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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土之下』.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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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无夜,北海乔氏独子,年方十八,有外号曰“北海第一姑娘”,本人性别男。
由于种种原因跑到东洲做了个小仙官,但让穆之末十分苦恼。
穆之末,土生土长的东洲人,两个父亲走的早,唯一的义兄弟也和他闹得很僵。实实在在的穷人,因此总喜欢占别人的小便宜。和黎无夜岁数一般大。
“完了,又睡过头。晨会又要迟到了啊。”穆之末一边痛骂刚上任一周的新令主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披上新令主硬核要求穿的破官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提起来就走。
幸亏穆之末驾云功夫高,片刻便到了集英堂。
穆之末老远就望见了坐在高堂上的黎无夜,那混账东西也看见他了,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穆之末忍住了怒气才没把鞋扔到他那颇为惊艳的脸上。
“来了。”
穆之末送了他个白眼。
此时集英堂中的人都到齐了,一个个都哈欠连天,靠着椅子昏昏欲睡。
别的不说,东洲人最爱干的就是睡觉,没有哪儿的人能在这点上超越他们。一个东洲人,只要眼睛一闭,刀尖上都能睡着。
“诸位,我这里有一悬赏,说的是杏林峪......”
黎无夜在上面不厌其烦地叨叨着,堂下没一个人听着。
“那么,有谁愿意去?”
鸦雀无声。
“那穆副令主,意下如何?”
穆之末早知这新令主特别“关照”自己,便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悬赏啊都是唬人的,在东洲这屁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大事,纯粹是民众闲得给上头找事。
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去干这只有微薄薪水的活,但黎无夜他不正常,不光照单全收,还来者不拒。
但这活都是穆之末干,他充其当个中介。还可以五五分,何乐而不为?
穆之末本来也不想干,但他的狗令主就要由此举报他,说他不积极为百姓服务,扣他那微薄的俸禄。
这一切渊源的来源,还都得从一周前说起。
仙官们那些微薄的俸禄连照顾日常起居都不够,因此大部分人都另外做些别的补贴家用。但穆之末不,他上无八十岁老母下无三岁小儿,一家人该死的死该走的走,就他一个人倒也乐得清闲。
不过他确实穷,平时一个人还好说,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真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所以,他凭着他一身好本领去抢劫致富。
黎无夜从离东洲老远的北海过来,一路上土匪无数,到了东洲就剩件可以蔽体的衣服。
那天黎无夜走得筋疲力尽,随便找了棵便躺下歇息了。
这一躺不要紧,恰好让穆之末给看见了。
当穆之末一看到黎无夜,心中便生起歹念。
光看衣服,就知道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再看长相,这细皮嫩肉的可真不像个种地农民。一定是个有钱人!
穆之末二话不说就把人绑了,打算搜刮点财物。
黎无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破屋子里,且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让患有强迫症的黎无夜哐哐撞大墙。
“你醒了?”
看清楚来人后穆之末觉得自己这次真要凉在东洲了,面前的人穿得不干净也不新,头上还戴了一顶破草帽,长发垂到眼角,隐隐露出一双眼。除此之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瘦了,瘦的让黎无夜认为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不过总体看上去还算入目。
“这位大哥,咱有话好商量。”
黎无夜露出讨好的笑,腿一阵阵的发抖。
穆之末看他这怂样,开门见山地说:“其实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黎无夜快哭了,“大哥,我外地的,离家有半月了,一路上日晒雨淋的,这盘缠是真没有了......”
穆之末哪听他的,见这人妥协求和的样子,直接上手翻他衣服。
黎无夜被这一举动弄得手脚无措,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他让他活到上任。
翻了半天没找到,到找到一张上任状。
呵,这下可麻烦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情况。
“等等,”黎无夜叫住正要走的穆之末,“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你哪根筋搭错了,这么好心?”
“哼,”黎无夜不屑地说,“这次的任务有那么稍许的难度,”黎无夜用手比了一段很小的距离,“怕你死道上。”
穆之末听了这话憋不住笑了起来,直笑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你不会是北海的吧?这么能吹?”
“你......”
“好了,你其实是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吧?”
“闭嘴!”
昨儿仙府的厨娘正准备在那杀猪,集英堂通常是开完晨会就开始在那候着吃饭。黎无夜通常是不去吃的,但听说今天能改善下伙食便也跟着去了。
这一去不要紧,要紧的是随后发生的事将会成为黎无夜一辈子耿耿于怀的事。
厨娘没把那猪拴好,那猪一下子从后厨跑出来,着实把周围人都惊了一下。
本来黎无夜在那坐着也没什么事,但他偏偏要跑,那猪倒好,直接追着他跑了。
东洲人民的团结真不是盖的,纷纷跑去后厨提上刀追了出去。
这样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穆之末?一群人中领头的就是他。
黎无夜跑得胸口快要吐出血来,肺疼得厉害,可脚上功夫却不停。试与猪公试比高。
猪公怎么样我们尚未得知,但后面的一众官员是够呛。
当初跟来的大概有八十人,现在连十八都没有。
这也不能怪他们,是黎无夜太能跑了,从开始到现在,怎么算也有一个时辰了,再跑下出怕是要出人命。
穆之末看着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事也没人知道了,在穆之末停了后差不多都停了,于是这就成了一件未解之谜。
问黎无夜?他当然不肯说这有损颜面的事。
于是乎,黎无夜便成为了人们酒足饭饱后的趣事。
两人吵够了嘴便一同前去处理那些奇葩的事。
穆之末处理过各种各样的事:有问如何讨好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有问借钱的;还有一个小孩问如何能快速记忆?古今诗集?以防范教书先生的抽查。
一个比一个离谱。
今天处理的事也不亚于那些--找出丈夫的婚外情人。
“我夫君忘了今天是我们成亲三月整的纪念日,他是不是有情人了?”
