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996年 三线合一（蜘蛛之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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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are no secrets better kept than the secrets that everybody guesses.
——George Bernard Shaw
人人揣测的秘密，最不容易泄露。————萧伯纳
————————在侠客接到飞艇坠落的电话的前40分钟————————
□□紧急下令让所有的干部级别以上的人进行紧急会议——而地点恰好就在地下金库。
就像是讽刺般的，当在这些人望见占地二十多平方米的金库被洗劫一空的时候，相比空荡荡的金库，他们脑袋被燃烧的怒火所充满。
“他们到底是怎么打开金库门的？”凯特拉斯派的人赶到现场，看到金库被盗走，咬牙切齿的问道。
“似乎是金库保卫员打开的，因为没有撬锁损坏的痕迹。”诺斯特拉帮派的人说道。
“什么？那金库保卫员呢？！”一旁的黑衣人眼睛红得几乎发紫，额上冒出青筋。“10名金库保卫员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把钥匙，要10个人才能全部打开金库门啊！难道有背叛者？！”
先来到的黑衣人在脑门上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BOOM！
“就算有背叛者你也不知道是谁。管理员全部开枪自杀了。”
黑衣人额上留着冷汗，他顺着脚下的干涸的血迹望去——金库旁边的墙壁上那刺眼的喷溅状猩红。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被一股火焰灼烧着。
“等等…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了，负责看守大厦前门的干部呢？不是说迟到的人都要受惩罚吗？”他转头问，眼神很是惊恐。
“全部死光了。”凯特拉斯帮的人说。“被蜘蛛干掉的。那些人简直是杀人机器。雇佣军团队被歼灭了。”那人点燃了根烟。
“……那十老头那边怎么没有反应？”
“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估计是干部级以上都无法知道的秘密吧。蜘蛛实力太强。”
“可恶！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东西被抢了？”
“这事情已经不能只靠□□来解决了，要出动别的力量。”
“什么？”
正当□□的人都嚷嚷着要复仇的时候，有个人突然从人群中“爬”了到金库门前。
所有干部连他何时来到都毫无察觉。
————这不是一般人！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念头。
无视着所有人的视线，那个怪人趴在地上，四肢撑着地面，那动作实在不可以被称作优雅，更像是一条嗅着猎物气味的野兽，细致而贪婪的闻着，辨别着，寻求着。
突然，他好像是辨别到什么，咧嘴“咯咯”地狰狞的笑起来。那牙齿分明闪着寒光。
“喂，我闻到了。那些臭虫的味道。”他舔了舔嘴角。“似乎很美味咧。”
“真的吗？”又有个人突然出现，那脸长得分明吓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突出坚硬如钢铁的头颅，头发像是尖刺一样倒立而起。“我看是赏金的味道吧？豺狗。”
“切，你还不是一样，赶紧把事情办完追上来。我可不等你。豪猪。”话毕，被称为豺狗的男人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仅仅留下黑衣人群中的阵阵惊叹声。
“这……这难道是？”
“十老头有话传达，”被称为豪猪的男人咧嘴一笑，那牙齿中竟然藏有两颗锋利的獠牙。“所有干部级别成员，以最快的速度集中武装力量，派遣人员在市内按照通缉单上的头像搜寻目标人物，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直接向上级汇报，不要有轻举妄动。到时候会有『专家』处理。”
“……！”黑衣人面面相觑。
十老头已经聚集了数名的通缉单猎人以及各大区域的被雇佣过来的杀手，甚至也有自发过来的杀人中毒者。其中，每个成员以动物的名称作为代号，是后来阴兽的原型——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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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街道。
老头子捧着边缘磨损的便宜茶杯，细啜着热茶。
