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玄月元日

12、第 12 章

　　“林山县城的百姓已无大碍，天一代百姓多些周先生。”天一朝着周目和逸九推手鞠躬。

　　斗笠下，周目嘴角微微扬起，本来这些日子嘴上说着不担心但还是偷偷往县城去了几趟，美其名曰找些新草药。

　　“那就这样吧，馆主我这还在看诊就不留你了。”周目今日在逸九的陪同下在望山附近看诊，看着最近天气转凉两人想要换些过冬的粮食。

　　至于为什么不去直接买？逸九的解释是，若是什么都直接用钱，那些个穷苦的病人该如何治病？

　　“那内人···”

　　“依照馆主之前的诊断如何？”周目将把脉的手收回，从逸九那里接过来纸和笔，在自己的小台子上写起药房来。

　　逸九在一旁扶着旗子，上面工整的绣着望山医仙几个大字。这是林山县城众人托天一送来的，城中百姓皆认为救助他们的是天医馆，但天一如实相告。

　　虽然没有挑明身份，但县城里朋友多路子广的都能猜到是望都奇医。

　　听老一辈分的说，望都奇医是两个人，一老一少带着斗笠，白斗笠的是瘦小的中年人黑斗笠的是胖胖的少年。有幸看见周目和逸九身影的，便是更加确信了传闻。

　　想来是是老者驻颜有术，少年也早就长大成人。更是流传出不少，两人当年救出一城的百姓，早就功德圆满化作医仙的故事。

　　“我家内人，自从成婚以来便陷入梦境中不曾醒来。如今日渐消瘦，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天一未曾直起身来，如若不是他·····颖君又怎么会这样。

　　“多久了？”周目写好药方，将药方递给身前人。阻止了后面排队的众人心中起了兴趣，走到天一面前把天一扶起来。

　　“两年了，平日里靠一些人参鹿茸的吊命。”天一已经是平静的，若是能够救治好，他便好好的救治。若是好不了，不过就是随着他去了。

　　天一想要随着颖君的意愿，生死相随。

　　“弄辆马车把人送到望山瀑布下面，你若是想要跟着就吃了迷药一起躺在车里。”周目说
　　“对了，其他什么锅碗瓢盆的自己准备好了，我这没有多余的。”周目不忘嘱咐，他俩家里就只有他和逸九的东西。

　　“先生，您快看看他，晕死在村口了！”

　　“逸三！”身后本来扶着旗子的逸九忽然瞪大眼睛，周目心头一颤，难道来找逸九的？

　　管还是不管

　　周目还在纠结的功夫，逸九早就上前查看。很明显的是奴仆蛊毒发作了，看来逸三也是任务失败了。

　　“周目，你得救他。”逸九神情急切，像这般情绪波动的如此之大逸九很少如此。

　　上回这样还是在郝家坳的时候，周目没由来的不舒服。

　　“他和我的毒是一样的·····”逸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声音很小的附在周目耳边说。

　　“馆主，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周目对一旁的天一说道，听到周目的逐客令他也不恼，恭敬地离开了。

　　“带他回去，我带的东西太简陋。”解这奴仆蛊毒不难，但是需要一些工具，周目出门就带了二十三枚银针。而解开奴仆蛊毒逼出蛊虫需要整整五十八枚银针不停在经络上按照血气有走的方向不停走针。

　　期间是绝对不能停止的，如果停了。那中毒的人被蛊毒反噬估计也就活不了一盏茶以上了。

　　“你背着他赶紧先回去。”周目上前封住逸三的穴位，以防在这个过程中蛊毒作怪。

　　“自己小心。”逸九不忘将药箱收拾好带走，上山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怎么着半个时辰是有的，当然这是对于周目来说。

　　逸九的话，自然是快上不少。好在封住了穴位，逸三又不似他当初一样处处都是致命伤。

　　“哈···哈哈···”周目大口穿着粗气，他是一路狂奔上来的，路途中还差点掉到自己挖的陷阱里。

　　“逸九，帮我把银针拿过来。”施针定然是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的。

　　“我来。”逸九把银针递给周目，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逸三的胸膛上来回游走，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两个大男人！

