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者》西木小叶子

4、大西路76号

　　大仇得报，关心怡用第一个月的工资到百货商场买了几套衣服，剪了短发。
　　来上班的时候，很多男同事纷纷侧目。
　　她的颜值在局里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不如尹惠的妖艳，不如林晓月的可爱，但是气质是整个局里女员工里最好的。身高166，皮肤白皙，不足百斤的体重，用唐若昀的话说，当今上海滩最漂亮的女明星周璇虽然和她差不多漂亮，但不及她有气质，她问过唐若昀，这么比较，是抬举自己呢，还是贬低了周璇？每次唐若昀都是笑笑，她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这不，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男同事和唐若昀问起了关心怡的情况。
　　“干嘛，干嘛，你们甭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的人。”
　　“你的人？老唐，这话你得说清楚。”
　　“我办公室的人。”
　　“你是她领导，你帮忙说几句好话，她肯定听，我听黎耀民说，她家人都不在了，终身大事看来得听组织安排了。”
　　这些男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没完，唐若昀默默的看着他们，根本插不上话：“哎哎哎～你们都别想了，她以后是我媳妇，都散了散了，工作了。”
　　男同事们悻悻地离开策反组办公室，出门的时候，正巧关心怡进门，这些男同事们瞧见关心怡新换的发型和新换的的装束，各个眼睛都看直了，唐若昀见状，赶忙将她拉进办公室，“咚”的一下将门关上。
　　黎耀民上楼，看到唐若昀办公室围着好几个男同事，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唐队长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刚说完，黎耀民立刻意识到同事们说的是关心怡，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他俩···”
　　同事们见黎耀民脸色不对，都以为黎耀民对关心怡这个前女友余情未了，所以都低头走掉了。
　　这时，从屋内传出来唐若昀嚎啕的声音，黎耀民准备敲门进屋的手停在了半空，扭头回了自己办公室。
　　策反组办公室内，关心怡腿咚唐若昀。
　　“怎，怎么了？”唐若昀有点心虚的问关心怡。
　　“我刚刚走到门口，听到你说什么媳妇？”
　　“我这不是帮你嚒，他们那些人，要么粗鲁，要么鬼心眼多，要么就是喝酒打架，哪配得上你？”
　　“嗯，这话还算中听。”关心怡将脚从墙上拿了下来。瞥见了桌子上唐若昀已经帮自己买了早餐，而且已经泡好了红枣奶茶。

　　黎耀民回到办公室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和关心怡订婚，而后因为爸爸黎庆华想和庄毅联姻，所以代替他取消了和关心怡的婚事，等他开车前往天津想和关一鸣、关心怡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关家已经出事。
　　想到这儿，黎耀民起身去厕所抽烟。
　　厕所里，有两个特工在嘀嘀咕咕的议论关心怡和黎耀民。
　　“黎队长和她定过婚，你说她还是个处嚒？”
　　两个特工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黎耀民推开门将他俩揍了一顿。
　　被揍的人发出凄惨的叫声：“啊，啊，黎，黎队长，我们不敢了。”，叫声传遍整个楼道，办公室的人都开了门看向厕所的方向。
　　唐若昀和关心怡开门后，看很多人跑向了厕所。
　　唐若昀拉住一个特工问道：“出什么事了？”
　　“黎队长把人给打了。”
　　“什么？”
　　······

　　黎耀民手在流血，坐在策反科室包扎，唐若昀找出药箱子，悉心的给他上药。
　　关心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同事搜集的可能被策反的人员名单。
　　唐若昀见黎耀民余光看着关心怡，小声和他说：“你可是订了婚的人，在军统里，还是要和她保持距离。”
　　关心怡的听力功能高于常人，对于他俩刻意的低声耳语，捕捉到了关键词语，所以假意上厕所，离开了办公室。
　　“耀民，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缓和你们俩的尴尬，而且也能令整个军统的人都不再说三道四。”
　　“什么好主意？”
　　“我追求她啊，我俩谈了恋爱，局里可不就没人再说你俩了吗？”
　　“你这算是什么好主意？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心怡是个好女孩，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可将你在大学那些风|流韵事讲给她听。”
　　“什么风|流韵事，追我的女人是不少，可我又没答应。”
　　说话间，门外响起两声轻微的敲门声，继而，林晓月推门进屋。
　　“黎队长？您在呢。”
　　“哦，我办公室还有事，我先回去了。”黎耀民将手上还没裹好的绷带随便卷了卷，识趣的出了门。
　　“唐队长，我早上路过景德斋，给你买了点儿点心，想着加班的时候吃。”
　　“多少钱？我给你。”
　　“不···这些都是送给你的。”林晓月有点尴尬的说。
　　“你已经连续好几天给我买点心了，我怎么好意思老白拿你的东西，这钱你要是不收，明天就别再给我买了，心意我收下了。”
　　唐若昀将一百块钱递给了林晓月，林晓月尴尬的接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唐若昀已经低头在工作，所以只好离开了。
　　关心怡回来后，瞧见了唐若昀放在自己桌上的点心：“怎么？林晓月给你买的，你拿来借花献佛了？”
　　“我得找机会和她说清楚，我对她没感觉，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唐若昀拆开包装，喂了关心怡一块，“今天的你就放心吃吧，我已经给了她一百块钱。”
　　关心怡打开了广播，广播里，播报着汪精卫在上海非法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诸多日方将领和科长参加。

