手背。”

　　托尼闻言，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目光明亮柔和而又专注，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深情款款道，“我可以是。”

　　气氛正旖旎，走廊上忽然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托尼的助理佩珀·波兹女士匆匆赶来。

　　“谢天谢地，你还没走……嗨艾琳娜，生日快乐！”她松了一口气，先是同艾琳娜打了个招呼，又对托尼说，“有个紧急会议，最多耽误你三十分钟。”

　　托尼嘴角一撇，不情不愿地说，“什么紧急会议能比得上艾琳娜的成人礼，我不是说今天一切工作取消或者延后吗？”

　　“是的，是的，”佩珀耐心地哄着，“但这是突发情况，我们争取速战速决，好吗？”见托尼还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她只能尽力暗示道，“你跟政府签过保密协议的，有关绝境病毒的那个，忘记了？”

　　艾琳娜见状便劝道：“托尼，既然有重要的工作你就先去吧，半个小时后也能赶上生日会的，别让佩珀小姐难做。”

　　佩珀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在两位女士轮流的语言攻势下，托尼只好点点头，走之前还不放心地嘱咐：
　　“甜心，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虽然有点仓促，但是——请问今晚的第一支舞我可以邀请你跳吗？”

　　艾琳娜抿唇笑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在佩珀的催促下，托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随后艾琳娜也跟着侍者来到宴会大厅。

　　她提着裙摆走下楼梯，一路上见到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不仅有复仇者联盟的人，X战警那边也来了一些熟面孔。其中自然包括旺达与皮特罗，艾琳娜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皮特罗忽然意有所指地说：
　　“你知道少女成人礼上的第一支舞代表着什么吗？”

　　艾琳娜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莞尔道：
　　“皮特罗，偷听别人讲话是不好的行为哦。”

　　“我又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只是没人发现我的存在罢了。”他皱了皱鼻子，振振有词，“艾琳娜，你确定要选斯塔克当今晚的舞伴吗？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但全美国人都知道，钢铁侠是个花花公子，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要不你再考虑下，成人礼的第一支舞意义重大，我觉得有人比他更适合哦！”

　　说着他还特意挺了挺胸，暗示意味十足，艾琳娜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掩着嘴笑个不停，“皮特罗，你真可爱！”

　　“我不想可爱，我想当你的舞伴。”皮特罗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旺达手动给他点了个赞，正当他一脸紧张地等着艾琳娜回应的时候，旁边忽然冒出一个人影。

　　“皮特罗，你别为难艾琳娜，想和谁跳舞是她的自由。”
　　来人竟是彼得，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套装，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活脱脱一个贵气小少爷的打扮。

　　“关你什么事，得寸进尺的家伙，”皮特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已经能跟艾琳娜做同学了，还不满足么？现在是属于我和她的时间，闲杂人等别来捣乱。”

　　旺达本不想参与男生们无聊的争斗，但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道，“说得对啊，明明艾琳娜也可以来我们泽维尔天赋学校上学嘛，”她转向艾琳娜，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问，“亲爱的，我们去向查尔斯校长申请，让你来当交换生好不好？”

　　刚刚还面带笑意的彼得一下子失去了他的笑容，与之相反的皮特罗却是双眼绽放出异样光彩：“！！！”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老姐不愧是你！】他先是朝旺达挤眉弄眼一阵，又面色期待地看向艾琳娜，见她脸上只有纯粹的好奇之意，并没有对变种人学校的抗拒，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
　　“你愿意么艾琳娜？X教授很好说话的，只要我们开口，他肯定会同意。”

　　“交换生……？”艾琳娜想了想，大致理解了“交换生”的含义，继而目光微微亮起，“好啊，我也想去体验一下呢，不知道变种人的学校和普通人类的学校区别在哪里，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现在变种人的信息还没有向普通民众开放，她也只是偶尔在网上看到一些只言片语，大众对变种人的态度褒贬不一，一提到有关这类的话题总是争论不休。艾琳娜其实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群体。首先她绝对不相信变种人都是大坏蛋，至少她所认识的皮特罗、旺达、查尔斯教授皆待人友善、正直坦率；但是据说还有一类变种人，比如万磁王带领的“兄弟会”，那个组织就非常敌视人类。

