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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

  •   人间三月芳菲尽,偏偏姥姥能留春。
      满园桃李竟争艳,地煞神功阴阳颠。
      书接上回,却说杨大雷上华山已经两天了,除了每天吃吃喝喝,却是没见过黄小川和李香露面,这一点让杨大雷觉得很是奇怪,终于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大雷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粱掌门,如何未曾见我的好友黄小川黄少侠?何不叫他出来一起喝两杯呢?”
      粱兴呵呵呵大笑,然后沉吟道:“实不相瞒,黄师弟前些时候身染重病,现在卧病在床不方便见客,还望海涵,我们只管喝酒,别去想这个事情!”
      在梁兴下首坐着五个师弟和孔文举,要说这七个人现在已经算得是名动天下,誉满江湖的人。
      粱兴、冯玉瑞、赵云端、周国丰、西门贵、阳长风、孔文举。在旁边对席坐着华山二张,以及劈风剑刘小平等二代弟子。在坐的都是武功高强,名满天下的剑客,然而这些人虽然都是华山派门人,一个个却无不各自打着算盘。
      梁兴很清楚他的这些师弟,师侄,表面上对他唯命是从,其实暗中都在搞小动作。
      尤其是周国丰,更是有些肆无忌惮。
      此时杨大雷提出要见黄小川,众人都把目光看着梁兴。
      桌上有酒,却没有人举杯,大家都停杯不饮,气氛变得很凝重,当然了黄小川现在到底在何处,处境如何,华山派的人是很清楚的。
      当然周国丰等人早就想要扳倒梁兴,这次杨大雷上山,或者可以借刀杀人,是个不错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而要让杨大雷和梁兴拼杀起来,黄小川就是导火索。
      但是在场的人,很清楚,谁要是走漏出黄小川的风声,梁兴绝不会轻饶了他,众人因此十分忌惮。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不该发生的,却偏偏发生了。
      周国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的。”他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声音还是显得很激动:“但有些事却是万万错不得的,你只要做错了一次,那就回不了头了!”周国丰这话显然是在暗指梁兴。
      杨大雷也不是傻子听周国丰这话说得蹊跷,便追问道:“周大侠这话里有话呀,不妨直言!”
      周国丰将眼睛看了看梁兴,只见梁兴的脸色铁青,正怒目横眉看着周国丰,周国丰见状,心中一震,但是他还是选择把话继续说下去,遂即说道:“大师哥,自你做了华山派掌门以后,你所干的这些事情做师弟的不得不说几句。”
      梁兴突然暴喝道:“你给我住嘴,他们本都不该死的!”梁兴这话一出,杨大雷隐隐觉得这话是在暗指黄小川,想要问,但却又开不了口。
      一阵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梁兴这一声怒喝之后,全都不说话了,周国丰也一样,但是周国丰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今天就此罢休,粱兴不会放过他,周国丰打破了这沉默,微微冷笑道:“我知道黄师弟在何处,而且还知道黄师弟现在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粱兴脸色很难看,杨大雷忙追问道:“什么?黄少侠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周国丰还没来得及回答,梁兴便插话道:“没错,是死了,七师弟他回华山以后,因李香师妹身染重疾,故而上山去采药,不慎从华山绝壁掉了下去,就这么摔死了。”
      杨大雷道:“你亲眼看见他摔死的?可否请李香女侠出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她。”
      “李香师妹得知七师弟上山采药摔死以后,悲伤过度,遂即也撒手人寰,师母见师妹病逝,也悲伤过度一命呜呼了。哎!”梁兴一面说,一面摇头叹气。
      周国丰忽然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带怒气,突然将酒杯掷在地上。
      梁兴道:“四师弟,杨大侠在此,不可放肆!”
      杨大雷道:“那怎么我刚上山,不以此言实告?”
      梁兴道:“只因这是本门中的家事,不便说出来,也免得杨大侠伤心。今日没想到被周师弟说了出来,不得不说了。”
      满桌上的人都面带怒气,这怒气有些是对梁兴的,有些是冲着杨大雷的,唯一还保持镇静的是冯玉瑞,酒杯是满的,他却只浅浅啜了一口,说道:“我知道杨大侠和七师弟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们是师兄弟,当然也是情同手足的了,只不过黄师弟这个人太不识时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难免招来杀身之祸。”
      周国丰立刻表示同意他的话,说道:“可不是嘛,明明知道粱师哥喜欢李香师妹,他还要去争,这不就被弄死了吗。”
      杨大雷听了这话,立刻就问道:“什么?黄少侠是被人害死的?”
