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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朕就吃了你。”

      ……

      暴君的话让沈宜姝打了一个激灵。

      她不哭!

      能苟活到今日,她已经算是赚来的了,沈宜姝坚强的点了点头,娇憨中带着几丝倔强:“皇上,今晚是否翻牌?”

      霍昱正准备用晚膳,沈宜姝低垂眼眸站在一旁,她大病初愈,眼眸宛若琉璃,晶莹剔透,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霍昱来了食/欲/,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笔直,他用筷的动作十分雅致:“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急了么?

      沈宜姝:“……”她身为司寝,当然要关心帝王的床笫之事!这是她份内的事啊!

      霍昱慢条斯理的用饭,片刻后对耷拉着脑袋的沈宜姝道:“给朕倒酒。”

      沈宜姝起初没动作,她亦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这才抬起头来,发现暴君正看着她,这才意识到暴君是在吩咐自己。

      沈宜姝立刻上前两步,帝王所用的杯盏皆为上品,是罕见的薄胎瓷,通透如玉,酒水倒入其中,只见微光荡漾,然若琼浆。

      酒香扑鼻而来,沈宜姝无意识的吞咽了几下。

      霍昱瞧她的小模样,就像是见了鱼儿的小馋猫,他轻笑一声:“沈司寝,你可想坐下来陪朕喝两杯?你是朕的贴身近臣,是不是应该替朕分忧?”

      讲的好有道理……

      沈宜姝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拒绝暴君。

      她唯有点头:“微臣自是愿意的。”

      桌案上还有一副碗筷,另配薄胎瓷杯盏一只。霍昱指了指对面的锦杌:“坐下。”

      沈宜姝落座,明白了暴君的意思,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佳酿就在眼前,沈宜姝觉得自己会把持不住。

      但她要忍着,酒后乱/性/可就糟了。

      霍昱眸光淡淡,眼底神色不明:“沈司寝,你怎么不喝?是担心朕在酒水里做手脚?还是不给朕面子?”

      沈宜姝原本还在考虑如何拒绝帝王,但闻此言,她立刻端起酒杯,直接仰面灌了一杯。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她很有自知之明。

      要如何形容此刻感受呢?

      醇香扑鼻,沁甜纯甘,辛辣令得胸口微热,浑身的经脉仿佛在这一刻被打通,通体舒畅。

      沈宜姝酒量不好,一杯即微醉,这阵子以来所受到的一切压迫与焦虑,似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好酒啊!皇上!”她一手拍在桌案上,大赞一句,甚是豪爽。

      霍昱剑眉一挑,随即目光看向了陆达。

      陆达身子一僵,立刻会意,躬身悄然退了下去。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

      此时,内殿再无宫人,沈宜姝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蠢蠢欲动的危险。

      她伸出小巧粉润的/舌/尖,在唇/瓣/上舔/了/舔,似是嘴馋,但霍昱没有开口,她不敢兀自倒酒。

      霍昱端起酒盏,长臂悬在半空,身子稍稍前倾,问道:“沈司寝,还想继续喝么?”

      沈宜姝馋酒,潜意识里知道对方是帝王,她不可造次,忍了又忍之后,她摇了摇头。

      霍昱却视若罔闻,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喝。”

      暴君下令了,沈宜姝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她又灌了一杯下腹,莹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酒量……甚小。

      “呵呵……”霍昱低笑了几声,就从未见过这样好玩的小东西。

      明明胆小,却又敢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这就醉了?”霍昱问出这话,又倒了一杯。

      这一次,沈宜姝不用暴君下令,很自觉地一饮而尽,还不忘吧嗒了一下嘴:“好酒!当真是好酒啊!”

      霍昱不贪酒,数杯不醉,但见沈宜姝饮酒,他也馋了起来。看来,她不仅下饭,还很“下酒”。

      霍昱放下酒壶,一条臂膀依靠着圈椅扶手,神色慵懒,眼底映着烛火摇曳的光,有什么危险的情绪迸发而出。

      “沈司寝,告诉朕,你爱朕么?”霍昱眼底溢出一抹戏谑。

      沈宜姝晃了晃脑袋,从锦杌上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帝王面前,她歪着脑袋,看着帝王的脸仿佛在晃动。

      她指着霍昱的鼻子,一脸愤愤然:“暴君!我才不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爱你!你休要/强/迫/于我!”

      霍昱不怒反笑,他看着面前少女耀武扬威,他一伸手轻易就把她拉入怀中。

      霍昱挑起沈宜姝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闹脾气,等到她自己意识到动弹不得,这才轻笑:“巧了,朕从不喜欢投怀送抱,朕就喜欢……强/迫。”

      霍昱的脸愈发靠近,沈宜姝像一条泥鳅一样乱动,甚是活泼。

      少女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霍昱缓缓闭上了眼,下一刻就要/吻/上了。

      就在这时,霍昱忽然一阵脑壳刺痛,他再度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老奸巨猾:“呵呵,你来了。”

      同样的嗓音,却是另外一种语气,道:“你为何要这般?”

