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
放学回家的路上，虞稚一按着手指数数。
见她低头慢吞吞的走路，差点撞上前面的电杆，时奕快速一步向前，手掌挡在她的额头，“看路。”
额前覆上一抹温热触感，虞稚一停下脚步。
“你嘀嘀咕咕什么？一会儿撞了摔了别哭。”时奕凶巴巴的把小姑娘教训了一顿。
虞稚一丝毫不怕，仰起白净的小脸，“哥哥，我生日快到了。”
他“嗯”了一声，毫不迟疑的道出时间：“还有五天。”
“哥哥好厉害！”小姑娘睁大眼，透露钦佩的目光。
“笨。”
他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根本不需要时间计算。
快要到家之前，时奕伸手抓住她的马尾辫，“今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有些难度，如果你不会，就来找我，我教你。”
虞稚一歪着脑袋，“今天的数学题很难吗？”
“嗯……”
“那我直接去你家做作业吧！”她欢欢喜喜搭上时奕的手腕，眸中含笑，“哥哥等一下，我回去跟外婆说一声。”
刚踏进院门就隐约察觉今日有所不同，虞稚一疑惑的走向家门，见大门敞开，原本简陋的屋子里多出几个新的家电用器，特别惹眼。
“外婆？”
门开着，却没人回应她。
她从自家门口退出来，转去隔壁舅舅家，听见里头热闹的谈话声。
虞稚一悄悄在门口探出脑袋，看见几个陌生又熟悉的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忽然有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追着玩具车跑出来，虞稚一反射性躲避跳了一步，里面的人回头发现她。
“一一？”阮晴站起身，连忙朝着门外的女儿走来。
虞稚一张了张嘴，喊出一声生疏的：“妈妈。”
在虞稚一三岁半那年，父亲虞凯跟母亲阮晴外出打工，到现在已经七年多，中途只会来过两次。对于虞稚一来说，他们真的是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两个是将她带来世界的血脉至亲，即便这么多年很少见面，她依然渴望父母的爱。
在门口等待的时奕不见小姑娘出来，跟着寻进大院。
他远远地看见阮家舅舅门前母女拥抱的一幕，便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打扰。
“一一，快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礼物。”阮晴喜悦的拉着大女儿回家拆礼物，岂料虞稚一抽回了手，“哥哥在外面等我，我要先去跟哥哥说一声。”
“哥哥？”乍一听她的称呼，阮晴没反应过来。
虞稚一没听出母亲的疑惑点，冲她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跑去。
猝不及防撞进一人怀中，抬头就见时奕。
“哥哥，我爸爸妈妈回来了。”她兴奋的语气和喜悦的眼神毫不掩饰。
时奕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看见了，你先回去陪陪爸爸妈妈，有空再过来吧。如果没空的话，明天到学校我再教你。”
“嗯嗯！”她欢乐点头。
时奕完全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毕竟，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关爱。
-
虞家夫妻这些年在外面工作赚了些钱，这次回来特意给家里换了几套新家具，添置电冰箱和洗衣机。
阮晴一只手牵着五岁小女儿，虞稚一这才知道，刚才那个蘑菇头齐刘海短发的小女孩是她的妹妹——虞心妍。
上次见到妹妹还是三年前，那时候她才两岁，跟现在的模样差别很大，所以刚开始没认出来。
“一一，跟妈妈来。”阮晴带女儿进屋，当着她的面打开一个大口袋。
“一一，这些都是妈妈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阮晴开心的将礼物都拿出来，冬季棉袄、春季外套、夏季短裙，每一样都有。
“喜欢！”头一回收到妈妈亲手赠送礼物，虞稚一忙不迭点头。
只要是妈妈送的礼物，她都喜欢。
虞心妍从包里翻出一盒水果糖，要妈妈撕给她吃。阮晴直接把一整盒收起来，不给她，“这是送给姐姐的糖果，你不能吃。”
吃不到糖的虞心妍很不开心，跳起来去抢。
阮晴没给，而是把水果糖递给了虞稚一，“一一，这是进口水果糖，妈妈特意给你挑的，有多种口味。”
虞稚一收下糖果，笑弯了嘴角。
见糖果转到姐姐手中，虞心妍立即转换目标，“姐姐，给我一颗糖吧。”
她心软，正要从盒子里拿，却被阮晴阻止。
“没关系的，这里有很多糖果，可以分给妹妹吃。”她善解人意又大方。
却听见阮晴说：“妍妍要换牙了，不能吃糖。”
虞心妍小时候就喜欢吃糖，阮晴一直在控制，如今不到六岁就开始替换牙齿，她有些担心，直接禁止小女儿吃糖。
“你好好收着，千万别给妹妹偷吃了。”阮晴仔细叮嘱，生怕被小女儿钻空子。
低头看着手中的糖果，虞稚一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爸爸妈妈给她带来了衣服、零食、还有一些学习文具，她将衣服全部抱回房间，整理挂在架子上，又把文具摆好。
