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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出狱 ...

  •   薛冬来入狱,促使江薛两家一条心,大理寺办事效率高得离奇。
      薛冬来狱中日子都还没过够,就传来消息,此案结了。
      原来这秦大人手握一份密文,被各党派争夺。可秦大人防备心重,百般攻克不得,便有人秘密调查了他生平事迹。
      秦大人年轻时在地方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仕途平平,后来称病辞官做起了生意,一跃成为中原商贾之首。
      辞官前秦大人是有个原配夫人的,两人郎才女貌,鹣鲽情深。哪怕原配无一子所出,秦大人也为了她拒不纳妾。哪知后来,在刚开始学着做生意时,秦大人结识了一位富商的女儿。他丢下家中妻子,自称出门学艺,实则隐瞒身份,同那富商女坠入爱河。
      他利用富商的人脉、资源、阅历,逐渐发展起了自己的商路。
      他走后音讯全无,全然不知原配在他走前已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原配给他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现在的李小芸。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号越来越响。原配把嗷嗷待哺的女儿托付给邻居,只身追到京都来。秦大人约她在摘星观见面,却被富商女跟踪。最终事情败露,富商女当着秦大人的面逼死原配。
      此后,摘星观便时常传出闹鬼的风声,渐渐的再无人烟。
      邻居把李小芸抚养至七岁,见她与她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母亲本就美貌,李小芸自然半点不输,邻居便将李小芸变卖到京都。
      后来秦大人独当一面,不再倚仗富商女家的威望,便休了富商女,还搞垮了富商。
      自此,秦大人戒心极重,从不轻易信人。
      于是便有人想到利用与其母长得九分相似的李小芸来接近秦大人,取出密文。
      熟料李小芸虽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却因常年混迹三教九流间,靠着自己对危险的敏锐,搞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要不是当初薛冬来带面具男去城南百花巷找造假师傅时,江少笠派人跟着,还摸不到李小芸的线索。
      意外的是,这个计划才刚开始实施,秦大人就被杀害。
      “所以幕后黑手是谁?”薛冬来听了半天没听到重点,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要陷害她。李小芸为了自保造假也便罢了,面具男怎么会指证是她薛冬来在密谋一切呢?
      而且面具男分明之前对她的身份毫不知情,怎么就能在口供中准确说出她的身份名字?
      显然背后有人指使。
      江少笠耸耸肩,“如果你是问杀害秦大人的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棋子而已。如果你问是谁把罪名推到你头上,老实说,我也猜不出来。”
      薛冬来不耐烦地眯眼瞧着他,“你之前说的,面具男是七皇子党羽手下,面具男冤枉我,不就是七皇子党要害我?”
      江少笠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薛冬来一拍脑门儿,反应过来,“我就是为了躲避七皇子党派出的死士才到牢中来暂避的啊!”
      所以如果面具男是受七皇子党之命诬陷她,就算她获罪,这也万万怪不到江家头上,如何能成功激发江薛两家的仇恨。
      而且她在牢中这几日,刚好避过了外头追杀的死士,给了江少笠足够的时间铲除他们。
      若死士和面具男都属于七皇子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除非七皇子党内部,本就有两股势力。
      甚至,面具男诬告她,反而像是在保她。面具男留下口供后狱中自杀,恰巧就在薛冬来遭到死士伏击的前一天。这仿佛像是争分夺秒要把薛冬来弄进狱中,以免薛冬来被死士杀掉。
      毕竟如果要用诬告这种手段货真价实地对薛冬来造成伤害,还是比较困难的。边疆战神外孙女、当朝太傅之女、侯府少夫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凭这点莫须有的罪名被扳倒。
      马车停在江府大门前。
      江少笠下了马车,回头来要扶薛冬来。薛冬来不理会他伸出的手,径直一跳。
      忽然想起江少笠的箭伤,薛冬来转头问:“你那伤好了没啊?”
      江少笠原本因她不搭自己的手而不虞的脸色立时有了好转,灿烂笑答:“好多了,媳妇儿不用担心。”
      薛冬来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她还是没能想到个什么词藻来形容此时的江少笠。
      总之就是很异样,很别扭。
      薛冬来甚至心里有些发毛,怀疑江少笠又在搞什么阴谋。她犹犹豫豫,还是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议和协议。”
      江少笠眨巴眨巴眼,“没忘。现在是人前。”
      薛冬来还想警告他一两句,老夫人便匆匆出来迎她,“丫头!”
      薛冬来转身就要行礼,老夫人忙将她拉住,上上下下捏着她胳膊腿儿,皱眉念叨着:“瘦了是不是?气色也不好,丫头可受苦了。”
      薛冬来摇摇头,也不好说气色不好是因为熬夜打牌……
      老夫人握着薛冬来的手就不放了,拉着她直往府里去,“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我还在煲汤呢。”
      薛冬来奇道:“您亲手作羹汤啊?”
      老夫人笑笑,拍着她的手背,“我熬的汤独门秘方,大补呢。”
      昔年江老侯爷领军战场时,老夫人每每随夫上阵,就地取材煲上一大锅浓汤,以慰将士辛劳。
      但凡军中受伤者,喝了老夫人的汤,总是好得快些。
      只是这些年封侯后,江老侯爷告别沙场,老夫人自然也没再做过这样的粗活。
      薛冬来跟着老夫人到厨房看她分时候火候往里下食材,又看那火炉子造型奇特,深感有趣,便逗留在厨房不肯出去。
      老夫人嫌厨房烟熏火燎的,怕呛着薛冬来,直赶她回房休息。
      薛冬来本不愿走,江少笠倒是跑来将她拉了出去。
      老侯爷不在府中,吃饭时老夫人便与两人商量着明天把回门补上。
      饭毕,薛冬来因喝多了汤撑得紧,嚷着要回房躺着。江少笠也跟着她进了房。
      薛冬来打完哈欠刚一躺下就觉得不对劲,“噌”地坐起身子,“你跟进来干什么?”
