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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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颜楚便来练舞室检查彭晓昨晚的练习成果，顺便巩固肌肉记忆。
彭晓小心翼翼站在镜子前，跟着音乐节拍舞动，昨晚的练习成效初显，彭晓动作已经不会左右错乱，然而颜楚却发现了个新问题，还是昨天没有的问题。
“彭晓，下肢动作幅度要增大，半蹲的时候要有力量，不要软趴趴的，动作很难看。”
颜楚说完，彭晓怔了一下，随即表示自己会注意。
然而接下来彭晓腿部动作幅度加大后，脸部的表情却控制不好，总是咬牙皱眉，一副愁苦样。
这种表情在台上是大忌，好的舞蹈会让观众感受到舞蹈所带来的氛围，一旦表情出问题，整个舞蹈的情绪渲染就会出错，观众也会陷入错乱的情绪感受。
颜楚看不下去了，直接喊停，他不明白一晚上彭晓怎么会冒出来这么多问题。
音乐停止，彭晓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在镜子里也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怎么回事，感觉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颜楚走到彭晓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再跳？”
彭晓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看到颜楚关切的表情，又放弃了，“没事，我还能坚持。”
裴焕之热身结束，转头看见颜楚手搭在彭晓肩头，眼神暗了暗，若无其事地走到中间，拆开两人，“腿部受伤了吧，这样还跳。”
“腿部受伤？”颜楚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昨晚训练程度也不大，彭晓怎么会突然会腿部受伤？
“腿部明显活动受限，预计是小腿关节受到撞击或者是被重物砸伤，导致的软组织损伤，局部会出现肿胀、疼痛以及皮下淤血症状。”
彭晓听到裴焕之的话，神色慌乱想躲开，颜楚见有问题，二话不说立即蹲下来卷起对方的裤腿。
和裴焕之说的一样，彭晓膝盖处一片吓人的淤青，已经肿得老高，怪不得腿部动作做不下来。
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剧烈运动。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得去医疗室，不能再练了。”颜楚劝说道。
“不行，明天就是主题曲考核了，我必须练习。”彭晓把裤子放下来，还在坚持，“好不容易来参加节目，我不能放弃，也对不起你教我这么长时间。”
裴焕之在一旁冷冷道，“受伤坚持练习你以为自己很伟大？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是自己，你知道有多少天才舞者因为负伤坚持比赛，结果情况恶化，葬送职业生涯的吗？”
颜楚抬头看向裴焕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裴焕之说这么多话，虽然他的话依旧冰冷没什么情绪，还非常伤人，但颜楚莫名能感受到这是他的真实情感。
他们只是来参加节目，而裴焕之小的时候就参加过诸多街舞赛事，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痛，在伤痛处理上比他们更有发言权。
彭晓被裴焕之说得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只能低下头垂泪。
颜楚只能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抚，“没关系，我们先去医疗室看看，听听医生的意见，然后再说其他的好吗？”
彭晓含泪点了点头。
颜楚叹了一口气，扶起彭晓去医务室。
医务室医生检查过后，表示没有骨折之类的大问题，贴上膏药后只要静养三四天，别剧烈运动就行，还开了一些活血化淤的口服药物。
出来后彭晓又哭了。“完了，明天就要考核了，我肯定赶不上了。”
颜楚安慰道：“你先别哭，赶不上S班，还可以试试在C班考核。”
颜楚的话果然有用，彭晓止住眼泪，“真的可以吗？”
“我试试，你先回练舞室休息，顺便练练歌。”
颜楚把彭晓送回去，让裴焕之帮忙照看，随后自己急匆匆去找工作人员。
因为所有学员都在练习，暂时不需要大型拍摄，导演们没见人影，颜楚只找到了一个负责学员日常生活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对方表示自己没法做主，需要后续上报给领导处理。
颜楚只能先回去了。
不过直到下午都没有回应，彭晓觉得这可能就是婉拒，知道结果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专心练歌。
下午三点多，颜楚在练舞室搜寻一圈也没看到裴焕之，问彭晓，彭晓也不知道裴焕之什么时候离开的。
裴焕之基础好，主题曲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练不练习都一样，现在估计去休息了，颜楚也没在意，没过多久，另一位工作人员急匆匆赶到练舞室，问道：“彭晓同学受伤了是吗？”
“节目组研究决定，可以凭借诊疗记录延期和C班一起考核，彭晓可以先去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颜楚和彭晓对延期考核的事已经绝望，没想到突然出现意外之喜，那个工作人员真的把事情报给领导了。