　　有的喜爱人类，有的憎恨人类，有的惧怕人类，有的向往人类。她想起了森林里各式各样的物种：温驯的草食动物或亲近人类、或畏惧人类；在人类手上吃过亏的豺狼虎豹十分厌恶人类；还有开启了灵智的半人半精怪一心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

　　变种人自然不是动物，他们更像人类中的“异端”。对人类来说，这些“异端”和自己全然不同，他们危险、不受控，就像中世纪的女巫。大部分人认为应该像烧死女巫一样“清理”掉他们；只有少部分人认为，变种人和人类是同根同源的，变种人也应该享有人权。

　　比起以前终日躲躲藏藏、被人类喊打喊杀的境遇，变种人如今的生存环境已经改善很多了，但是想要平权，依旧任重道远。

　　作为公主，艾琳娜对领地内所有的生灵都怀抱着善意，无论王孙贵胄还是贩夫走卒，皆是她的子民。哪怕她已经不在王国内了，公主的仁慈宽和她依旧铭记于心。所以无论人类还是变种人，她都一视同仁。

　　听丽儿说，有个地方的公主成立了“小矮人救助基金会”，呼吁人们关爱小矮人这个弱势群体。她也要学习前辈的先进经验，先去变种人学校考察一番，如有必要，可以成立个“变种人慈善保护机构”之类的组织，为提高变种人的社会地位而添砖加瓦。

　　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刚刚立下宏愿，下一秒就被打脸了——基地遭袭，在场的超级英雄立刻展开救援与反攻，艾琳娜则灰头土脸地被送去安全屋。

　　在这里，她只是个空有“公主”头衔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别说保护变种人了，连保护自己都够呛，危险来临之际，还是作为变种人的旺达和皮特罗保护了她。

　　皮特罗的高速移动能力她早就知道了，而旺达的混沌魔法她却是第一次见，在对方使用能力时，她真实地感受到了魔力波动，和宫廷女巫弗莉达的魔力波动非常相似。艾琳娜心中一惊，一双眼眸定定地望着旺达，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一些隐蔽的回忆又浮上心头——
　　在她小的时候，弗莉达也曾毫不避讳地教她使用过魔法，那是一个跟水有关的小魔法，非常简单易学。

　　雨后的花园池塘边。
　　“艾琳娜，你在看什么？”一身黑袍，长相美艳的女子俯身问道。
　　“我在看小鱼，教母。”小小的公主仰起头，指着水洼里的那尾小鱼认真回答。

　　刚下过一场雨，雨过天晴，在太阳的照射下，那浅浅的水洼已经快要干涸了，小鱼正无力地拍打着鱼尾，银色的鱼鳃一张一翕。

　　“哦，它快要死了，可怜的小家伙。”女人不甚在意地说。
　　“什么是死，它为什么快死了？”小公主的脑袋里还没有关于“死亡”的概念。

　　“死亡就是像你父亲母亲那样，消失了，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那女人弯起红唇，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因为它太弱小，太弱小，这就是弱者的命运。”

　　小公主愣了愣，神色有些茫然，而后又倔强地抿起唇，一字一顿道：“那么，我不想它有这样的命运。”

　　女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边的笑容越发奇异，带着咏叹般的调子说道：“当然，当然！您是公主，生来高贵，天性不凡，您当然有权改变弱者的命运。”

　　然后她教给艾琳娜一小段咒语，念出那段咒语后，水洼中挣扎的鱼儿就被一小团清水包裹着送入了池塘。鱼儿甫一进水立即活了过来，银色的鱼尾一摆，便灵活地游走了。

　　“我们小公主可真是仁慈呢！”女人拍手笑道，语气似叹似嘲似怜。

　　那个时候艾琳娜不明白为什么教母明明微笑着，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也看不懂她目光中含着怎样复杂的情绪。但现在她明白了，那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那是仿佛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悲惨命运的痛恨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