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北冥》千波客

11、第十一章 鲲

　　北冥大陆的中央，天都峰上。
　　万年前的种族大战，整个天都峰山脉被打得四分五裂，北冥先祖把太古苍龙封印于此后，这里便开始寸草不生，死气弥漫。有诗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从高空俯瞰，可以看到一个覆盖了方圆数千里的庞大阵法倒扣于山脉上，阵法的神光时隐时现，散发着玄奥沉寂的气息。
　　就在远方的苏默接过老者的玉简的同时，整个天都峰忽然开始剧烈颤动着，无数巨石飞落，仿佛有横跨天地的庞然大物在其中冲撞，隐约间还能听到暴怒恐怖的龙吼。阵法被撞得不住闪烁，上面庞大的纹路甚至开始出现了裂缝，幸而撞击没有持续太久，阵法过后便开始自动修复了起来。
　　此时，距天都峰数万里外的擎天帝国帝都，几道如时间洪流般的目光穿过万水千山落在天都峰上，但瞬间便被一股暗黑强大的力量击退，那几道目光的主人不约而同地闷哼一声，显然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隔着层层叠叠的楼宇，几人眸光相触，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与忧虑。
　　……
　　回宿舍的路上，南候见苏默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且手中只有一册破旧玉简，不由的十分好奇，伸手就去拿他手中的玉简。
　　“哎妈呀，什么鬼那么冷？”小胖子的手刚碰到玉简马上就缩了回来，再看指尖，已经被冻得僵硬了。
　　苏默回过神来，发觉小胖子捂着手指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莫名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鬼？把我手都冻伤了。”
　　“功法啊。”苏默理所当然道。
　　小胖子怀疑地绕着苏默转了个圈，半响才道：“骗鬼吧你，哪有功法玉简会伤人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默摊开手心，丝毫无损。
　　小胖子竟无言以对：“……”
　　端坐在床上，苏默郑重地打开玉简，在他看来，这册玉简十分的不凡，毕竟是神秘的藏书阁老者交给他的，而且小胖说得对，哪有功法玉简还能冻伤人的。
　　然而，很快他就懵了，整个半米长的玉简，除了一个苍劲有力的“鲲”字，竟然只有一句话，还是一句令人崩溃的话：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炖不下……
　　“什么鬼？！”这下轮到苏默傻眼了。
　　我这是被耍了吗!苏默拿着玉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结果无力地发现似乎真的没别的玄机。
　　苏默急忙卷起玉简从床上跳下来，一头冲向藏书阁所在的位置，他要找那个戏耍他的老头问清楚！
　　等到苏默跑到了藏书阁的所在，却发现大门紧闭，周围空无一人。
　　“老头！你给我出来！出来！”苏默大力地拍着藏书阁的门，但是拍到手心都红了还是无人出现。
　　苏默跌坐在门前，脑海里闪过无数中念头，每一个都让他恐惧无比。没有功法，他怎么修炼？
　　一直等到旁晚，天已经黑了下来，满心绝望的苏默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的他却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只觉世界坠落在漆黑如水的夜色当中。
　　“你去哪了啊，怎么大半天不见人啊。”苏默刚回到院子门口，小胖子便满脸焦急地冲了过来。
　　苏默勉强一笑，道：“没去哪，在学院转了一下。我累了，先睡了。”
　　说着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哎……”小胖子还想说些什么，但苏默已经把门关上了。
　　这家伙怎么了？小胖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转身离去。
　　疲惫不堪的苏默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他又梦见自己化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在看不到边际的海上游着，然后他从大鱼变成了一只同样巨大的鸟，那垂天之翼一扇，便将他送往浩瀚的宇宙深处。
　　接着，他出现在一个虚无的封闭空间内，这里云雾飘荡，一个宛如擎天之柱般蓝色的“鲲”字伫立在天地间，似乎它才是世界的主题。这个“鲲”字的书写手法和玉简上那个一模一样，就是大了不知多少倍。
　　我为什么会作这样的梦？苏默疑惑不已，在“视线”中，那个“鲲”字越来越近，直到苏默清晰地看到字体的结构。
　　嗯？苏默眼神扫过庞大字体的结构，赫然发现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镂刻着许多字！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苏默一字一句地念着。外界，如果有人在场，就可以看见数不清的蓝色灵气光点在苏默的周围的虚空处浮现，继而不停地涌进他的眉心当中。
　　苏默的精神之海中，只见那些围绕着精神之核的若有若无的雾气在灵气光点涌进来后渐渐变得更加清晰起来，雾气也开始沾染了隐约的蓝色。
　　清晨，当起床的钟声响起，苏默从梦中惊醒，巨大的“鲲”字不见了，但字体结构上他读过的一小部分文字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到底是什么？”苏默蹙着眉头回想了一遍，嘴里喃喃道。随后他就感觉到了现在的自己和昨天的有所不同，似乎是，精神之海有变化？
　　连忙进入精神之海，苏默惊讶地发现原本围着精神之核的雾气由稀薄变得浓厚了一些，还带着浅浅的蓝色。
　　莫非那些文字是修炼功法？那个老者并没有戏耍他，只是功法藏在那个“鲲”字当中？
　　苏默忖道，不然怎么解释无缘无故他的念力增加了。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苏默试着念了一下昨夜梦中读过的文字，下一刻他的周围便凭空涌现许多灵气的光点，这些光点出现后纷纷汇向他的眉心，带来阵阵清凉的舒适感，然后精神之海里的念力开始缓缓增强。
　　这时的苏默终于松了一口气，惊喜道：“果然是修炼功法。”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默发现，每当他进入睡眠中时，他的意识就会被拉到那个巨大的“鲲”字面前，然后字体结构上便会出现与之前不同的内容供他学习。
　　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苏默的精神之海里的念力雾气越来越浓郁，以至于其中的精神之核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仿佛随时会被笼罩不见。
　　再细看苏默，就会发现他的皮肤隐隐泛着光泽，不同于觉醒时的念力外放，这是肌肤充满活力的体现。
　　饭堂里，一贯自谕食神的小胖子目瞪口呆地盯着苏默吃下的第六碗大米饭，看到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口干道：“你这两天变成饿死鬼投胎了吗？为什么饭量一天比一天多！昨天还是五碗今天就变成六碗了？”
　　苏默摸了摸七分饱的肚子，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啊，老感觉吃不饱了。这样下去一座山都会被我吃光的。”
　　其实苏默很清楚，这是因为普通的米饭中蕴含的能量太少了，如果换成魔兽肉，也许一两份就能吃饱了，可是魔兽肉太贵了，他吃不起啊。
　　但是魔兽肉还真的好吃啊，苏默想起刚来的那天南候塞给他的那份红烧排骨魔兽肉，不禁舔了舔嘴唇，尽管小胖子死活不要他的金币，但是他却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赚钱才行，不然到时候吃白饭都能把他吃穷了。有了钱，才能任性地吃肉！
　　想到赚钱，他不禁想起南候之前说过的捉魔兽，一头魔兽值一百个金币！可惜，他才刚开始修炼，别说捉，进到魔兽山脉估计就是给人家送菜。
　　苏默一拍脑袋，他忽然想起入学前魏副院长说过可以勤工俭学获取报酬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苏默连忙把碗筷放到回收处，对着小胖子喊了一句，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等等我啊……”小胖子急了，连忙屁股颠颠地跟上去，可他这体型哪里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