      冯玉瑞还要继续说下去,梁兴已经涨红了脸喝道:“二师弟,你可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害过七师弟,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小心从后山绝壁摔下去的!”
      冯玉瑞很清楚,粱兴的报复心是很强的,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只有把话说完,便继续说道:“当日七师弟去后山绝壁采药是不假,但是有一点不明白,以七师弟的武功,完全不可能从绝壁摔下去,后来我可是听说,七师弟自回华山后,每日都要喝你给的药酒,这药酒里难道没有猫腻!”
      周国丰突然站起身来喝道:“没错,我去年听说你派了门下弟子去西域购买了些十香软筋散。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我怀疑你在药酒里边下了十香软筋散,所以七师弟,在采药时,掉下山崖。这十香软筋散无色无香,药性一发作便全身筋骨酸软,数日后虽行动如常,内力半点发挥不出。毒药和解药表面无异,若中毒者再服毒药则气绝身亡。像你定然是将此毒下在药酒之内,诱骗七师弟服下,然后才导致七师弟坠崖身亡。”
      杨大雷听闻此言,慌得忙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了,心中一阵后怕,粱兴早被气的双眼圆睁,呵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接着转头对杨大雷道:“今日叫杨大侠看笑话了。”
      杨大雷道:“以黄少侠的武功,就是从华山绝壁飞下去也不会摔死,粱掌门,我素知你和黄兄不睦,现在黄兄死得不明不白,你能给个解释吗?”
      梁兴道:“你们说是我害死的七师弟,各位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瞎猜,人命官司是能随意揣度得的吗?”
      众人虽然都知道黄小川的死和梁兴脱不了干系,但是却又苦无证据,杨大雷决定在华山多住些时候,暗中调查黄小川的死因,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说杨大雷在华山调查黄小川之死,却说唐不恬见天下大事已定,闯王义军席卷全国,而魏横牛也率领蝙蝠帮加入了闯王义军。唐不恬随着义军杀进北京,和官军交战中被一队官兵冲散,唐不恬人困马乏走至一处山林中,他确信这条路是往正北方走的,走过前面的山坳,想要寻些食物和清水,这个时候的他是又饿又渴。
      唐不恬骑着马,继续往前走着,现在已经是深夜,山中雾正浓,此时唐不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将身伏在马背上,任由马自向前走。此时的他又饥又渴,对于饥饿和口渴,显然口渴更要命,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是如果三天不饮水就会渴死。所以人在缺水状态下是最要命的事情。
      唐不恬的嘴唇已干裂出血,衣履已破碎,肩膀上的伤口开始红肿,似乎已经感染了。他伏在马背上在山谷中行了两天,后边的追兵显然没有跟来,但是现在的处境对于唐不恬来说是致命的。
      现在就是朱大肠和杨大雷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是唐不恬,那个风流潇洒,总是让女孩子着迷的唐不恬。
      山林中一片黑暗,狼、老虎、野狗,每一种猛兽都足以致命,若是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饥渴就足以致命。
      就在唐不恬生命垂危的时候终于一个砍柴的樵夫发现了他,上前将他从马背扶着下来,然后将自己葫芦里的清水喂他喝了下去,又把干粮喂给他吃,唐不恬喝了整整一葫芦清水,吃下了两块烧饼,方才缓过劲来,逐渐清醒了,看着眼前的樵夫不禁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樵夫道:“这里是邙山,你在山里迷路了。我看你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坏掉了,得赶紧医治!不然性命难保。”
      唐不恬知道这樵夫说的是实话,他的情况也很糟,甚至比这樵夫想像中更糟。
      樵夫接着说道:“我家就在山下不远处,可请壮士去我家中疗伤!”
