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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酒馆记录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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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轰动一时、改变整个新世界格局的顶上战争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度过了最初动荡的阵痛期，四海各地的人们便也适应了全新的生活，海军总部改迁、新任元帅大将走马上任、新世界因为四皇换位发生了如何的动荡、海贼们的势力变更最终到底怎样确定，对于忙着生活的人而言也不过是报纸上偶尔瞥到的故事，再不会多。
人们总是要继续往前走。
【不管代价是将怎样的过去抛之脑后】
两年前，伟大航路中点，香波地群岛。
夏琪的敲竹杠bar门前新挂了串风铃，丁零当啷随着风转，一会儿响，一会儿停。
流理台旁倚着抽烟的老板娘抬起眼，迎上门口那人目光露出个微笑。
“啊啦，这可真是稀客呢。”
丁零当啷转着圈的风铃下，霜白长发的女人抱着手臂很有耍帅意味地靠上门，逆着门外光线她不甚正经笑嘻嘻的表情微微模糊。
“哟，好久不见。雷利桑不在吗？”
“那个人啊，在的时候才比较少见吧？”夏琪耸耸肩，掐灭了那根烟，“来点什么？”
“嗯，让我想想。”雅恩合上门，来到吧台前拉开把椅子坐上来，她没披那件海军大衣，干净的白色西装收束漂亮的腰身，自然放到桌面上的手露出海王类刺青，“果然还是威士忌最令人怀念，老规矩，on the rock。”
夏琪冲她挑挑眉，“喜好真是一致呢，你和莎撒甜心。”
“是那家伙一直在学我啦～”女人弯起深红色眼眸，“没办法，毕竟她接触到的世界里我可是第一优秀的学习对象哦？”
“嗨嗨。”夏琪边笑边应。
“喂、这么敷衍啊？”
夏琪背对着听她熟稔地嬉笑怒骂，成熟美艳的外表却还带着丝小女孩不识好歹轻浮，恍惚地，似乎逝去的二十年时间不具备意义，属于她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改变。
第一滴酒液淋上杯中冰球，棕色酒面因此出现油脂层，看得仔细点会觉得像是花朵在绽放，冰块的凉意刷淡了酒味儿，入口还会觉得寡淡，但等到冰化了，水酒相融化成更绵长的芬芳，是与一时刺激截然不同的感受。
“不管多少次都觉得你做这种事真是艺术。”
雅恩毫不吝啬献上赞美，晃了晃夏琪从吧台对面推过来的半透明酒杯。
“已经见过莎撒宝贝了？”夏琪手肘支着桌子撑住下巴，“还有蒙奇酱？”
“见过了哦。”女人爽快地承认，“诶，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那个莎撒会露出那种眼神。”
老板娘轻轻勾着唇角，“毕竟蒙奇酱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嘛。”
雅恩忍不住轻笑，“好男人啊……”
玻璃酒杯扣上桌面，她垂着雪白睫毛望向轻轻晃荡的酒面，深红色眸子浮起光，眼神里漾着连夏琪也有些看不懂的温柔。
“这个时代的好男人、那些属于大海的男人们啊，一个两个，全部都是大——笨蛋呢。”
夏琪微微睁大眼睛，“你……”
“啊，不要误会哦亲爱的。”雅恩抬眸，还是那副似笑非笑表情，“关于罗杰的处刑，那件事我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即便是自己见证着成长起来的小鬼。即便不及告别已是天人两隔。即便到最后都没能去当面说一声再见。
【我也依旧相信并尊重你的决定】
而现在，轮到她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夏琪看着对面的白发女人，那种神情、那种目光，眼中不由掠过些许暗色。
“……一定要，”她问，“做到那种程度吗？”
“嗯？啊啊。”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雅恩却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夏琪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野心。”
所以拉夫德鲁的传说根本无所谓，历史正文指引的真相与她无关，即便被称为海上帝皇也不过船上所有人凑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她呡了口威士忌，笑得轻松又没心没肺。
“我只是，失去了家。”
她曾经最喜欢海洋。
在那片漫无边际的蓝色世界，独自漂泊的她靠拳头和刀一步一步建立起属于她的王国，遇见部下，遇见同伴，遇见家人。
大海如此宽广，她却无时无刻都无比确定自己不会是孤身一人。
“……我最讨厌背叛。结果害我失去家的那个人，偏偏是我最后剩下的家人。”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故事】
“病态也好、愚蠢也罢，看到她找到人生的目标而不像以前那样活得那么冷漠，我就忍不住想，她能一直保持这样下去该多好。”
【鲸鱼在日落时沉入深海，从此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了】
“而且——”
【她如鲸鱼缺氧于万米以下的深海】
有一阵风吹进漏了一条缝隙的木窗，拨弄着那串风铃清脆无比叮呤咣啷地响。
夏琪撑大的眼珠倒映出雅恩的笑脸。
“而且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永远记住我们，好好地用一辈子赎罪了，不是吗？”
【紧握着愚不可及的愿望，在无人在意的时刻消逝，就好像得到拯救】
冰块融化殆尽，和酒液消融在一起，阳光之下泛着如梦似幻的光泽。
雅恩忽然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不过说起来，就算让现在的莎撒自己去选择，也一定会为了小船长好好活下去吧？”
那个黑色眼珠映着星辰大海的少年，拥有和罗杰一样狡猾的天赋。
待在那种家伙身边的滋味是会叫人上瘾的，像是温水煮青蛙或者别的什么慢慢消磨掉他人保护自我的外壳的方式，等到终于察觉的时候，早已经不可能再放手或者离开了。
“嘛。”女人不甚在意耸肩，将几张贝利纸币摁在半杯残存的威士忌旁边，转身朝门口走去，“跟在D之一族身边，总不会吃亏啦。”
夏琪的眼神跟着落上她的背影。
“那么你呢？”
雅恩按住门把的动作微微一顿。
夏琪直起腰，“蒙奇酱很不错对吗？你不想试试看和莎撒甜心一样，在他、在D之一族身上赌一把自己的未来吗？”
那之后掠过的短短一秒钟是那样漫长，好像时间都在此时此刻失去了意义。
“——饶了我吧。”
最后雅恩笑着那么说。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老人家啊？青春热血什么的早都燃烧光啦，我只是旧时代苟延残喘的残次品。”
门被拉开，风铃声响清脆得一塌糊涂，门外光芒淹没了女人回过头露出的笑脸。
她说。
“我的海贼王，只有哥尔·D·罗杰一个人。”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
【我们是时代的残党】
【新世界，再没有能载我们的船】
……
两年后。香波地群岛。同样的地点。
只是这次酒吧吧台上没有放酒，孤零零摆在长桌中央的瓷白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颜色古怪的果实，看上去像是橘子，如果捏在手心感觉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橘色表面布满海浪和音符似的弯曲波纹，此刻被刀叉精致地切开，一瓣果肉静静躺在那里。
黑色短发的酒吧老板娘吐了个烟圈。
“考虑好了吗？”她望着天花板，问的却是坐在对面的人，“之后就没有退路了哦。”
墨蓝长发的高个女人沉默一会儿后点点头，叉子戳进那瓣诡异颜色的水果，张口。
“……真难吃。”
她轻轻地说，尔后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从今往后，再无退路。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很短就连着日更√
雅恩的人设写着写着和老爹越来越像……
于是引用催泪神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