　　逸九粗暴的把逸三的衣服解下来丢在一旁。

　　“药房里面进去第三个柜子，里面有张方子。按上面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周目不能分神。他已经是把逸三封住的穴位给解开了。如果贸然行事就怕逸三小命不保了。

　　“还有，施针期间不能受打扰。所以你记得煮好吃的。”周目对着逸九咧嘴一笑。

　　看到这笑容，逸九也就放心了。也就证明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周目的面色才凝重起来。从来没有什么病症，是很轻易没有风险就能够救治好的。他不过是不愿意逸九为了旁人担心。

　　起针走穴，相比于逸九的蛊毒来说，逸三的蛊毒相对简单。看起来中毒不深，虽说如此，但这一番操作下来也得个把时辰。

　　门外，是周目从来没有见过的逸九。

　　一身青衣，显得逸九挺拔如同松柏。药在卧房门口的火炉上煎熬着。外面的树林秋风萧瑟，已然把一些年老的树叶染成黄色。那些黄色的树叶飘飘而下，只剩碧绿的树叶还在树上挂着。

　　一把短刀，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的闪烁着。逸九抱着短刀，守着火炉依靠在门口。

　　厨房的灶台上，不时传出香味，这是逸九提前焖好的，怕凉了闷在锅中热着。

　　火炉上传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逸九查看汤药已经熬好。正好房中传来周目的呼喊声。

　　“逸九药好了没？”

　　“好了，马上。”逸九放下曾经时时刻刻握在手中的短刀，拿起一旁的白瓷碗将汤药盛到完了端进去。

　　逸三刚刚被施针完毕，光着膀子半靠在周目身上。周目想要把汤药接过去但是被逸九躲开了，逸九把逸三扶起来。稍微凉了一些便把汤药硬生生的灌了进去。

　　“我明明比你有资历·····”怎的？宁愿让逸三不舒服也不情愿假他人之手？

　　“他一个糙汉子，怕他伤到你。”显然逸九的辩解在周目眼里面都是苍白的。

　　“灶台锅里炖了条鱼。”看周目松了口气，放松脚步的走出去，逸九把逸三往床上一丢盖上被子跟着出去了。

　　可怜逸三还在房间里沉睡。因为他可能身体不如逸九，暂时醒不过来。

　　“咱家这凉棚是不是有点凉了？”逸九把厨房的饭菜一一上桌。

　　“以后就在我房间吃吧，那里还暖和点。”周目被没事堵着嘴，有一句每一句的说。

　　“今天咱俩睡哪里？”逸三在周目的卧房里面沉睡着。家里能睡人的就只有逸九的柴房了。

　　“去你那里挤一挤喽。”周目回答的理所应当，完全不觉任何不妥。

　　“有些不妥····”逸九有点上头，好在周目的注意了全在饭菜上。根本不关心逸九的别扭。

　　“那有什么，两个男人挤一挤怎么了？又不是没挤过。”

　　“我和逸三挤一挤好了。”逸九想想觉得还是这样更加稳妥，总觉得和逸三在一块没什么，离着周目太近就会有的呼吸急促。

　　“还是我去吧，毕竟是个医者。”周目暗暗嘀咕，对于逸九这么对逸三，尤其是对逸三比他还好，他就很不爽。令人火大！

　　“既然如此····”逸九起身回柴房，把铺盖卷好拿到周目的卧房里。然后把逸三连同被子丢到柴房里去，又从柜子里取出床被子铺好。

　　“我打地铺。”完成一番操作，逸九走出来继续吃饭。

　　“明天把凉棚砍几棵树围起来吧，不然天一来了也是没地方住。”周目突然想到还有天一和他夫人。

　　“明日一早便去，我明天去趟县城，有什么想要的吗？”逸九询问。

　　“别了吧，你这么对我我更不愿意让你离开了。”周目意识里，逸三是来寻找他回去的。

　　“说什么傻话。”逸九自从留下就没准本离开。

　　“今天我洗碗吧。”周目主动揽下工作。

　　“····好”逸九本想拒绝的，但周目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就悄悄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