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梁祭》怕是大白哟

3、初入星玉府

　　到了星玉府招新人的时候，苏启被刘探如同野人一般的养在山洞里，也快三个月之久了，身体较之前消瘦许多，脸上原本的清秀，现在变的又些穷苦人家的寒酸相貌了，但是好在天生底子好，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穷人。
　　穿着的素袍，如今早已经变的又脏又臭，因为这衣服穿做本就不是贵重的料子做成的，再加上苏启消瘦了许多，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大了一个尺码，倒更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旧衣服。
　　苏启拜见刘探，刘探看着眼前的苏启心中既心疼又欣喜，简单嘱咐了几句，临走时刘裔给了苏启一些用来打点关系的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帝王家的下人们，也不例外，私收些财务本就是一个肥私的好方法。
　　苏启离开住了近十年的地方，用了五天的时间，一路上辗转了山路、水路，有时遇到贩卖的商人车队，就给几个银子，坐在马拉的货车上，顺顺路。
　　直奔天星国的都城上阳，苏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在书中读到过有关上阳的文章，可是毕竟当时年幼，想象力也有限，自己本就是生在南方依海的海梁，水运的国家建筑多为婉约细腻，而这里可不一样，北方的建筑高大而肃穆，外城楼的高度就是旧国的两倍，苏启还在看城墙的建筑时一个守门的士兵指着他说。
　　“哎，赶紧往里走，要么快滚，不进城也别影响别人。”
　　苏启被士兵拔了到一边，毕竟城内进进出出的人，他傻站在哪里，却是不好。
　　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又走到队伍的尾巴，继续排队进城。
　　边上的士兵撇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随着人流走进了上阳城，城中都知道星玉府招新下人的事情，所以苏启只随便找几个人问一问，就知道星玉府在哪里了。
　　一路赶车多少又些疲惫，他便在路上找了一家面店，随便的吃了五碗大面，起初只要了一碗，但是这几天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少有吃好的时候，别看是吃了五碗，但是苏启还是没有十足的吃饱，哎，也怪刘探那些天让他过的是太惨了，不知道罗傅要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如今过的和乞丐没有什么两样，会不会当初直接带着刘探一起死了。
　　苏启付了五碗的面钱，又继续向星玉府走去。
　　都是下人，但是倘若能够狗仗人势，一人得道全家都升天，在帝王家找个差事，即便是做个下人都是脸上有光的事儿。
　　排队的人自然不少，一群人挤在了三间下人面试的屋子里，各种奇怪的气味凝聚在一起，感觉呼吸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苏启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出门时带了两套衣服，即便是路上风吹雨淋的，苏启还是勤换打理着自己，又些习惯就是生在骨子里的，改不去，衣服除了有些破旧，并不异味。
　　等排到了苏启的时候，桌子后面的管家，捏着鼻子，回过头猛吸一口气，生怕下一个来的身上也是让人窒息的味道，管家看到苏启，虽然轻瘦衣装破旧，但是整个人打理的很整洁，五官端正。
　　“你叫什么啊？”
　　“回管家大人，小人苏启。”
　　“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这是星玉府，听说新太子要入住，府里缺下人，想来这里讨个差事。”
　　“看你还有点样子，那你先去里面吧。”
　　说着管家丢下来一个红色令牌，苏启接到说：“多谢管家大人。”
　　推挤着人群，苏启拿着令牌来到了里面的屋子，这里有一个身穿深蓝色布衣服，头裹方巾，单眼细眉，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这种人在大家府里，做不到上等的管家席位，但是趋炎附势，总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法。
　　苏启一进来，蓝衣管家就说：“哎呀，怎么还来人啊，就算是王上府中也用不到这么多人啊，外面的怎么回事儿？还放人进来。”
　　他的声音尖细且刺耳，虽然星玉府中的管院不用施用宫刑，但是他的声音比那些受了刑的人，来的还要正宗。
　　蓝衣管家明显不想搭理苏启，苏启便开口说道：“哎？那桌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管家往地上看，什么东西都没有，调高了调子：“东西，这屋子里除了你那还有什么东西？”