最后看着那罐糖果，她又说服自己，“爸爸妈妈送一一这么多礼物，一一要感激他们才对。”
大人们安排在舅舅家摆一桌团圆饭，全都去舅舅家忙活，虞稚一把简单的作业完成，刚好被叫去吃饭。
虽然舅舅家就在隔壁，但这些年她很少来这里，基本都是跟外婆单独吃饭，或者时奕会把她留在时家。
舅舅家因为收到礼物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看起来真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虞稚一有些拘谨，因为这里的热闹跟她有些格格不入。
五岁的妹妹不爱吃饭，手里一直拿着玩具，要阮晴喂她才会吃两口。
虞稚一偶尔抬头看着母亲追着妹妹喂饭的样子，又默默地低下头。
虞父跟阮家舅舅喝着酒，偶尔瞥见大女儿只吃饭也不夹菜，直接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她的碗里，“一一，多吃点肉，看你这么瘦。”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块，虞稚一楞了一下。
这肉是半肥半瘦，混着辣椒爆炒的，她这会儿嘴还没好全，根本不能吃辣。
“一一最近上火，不吃辣的。”坐在旁边的外婆替她解围，顺手夹走肉块。
虞父点点头，又叮嘱她，“那你多吃点蔬菜。”
她小声的应了句“好”，最终也只吃下小半碗白米饭，喝了一些汤。
大人们喝酒聊天吃得慢，虞稚一等不了，放好碗筷下桌，一个人先回去。
回到房间，她拿出两支新的漂亮签字笔装进书包，临走之前又抓了一把水果糖塞进口袋，背着小书包去时家。
早在学校完成作业的时奕回到家开始玩游戏机。
今天宁素雅有事耽搁回家晚了一点，这会儿才开始做饭。
虞稚一来敲门的时候，时奕根本没听见，还是宁素雅开的门，“一一来了呀。”
“我有些数学题想问哥哥。”小姑娘仰起脑袋，说话时，音色软绵乖巧。
“在房间呢，你进去找他吧。”宁素雅笑着示意，让她自己去。
虞稚一对时家非常熟悉，进时奕房间跟进自己房间一样，推开门时，时奕还在游戏里激烈的战斗。
虞稚一默不作声站在后面，等他打完才开口喊了声：“哥哥。”
正在按肩膀的时奕猛地一回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虞稚一拉下书包，从里面取出数学题本，时奕了然。
书桌前摆着两张椅子，他们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题本就摆在中间。
“你爸爸妈妈回来了，你不用在家里陪他们吗？”
“他们在舅舅家，喝酒。”
“哦。”家长喝酒聊天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懂。
“那你家那个小妹妹呢？你也不跟她玩？”
“妹妹……不知道怎么跟她玩。”
妹妹有很多玩具，可她都没有玩过那些。
她吃完饭的时候，妈妈还追着妹妹喂饭，没办法一起玩。
“哦~”时奕听到这些，机灵的眼珠子转了转，“所以说，不同年龄阶段是没有共同话题的，你看咱们两个就可以一起玩！”
时氏忽悠，专业洗脑。
偏偏小姑娘觉得有道理，非常赞同的点头，“我喜欢跟哥哥一起玩。”
时奕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感觉很欣慰。
虞稚一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两支新笔放在桌上，“妈妈给我买了一盒笔，我选了两个你喜欢的颜色，送给你。”
随后又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果，献宝似的递给他，“还有糖果。”
这两个东西是她得到的礼物里面，唯二可以送的，因为衣服没法送、零食时奕也不需要。
时奕还没来得及为两支笔的礼物开心，就被她手中的糖吸去注意力，但不是因为喜欢吃。
“虞稚一！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现在不能吃糖？”少年突然变得严肃，一把收走所有糖果，不给她留。
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命令道：“张嘴。”
她听话地张开嘴巴。
时奕仔细检查她的牙齿，一本正经的教育道：“没换完牙齿之前，不准吃糖，知不知道？”
正是换第二双尖牙的年龄，不能大意。
虞稚一还没表态，宁素雅忽然敲门进来，“一一吃饭没呀？阿姨给你加餐。”
时奕抢着答：“妈，一会儿记得菜里不要加辣，一一最近上火还没好。”
“行。”宁素雅笑着挥了挥手里的锅铲，“就你操心，你都在我耳边念叨几天了，我能不知道？”
宁素雅转身去了厨房。
时奕收回视线，正打算继续嘱咐她呢，却发现小姑娘的眼泪跟金豆子似的往下掉，他顿时投降，“一一，我没凶你，你别哭。”
虞稚一摇头。
她哭才不是因为时奕不准她吃糖。
她是笨，却拥有一颗玲珑心，知道谁对她最最好。
聪明的时奕唯独在她掉眼泪时慌了神，手指轻拭脸颊，笨拙的替她擦掉眼泪，耐心的哄：“别哭啊，等你以后牙齿长好，哥哥给你买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