      霍昱又说:“朕只是试试,你会何事而出现。看来这个小东西当真是你的软肋。”说着,霍昱捏了捏沈宜姝的脸蛋,“她到底那里好了? 丑陋、呆傻、胆小,还是个嘴馋的。”

      沈宜姝呆呆的看着霍昱,竟是被吓到了,她完全不明白暴君在说甚。

      这时,霍昱忽然露出担忧之色:“我警告你,你不准伤害她!”

      随即,霍昱又神色突然:“笑话!她是朕的司寝,朕想如何对待她,那就如何对待她。便是今晚就睡了她,那又何妨?”

      一言至此,霍昱的脑壳又传来阵阵抽痛,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仿佛有一束灵感想要挣脱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霍昱强忍着疼痛的同时,却露出/阴/蛰/残/暴/之色,唇角笑意邪魅、戏谑,又说:“你喜欢的人,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会是朕的!”

      弱者不配拥有,早就六年前,那个弱者就该彻底消失。

      霍昱舔了舔牙,长了薄茧的指尖轻抚怀中少女的脸,他不好/女/色,但此刻眼神晦暗的吓人,大手拇指滑到了沈宜姝细嫩白皙的锁骨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沈司寝,你可以不爱朕,但你必须只能是朕的。”霍昱不想等时机,他想要什么就会做什么。

      就在霍昱的指尖滑到绯红色官袍上的暗扣时,沈宜姝双手捂脸,惊喊出声:“啊——有鬼啊!”

      除却见鬼了,沈宜姝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一声尖叫出声,沈宜姝翻了一个白眼,吓昏厥了过去。

      霍昱的手顿住,蹙了蹙眉,竟觉得意犹未尽:“呵呵……太不经吓了。真是个胆小鬼。”他划了划沈宜姝的鼻尖,目光落在了她刚刚饮过酒的粉唇上,不知起了什么心思,一低头浅尝了一下。

      大约是甜的……他猜。

      霍昱再度抬首,眯了眯眼,把人抱起送去了外殿,直接抛在了软榻上了,拉了一条薄衾随意盖住了沈宜姝,眼不见为净。

      霍昱看着软塌上的人,眸光晦暗不明,头痛感消散,那个人被他压制下去了。

      他舔了舔唇,今晚……还真是意犹未尽。

      *

      翌日,太后办雅集,给京城各大世家尚未成婚的贵女都送了帖子。

      太后的用意昭然若揭——给霍昱选秀。

      新帝登基已有数日,但后宫仅有十几位嫔妃,最高位份的一人是曹贵嫔,此人无脑,掀不起什么大浪。

      太后想在朝中组建自己的势力,她的第一步棋就从后宫着手。

      后宫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太后无法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去前/朝,她试图将霍昱的后宫当做跳板,一点点接近自己的目的。

      十年冷宫,磨去了她的一切良善。

      当年名动一时的卫家嫡长女也曾良善,也曾天真灿漫,而今,那个无能的女子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晋皇太后!

      事实证明,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

      太后享受了这几日的奢靡日子,只觉得从前当真是白费了好时光。

      只要够狠、够毒、够疯,人间就会很值得。

      雅集就设在了御花园,但凡收到帖子的贵女皆盛装入宫出席了。一来,一部分家族的确巴望着让家中姑娘入宫;二来,无人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太后更是打扮精致,一头白发也影响不了她的卓然气度。

      她穿着一身大红遍地金襦裙,搭着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雪色发髻上端端正正的插着一支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容貌皎洁光滑,由宫人搀扶着,款步走来。

      众人望去,只觉得风华绝代。

      当年才色双绝的卫家嫡女,似乎风采尤在。

      一宦侍快步走上前,挨近了太后身侧,附耳道:“太后娘娘,昨晚沈司寝醉酒夜宿在了承明殿,皇上昨夜不曾召宠嫔妃,沈司寝睡到日晒三竿,这会才回值房。”

      太后脸色一沉。

      霍昱对沈宜姝的纵容,让她心头很是不爽。

      她绝对不会让沈家女子成为皇上的女人,受宠更无可能。

      只要她活着一日,就绝对不会允许沈家在朝堂还有立足的机会!

      宝儿的死,沈家也要还债!

      太后吩咐道:“去把沈家女,都给哀家叫来!”