      唐不恬点头道:“哦。”
      唐不恬随着樵夫去了家中养伤,每日樵夫去山上采药来给他敷药,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他的伤也完全好了。
      这樵夫家里也不富裕,十分贫穷,又加之战乱不断,生活过得更是艰难,唐不恬将随身带着的几十两银子赠给了樵夫,同时也看淡世事,离开此地,回到北地关帝庙出家修行去。
      雪山姥姥和几个女弟子,在太原府衙后堂中坐着,长袍松散地披在她们的肩上,看得出来,雪山姥姥的生活现在很是安逸舒适。

      “来人啊!上茶!茶要今年新采的铁观音,泡茶的水得用昆仑山的雪水,只有昆仑山的雪水才是最纯净的!”雪山姥姥用他那一口流利的山西方言对丫鬟说道。
      雪山姥姥的祖籍因该就是山西的的人,所以她才会收了杨辰飞做弟子,这其中也是有些渊源的。
      “给我也来一杯这样的茶!”说话的是魏横牛,她是这屋子中唯一的一个男人。正觉得山西太原初春的早晨冷嗖嗖的。雪梦穿着红色纱裙缓缓的道:“姥姥,听说闯王的人马要打进北京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前往北京去看看。”

      “我想,雪梦,”雪山姥姥接着说道:“去北京干什么,是不是想去会你的情郎啊!”
      “雪梦姑娘也是为了咱们大家的利益,姥姥别这么说她。”魏横牛赶紧来解围道。
      当雪山姥姥提到唐不恬这个年轻的名字,她的脸就激动得微微发红。她感到激动和脸红是因为她的徒弟和唐不恬有些不清不楚,而她也有些春心萌动了。昨天,雪山姥姥看见新招的帮众里边有几个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那八块腹肌,惹得雪山姥姥心潮澎湃。
      对于雪山姥姥来说,百余年的单身生活,让她有些即向往又害怕,雪山姥姥也许从未想到过一个男人的八块腹肌意味着什么。而这是到达太原一年多以来的一个令人心烦意乱的变化。这类的变化也许早就发生了,那时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女,后来他拜师学艺,然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不允许她有男女之情。这也是门规!
      每当雪山姥姥从充满陽光的卧房醒来时。她总感到一种渴求爱情的感觉也苏醒了。这种感觉一直存在,隐隐地撼动她内心深处的灵魂。
      今天吃早茶时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惹得她更是一阵心悸,久久无法平静,这对于雪山姥姥来说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不多时丫鬟将了茶来献上,接着又端来了糕点,是桂花莲蓉糕,还有年糕、蛋糕、雪糕、扒糕、糕饼、 金糕、 豆沙糕、 糕干、 丝糕、 松糕、 楂糕、 饵糕、 奶糕、 油酥糕。
      餐桌上飘荡的,除了这些美味的糕点散发出的香气外,还有魏横牛的说话声,但无论是雪山姥姥对这些糕点的瑕疵发出抱怨还是雪梦对当前局势的担忧都不能打断他的说话。
      在太原城的一个金银首饰店里,刘仁杰和刘义杰正在为一个抢来的金镯子和店主讨价还价,这时候刘忠杰却发现店里的柜台中放着一把纯金打造的匕首,这金匕首被门外的阳光照射得金光灿灿的。
      刘忠杰最是喜欢收藏这名贵的匕首,在他的眼里,这把纯金的匕首算不上宝刀,但是匕首柄上的那颗红宝石却很不同寻常。
      刘忠杰忍不住问道:“这把匕首要多少银子?”
      店家道:“一万银子不讲价!”