颜楚真心为彭晓高兴，正巧裴焕之回来了，颜楚兴高采烈地迎上去，“你知道吗？刚刚工作人员说彭晓可以延期考核了！”
裴焕之神色淡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颜楚也不在意裴焕之的冷淡态度，他已经习惯了，和裴焕之说话只是想找个人分享自己高兴的心情，转头又和嘱咐彭晓，让他回宿舍好好休息。
但彭晓不想浪费时间，在练舞室他可以练歌，也可以看着颜楚跳主题曲，对比自己有哪里不足，比在宿舍躺着好。
颜楚闻言也没有再劝了。
晚上只有裴焕之和颜楚一起吃饭，其他班级学员知道S班明天要考核，不好意思在最后关头打扰颜楚，彭晓膝盖受伤不方便走动，让颜楚给他带饭，于是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人，这还是颜楚第一次和裴焕之单独吃饭。
饭间只有颜楚一个人嘀嘀咕咕，裴焕之基本没开腔，只是淡淡的应和。
他们旁边路过其他班级的陌生学员，一个学员餐盘上摆着餐厅集体购买的牛奶，裴焕之看了一眼，转回目光，终于开口了。
“你不喝食堂的牛奶是吗？”
颜楚还在说明天考核结束得帮其他人练习，忙得停不下来，猛然听到裴焕之问话，他有些莫名其妙，随后看到邻桌餐盘里的牛奶，才了然地点点头。
“不太喜欢。”
饭后颜楚拎着打包好的晚餐准备去练舞室，裴焕之表示自己有事，先回宿舍休息，颜楚点点头，“晚上我也早点回去。”
等颜楚的身影离开视野后，裴焕之才转身离开，然而方向并不是宿舍楼，而是基地办公楼。
办公楼是节目组的主要驻扎点，中午颜楚也是来这边找的工作人员。
裴焕之直接走到副导演的办公室，首播在即，副导演正在检查预告片子的剪辑，抬头见到来人并未吃惊，“彭晓延迟考核的事帮你办妥了，牛奶在桌子上，给你买了两瓶，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颜楚根本不知道，那位工作人员转头就把事忘了，彭晓能延迟考核的事全是裴焕之的功劳。
裴焕之上前仔细检查牛奶牌子，确认是颜楚常喝的后才道了声谢。
副导演长得和善，闻言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以后想喝牛奶只管说，你叔叔特意嘱咐过我们，你从国外回来，可能在基地吃不惯，让我们多照顾一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
裴焕之再次道谢。
拿着两瓶鲜牛奶，裴焕之这才回到宿舍，打开灯，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把牛奶放在颜楚桌子上，随后想想，又收起来了一瓶，还把昨天用过的蓝粉杯子冲洗一遍拿到桌面上。
做完后才去洗澡。
而颜楚这边等彭晓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继续跳舞，他跳的时候还不忘给彭晓解说注意事项。
练习了将近两个小时，S班的学员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只有程杰还在，彭晓想去洗手间，颜楚怕他走路不方便，扶着他一起去。
教室这边有马桶的比较少，颜楚和彭晓一路走到尽头才找到，而且洗手间门锁似乎有点问题，他扶着彭晓进去，自己在洗手池洗脸。
然而洗手间大门突然咔嗒一声关上了。
附近也没有风，洗手间的门怎么会突然关上，颜楚有点奇怪，抽出卫生纸擦手，试图开门。
然而把手一动不动，洗手间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他这时才发现不对劲，使劲砸门：“外面有人吗？帮忙开下门！”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彭晓听到颜楚的声音，瘸着腿走出来，“怎么了？”
“门从外面锁上了，里面打不开。”颜楚言简意赅地解释，同时不忘大声呼救，因此没注意到彭晓有点失魂落魄的眼神。
基地没有手机，无法打电话向他人求救，只能靠不停呼喊。
然而喊到颜楚嗓子都有些干哑，也没有一个人路过。
“别喊了吧，估计没有人。”彭晓忍不住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只有陆杰在，这一层楼基本没有人，而就算陆杰听到了求救声，之前他们还发生过争执，他会帮忙吗？
颜楚想清楚彭晓的言下之意，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今天也太倒霉了，竟然被锁到了洗手间，难道他们要呆一晚上吗？
不会的，他们还有一个宿舍的室友，晚上见到他们不见了总会出来找人吧。
颜楚这么安慰自己，但又不是很确定，他和彭晓是S班学员，大家都知道他们明天要考核，半夜不回来肯定会以为他们在通宵练习，而洗手间根本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站着熬一晚上也太难了，明天他还要考核。
颜楚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想也没有用，他开始对着镜子练习。
*
陆杰回到宿舍，平常三十人间的噪音总让他烦躁，但今晚他心情很好，甚至一边哼着《jump》一边开始卸妆。
三十人间的化妆桌是公用的，旁边坐下一个人，陆杰扭头看，笑了。
是他的上铺宁阳雨。
“你倒是厉害，算得这么准，能猜到颜楚也一起跟着去洗手间。”陆杰小声冷笑道。
三十人间人很多，没人注意这两人的小声讨论。
宁阳雨笑着摇摇头，“认识久了自然能猜到他干什么。”
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颜楚就是个老好人，如果身边人有人需要帮助，他立刻就会站起来帮忙，也不管后果，曾经颜楚为了帮他要热水跟工作人员吵起来，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笑。