      *

      沈宜姝头昏脑涨,昨晚的记忆有些断片,她好像做了一个甚是可怖的梦——

      梦见暴君又鬼上身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沈宜姝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回到值房,就见长姐已给她准备好了洗漱所用之物,还上前关切问道:“三妹妹,你昨夜未归,我有些担心。你……可还好?皇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宜姝诧异的看着沈宜莲,道:“长姐,我是御前司寝,夜不归宿是寻常事,我本该贴身伺/候皇上左右,皇上岂会对我做什么?”

      沈宜莲捏紧了手中锦帕,欲言又止。

      相府曾经得罪过新帝,新帝倘若对三妹妹没有想法,根本没有理由把三妹妹留在身边。

      而且,司寝官素来都是宫中宦官兼任,哪有世家未婚女子担任起居郎的?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时,来福迈入屋内:“司寝大人,沈大姑娘,太后那边派人过来,让您二位去一趟御花园。”

      姐妹两人对视了一眼。

      太后对沈家的仇视,姐妹两人在前日就领教过了。

      但太后已经下令,她二人不可违抗。

      沈宜莲抓住了沈宜姝:“三妹妹,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去求求皇上吧!”

      沈宜姝更加诧异了,长姐凭什么认为,暴君会再次出手相救?

      沈宜姝纠正长姐错误的认识,道:“长姐,无人会帮咱们的。”

      无人可依,只能靠自己。长姐怎么就不懂呢?

      沈宜莲抿了抿唇,她不明白,为何三妹妹不试图去讨好皇上?

      沈宜姝走出了屋子,沈宜莲忧心忡忡,随后才跟上。

      *

      不多时,姐们两人来到了太后面前,双双躬身行礼。

      太后凤眸轻挑,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数一数二的美人,眼光毒辣,早就一眼看出沈家姐妹皆是姝色,尤其是帝王的司寝官,即便此刻穿着单调乏味的绯红官袍,但依旧遮掩不住标致玲珑的模样。

      是个/绝/色/尤/物。

      偏生这等美色,还带着些许浑然天成的娇憨。

      男子最喜欢的,莫过于这种女子。

      太后冷笑一声,低喝:“沈司寝,哀家让你过来,你如何拖到此时?你好大的胆子!”

      沈宜姝双腿一软,立刻跪地,埋首道:“太后明鉴!微臣……没有胆子的!”苍天可见,她最是胆小怕死了!

      沈宜莲也立刻跪下。

      太后想找茬,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沉声吩咐:“还敢顶嘴?!来人,给哀家掌嘴!”

      太后身边的嬷嬷似乎早已准备好,太后一声令下,嬷嬷当即上前,一把揪住了沈宜姝的衣襟,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上去。

      太后不给沈宜姝任何反驳的机会,嬷嬷更是如此,打过左脸之后,当即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沈宜姝的右脸上。

      沈宜姝被打得脑中嗡嗡作响,她本就身子孱弱,差点跌倒。

      在场的贵女们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大家都以为,沈家姐妹真的完了。

      其实,沈宜姝性格极好,平日里从不摆相府千金的架子,在贵女圈子里还算受追捧。

      众贵女只觉得一阵胆寒,颇有些同情沈宜姝。

      要知道,沈宜姝这张脸,令得无数贵女羡慕过。

      “住手!”

      新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贵女中,绝大多数人都未曾见过霍昱,即便曾经见过,那也是在霍昱年少时候。而今,新帝再不是当初清瘦秀气的少年了,他五官立挺葳蕤,身段颀长高大,数年征战边陲,练就了一身腱子肌,玄色龙袍衬得他威严肃重。

      此时,众贵女的眼神纷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新帝当真是天人之姿!

      那嬷嬷刚要扇出第三巴掌,见帝王前来,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沈宜姝的小身板已经颤颤巍巍,不太合身的绯红色官袍把她的身段勾勒的更是纤细孱弱。

      霍昱目光乍寒,只觉得这一幕十分刺眼。

      他的人,只能他自己欺负。

      霍昱几个箭步走上前,未等向太后请安,抬起腿一脚踹在了嬷嬷胸口,几乎是将嬷嬷踹飞了起来,那嬷嬷身子朝后踉跄,跌在了四丈开外的地方,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啊——”胆小的贵女吓出尖叫声,方才对新帝还是一脸痴慕,这一刻又平添了恐慌与畏惧。

      太后脸色忽沉,如果上次只是猜测霍昱对沈家女的心思,那么此刻,所有的猜测都落实了。

      沈宜姝的身子倒下之际,后脖颈被霍昱握住。

      随即霍昱长臂用力,将沈宜姝提了起来,就像是提着一只兔子。

      待沈宜姝站直,她的/腰/落入了暴君掌中,以此支撑住了她。

      霍昱扫了一眼沈宜姝脸上的巴掌印,心生不满,他与太后对视,嗓音幽幽:“母后,打狗也要看主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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