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黃花不愁》一見心

14、第 14 章

　　聽了溫先生熱心的推介，兩個女孩都眉開眼笑，『溫先生這裏有這麼好的東西，我們當然要試試了。』

　　聊了一會兒，茶水阿姐就已經端着個托盤進來了。她走過來把托盤放在他們三人面前的茶几上。驟見托盤上擺了一套精美的陶瓷杯具，一壺三杯，壺身和杯身都有色彩鮮豔的浮凸水果花卉圖案，充滿熱帶風情又不失歐洲式的高雅，看得兩人眼前一亮，茶還沒喝就已經心情暢快了。

　　阿姐正準備提起茶壺把茶斟入杯子裏，溫先生馬上阻止她：『謝謝阿姐，我們自己來，你去做事吧。』

　　阿姐應了一聲『好的』，便退了出去。

　　『溫先生，你這套杯子真的好漂亮哦！』雅文不禁讚歎。

　　溫先生微笑着，往杯子裏斟了茶，放到她們面前，『你們嚐嚐。』

　　茶色酒紅，清澈透明，花果的香氣隨着蒸汽散發出來。

　　『唔，好香啊！謝謝溫先生，這簡直就是五官的享受。』雅文把杯子舉到自己鼻子前面。

　　『雅文不要客氣。昭彤是我的舊鄰居，我也特別欣賞她，你是她的好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和朋友一起分享是件開心的事。』溫先生笑着說。

　　『能認識像溫先生這樣的朋友也真好，總有突如其來的驚喜。』聽到溫先生不失時機的讚賞，昭彤立刻回應。

　　『你們開心就最好了。我知道，有件事我做得不夠好，讓你們失望了。來，我請你們喝茶賠禮道歉！』溫先生舉起手中的茶杯說。

　　『溫先生沒有什麼事做得不好，又請我們吃飯，又請我們喝茶，又和我們分享經驗，哪有不好？我們不同意！』

　　『那是兩位妹妹大量！我忘了你們做的是時裝，而我們公司的服裝部門卻是做運動服的，不是你們那個範疇，是我疏忽了。』

　　『溫先生別這樣說，就算是不同範疇，我們也可以交個朋友，以後遇到一些什麼難題，還可以來向溫先生請教呢。應該說是我們賺了。』昭彤說。

　　『昭彤真會說話，』溫先生指着昭彤笑着說，『放心，就算我們公司不做時裝，我也認識一些做時裝的朋友，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我也知道創業不易，像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很多都只想找份安穩的工作，每個月就把薪水交到服飾店和化妝品店，所以，我特別欣賞有上進心的小姑娘。』

　　『我們就是想把那些小姑娘的薪水收進口袋裏。』雅文笑着說。

　　『今天真是有些美中不足。早知道你們過來，我該叫他們去附近的酒店給我訂個英式下午茶餐回來。放在三層架上，有芝士餅、馬卡龍、泡芙……你們喜歡吃什麼，可以預先告訴我。』溫先生用手比劃着，彷彿茶几上已經放了一個擺滿糕點的三層架。

　　『我們才剛吃午餐不久，又來一餐英式下午茶，照這樣吃法，我們的薪水要交去纖體店了。』雅文捂着嘴笑。

　　昭彤捧着杯子輕輕一笑。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因為她之前偶爾也要應酬汪家的親戚，來一頓英式下午茶，大不了少吃點，之後再加大運動量。

　　『怎麼？昭彤好像不感興趣？你喜歡什麼說來聽聽。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溫先生悠閒地喝着茶。

　　『我不是不感興趣。正如雅文說的，不想把薪水交到纖體店去了，可能一些活動更適合我。』昭彤說。

　　『喜歡什麼活動？』溫先生又問。

　　『嗯……譬如說，球類運動、郊外遠足、野餐、去海邊看日落……』

　　『小姐，我們是說在下午茶時間的活動，你說的這些，兩頓飯的時間還不夠呢。』雅文打趣她。

　　昭彤故作生氣地斜睨她一眼。

　　『不錯呀，這些活動有益身心，偶爾調劑一下，也是一種生活情趣。不用那麼刻板，怎麼高興就怎麼來，或者下次我可以為兩位美女安排一個別出心裁的下午茶活動。』溫先生笑呵呵地說。

　　『看你一成不變的，悶不悶？回去好好想想，該怎樣培養生活情趣，然後寫份報告。』昭彤見溫先生附和她，便馬上笑着反擊雅文。

　　『想是想不出來的，有空就過來溫先生這裏，一邊吃他的英式下午茶一邊想，就事半功倍了。』雅文嬉笑着說。

　　『溫先生有那麼多生意要忙，哪有時間招呼你這隻大饞貓？』昭彤說。

　　『不要緊，溫先生可以去忙，留下那個西點三層架給我就好了，我會自己悟道的。』

　　『我不忙，有我從旁點化，效果更好。』溫先生笑着回應她。

　　三個人聊着，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昭彤怕打擾人家太久，打算要告辭，於是說道：『我們在溫先生這裏開心好久了，也該回去了。』

