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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临异世 ...

  •   夜长,门上的传事云板轻扣几音,却未惊醒陆府悠远的梦。

      陆扶鸾猛得一抖,半眯着双眼,睡意朦胧。环顾四周,身下华贵的雕云纹梨木床却令她分外恍惚。

      试想有何人比她可怜?熬夜赶稿竟能穿越到所著新书中。忆起尚已离开的双亲,不由一阵唏嘘。“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自言。作为这架空时代的作者,挑明而言,她便是造物主、创世神,可谓是上帝般的存在。

      即使她从昨日已经从服侍丫鬟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震惊之余约莫还有几丝庆幸。于这位日后权倾朝野,手段狠辣,作风阴险的陆公公,她原本设定是一位身怀家仇的一步步黑化的儿郎。可为何她穿越而来,这陆扶鸾成了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娇娥?不可置否,她是极怜惜这位反派的,着墨不多,却字字如金。不曾多用那些俗烂的溢美来形容她。只当今圣上的一句赞赏“非久居池中之物”便可尽知。

      想到这里陆扶鸾微微有些烦闷,翻来覆去未曾入眠,纠缠良久才浅意入眠。

      翌日,清晨。天似亮未亮,天地万物在微光下斑驳着。不知何因,陆扶鸾早就转醒。唤来丫鬟锁秋,束了帘帐,替她更衣。不过豆蔻年华,倒教人莫辨雌雄。是粉雕玉琢的娃娃,小小年纪,娇憨之色令人顿生怜爱。

      “锁秋,几时了?”她坐在软席上,晃着小脚。

      “回三少爷,”锁秋向外望望,方才来时,那司夜鸡尚未打鸣“卯时。”

      “嗯,那扶鸾要去瞧瞧老祖宗了。”陆扶鸾算了算,此时尚早,但这书中陆府的老太公应已起了。这陆府她一开始就未多做描写,只是这老太公是书中的推动情节的人物,她不得不去拜会拜会。至于为何将这陆府一笔带过,原是因她一早就在文稿的反派的回忆中提到在老祖宗的七十大寿之后,陆府大老爷贪污北川军饷,连带着□□民妇等一系列有的没的事件被一连串牵扯出来。朝中他的政敌自是一顿弹劾上书。酿成陆府被抄,家眷没入教坊司,陆府男丁被发配流放。只她陆扶鸾因年幼,又有这老祖宗的求情,方才允她入宫为奴。

      可是入宫为奴她可以安然为之,这净身入宫该怎么办?

      “没事,我是主角,呸!我是反派,反派总有机会的。不然主线无法发展,剧情无法绵延展开哪!”乐观主义者陆扶鸾泰然自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欢喜。

      可今早为何这般去瞧见老祖宗,无非是想博得那老头的好感,毕竟未来也是她飞黄腾达之后使陆家余脉得以解脱。也想着将这老头之后的想令她入宫的念头再打打牢靠。

      今日她只着素青小棉袄,挂着一件猩猩红披风,遣了锁秋,独自一人去拜见老祖宗。

      已是暮冬时节,天色犹冷,陆扶鸾身体娇弱,冻得脸通红。虽早,但陆府大大小小的下人早已走动了,未有人言,只有脚步声。

      果然,陆老太爷早就醒了,歪坐在云榻赏梅。一旁一位小丫头在为其捶腿。陆扶鸾乘了原身的记忆,轻车熟路地到了老太爷的院外。过了影壁再走几步就到了。

      宽敞的院落外歪歪斜着几株开得正盛的腊梅。有清冷浅淡的香,氤氲着,是那种闻所未闻的冷香。

      陆老太爷耳力未随年月衰退,他略一转眸,便瞧得堂屋门落那个站得笔直的身影。“鸾哥儿,来太爷这里。”老太爷微微一笑,未显惊讶之色。他的眼并不浑浊,如一池幽深的谭,潭影能空人心。

      陆扶鸾心头一惊,几步小跑踩着落梅而过。她略略望了眼陆老太爷。许是当年和先帝一起打下江山时那段峥嵘岁月的操练,陆老太爷未显其老。从他的脸上仍能觅到过去英武的模样。

      “老祖宗好。”陆扶鸾低眉顺眼着,仿着曾经的口吻糯糯地喊着。表面上她虽是神色如初,但内心早已紧张到劈叉,她总感觉这貌似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双眼锐利如刀,叫她一阵不舒服。

      这陆扶鸾幼时孤,七岁时母逝,老太爷因此格外疼她,吃穿用度皆是上等。不是这陆老太爷最疼爱的大宝贝儿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鸾哥儿玩闹,脚下也不齐整,怎有空来看太爷。”陆老太爷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遂伸手恋爱地摸了摸陆扶鸾的头。又吩咐一旁的丫头去里屋去个暖手炉给陆扶鸾。

      “老祖宗,今儿扶鸾是来看望您的,几日都未曾来了,扶鸾都想您了。”陆扶鸾脸上笑嘻嘻,心里止不住骂自己是马屁精。还要装无邪天真,可悲可叹呀。

      “哦?鸾哥儿前些时日不是来看过太爷?可还记得。”陆老爷子双眼微眯,神情上是有几分满足。

      这老头儿,陆扶鸾心里笑骂。仰起脸,装出一幅贴心样,几句小孩子的俏皮话就搪塞过去。她只得努力踮起脚尖,笑意盈盈。

      不多时,这空寂的院落渐渐来了几位,照着她的记忆是大老爷、二老爷的妻子也就是她的两位婶婶---过氏和贺氏。那两位妇人见陆扶鸾在陆老太爷身侧,面色不佳,但也只是一瞬,怕老太爷以为是给他甩脸子。

      “儿媳给老祖宗请安。”过氏、贺氏敛着几分笑意。“今儿,鸾哥儿起得真早。恰昨儿妾氏那鸥哥儿习课深夜,故不能来,还望老祖宗见谅。”

      陆扶鸾听了这话,话中有话,分明是隐隐斥她不明长幼于她长媳前来请安。故她未接话,只是对她们笑了笑。要没入教坊司的人,她大可不必与之气恼。

      “鸥哥儿学业虽紧,莫要劳累了身子。”陆老爷子像是未听得弦外之音,只淡淡嘱咐一句便不再言。”

      “琳琅,去膳食房端几碟小菜,等醒了,给鸥哥儿送去。再端几碟鸾哥儿平日里喜嘴的。”

      “是。”琳琅知老太爷要遣人离开,便碎步一迈,与两位儿媳一道出了院子。又和两位轻声聊着,话里话外都赞那鸥哥儿勤奋,哄得过氏笑语连连。

      陆扶鸾本不愿留下来用早膳,但转眼被那精致小食勾去了魂。净是寻常清雅异常的食物,梅花点翠糕,鸡丝粥等顺口的吃食儿。她明知琳琅拿的都是老太爷爱食用的。待濯手漱口后,便从容地吃了起来。梅花糕软糯,回口甘甜,清香满怀;鸡丝粥温热,滑而不腻,大抵是放了几滴香油,融合粥的糯,鸡丝的香,还有几碟小菜。少了味精和五花八门的调味料,食材回归本真,充分展现,堪称佳肴。陆扶鸾吃得满口生香,打嘴不放。不觉桌上的吃食大半已落腹。

      早膳过后,陆扶鸾借口温习功课便溜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临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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