      刘忠杰摆手道:“我看值不得这许多吧。顶多两千银子。”
      店家听了这话十分的生气:“啥子?二千银子,就上面那颗红宝石也不只两千,还别说这匕首呢,这匕首可是十两黄金打的,就宝石和这黄金,就得五千银子,还不算匠人的工钱呢。”
      三人摇着头出了首饰店,当天夜里首饰店失火,店里被抢劫一空,店主一家三口全部失踪。
      雪梦今天感觉精力好像特别充沛。晚上吃饭前雪山姥姥已经进自己房间里打坐运功去了,杨辰飞在门外伺候着,雪梦觉得反正也无事,决定去城中逛逛,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叫了两个丫鬟,便往外走,刚才出大门,就遇见了邓小敏师徒三人,邓小敏便问雪梦这是要去哪里,雪梦说想出去逛逛,邓小敏便要同她一起去。
      几个人穿过大街,东走走西看看,行了不多远见前面有座寺庙,四人一同径直往庙里来,这庙因为战乱的原因,和尚都走了,庙里也是破败不堪,里边住满了不少乞讨的叫花子,这些都是遭了兵灾的百姓。
      雪梦看了看,实在是没有一点游玩的兴趣,便同邓小敏师徒又走回去了。
      也许因为战乱中死人太多了,没死的这些百姓也比那些死了的人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今年的春天,气候特别好,然而似乎是好得有些过了头,自开春以来太原附近颗雨未下,让本就生活艰难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周围的庄稼都干死了,麦地里的麦苗都干死了。真是千里无鸡鸣,城里城外饿殍遍野!
      太原是个大的城市,虽然如此但是城里还是整天车水马龙,做买做卖的生意人往来不断,当然了因为战乱的原因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城里没有一点绿意,除了民宅还是住房,人在这里就好像是在一座石头和砖块的世界里一样。空气里洋溢着拘束、孤独,不安的气氛。
      春天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平添了干旱和疾病,地痞流氓,混混和兵痞四处横行,经常能看见被杀死的尸体丢弃在街头,治安如此混乱,魏横牛并没有想要去治理,而是在考虑怎么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几天来,魏横牛白天昏昏想睡,晚上倒又清醒。早晨方醒,听见窗外树上鸟叫,无理由地高兴,无目的地期待,他绞尽脑汁的在想要怎么扩大势力。可是好像又有些束手无策,像小孩子放的风筝,正往上飞,突然风停了,风筝又灰溜溜的栽倒下来。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忧愁。他坐立不安地要活动,却颓唐使不出劲来,好比一叶扁舟在江里飘荡,而身轻无力,只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他很明白,现在闯王的人马比自己要强出去很多倍,手下更是人才济济,想要扩大势力谈何容易。而雪山姥姥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宏图大志,突然觉得自己枉为男人,居然控制不住这老家伙,真是可笑!心里暗思:譬如雪梦小姐那类女人,万般柔情,长得又乖,要是能把她弄来做老婆,岂不妙哉!但是邓小敏呢?她就难说了,她可是个人精,惹不得!雪山姥姥这老婆子似乎不好对付,不先把她对付了,怎么能得到雪梦小姐呢?先不要图眼前的舒服,这些儿女私情还是先缓缓吧。
      魏横牛一边胡思乱想,度步从自己房里出来,走到了雪山姥姥的房间门口,杨辰风忙抱拳施礼,魏横牛还了一礼,带笑嚷道:“怎么?姥姥在练功啊?”遂骂自己怎不早去看她。旁边丫鬟送上茶说:“姥姥请帮主进屋里说话!”雪山姥姥园里的桃花、梨花、丁香花都开得正好,魏横牛刚一进院子就闻见了阵阵花香扑面而来,心里想道:现在才农历二月底,花已经早开了,怎么她这院子里的花还在开呢,不知用了什么秘法!
      正堂一扇窗开着,花香阵阵,清香得很,这感觉很不错。这些花的香味,真是好比女人身上的体香,使人越嗅越觉得舒服。
      魏横牛一边闻着花香,一面度步往里走,后边跟着杨辰飞,魏横牛突然吟道:“香气扑鼻李花残,芙蓉带露惹人怜。只因雪山多娇客,至令英雄不爱钱。”
      杨辰飞难免恭维了几句,魏横牛一听,更是高兴得了不得了,魏横牛走至花园中把这些花反复看了三十遍,本想还胡诌几句歪诗,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佳句。
      突然想起邓聪小巧玲珑的和这梨花却是有些意境。上面那样粗挺的枝丫正好存托出了梨花的小巧!
      正在这时,雪山姥姥和几个丫鬟从屋里出来,她冷淡的笑容,像是冬天里的太阳,虽然是有,但是毫无一点温暖可言,就好比她脸上虽然是在笑,你不能从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一丝丝的笑意。雪山姥姥道:“帮主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魏横牛哈哈一笑道:“我可是闻着你这院中的花香过来的,哈哈哈,别处的花都谢了,你这院子里的花怎么还开得如此的鲜艳呢?是用了什么秘法?”