由于现在电力没有恢复，所以只好把蜡烛点燃。摇曳的烛光下老头子的脸上的皱褶就像是巉岩的深壑，岁月在这脸上勾画了无数条痕迹。
老头子嘿嘿的笑着，收音机播放着他最喜欢的美女电台DJ的深夜节目。
“大家好，我是电台DJ式子。欢迎收听『幻影之子』栏目。现在我们能感受到1997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接下来我们进入新年倒数超长点播台的环节，首先是来自厄里斯市内的汤姆·克鲁斯的点播，在手机短信上，这位年龄为32岁的汤姆先生说：常常有人说我长得像是『蜘蛛之证』中的男主角杰克·李，我感到很高兴，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希望在新年来临之际，找到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我要求不高，温柔体贴的年轻女子即可。我在经营一家美术馆，兴趣是茶道。如果你喜欢成熟的男人，那么请拨打我的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203－3322－8384。非常感谢这位听众的短信，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播放他点播的曲子——电影『蜘蛛之证』的主题曲『背叛』……”
『蜘蛛之证』这部电影，由同名小说改篇而成的侦探悬疑片。在一个代号名为蜘蛛的犯罪组织中，突然出现了成员接连死去的消息，高层人员不禁怀疑有人背叛，就搞了一个诡计，来证明剩下的成员中是否忠心。
在不断怀疑的过程中，矛盾激化到最后，成员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而互相残杀，导致最后无人生还。到了电影最末尾，一直以旁白形式出现的侦探走入镜头，冷静的述说着事情的真相……而电影最后，就是在响起这首主题曲『背叛』的时候，侦探突然被枪射杀了。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那位背叛者的手遮住了屏幕，只剩下一片黑暗。
收音机中播放着沉稳悠扬的曲子，音乐中隐约回荡着类似心脏的鼓动，就好像是背叛者的心跳。冷酷而沉稳的曲调，似乎代表着背叛者是如此的沉着，就如同灰色隐秘在黑白之间。
老头子不禁闭着眼睛，陶醉的随着曲子的旋律哼唱起来。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按下了通话键。
“喂？我现在很忙。”
“脾气还是不怎么样。”话筒另一边也是个苍老嘶哑的声音。
“你还不是一样？把人当作抵押品，这消息我可听说了。我看你跟魔女还差不多。把人当作商品的老婆娘。”
“切，你这个老奸商也只有嘴硬。最近生意怎么样？”
“很好。我制作的假货都卖出去了。真是一笔大买卖咧。”
“哦呀，你不怕被窃听？”
“哼，就连我连自己的顾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听到对话又能怎么样？况且他们真想知道，除非是给我情报费用，否则打死我这老骨头也不说。”
“连千耳社这边都没什么消息呢。看来你的顾客也很有来头。”
“怎么？想从我这里买假货么？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真冷酷啊。只不过是久违的问候一下罢了。不过谁也知道你做的假货是世界顶尖水平。连专家都难以辨认。”
“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识破我的假货。”老头子笑道。“我要挂电话了，现在很忙。”
“遇到有趣的事情了？”
“……算是吧。”老头子喝了口热茶，挂断了电话。
老头子却没有把话统统都说出来。他的假货是可以被识破的。
虽然识破的几率极其微小，但其实真要说识破方法也极其简单。
————那个唯一的方法。
…………
……
—————————————————————————————————————————— 话又说回旅团那边。
蜡烛猛地扑灭，使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讽刺般的，这似乎更加贴近蜘蛛的天性。在黑暗中，人心反而燃烧着炽烈的罪恶火焰。
猜疑的种子，便是从这一片黑色之中生根发芽的。
『拍卖品是假货。』
仿佛若有一道霹雳穿过每个人的脑海那般，这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但很快又有什么在这静谧的空气中萌生发芽，在渡过近乎如同一个世纪漫长的几十秒的尴尬沉默后，芬克斯重复了一遍。
『假货？』咬音咬得很重。
『对。』侠客点头，他紧紧的攒住手机。『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库哔正在上楼。』
『……我已经上来了。』长发遮住面孔的库哔出现在楼梯口，他发现大厅一片漆黑。『……那批货是假货，这一点错不了。』
『为什么你知道？』飞坦眯着眼，言语中带有着质问的意图。