      江少笠十分不解:“这是我家啊。”
      薛冬来盘起腿,皱眉问:“这么多房间你不能再找一间吗?”
      江少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搞清楚,这是我家!”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别的房间都没收拾出来,喜房又被你烧了,何况哪有新婚夫妇分房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薛冬来就想起火烧喜房后江少笠在怡红院待了一夜。她冷笑道:“我昏迷的时候你在怡红院可没想着我们是新婚夫妇。”
      江少笠也笑,反唇相讥道:“我被你诬陷受家法被迫去竹里馆养伤的时候你也没念着我是你夫君啊?”
      薛冬来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哼哼道:“彼此彼此。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江少笠挑眉,“可你去南风馆夜不归宿,又怎么算呢?”
      好家伙,敢情他跟过来是秋后算账来了!
      薛冬来瞬间打起了精神,嘴硬道:“你不服气,你休了我啊。”
      “为夫怎么舍得休了我的好媳妇儿呢?”江少笠阴森森地笑,说话时有意无意沉了嗓子,带着那么一丝哑。
      薛冬来深感不妙,警惕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江少笠拉着她的手就把她拽走了,薛冬来使劲儿挣扎没挣开,直唤凝秋的名字。
      凝秋在外间打盹儿呢,一听这动静,人还没奔进内室,就见江少笠拖着薛冬来大步流星地往外头走。
      凝秋手忙脚乱地告罪:“姑爷息怒,姑爷息怒!”
      薛冬来哀怨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江少笠拖着她竟直接往府外去了,薛冬来边小幅度挣扎边骂道:“要不是姑奶奶吃撑了一动就想吐,你看我打不打你!”
      江少笠唇边微微勾了丝笑意,语气却尽力平淡:“那就别闹腾,我带你消食去。”
      江少笠带着薛冬来去了江府附近的集市,方才松了拽着薛冬来的手。
      薛冬来皱眉,“买东西?”
      江少笠清咳一声,轻声道:“赔你镯子。”
      薛冬来怔愣过后上下打量着他,不屑地坏笑道:“钱带够了吗?”
      江少笠无奈地看着她,“不够我把我自己当了给你买行吧?”
      薛冬来转眼环顾四周,这是个小市集,在京都繁华面前根本排不上号。她两手叉腰,“你要真有诚意,咱回去驾个马车到京都最大的集市去,再去三大金银首饰铺挑一挑。”
      江少笠捏她的脸,“不急。”
      薛冬来拍掉他的手,防备地看着他。
      “跟我来。”江少笠说完就在前带路。
      薛冬来跟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皮影铺子里。
      江少笠熟门熟路进了一间黑屋子。
      薛冬来跟进去,里面是真黑啊,外面大白天,这里面却跟没有月亮的晚上一样。
      “你是不是又要搞事情?”薛冬来拉着厚重遮光的门帘,站在门口,不耐烦地问。
      她话音刚落下,便见黑屋子里燃起一簇火光,一支灯笼幽幽亮起。但那灯笼极小,外面又糊上了不易透光的纸,烛芯的光只能照亮周围一尺。
      借着那灯笼的微光,薛冬来看见了半尺幕布,一方小几的桌角,和江少笠修长的手。
      没一会儿,江少笠便又点燃了一支同样灯笼,两支灯笼一左一右,挂在幕布的两边。这时薛冬来才看清整个白色的幕布,和幕布前的小几与蒲团。一枝桃花插在小几上的长颈瓷瓶里,白幕边上花影重重。
      江少笠的脸仍然隐在黑暗里,只有腰身和胸膛露在光芒中。他朝薛冬来伸手,“过来。”
      薛冬来放下门帘,走到蒲团处蜷腿坐下。
      江少笠绕到白幕后头,没一会儿,白幕上就出现了几个小人儿。
      街边,一个乞丐模样的小男孩,正被一群大孩子殴打。
      小男孩躺在地上,唯有用两臂护着脑袋,倔强地不吭声,连哭都是默默掉眼泪,一声哽咽也无。倒是大孩子们嬉笑叫骂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冲上来将几个大孩子赶走了。
      小男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恍恍惚惚地从护着脑袋的双臂缝隙中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像是有个小女孩。
      但他已经被打得头晕耳鸣,神志不清,仿佛身处一汪不断波动的水里,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倒是那个小姑娘弯下腰看他时,脖子上的玉垂下来,日光照在玉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小男孩眯了眯眼,终于□□了一声,昏了过去。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关于那块玉。
      而后小男孩长大了,再次遇到了小女孩。两人一见钟情……
      “从此,他们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皮影戏结束,薛冬来满脸都是怀疑的神情,“就这?你好这口?这种俗套的桥段,现在流行的话本子里可都很少见了。”
      江少笠从幕布后走出来,坐到薛冬来对面,隔着桃花枝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看得薛冬来心里直发怵。
      欲言又止了半晌,他才垂目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肚子可还撑得难受?”
      薛冬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多了,都快饿了。”
      话音才落,江少笠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去了马场。
      “会骑马吗?”江少笠偏头问。
      “笑话!”薛冬来甩开他的手,一撸袖子,“来,咱赛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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