      “哈哈哈,些小法术而已不足为奇!”雪山姥姥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雪山姥姥的脸色渐转道:“帮主这会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不会只是为了看看花吧?”
      魏横牛回答道:“其实我是想说,咱们不能老是呆在太原,咱们也得赶紧进京城去,不能让闯王一个人得了好处。”
      雪山姥姥摇着头道:“北京去了又怎样,清军已经入关,闯王在京城必和清军有一场恶战,大明的残余势力退居江南一带,大有反扑之势,这么一来闯王必定腹背受敌,岂能久哉!”
      二人正说话呢,苇隆领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娇小女孩子出来,介绍道:“这是我表妹苇叶。”苇叶小姐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窝。这苇叶就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只要猫儿见了都要被馋的流口水的。
      她眼睛并不算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死鱼的眼睛空洞无神。
      魏横牛立刻想在她心上造个好印象。这苇叶小姐先是给魏横牛行礼了,然后又给雪山姥姥施礼,魏横牛道:“苇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少些客套才觉得亲切些呢,以后你就叫我魏大哥就行了!”
      苇叶道:“我可不敢就喊你魏大哥,别人不是要说我没点规矩了,你可是堂堂的帮主呢。”
      雪山姥姥似乎看出了魏横牛的心思,笑说道:“不害臊!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你还是有点尊卑长幼好不好,居然还要小姑娘叫你哥哥。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魏横牛见苇小姐不笑的时候,脸上依然有一种甜甜的笑意,像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这一点尤其难得,苇小姐甜美可人的容貌让魏横牛有点心神荡漾起来。
      魏横牛说道:“女人就像是梅子。专能治疗口渴的,想当年曹操行军的时候军士口渴,他说前面有一片梅园,此时青梅正熟了,军士听说一个个舌底生津,不觉得口渴了,若是当时我是曹操,我就告诉军士说,前面有好大一座青楼,里边的小姐们又好看又水灵,我想那些军士,不但不会觉得口渴,恐怕一个个都跟小老虎一样精神百倍呢。”
      苇小姐道:“帮主真是领兵奇才,却是高论。”
      魏横牛道:“苇小姐,真是我的知音,你还是第一个赏识我的女人呢!以后我倒是要和你好好谈论谈论这些事情。”
      苇小姐感觉魏横牛说这些话,都为着引起自己对他的注意,心中暗笑,说:“我知道帮主雄才大略,自然是和一般人不同的!就是曹操诸葛亮也难及。”
      雪山姥姥笑道:“苇小姐这嘴巴可真甜,人也长得甜,哈哈哈,帮主就喜欢听你说话。”
      苇小姐道:“我只是照实说罢了!”
      苇隆在旁边插话道:“我表妹平时就很敬仰帮主,老早就闹着要我引荐,一直不得机会,今日见帮主在此处赏花,寻思正是时机,所以就带她来了。”
      魏横牛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直夸苇隆会办事,就在这时候有打门外进来一个胖大和尚,这人六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神气轩昂,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铁罗汉慧通长老,魏横牛忙叫道:“铁罗汉你怎么来了?”
      慧通长老一进来便神气活现,说了些今日军中之事,又说闯王来了消息叫他们赶紧领兵去京城救急,眼下清军已经直逼京城而来。
      魏横牛听了有些犹豫不决,只说了句:“此事暂且放一放,看看情况再做区处吧!”
