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风神之佑》最明烛

15、015

　　一目连坐在风间幸的床边，他注视着风间幸因为熟睡而泛着红晕的脸庞，一点一点地描摹着风间幸的眉眼。

　　“长大了啊。”一目连的眼中带着些许感慨，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神明对时间的流逝是迟钝的，他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与风间幸相伴了这么久。

　　一目连给风间幸掩着被角，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他走到了庭院的走廊上，抬起头看着浸泡在皎洁月光下的挂满了信笺的樱花树，夜风轻抚过树梢，信笺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而他的思绪随着风飘忽了起来。

　　他忽然忆起了风间幸六岁那年的夏夜，就是在那年，他明白了挽留一个神明需要的代价。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点。

　　风间优人支付了的代价，但是并不够，所以剩余的代价就只能由风间幸支付，可又因为必须遵守来自“永远”的约定，所以，名为“风间幸”的存在是必须的。

　　死亡是最公平的法则，身为凡人，却妄图逃离，那只会得到最严重的惩罚。

　　最先失去的是“爱”。

　　当那天，风间幸突然哭着跑了回来，他紧紧攥着一目连的衣袖，说他很害怕的时候，一目连发现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风间幸说，就在刚刚，当他接过邻居的藤本奶奶的糖果的时，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发自内心地感谢。

　　失去了感受“爱”的能力，所以无法理解，无法回应他人的善意。

　　为什么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露出笑容？风间幸害怕了，他紧紧地攥着那颗糖果，慌张地跑回了家，

　　一目连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丝悲伤，因为这个敏感的孩子不可以接受来自自己的打击。

　　于是他蹲下身，用手擦掉了风间幸的眼泪，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慰着说：“没有关系的，阿幸，你只是忘记怎么做。”所以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只是忘……忘记了？”

　　“对，”一目连点着头，拥抱着风间幸，“因为之前你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才会忘记了。”

　　“那会想起来吗？”风间幸小声的问，“我还没谢过藤本奶奶。”

　　“会的，”一目连的语气很坚定，然后话音一转，接着说，“不过，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的，因为我会教你的。”

　　“教我？”

　　“就像这样，”一目连松开了怀抱，他注视着风间幸，“回应别人的善意时候，像我这样做就可以了。”说完，他露出了微笑。

　　“是这样吗？”风间幸看着一目连，然后努力地模仿着，嘴角扯着一抹笑，声音带着丝颤抖地问道：“和你一样吗？”

　　他的眼中还泛着泪花，脸上的笑僵硬得很，一点也不好看，但是一目连却像是看到了珍贵的宝物一般，脸上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神色，再次将风间幸抱紧了，“对，一模一样，阿幸做的很好。”

　　因为拥抱，风间幸没有看到一目连眼中掩藏的难过。

　　“所以，阿幸，不要害怕，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来。”一目连这么承诺道。

　　虽然他已经分不清这是在安慰风间幸还是他自己。

　　“嗯！”风间幸把自己埋进了一目连的怀抱中，但是衣服被泪水浸湿的感觉，让一目连隐隐觉得，其实风间幸可能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到原点了。

　　后来，像这样因为无法回应的哭泣少了。因为，悲伤也消失了。

　　当时的一目连没有办法，来自风间幸的信仰，只能岌岌可危地维持着他的存在，没有办法的他只能用着最笨拙的方法，一点一点地教导着风间幸。

　　他无所保留地教导着风间幸，那些他曾感受到的所有的美好，如何微笑，如何帮助别人，即使无法理解。风间幸学习着，不理解没有关系，那就记住，把那些都记下来。

　　衰弱的神明和他的信徒，就这样磕磕绊绊地互相扶持着，一直到现在。

　　也幸好，风间幸觉醒了能力，该说不愧是最合适的信徒，那是来自“风”的力量。

　　当风间幸告诉一目连，自己可以从风中听到了别人的声音时，一目连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

　　所以才有了委托的存在。

　　但是接受的委托越多，就越能明白自己失去的是怎样珍贵的东西。内心的空虚无法弥补，可风间幸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他只是用心地去完成每一份委托，然后努力地笑得和自己信奉的温柔神明一样。

　　逝去的，就像从指缝中溜走的细沙，一目连想要帮风间幸挽留住身而为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其实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作为神明的他对信徒的最大的祝愿，就是希望风间幸可以以人类的身份体会这世间的一切。

　　“你已经把他教的很好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狐丸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说着。

　　“是啊，教的太好了。”一目连叹息着，语气中含着些许说不出的失落。

　　教的太好，好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那样的微笑下，原来还存在着他都看不见的东西。因为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在真正难过的时候，只会一个人悄悄地难过。然后把悲伤都藏起来，努力地扬起笑容去回应。

　　或者说，不知何时起，他也成了风间幸要回应的对象吗？

　　“是他一直都做的很好。”一目连没有看小狐丸，他的眼睛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在我还很虚弱的时候，那些委托都是他自己完成的，而当时的我只能拜托一些小妖怪帮我看顾他一下。”

　　“不是没有过被质疑，被刁难，但是他从来都不说。”一目连顿了顿，银蓝色的眼中闪过复杂，“他只是对着我笑，让我陪着他把所有的委托记录成册，用文字去描绘那些美好，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告诉我，就和我当初做的一样。”

　　“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去努力，苍龙苏醒了，我的力量也慢慢恢复过来，但是，”说到这，一目连转过身来，看向了角落里的小狐丸，“但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帮不了他什么。”

　　他无法还给风间幸一个父亲，甚至风间优人就是因为他而死去。

　　他无法拿回风间幸消失的感情，只能用那些苍白无力的话语教导风间幸去回应别人的善意。

　　即使有了力量，却也有神明做不到的地方。

　　小狐丸看着陷入深深愧疚的一目连，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露出这幅模样吗？沾染上了人世间的感情，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但是他自己有资格说这个吗？想到这，小狐丸苦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样子到底对不对？”月光中的一目连摊开了手，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他做了个虚抓的动作，“我甚至都不知晓，我到底能不能保护好他。”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一目连发觉自己开始害怕起来，他怕自己再也抓不住。

　　“如果不知道怎么做的话，不如就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走下去。”小狐丸把玩一缕发丝，低声说道，“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只要你一直在他身边，即使是单纯地注视，也已经足够了。”顿了顿，小狐丸又道，“毕竟，他是你的信徒，不是吗？”

　　“是啊，我的信徒。”一目连靠在了樱花树的树干上，他抬起头看着透过缝隙倾洒下来的月光，银蓝色的眼中满是温柔。

　　是我永远的信徒，也是我想要守护的存在。

　　所以才会在知晓“木法沙”的时候，变得患得患失，他害怕有一天风间幸会后悔，甚至怨恨自己的存在，即使风间幸根本无法懂得这些感情。

　　神明也是会有私心的啊，现在的话，就让他先抓住眼前这仅有的羁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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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只是单纯的亲情啊！！！是深沉的父爱！！！
基友说看了这章后，觉得我才是新一代基王。
我拒绝相信，明明一点也不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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