　　这句话是想骂苏启不是人，是个东西，可是反过来再说，也可以理解为，管家不是个东西。
　　“管家大人，一定是最近过度劳累，这东西不就在您脚下吗，小人帮你捡起来。”说着苏启向管家走去。
　　苏启做个一个蹲下捡起的动作，从自己的衣衫里拿出一锭黄金，蓝衣管家看到苏启手上拿着的一锭黄金，那如针线细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想必这个东西一定是管家大人不小心掉落的。”苏启用谄媚的语气说到。
　　蓝衣管家也不是第一次收下人们送的财物，但是在他这个位子的多半都是些小数目，而今天苏启拿出的这一锭黄金，比他过去五年收到的所有财物的总和还要多。
　　“对对对，是我的，是我的。”蓝衣管家从苏启手中拿到黄金，往自己衣服里踹，但是因为体积太大，苏启的衣服本就比他的体型大了一倍；可是管家穿的衣服是贴身的大侠，所以他在凳子上不断扭动着身子，才找到一个舒服而又不显眼的位子藏好金子。
　　藏好金子的管家转眼就变脸，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哎呀呀，我看你就像个人才，以后肯定有出息。”
　　刚才还骂苏启不是人，现在又夸奖他是个人才，或许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吧。
　　“多谢管家大人抬爱。”苏启溜须着蓝衣管家。
　　“哎，只可惜我这边手下能安排的职位确实是不多了。”这边蓝衣管家还在算计着。
　　“只要是个差事就行，还望管家大人多费心。”苏启说到。
　　蓝衣管家摸着自己藏金子的地方说：“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是混口饭吃，我看你这样的，想必这东西的来路也不正当，我收了呢，也是帮你避免祸事，不过不要紧，只要你进了星玉府，你就是给帝王家做事情的人了，我来给你记录个档案吧。”
　　“多谢管家大人。”苏启表面说是感谢，但是其实心里早就烦透了这个人。
　　“叫什么啊？”
　　“苏启。”
　　“多大啊？”
　　“二十”
　　“二十好啊，正是卖力气的好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哦，爹妈什么时候死的啊。”
　　“十年了。”
　　蓝衣管家看着苏启说：“我说那，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着奇怪，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是北口人吧。”
　　苏启抬头看蓝衣管家，心里有一点紧张。
　　蓝衣管家用自作聪明，又带有讽刺的的语气说着：“我说怎么好端端的人把眉毛给断了，父母去世后，如果孩子没到成年，就要把眉毛剃掉一块，不就是你们北口人才会做的事儿吗？”
　　苏启回答：“管家大人，果然聪明。”
　　“哎，像你们这种乡巴佬我见多了，行了以后都是府里的人了，大家彼此照顾啊。”说着蓝衣管家拿起另一个木板，写了几个字，将木板递给苏启说：“拿着这个牌子，去外院领你活儿去吧。”
　　苏启拿着牌子，向蓝衣管家鞠了最后一个躬转身走了。
　　苏启站在外院南门边上，刚要进去，被守岗的士兵给拦住了。
　　“大哥行个方便，我是新来的。”苏启晃动着手里的牌子。
　　“你在这里等会儿吧，过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走的。”士兵回答说。
　　“哦，多谢。”
　　过了一会儿，一位穿着蓝色的布衣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走到苏启面前说：“你就是，新来的下人吧，和我走吧。”老人的语气很温和，苏启乖乖跟在老人的后面，这位管家虽然姿态又些佝偻，但走路的速度并不慢，想来是一个十分干练的人。
　　老管家带苏启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院墙附近堆满了木炭。
　　老管家向苏启介绍说：“我叫福全，是外院南门的管家，从今日起你的工作就是看管这里的木炭，各个府上炉子内烧剩下的木炭渣子都会送到这里，每天日落之时便会有人送来，每隔半个月会有府外的人来收一次木炭，总之这是一份相对清闲的工作，给这是关院门的钥匙和锁头。“老管家拿出锁头和钥匙。
　　“由于这里相对偏僻，每天只有天亮之时会有人送来你一天的吃食，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孤单，我可以帮你去找一条看门狗做陪伴。”福全半开玩笑的说到。
　　“福管家说笑了”
　　“哈哈，是不是玩笑，你以后就知道了，对了，这是你的腰牌，给你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苏启送走了福全，自己拿着锁头和钥匙哭笑不得，自己花了一锭黄金换来的却是一件看破烂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