“这还要纪念?”
“为什么不呢?明天是他和我第一次牵手的四月纪念日......”
黎无夜听得心里直酸,强忍着翻白眼的举动听着他继续说。
“还有昨天是......”
“长话短说。”
穆之末一边听一边磕瓜子,直到他把瓜子都磕完还没听到他的委托人的情史。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多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淮,潜洲人。我夫君叫岳清,东洲人。”
“岳清?”
“对啊,怎么了?”秦淮问道。
“无事,”穆之末摆摆手,“名字像我一个故友。”
“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跟踪他,揪出他的小情人。”秦淮咬牙切齿地说。
说清楚任务后,两人便去找岳清和他的小情人去了。
“话说回来,你和岳清是什么关系?”黎无夜问道。
“和我同一届清院,关系还不错,后来去了潜洲,许久未见了。”
“清院?”
穆之末错愕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清院?那你怎么当的仙官?”
“我......”
黎无夜张了半天嘴,还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清院就是通过官测后去学习的地方。”
“官测?”
“这你也不知道?”
看着黎无夜迷茫的眼神,穆之末无可奈何地解释道:“通常的妖要当上仙官,需先通过官测,通过后再去清院学习。”
“通过了官测还学什么?”
“官测其实就是测你是不是文盲,稍微看懂点字的就能过。但上任仙位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所以才设了清院。”
“为什么又要叫清院呢?”
“让人清醒的地方。”
“哦。”黎无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岳清是个仙官,只不过不过穆之末所在的长阳,而在潜洲。
两人到时,正赶上饭点。
不过这样也好找人,秦淮说岳清留在仙府吃饭。
食堂一片嘈杂,近百人在这里吃饭,空气中的酒味与饭菜香交织在一起,让穆之末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穆之末一眼就看到了岳清,他在人最多的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正在讲些什么,听得一桌人都津津有味。
错不了,此岳清就是彼岳清。
穆之末并不急于办事,而是坐在了一旁,静静地听着岳清在说那些奇闻逸事。
穆之末回想起当年在清院的时候,岳清是一群人中话最多,除了吃饭睡觉,穆之末还没见过他的嘴闭上过。
岳清除了爱说就是爱看些无聊的书,还最喜欢拿来和他们分享。
穆之末也看过几眼那书,写得是个狗屁玩意。词藻华丽,华而不实;剧情硬伤;漏洞百出;人物性格,天真烂漫;无论如何,结局必好。
在纸上撒把米让鸡来写都比他写得好。
但还真有像岳清一样的人对此如此痴迷,还真有人相信现实中有那么多美好的故事。
不知道他现在还看吗。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现在。
之前清院出来的都已天南海北的走了,留在东洲的都少之又少,如今还能见上一面,实属不易。
不过穆之末的人际关系是杠杠的,朋友遍天下,也不感到有什么孤独。
穆之末在遇到黎无夜前自认为和同事们的关系是很不错的,直到这个狗令主的出现。
等等,黎无夜呢?
穆之末看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寻思着那么大的人也丢不了,就没去找他。
“穆之末?”
一顿漫长的午饭结束后,岳清正准备回家和自己的小夫君温存一下,没想到转头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穆之末被他这么一叫换回了神,两人又聊了好长时间。
“近来如何?”
“还行吧。最近来东洲办点事。”
“你待多长时间,家人都带过来了?”
“诶?”岳清疑惑,“我有说过这事吗?”
“实不相瞒,我能找到你多亏你家那位。”
听到这,岳清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那么关心我吗?”
“不是,他只是想让我查查你有没有情人。”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穆之末有些许八卦。
“他啊,你绝对认识。”
“?”
“就是?重生之逆天王妃爱上霸道王爷?的作者啊。”
“啥?”穆之末被口水呛到,猛烈地咳了起来。
“就是他?”
穆之末在清院的时候就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能见到那破书作者,一定要让他把他写的东西吃了,没想到如今这个誓还真能实现。
“你追书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什么?”岳清表情严肃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可是每一个粉丝的毕生追求啊,能和他成亲我这辈子就无憾了。”
“行吧。”穆之末着实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对了,你回去亲自和他说清楚,这屁大点事还天天劳烦仙官。”
“行。这次有劳你跑这么一躺。”
“好了,矛盾也解决了,改天再见吧。”穆之末起身准备告别。
“等等。”岳清叫住穆之末,“其实我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