“他们可要在厕所待一晚上了，也不知道明天的考核能不能保持S的成绩。”
主题曲是所与人积累票数的第一道门槛，S可以获得5%的票数，为了成绩，做一点小手段也情有可原。
两人笑笑又散开了，仿佛这场谈话不曾发生过。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楚都跳累了，彭晓十分自责：“都是我，要不是让你陪着，你也不会被锁进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颜楚站着休息，“现在还不算最糟的情况，要是你一个人被锁了那才麻烦，现在我们好歹可以一起熬夜作伴。”
彭晓摇摇头。
“年轻人身体素质好，熬一晚上也不会猝死的，我们等明天早上保洁人员帮忙开门就行，总能出去的……”颜楚正说着，突然神色突然一变，朝着彭晓嘘了一声，“好像有人！”
彭晓也惊住了，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好像走廊里有大声开门的声音。
真的有人！
两人表情一喜，一起敲门，“有人吗！！帮忙开一下门！”
门外脚步声渐近，终于有人发现他们了，只听咔嗒一声，洗手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颜楚抬头，是裴焕之，心中紧绷的弦立即松了下来，“幸好你来了！我还以为今晚要在这边熬夜呢。”说着扶彭晓出来。
裴焕之没说话，三人一路在走廊里走动，只有他们的脚步声传荡，深夜里有些瘆人。
走廊里的教室都被裴焕之推开了，颜楚透过路灯看到教室电子表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难为裴焕之深夜还一路找过来，因此他臭着张脸颜楚也不以为意，还主动跟他说被困的时候脑补的鬼故事。
一旁的彭晓感受到裴焕之强大的气场，瑟瑟不敢说话，不禁有些佩服颜楚在这种情况还能面不改色和裴焕之说玩笑话。
回到宿舍楼，彭晓回到自己的宿舍，颜楚和裴焕之两人继续往里走去，颜楚还在小声嘀咕自己好累，突然裴焕之站定，颜楚惯性向前，直接撞到了裴焕之背上。
鼻尖正好怼在裴焕之的肩胛骨，颜楚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捂住鼻子问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好痛。”
裴焕之牛头不对马嘴：“你竟然知道累。”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还满含怨气，颜楚要是听不出来就是脑子有问题，他捂住鼻子没说话，默默看着裴焕之一言不发地打开宿舍门，开灯后直接去浴室冲澡。
颜楚赶紧把宿舍门关上，裴焕之生气是应该的，任谁凌晨十二点还要起来找人都不高兴。
他坐到化妆桌前，身体像散架了一样，又累又困，听着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视，突然在裴焕之桌子上发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拿起了那瓶牛奶，没想到裴焕之还在攒着他送的牛奶，鲜牛奶三天就会过期，估计裴焕之没注意保质期，喝下去可就麻烦了，他拿起来正准备帮裴焕之扔掉，结果眼神扫到生产日期，顿时困意烟消云散。
生产日期竟然是今天的！这怎么可能？基地根本没有这款牛奶，难道时光还能逆转吗？
他正惊疑不定，浴室的水声停了，裴焕之已经洗过澡，这次只是简单的冲一下，见颜楚拿着牛奶，也没说话，径直爬上上铺准备睡觉。
颜楚才不会放过他，拿着鲜牛奶瓶，举着问道：“你哪来的啊？”
裴焕之不理他，脱去了上衣，准备睡觉。
裴焕之从小练习街舞，穿上衣服显瘦，但脱掉衣服后，身上的每块肌肉都非常结实，线条好看，让人垂涎。
身为同性，颜楚也非常羡慕，上辈子他最多练出了小小的六块腹肌，也只是隐约有痕迹，更不用说现在了，腹部平坦像个营养不良的瘦弱宅男。
颜楚啧啧惊叹：“哇，八块腹肌，我除了健身教练就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了。”
裴焕之依旧不理他，抖开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背过身装睡。
颜楚心道麻烦了，裴焕之好像气得不轻，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瓶，突然想到晚上裴焕之问他的话。
——“你不喝食堂的牛奶是吗？”
难道裴焕之以为他每天都要喝牛奶，所以特地帮他买来的吗？
裴焕之侧身躺着，正对墙壁，墙上的纹路都快被他研究出来规律，下面又没了声音，裴焕之忍了半天，翻身想看颜楚究竟在做什么，结果对上了一个蓝色的水杯。
颜楚举着杯子，里面倒了半杯牛奶，也没说话，好像笃定他会翻身过来一样。
见裴焕之不接，颜楚踮起脚尖，又往上送了送，嘟囔道：“举着胳膊好累啊，你接一下好不好？”
裴焕之盯着颜楚故作撒娇的脸，和对食堂阿姨是一样的表情。
他僵持了半天，见颜楚不动，只能坐起来接过牛奶。
颜楚心道安全了，总算哄好了这位大魔王，他举起手中粉色的杯子，“牛奶我打开了，我们一人一半，干杯！”
说罢颜楚抱着粉色杯子一口气喝完，然后抱着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没看到裴焕之微红的耳朵。
昨晚他用的是粉色的杯子，颜楚记错了，今天给了他蓝色的，自己用了粉色杯子。
裴焕之没有提醒颜楚，红着脸把牛奶喝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