『因为我的能力。』库哔举起双手，用左手拾起地面的熄灭的仍有余热的蜡烛，同时右手凭空出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蜡烛。『我的能力是可以复制任何物体，虽然有生命的我只能复制外形。但是这个东西，我完全无法复制。』
『无法复制？』芬克斯挑眉毛。
『没错。所以我想应该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假」的，除此之外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可能性了。』库哔划火柴重新点燃了那两根蜡烛。
重新有了一片摇曳不稳的火光，颤抖着覆盖上室内的阴暗。而黑暗却愈发渊深，丝毫没有因为有光亮而消散。
『我明白了。』富兰克林说道，『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本身就由跟库哔你相似的念能力者复制的东西么？』
『没错。我复制东西，都必须触碰实物，才能进行复制。而我不能复制我已经复制的东西。』库哔耸肩。『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本来是在意刚才玛奇说的话，才试着一下复制拍卖品的。』
『不管怎么说，做得好。』侠客点了点头，『这跟操作系的先到先得的原则很相似呢。一旦我要操纵的人先被其他人操纵了，那么我也无法使用恶魔手机。』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沉默不语的玛奇插话了。
『我觉得还是先调查一下到底发生状况。□□那边，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等下我打电话给团长。』侠客挥了挥手。
『……喂，我说你们思考的方向也太离谱了吧！』芬克斯站了起来，双手握拳。
『怎么了？』侠客看着芬克斯，一脸不解的问。
『————明摆着我们旅团里面有内鬼！』芬克斯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我也这么认为哩。』飞坦暗瞥了一眼玛奇。『……我们旅团内肯定出现了通风报信的人。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看来似乎有人传出风声了。』
『这是什么意思？』玛奇颦眉，声音冷冽。『你怀疑我向□□通风报信么？』
『团长的命令不是最先传到你那里的么？会这么想也很正常。』飞坦冷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而隐没在缕缕黑发间的如同刀刃般的眼睛斜睨着玛奇。
——这是挑衅！
玛奇狠狠地捏紧手中的镜子，因力度过大，而将化妆镜子咔嚓一声捏碎。
『……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愤怒，似乎能将空气结成冰块。
飞坦紧皱眉头。
『……「小心」？你瞧不起人？』
在话音刚落下的瞬间，飞坦的袖中便甩出两道寒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把尖锐得足以把铁块削成两半的利刃！
玛奇头微一偏，几乎同时，这刀深深地插进墙中。她余光一瞥，发现飞坦早就消失原位！
——切，该死的障眼法！
飞坦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闪到眼前，手刀直直的向致命部位咽喉刺去。
玛奇也不甘示弱，立马以左肘钳制住飞坦刺来的手，玛奇腕力在女性团员中是最强的，跟飞坦不相上下。
可是飞坦反应也快的惊人，几乎在触碰到玛奇的那一刻，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换手刺向玛奇的胸口致命部位！
瞬间玛奇跳开，反身蹬着天花板，却发现飞坦已经出现在背后。
他想从后面突袭！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玛奇一瞬间被彻底激怒了，猛地扯住十指上的念丝，在牵制右手的那时，玛奇利用『隐』将念丝参绕在飞坦的双手上。
念丝掣住飞坦每处手关节，发出衣服与丝线之间的急速的沙沙摩挲声。
这力道，足以将飞坦左手每根手指活生生扯断。而飞坦的手刀也恰好停止在玛奇的背后。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的念丝会把你割成碎块。』玛奇手一弹，飞坦的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闪着光点的丝线。
双方恰好僵持着这个对峙的姿态。
不过飞坦却没有因为玛奇的话语而被激怒，而是冷笑了一声。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枪口，可正是瞄准着玛奇的脑袋的。
只要稍微触碰一下那个机关，子弹就会射出，按照这个距离，就连旅团级别的身手也无法躲过子弹。
就在按下按钮的那一刻————
『适可而止。』
咔嚓。富兰克林的十指机关枪瞄准着飞坦的方向。