      慧通长老听魏横牛这话显然有些失望,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得退立一边。雪山姥姥便将众人邀至正堂中落了坐,不多时丫鬟献上香茶,众人吃了一盏茶。
      这时候慧通长老又提出要进兵的事情,魏横牛便故意将话题扯开,
      慧通长老终于弄明白了,魏横牛无心进兵,叹了口气起身告辞出去了。
      苇隆经过这么多年的练功,他武功高超,轻功更是出神如化,来无踪去无影,江湖绰号:“铁脚板”。他不仅专门向有钱人家的钱财下手,那里有美女也从不手软,盗走他们的钱财和女人、巧取豪夺的财物就拿回去挥霍,并且对那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绿林好汉,以及勾结黑白两道、独霸一方,以收取“保护费”“孝敬钱”为生的帮派头子也毫不留情,如有不服的,往往就杀之而后快。
      自从苇隆到了太原黑白两道都恨透了他,其中以峨眉派林妙妙和武当七剑为首,决心要铲除掉苇隆,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由于他来去无影无踪,出手前毫无半点预兆,事后也从不留任何蛛丝马迹,武当七剑虽多次在太原城中追踪,□□里也派出不少高手寻觅捉拿,可是根本就抓不住苇隆,江湖中的人都很清楚,一但苇隆进了太原府衙,蝙蝠帮的地盘上,谁也不敢去招惹雪山姥姥和魏横牛。
      苇隆凭借自己高超武艺,在太原城周边地区为非作歹,多少黄花大姑娘深受其害。
      武当七剑中又并称武当四处的刘处玄武当拳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击石石碎,打树树倒,江湖中要论拳,可以说无人能敌。
      刘处玄不光是拳法了得,剑法也颇有造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次听说苇隆的所作所为,决定要铲除这个武林败类。
      却说太原城里有一户人家,这家主人姓杨,名震天,取妻周氏膝下有一女儿,今年十八岁,名叫杨贤花,长得十分漂亮,这一点引起了刘处玄的注意,心中暗道:苇隆这王八蛋,贪恋美色,又喜欢钱财,必定要对杨家下手,我何不先去和这杨震天交个朋友,然后住在他家里,就等着这苇隆来自投罗网,岂不妙哉!
      这日中午杨震天的女儿杨贤花对父亲说道:“爹呀,如今战乱之年,又逢干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许多百姓吃草根树皮,饿死荒野,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不少无辜的青春少女,因父母无力交租交税,被豪绅富户糟蹋不算,还被卖到各地妓院顶租还债。山西太原府数千里之中,该有多少惨死的冤魂啊!不如咱们家拿出些粮食开个粥棚,让难民来吃,也是无量功德。”
      杨震天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平时对她更是言听计从,听了女儿这话,不住的点头道:“难得闺女如此心地善良,我这就吩咐管家去张罗此事!”
      正说话间门子来报,说是有个武当山的道士来拜访,杨震天听说是武当山的道士,便亲自随门子出来迎接,二人就门口施礼毕,杨震天将刘处玄请至正堂上落了坐,刘处玄径将来意说了。杨震天听了这话惊得半晌无言,虽然说近日是听说城中多有飞贼,但是没想到飞贼会盯上自己。又听说刘处玄要在此常住时方才放宽了心,随即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刘处玄,杨贤花听说了之后,便央求父亲要拜刘处玄为师。
      杨震天经不住女儿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便去对刘处玄说了,刘处玄本不想收女弟子,但是架不住杨震天苦求,只得应允。
      一个星期过去了,杨家平安无事,这天晚上半夜三更,杨震天从梦乡中惊醒过来,询问家丁发生了什么事。家丁奔进来向他报告说,“老爷,柴草房和厨房失火了!您尽管休息,火已经救了下去。”
      杨震天也是经常接触江湖人物,有一定江湖知识,他马上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半夜时分,灯火早熄,怎会无故发生火灾,并且是两处同时?难道真有人打上了我的主意?谁敢这么大胆,到老虎头上捉虱子?难道真是那个铁脚板苇隆来了?”想到这,杨震天冷哼一声,翻身而起,抽出床头宝刀,冲出门来。他的四名贴身家丁也一拥而出,紧紧跟随。书中暗表,其实这杨震天不是普通人,他原本是金刀门掌门人,三十六天罡刀法曾经闯出过些名头,后来因为躲避仇家追杀,隐居于太原城中做起了富家翁。
      杨震天带人循庄院围墙视察一周,询问了各处护院家丁,都说只见柴草房失火,也没看见有什么异常。
      杨震天不放心,带着几个家丁又去看金库。金库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不见守护的家丁。这些个家丁四下搜索,在旁边树丛中发现了两个守卫金库的家丁横躺在草丛里。
      杨震天知道坏事了,赶紧吩咐将两个倒在草丛里的家丁抬去前面医治,一脚踹开虚掩的库门,带头冲了进去。
      金库内没有凌乱的景象,更无搏斗的痕迹,只是收藏金银珠宝的铁柜打开了,大铜锁被利刃砍开在一边,里面所有的金银珠宝和银票全部不翼而飞,价值不下五六百万两白银。
      更可气的是,柜中还留有一张帖子,上写着,“金银珠宝拿走了,改日再来玩你女儿!”
