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法象》晚风魔灵

11、陈留相会

　　只见前面一座座高耸的城堡，这就是坞堡了，纵横各有二里余地，中间土楼共分五层，呈锥子形，最上面的屋顶翘起，端部雕着花饰，正中似是一只大鸟形状，坞堡四周是坚实高大的墙壁，如同城墙一般，外有深沟，有的大点的坞堡两边各有一座楼层。从齐鲁大地到河西走廊，这种坞堡不计其数，中原大地早已不见了西晋时期的繁华，老百姓也大多躲进了这种坞堡壁垒。
　　“这该死的赵国，尽出无道暴君祸害百姓，一边拜着佛一边作着恶。”穆清云气愤的说道。
　　罗裳衣：“好了，清云哥哥，毋师兄说赵国气数将尽，离灭亡不远了。”
　　墨楚楚：“我们恐怕进不了坞堡，不如去路边看到行人，问一问看哪有地方可以歇脚。”
　　三人向前赶路，离坞堡越来越近，那坞堡中间的的大楼层有士兵望见有人骑马而来，隐约可见其透过开着的方形大窗转过机弩，并向下面城墙上的人发出信号。下面城墙上有小角楼，小角楼有士兵通过开着的窗台举起了弓箭。
　　“这里就是陈留了，当年汉献帝即位前就是陈留王。”墨楚楚说道。
　　罗裳衣接道：“后来魏帝曹奂被司马家废掉，曹家后人也一直在这里做陈留王。”
　　穆清云：“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晋朝大乱以来北方领土尽失，这么多年了，再无曹公这样的英雄来平定中原乱世，给万民百姓一个稳定的国度。”
　　墨楚楚：“听说范阳老英雄得到晋朝加封，亲自募兵北伐到了谯城以南，正在招降那里的坞主、堡主。”
　　穆清云：“这晋朝皇帝连皇位都坐不稳，还疑心范老英雄，北伐也不给兵马，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墨楚楚：“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范老英雄能将收复中原，让百姓能够过上安稳日子。”
　　穆清云：“嗯，有机会一定要拜访拜访这位范老英雄。”
　　罗裳衣：“既然到这里了，不如我们去投奔陈大哥，先住下再寻找云姐姐。”
　　穆清云：“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陈大哥他们一直在招兵买马，也是一个英雄。”
　　墨楚楚：“那我们就去坞堡门口问问吧。”
　　这时坞堡内出来一队人马，一队步兵尽皆手持勾镶小盾，腰挂环首刀，威风凛凛，为首一人正是李首。
　　“原来是李兄。”穆清云加速而行，下马施礼：“李兄，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穆兄弟、罗姑娘，墨姑娘。”李首下马说道：“穆兄弟这么快来这里，想必是有事。”
　　穆清云：“是啊，我们是来找鲁姑娘的，鲁姑娘在追石老大、司马鸩一伙人。”
　　李首：“哦，上午时候，我手下有人看见一行江湖人士，据外貌和所拿兵器描述，应该是石老大、司马鸩那伙人，他们在雍丘那边发现的，那伙人向着梁郡方向而去。我和冯宝龙带甲士去追，没有追到。”
　　墨楚楚：“梁郡，那里有赵国军队驻守吧？绝毒门先前投靠赵国，司马鸩如今势穷力孤一定是去了梁郡。”
　　李首：“墨姑娘说的是，那边我也不好带兵去。”
　　墨楚楚：“那有没有发现云姐姐和一个男子的行踪？”
　　李首：“这个倒是没有发现鲁姑娘。”
　　墨楚楚一阵失望：“喔。”
　　穆清云：“没有发现，说明她没有事。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赶去梁郡。”
　　罗裳衣向李首问道：“李大哥，那陈川哥哥呢？”这什么时候改口成陈川哥哥了，看来罗裳衣是真对陈川动了情了。
　　李首：“我正要去见陈堡主，就在前面那个大坞堡，你们不如跟我一起去，今晚就住在那里。”
　　罗裳衣：“好啊，清云哥哥，墨姐姐，咱们就跟李大哥一起去吧。”
　　穆清云：“那好，裳衣妹妹，墨姑娘，咱们走吧。哦，李大哥，多谢了。”
　　李首：“嗨，穆兄弟，客气啦，走，今晚好好喝两杯。”
　　穆清云：“好。”