『不要引起没有必要的斗争。』富兰克林开口阻止，眼神一沉。『你们忘记了团规么？』
『你的子弹在来到之前，我就会躲开。』飞坦斜睨着。『……你在小看我？』
『不，要是平时的话，我会跟芬克斯赌你赢。』
『……』玛奇和飞坦无语。
『不要自相残杀，到现在为止你们都还是旅团成员。』和事佬侠客出来摆平是非。『如果旅团真有内鬼（突然感到一阵杀气满满的视线）啊哈哈、我只是假设，假设……那么到时候再打的话团长估计也不会有意见。』
『你们要杀要剜随便。反正我不是背叛者。这一点你们记住。……当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们杀死的。』玛奇手里还死拽着念线。
『好啦，两位都冷静些嘛。』侠客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平时最容易激动的信长都很冷静的思考着。』
而在一旁刚刚擦着刀柄的信长，捂着脸喃喃道。
『……原来如此。』信长抚着额头，一脸豁然开朗的样子。『我们旅团原来有内鬼？』
侠客咳嗽了两声。
『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这批货物是假货的话，那么也证明了一个事实。』侠客无视了信长，而是选择了继续冷静的阐述事实。『□□早有计划准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流通了消息，但至少他们确切的知道，那天晚上我们要出动去抢金库。』
『也就是说，我们这么简单就抢到了金库的货物，也是他们故意而为吧。』库哔说道。『实际上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过他们戏演的可真好。』侠客挠了挠头，『当初开金库我可是耗费了好大的力气。那么厚的门，窝金都很难用拳头打开呢。我可是小小的惊叹了一下这设备的精密。』
『他们真是给我们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喜剧啊。』富兰克林揶揄道。
『是呢。』侠客抵着下巴，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啊，但是炸毁电厂的话，应该不是他们计划之内的事情了吧。』
『的确。』富兰克林说道。『也就是说那小妹妹可能不是□□的人？』
『————那到底是谁？』
『西索（HISOKA）。』派克诺坦出声了。『根据我读出的记忆，有这样的一个人。』
『没听说过的名字。』
『完全不知道是谁。也不像是□□内部的人。之前查询□□资料的时候也没有这个人。四号的猎人卡不在这里，黑猎人酒吧也太费时间了……』侠客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不管怎么说，先向团长报告吧。库哔，你能不能复制一些建筑障碍物，这个基地我觉得可能已经被人察觉了也说不定。我先向团长打电话汇报。』
侠客掏出了恶魔手机。
『——别动。』声音从他耳后传来。
信长压低身子，出现在侠客的身后，他垂下脑袋，发结被扯下来，黑发随意的垂在肩上，他手按着刀柄。
听到了吗？那背叛的曲子……似乎在这染上血色的夜晚，格外的动听……
…………
……
没错，现在每个蜘蛛都有可能出卖旅团。
旅团成员虽然有着钢铁一般的共识，却对于各自的私生活完全不加干涉。大家或许坚信彼此的信念，但对于彼此自身，却无法彻底了解。
普通朋友之间，或许很了解对方的家庭背景，生活水平，姓名，年龄，生日，血型，体重，身高，兴趣，爱好，口癖，喜好的食物，喜欢的类型，擅长的科目，最爱的电影，最爱的歌曲等等。但能真正了解彼此想法的朋友，有时候一生都难遇到一个。
而流星街人恰好相反，他们或许完全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以前怎么生活的，也不晓得对方年龄生日血型星座，更不晓得对方喜欢哪部电影。完全不知道对方喜欢的类型。他们只知道彼此迟早都会死掉。或许下一秒，或许下一个星期，或许下一个月，下一年……
所以流星街的情感比家人更加细腻，坚韧。但同时，这种情感所联系之间，却有着很脆弱的一点。
他们除了信念，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彼此连接起来。
普通朋友，或许会因为同样喜欢同一部电影，一首歌曲，一部漫画，一款衣服，一种蛋糕，一个天气而成为朋友。
而流星街，不会因为我跟你吃的是同样的酸面包，我跟你一样没有爸妈，我跟你一样杀了人而成为伙伴。
流星街人不知道彼此想着什么，但却又坚信彼此之间是有着钢铁般坚定不移的共识。
但流星街的人也是人。可惜他们还是人。
——信念这种东西，在流星街也是可以抛弃的。
正因为每个流星街人都明白在流星街所可以抛弃的东西不仅仅只有垃圾……
所以背叛，不是一样可以存在的吗？说不定从一开始……就被流星街所接受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1996年 三线合一（蜘蛛之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