　　当晚，关心怡收到组织的密电，密电内容和今天在广播里收到的消息有关，组织安排她暗中保护汪精卫。
　　“汪精卫？”
　　关心怡利用一周的时间将关于汪精卫的所有事情了解清楚，从出生到现在。
　　9月5日，汪伪政权建立特工组织，机构设在上海大西路76号。
　　短短半个月，汪伪政府杀害千余名中国人，有国民党的人，有共|党的人，更有诸多无辜的老百姓。

　　唐若昀看着今天的报纸，气的将报纸拍在桌子上，关心怡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拿起报纸看了一眼，立刻便明白了。
　　“这汪精卫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杀害那么多的人？”
　　“军统的叛徒，投靠了日本人，杀害中国同胞，为日本人做细菌实验。他真是猪狗都不如。”
　　保护汪精卫的安全，虽然是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但关心怡身体里流着的是中国人的血液，她对汪精卫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晚上，关心怡发现自家门缝里藏着一封信，没有落款。
　　信里说，日本人为了免除她的后顾之忧，安排杀手杀了她全家。尹惠的事情她早已开始怀疑，此番组织给自己安排保护汪精卫的任务，令她更加疑惑自己回国的目的。所以她决定，暂时不再和组织联系，不再为日方提供情报。
　　关心怡烧了匿名信，猜测不出到底是谁给自己写了这封信？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好意。
　　面对组织的三次发报，关心怡乔装打扮后，前往组织安排的接头处接头。
　　接头人给关心怡的任务是，将无色无味的毒药投放到军统各处长的茶杯里，一周为限。任务完成后，即刻到汪伪特工处，任职汪精卫的贴身日语翻译。
　　“这个任务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残害中国人。”
　　接头人愣了一下：“这个情况我和上面汇报一下，喝茶。”
　　关心怡没有喝桌上的茶，而是倒了一杯桌上水壶里的清水。
　　关心怡从茶馆出来后没多久，便觉得身子有点飘飘然，头昏昏沉沉的，眼前所见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
　　“不好。”
　　她试图拦截黄包车去找唐若昀，但此时眼前一片黑，接着便倒下了。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头痛欲裂，视力还是有点模糊，借着灯光，她看清屋内的两个人，左田科长和美子。
　　“左田科长？美子？”
　　“组织三次给你发报，你一直没有回复，我便猜测你心生变故，你下午在茶馆里的谈话，我和美子都听到了，那个屋子早就被我安排人安装了窃听器。”
　　“所以您才会拿清毒控制我？”
　　“心妍，在特高课时，你和美子都是我十分看好的人，所以这次派了你们两个到中国执行任务，没想到你却让我失望了。本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已经对组织有了二心。你喝的茶水里没有毒，那壶白开水才放了清毒。”
　　“那你也不用杀我全家！”
　　“你是组织培养的杀手，而且是你们这届学员里最优秀的，组织不可能让你有感情的牵绊，包括亲情、友情、爱情。”
　　美子听到这些话，眼睛里有泪光。她的家人也遭遇了组织的毒手。
　　“如果不是轮船早一日到达天津港，怕是我也不知道组织这么残酷无情。”
　　“残酷无情？你们就是一群效力于天皇的蝼蚁，既然能将你们培养成全方面人才，也能随时杀了你们。”
　　左田科长恶狠狠的说完，用他的黑皮靴踩在仍有些昏迷的关心妍的脸上。
　　“美子。”左田科长将枪扔给了美子，“杀了她。”
　　美子震惊的看着左田科长。
　　“杀了她。”左田科长再次恶狠狠的说道。
　　美子朝着关心妍举起枪，关心妍趴在地上看着美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嘣。”的一声枪响。
　　关心妍睁开了眼睛，看见左田科长已经被美子一枪射中脑门，毙命。
　　“美子？”
　　美子扶着她离开此处：“我们先出去再说。”