      杨震天气得目瞪口呆,虽然这金库中的金银并不是全部家当,这些金银不过是他巨额财产中的冰山一角,没了也不是十分心疼,只是这字条上却说还要来糟蹋他女儿,这比剜心还难受。这个时候刘处玄也赶了来,刘处玄接过纸条看了看,微微一笑,也没说话。杨震天道:“刘道长你看这铁脚板简直是太嚣张了!”
      刘处玄只是摆了摆手,没说话,杨震天会意,吩咐众家丁收拾收拾,把金库依然锁好。然后同了刘处玄来前面看那两个受伤的家丁,两个家丁并无大碍,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刘处玄上前给他二人推宫过穴,不多会儿两个家丁就好了。及至问起刚才的事情,两个家丁只说当时一条黑影闪过,接着就被点了穴道,丢在草丛中了。
      这天早上,杨震天刚刚起床,正要看这月的账目,一个护院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杨震天忙问:“什么事?”
      家丁气喘吁吁的道:“夫人她,她……”
      杨震天一听夫人出事,顾不得细问,拔腿就向夫人住的后院跑去。只见夫人的住处房门大开,两个丫环直挺挺坐在床边,夫人侧卧床头,情景跟平常一样。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杨震天急切的问道。
      报信的那个家丁这才把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说了出来,“死,死了!”
      杨震天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忙俯身细看,见夫人身上无伤,面色无异。知道是被人点了睡穴,便用解穴手法推宫过穴,给解开了穴道。
      夫人醒过来,见屋里站着不少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愕然问道,“老爷,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杨震天问道:“夫人,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一点不知道?”
      “什么事?”夫人一脸错愕。
      杨震天指指敞开的柜门说,“夫人,你看看柜子,还有东西吗?”
      夫人周氏望了一眼,急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唉呀,我的珠宝箱呢?我的金银首饰呢?还有,还有五万多两银票,都弄哪去了呢?”她粗略点了一下丢失的东西,便软瘫在了地上了。
      这个时候杨贤花也听丫鬟说母亲出了事,从后花园赶了过来,见母亲没事方才放了心。
      杨震天解开了两个丫环的穴道后,认真地勘查了现场,很容易便发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张纸条。杨震天拿起细看,见纸条上写着,“钱财拿走了,本人表示对二手老娘们没兴趣,再见!”
      杨震天问询了被点穴的两个丫环,竟然没一个见到那个铁脚板苇隆是怎么进来,怎么点了自己穴道,又是怎么拿走了东西。他又一一询问了守院的家丁,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影越墙进院,更莫说有人能见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了。
      却说苇隆本来这次是来要对小姐杨贤花下手的,可是他刚到后院,就看见武当四处之一的刘处玄在后花园中教授杨贤花练习武艺,苇隆很清楚自己若是去和刘处玄交手,恐怕胜负难料,故而转向夫人的房中来。实在觉得夫人没兴趣,所以只是点了她们的穴道拿走了金银首饰。
      杨震天被铁脚板苇隆连续骚扰了两次,不由心中一沉,对于这个铁脚板已经是恨之入骨,见女儿无事,心中稍微宽慰不少。
      杨震天家的围墙高一丈二,护院家丁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内有巡逻的家丁,昼夜不停三班倒的巡逻,并且夫人出身武术世家,精通柔云绵掌,在江湖中也算得是一流高手。夫人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是从小练武,武功也不算弱,一般的小贼草寇也是奈何不了的。可这个铁脚板苇隆,竟然凌空而降,瞬间点倒三名武林高手,可想而知,武功高超到何种程度!
      杨震天心里唯一放心的是有刘处玄保护他女儿,要不然恐怕女儿杨贤花已经遭了毒手。
      从来乱世出英豪,刀光剑影热血抛。
      武当四处战恶贼,从今而后把名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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