　　三人随着这队兵士向前面大坞堡而去，到了大坞堡，守门士兵与李首打过招呼，便进了堡垒。这堡里面，周边房子井井有致，人来人往，就像一个小城池。
　　李首吩咐士兵下去，带着穆清云三人绕过土楼，进了一座两进的宅子，四人向正堂走去，这时陈川及一名亲信已在正堂门口，堂内还有两名兵丁站立。打过招呼，众人便进了正堂坐下。
　　“陈川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威风，真了不起。”罗裳衣说道。
　　陈川：“罗姑娘，你这么说，我可是不敢当，惭愧啊。”
　　罗裳衣：“这是事实嘛，陈川哥哥，你叫我裳衣就好了。”
　　陈川：“好，好，这位裳衣妹子可真会说话。”
　　李首：“他们是来找鲁姑娘，鲁姑娘在追石老四他们，石老四曾烧伤鲁姑娘之父。我手下曾遇到那些人，可惜我没有追到，那些人应该到了梁郡的赵国军营。”
　　陈川：“这群可恶的贼人,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听说赵国元帅石豹要率大军前来。”
　　李首：“若是这样，不如咱们投靠范阳，一起抗击赵军。听说范阳声势日大，兵马越来越多。”
　　陈川：“赵国兵力强盛，这个事嘛，范阳当前正征讨张平约，你明天去一趟范阳处，表明立场，咱们不会跟他为敌。”
　　李首：“好，我明天就去一趟谯城，我们要不要出兵相助？”
　　陈川：“你先去探探口风，回来再议。路过雍丘蓬陂坞告戒冯宝龙和魏石页，让他们加强防备。”
　　李首：“是，堡主。”
　　陈川：“哦，陈黎栗，你去吩咐准备酒菜。穆贤弟，就在这里吃饭吧，今天我要和诸位好好叙叙。”
　　那名亲信应声道：“是，堡主。”墨楚楚这才打量到陈黎栗，这人长着很凹的眼窝，像是两个无底洞，敢情眼窝是用来种栗的。被向外走的陈黎栗对视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只觉心里刺凉。
　　罗裳衣站起来说道：“陈川哥哥，我也去吧，我来给你准备几个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陈川站起欲制止：“裳衣来了就是客，怎么能让客人下厨呢？”
　　穆清云笑道：“裳衣妹妹的厨艺可不输皇家御厨，陈兄，就让她去吧。”
　　陈川：“哦，只道裳衣会做菜，不想竟有如此水准，难得难得。”
　　“好，那你们稍等。”罗裳衣说话间已出了堂门。
　　陈川：“穆贤弟既然来了，不妨多住些日子。”
　　穆清云：“啊，这可不行，我们明日还要赶去梁郡找鲁姑娘，找不到她，总是不放心，万一她冲动起来，石老大、司马鸩那么人，鲁姑娘可对付不了。”
　　陈川：“你们大可放心，我可以派人先去打听打听那些人的住处，若遇到鲁姑娘就顺便告诉她，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
　　墨楚楚：“那样太麻烦陈堡主了，我们还是亲自去找吧。”
　　陈川：“不麻烦，他们那些人跟我也有过节，我派人打探也是以防不测，若你们不肯留在这儿，那咱们就分两路寻找。”
　　墨楚楚：“那楚楚，就多谢陈堡主了，等找到了云姐姐，我们再来讨扰也不迟。”
　　陈川：“啊，好，墨姑娘不必客气。”
　　穆清云：“陈兄，范阳起兵北伐，你认为如何？”
　　陈川：“范阳北伐兵微将少，晋朝只给千人粮晌，三千匹布帛，让他自募将士，自造兵器。这个···晋朝无心北伐呀。”
　　穆清云：“这个朝廷真是···这乱世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首怒道：“这南北朝廷不是暴君就是无能昏君，真是可气，可恨！”
　　陈川：“是啊，听说赵国元帅欲领大军前来，恐怕又是一场大战。”
　　正说话间，罗裳衣端着菜后面领着的人也端着菜而来，麻利间，碗碟筷酒俱已上齐。
　　“凤鸣朝阳，越鸟朝南枝，发财玉兔，麻肘披金甲，一品天香，二度梅开，三色龙凤，四宝锦绣。”
　　“堡主，这是这位姑娘做的，请先用，小人下去再做几个。”
　　陈川一见哈哈大笑：“裳衣真是···有才，我都没听说过。”
　　墨楚楚也微笑道：“是呀，我也没听说过，穆大哥，你真是好福气。”
　　穆清云听罢隐约觉得不妥，说道：“噢，墨姑娘，大家都有口福。”
　　陈川对着兵丁和下人说道：“你们下去用餐吧，这里不用守卫，陈黎栗，你也坐下吧。”
　　穆清云：“谢陈兄宽待，才使我等不致再挨冻住土地庙。”
　　陈川：“哦，住土地庙？”
　　罗裳衣：“是啊，陈川哥哥，我们路上没地方去就是住的土地庙，还好那座土地庙不小，遇到赵兵抢掠杀人，我们还杀了三个赵兵呢。”
　　李首：“罗姑娘，杀的好，那些无恶不作的赵兵就该杀！”
　　陈川端酒说道：“来，我敬大家。”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皆端起酒碗饮尽，罗裳衣、墨楚楚也一饮而尽，眉目起波澜，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墨楚楚与穆清云目光碰在一起，墨楚楚轻点头抿嘴微笑，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略带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
　　陈川点动筷子说道：“大家吃，一定要尽兴！”
　　众人一阵吃喝，穆清云回敬陈川，墨楚楚已然不再喝酒。
　　······
　　除了墨楚楚，众人皆有醉意。
　　罗裳衣：“陈川哥哥，你喝醉了。”
　　陈川：“我是高兴啊，裳衣啊，你真是厉害，厉害！李首，你安排他们去休息吧。穆兄弟，裳衣，墨姑娘，我有点醉了，先下去休息了。”
　　罗裳衣：“那，陈川哥哥，陈大堡主，你好好休息吧。”
　　穆清云拱拳道：“陈兄。”
　　“堡主，我扶你。”陈黎栗说罢便搀着陈川回房间，李首则领着穆清云等人往他处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