　　九月底的上海，晚上有些微微凉，美子见关心妍身子发抖，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七拐八拐的几条弄堂才到了美子的暂时落脚处。
　　美子的住处陈设简单，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阔别几个月不见的两个闺蜜进屋后，立即拥抱在一起。
　　“美子。”
　　“是我，你比我早几日回国，我回国后一直试图打探你的消息，上个月才从左田科长那里知道你在上海，也知道了你家里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在军统上海站，策反小组工作。如今左田科长死了，我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上级，没了组织，美子，不如你跟我回军统吧，我帮你在军统里谋个职务。”
　　“我顶替了你的任务，现在在汪伪特工处担任汪精卫的日语翻译。”
　　“什么？你在给那个狗汉奸工作？”
　　美子笑着摇了摇头，给关心妍倒了杯水。
　　“其实我在东京时已经是一名共|党党员，回国也是组织安排我的一项任务。心妍，你的业务能力那么好，真的应该为共|党做事，而不是为腐败的军统做事。”
　　“我回国不久，对两党都不了解，但是我无论效力于谁，都是为了咱们中国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嗯，这也是我的心愿。”
　　关心妍决定暂时先留在军统，对付卖国的汪伪政权，美子见她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待她好一些，叫了黄包车送她回家。

　　关心怡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唐若昀看到了她脸上的伤。
　　“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关心怡轻描淡写的说：“哦，昨晚遇见一流氓，和他打了一架。”
　　“什么？早就和你说，下班的时候等等我，我送你回家，你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庄毅秘书前来通知各个组长开会，唐若昀给关心怡找了冰袋敷上后，方才离去。

　　而此时的汪伪特工处，日方派了几个科长前来，对于左田科长的死，命令特工处十天内必须找出凶手。
　　秘书长储卫民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上，储卫民给各个科长施压，命令他们暂停手上的一切工作，全力查找凶手。

　　军统上海站，唐若昀到了办公室，也在第一时间听同事们在议论，日本左田科长被杀的事情。
　　庄毅哼着小曲进屋，秘书随即打开了广播，广播里正在播报左田科长遇害的事情。
　　“瞧瞧，汪伪特工处成立不足一个月，日本的科长就被人暗杀了，眼下全中国的老百姓可要高兴了。”
　　科长们都在窃窃私语到底是谁杀了左田科长？
　　庄毅见大家兴致勃勃，咳了咳，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了，开始开会。”
　　······
　　散会后，庄毅吩咐秘书起草一份电文，电文的内容是：左田科长是军统上海站行动处黎耀民带人暗杀。
　　果然，下午重庆方回电，戴局长在电文里点名表扬了黎耀民，而且将黎耀民少校的职位提升到了中校。
　　黎耀民来找唐若昀的时候，唐若昀已经听说了黎耀民升职的消息。
　　“那个日本科长真的是你杀的？”唐若昀问他。
　　关心怡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眼黎耀民，黎耀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下了班让唐若昀等着自己，他们要去秦记湘菜馆吃饭。告诉完，便离开了。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唐若昀招呼关心怡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你们哥们间吃饭喝酒，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什么叫凑热闹，你回家也得吃饭，正好和我们一起吃了，耀民手上有伤，他不能喝酒，我开车，也不能喝酒，你昨天才出了事，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唐若昀帮关心怡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和她一起下了班。
　　出办公室的时候，碰巧在楼道遇见林晓月。
　　“唐队长？下班啊，顺路捎我一程吗？”
　　“不顺路。”
　　这时，黎耀民从办公室出来，和唐若昀、关心怡一同离开了军统上海站。
　　林晓月望着唐若昀的身影，有点失望，办公室的其他女同事出来，劝慰她：“听说唐队长正在追求关心怡。”
　　听到这个消息，林晓月满脸的失望。