　　『好！這次不留你們了，下次再敘。如果下次想到什麼活動的，告訴我，我替你們安排……你們等等，我叫司機送你們回去。』

　　沒等她們推辭，溫先生已經撥打了電話：『大偉，幫我送送兩位小姐……到時候你問她們……』

　　掛了線，溫先生站起來，對她們說：『我送你們到樓下的停車場。』

　　溫先生把她們送到停車場，看着她們上了大偉的車。車開出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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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詩彤忙得很，不是回學校模擬考，就是去圖書館溫習，基本沒有時間上網玩遊戲。大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她也緊張起來，全副精力集中在學習上。昭彤每天晚上回到家，見到的詩彤都是在埋頭苦幹。

　　志揚也有好些天沒來找詩彤了。這個年輕人還挺有耐性的，他一定是知道詩彤忙，所以沒去打擾她。

　　昭彤下班回家，不時會在半路上遇見志揚。志揚回藥房，刚好跟她同路，他會幫她提提東西，又試過塞了一盒瓶裝燕窩給她。她估計志揚是想把燕窩送給詩彤補身的，可自己又不好意思送，就托她這個姐姐代勞。她要付錢給他，他不肯收，於是昭彤就邀請他到家裏吃飯。他上來吃過一次飯。

　　昭彤很理解他的心情，對一個人動了心，就千方百計地想要靠近，想更多地了解她的心意。可詩彤要專心應付大考，沒有太多的心思考慮感情問題。志揚這個時候就要按捺住自己，不張揚，更不敢向詩彤表白。如果詩彤忙得沒這個心思，他現在去表白，結果就等於零，弄不好還影響了詩彤的情緒。

　　志揚真的很克制，他應該很喜歡詩彤，所以才沒有貿然行動。昭彤是過來人，她很明白那種可望不可及、求而不得、輾轉反側的感覺有多難受。當看到志揚向她——這個心儀對象的姐姐靠近的時候，她也很樂意安撫一下這顆孤寂的心靈。

　　志揚說，因為昭彤上次請他吃過一頓住家飯，他要回請她。不過，他雖然會做飯，但水平有限，所以想請她到餐廳吃。昭彤沒想過他會回請，本想推辭，可看到志揚期盼的眼神，於是就答應了。

　　志揚預訂的那家餐廳離她們家不遠，隔兩三條街，是一家私房菜館。

　　晚上下班後，志揚約了她在地鐵站出口等，見了面再一起走路過去。

　　雖然不遠，昭彤卻沒來過。這家菜館很有些現代家居的感覺，北歐式的簡明風格。

　　兩人坐下，商量着點了餐。

　　『志揚，這餐廳你之前來過嗎？』等上菜的時候，昭彤問他。

　　『來過，和朋友一起來的——是男的。』志揚特別說明了一下。

　　看他像面見家長一樣的緊張，昭彤不禁一笑。志揚拿起水杯喝水，試圖掩飾。

　　『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不用那麼緊張。』昭彤安慰他。

　　『我是怕你誤會。』

　　『放心，我沒誤會。』昭彤手肘壓在桌上，湊近他小聲地說，『我告訴你呀，男孩子要勇敢一些，問心無愧的，就要說得振振有詞。』

　　『是，好的。』他洗耳恭聽，『所以這次約你出來……』

　　這時侍應過來上菜，打斷了他的話。

　　侍應把碟子放在兩人中間，說了聲『請慢用』就走開了。

　　志揚這時好像又沒有勇氣把剛才的話說完了。他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菜，放進昭彤面前的碟子裏。

　　『沈小姐，吃點這個。』

　　『可以不叫我沈小姐嗎？』像在吃公務餐，昭彤表示反對。

　　『那可以叫你什麼？』志揚眼睛一亮。

　　『跟詩彤叫我姐姐吧！』昭彤說。

　　志揚訝然，弱弱地問：『我為什麼要叫你姐姐？』

　　『你是詩彤的朋友，當然就叫我姐姐了。』昭彤認為理所當然。

　　『怎麼可以叫你姐姐呢？我的歲數即使不比你大，可能也跟你差不多。』

　　『啊？是這樣的嗎？既然這樣……朋友之間就叫名字吧。』昭彤說着，心裏卻在嘀咕：我怎麼老記住他是詩彤的同學呢？

　　『好，那我就叫你昭彤，跟你叫我志揚一樣。』他又高興起來了。

　　唉，小弟弟就要姐姐的呵護才會開心。

　　『嗯，一樣。』昭彤尬笑。

　　『昭彤，我這次約你吃飯，是有些話想跟你說……』志揚欲言又止。

　　『嗯，說吧。』昭彤猜想，他一定是想打聽詩彤的心意，否則，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嘿！昭彤！你怎麼在這？約朋友吃飯？』一把歡快而熟悉的聲音迎面而來，有個人一陣輕風似的吹到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