　　唐若昀、黎耀民开车到了秦记湘菜馆。
　　由于此时正是饭点，所以饭馆内人很多。
　　“老板，有包间吗？”黎耀民问站在前台处，戴着眼镜、正在拨弄算盘的男人。
　　“还有一间。”
　　“好，带我们去。”
　　唐若昀、黎耀民、关心怡到了包间，关上门，外面嘈杂的声音确实少了。
　　黎耀民和唐若昀同时将手里的菜单递给了关心怡，关心怡迟疑了两秒，接过了唐若昀手里的菜单，黎耀民有点尴尬的低头点菜。
　　“洞庭湖麻鸭、剁椒蒸长吻鮠。”
　　关心怡指着菜单上的两道菜告诉服务员：“糍粑、麻团。”
　　“你晚上就吃这个？”唐若昀本以为她会点几个菜，没想到点了两个甜点。
　　“还有组庵豆腐。”
　　关心怡点完将菜单递给了唐若昀。
　　唐若昀笑嘻嘻的问黎耀民：“今天是你请客吗？”
　　“哪次咱俩出门吃饭，不是我请客？”
　　唐若昀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黄焖子铜鹅、猪蹄炖黄豆、桂花板栗。”
　　黎耀民听他点这么多，感觉自己钱包马上要被掏空，出言制止：“你点这么多，咱们三吃的完吗？”
　　“那好吧，就这些。”
　　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三位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后，黎耀民和他俩解释：“左田科长不是我带人杀的。”
　　“我一下午还在纳闷呢，昨晚咱俩一起离开的局里，你什么时候去执行的任务。”
　　关心怡一直在观察着他俩的谈话，之前她还担心黎耀民的人品，担心他为了邀功，谎称自己杀了左田科长，因此平步青云可以升任中校职位。
　　“你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汪伪特工处盯上了。”关心怡说道。
　　“为什么？”唐若昀不解的问。
　　“汪精卫虽然被重庆方开除了，但是他肯定在重庆方还安插着眼线，如果庄局长发送给戴局长的密报被汪精卫的眼线看到，那你就是汪伪特工处现在立即要除掉的目标。”
　　听她分析完，黎耀民和唐若昀也都觉得很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戴局长的升职令马上就下来了。”
　　“让庄局长再发一份密电，不是你的名字，我记得你们行动处有个和你名字很像的，换成他的，如果半月内汪伪特工处不对他下手，那说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吃完饭，黎耀民立刻去了庄毅家里，将关心怡给自己分析的利弊，换成自己的话，告诉给了庄毅。
　　庄媛媛见黎耀民前来，以为是来找自己的，所以去厨房吩咐庄妈炖了两碗燕窝，端着来客厅的时候，却听到了这番话。
　　“爸爸，您怎么能让耀民冒险呢？”
　　“我这不是想着能帮他找个立功的机会嚒。”
　　“你明天赶紧给戴局长发报，就说自己汇报错了。”庄媛媛端了一碗燕窝递给爸爸，娇嗔的语气说。

　　庄毅第二天到了局里，准备立刻叫秘书草拟一份电文发回重庆，但秘书因为生病今天请了病假，这事又不能张扬，庄毅想到了关心怡。
　　关心怡第一次进庄毅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一整排书架子。书架上放的不是书，而是大小不一的古董。
　　“我告诉你大概的意思，你来组织语言。”
　　“是，局长。”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关心怡整理好电文的内容，拿给庄毅过目。
　　庄毅看完很是满意：“比我秘书整理素材的能力还要好。”
　　“平时唐队长教的好。”
　　“呵呵，唐若昀和黎耀民都是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你跟着他，确实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重庆方接到庄毅再次发来的密电，将之前为黎耀民邀功的密电销毁，为黎阳明邀功的密电存档，而且给庄毅回电，命庄毅升任黎阳明职务。
　　对于不明其中缘由的黎阳明突然被庄毅提拔为副科长，以为是自己平时的努力被局长认可，自己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下了班，叫了处里的几个兄弟到酒楼喝酒。
　　汪伪特工处安插在重庆方的特工，秘密看到了庄毅发给戴局长的密电，得知是黎阳明杀害的左田科长，立即将消息发回了汪伪特工处。
　　这夜，黎阳明睡的正香，被汪伪特工们暗杀。
　　第二天，汪伪特工处就叫上海滩的各大报纸刊登左田科长命案破获一事，只是未提凶手是谁。
　　黎阳明被杀一事传遍整个军统，大家纷纷怀疑黎阳明是因为杀了左田科长才会被庄毅提拔，导致如今被暗杀。
　　黎耀民看着报纸，想起关心怡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很是感激。下午翘了半天班，跑到百货商场给她买了条青色的丝巾。
　　等他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策反组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上了。
　　这时，一同事路过：“两分钟前，我看到唐队长和关心怡一起下班了。”
　　黎耀民拿着丝巾赶忙开车追去。

　　唐若昀送关心怡回家的路上，一边开着车一边夸她：“你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你，耀民怕是今晚上要去和阎王爷喝酒了。”
　　关心怡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路，她每天让唐若昀换一条路送自己回家，为的就是要记住上海的这些街道，以免日后自己遇见危险，可以知晓哪里是死胡同，哪里可以顺利的逃脱。
　　“一路上你都在唠唠叨叨的，干脆给你起外号叫唠叨婆吧。”
　　“唠叨婆？”
　　“吱”的一声紧急刹车。
　　关心怡下车：“我到了。”
　　“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嗯。”
　　唐若昀开车疾驰而去，关心怡正准备进门时，发现拐角处驶过来一辆熟悉的车。
　　黎耀民停好车后，拿着丝巾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