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冬雨凛凛。
天是昏暗的，仿佛酝酿着惊雷。
街道是萧条的，行人匆匆。
萧念闲最爱执一把伞，信步走在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里，看雨水洗刷过脚下的青石板，蜿蜒而行。
她像是走入了一卷水墨画中，画中有烟火人间，人世百态。
从墙角探出的枝头摘一朵梅花，托在掌心，留一手余香。
归来，门口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托腮凝望。
萧念闲轻轻地笑，玉手一伸，那朵可爱的小花就插在了可爱的孩子头上。
小蝶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眼，小手试探地摸摸头顶，小嘴微张：“是花啊！”
萧念闲微弯下腰，笑眯眯地看她：“小蝶你在外面干什么啊？”
雨丝倾斜，即使躲在门里，衣服上免不了沾染一丝水汽。
而小娃娃却搬着凳子，认真地执着地望着巷口。
小蝶稚嫩的嗓音天真地道：“我在等爹爹啊，娘亲说过年了，爹爹就会回来了。”她仰着头，纯稚的目光中有着单纯的孺慕，欢喜仿佛要满溢出来似的。
“原来是等爹爹啊！”萧念闲偏了偏头，然后将自己的伞递给了小女孩，遮住那侵袭的寒风，“那伞借给你，别染了风寒，你爹爹一定很快回来的。”
小蝶傻傻地仰头看着遮住头顶的伞，惊叹：“好漂亮的伞啊！”
‘梦雪花落伞’，萧念闲收藏的一件小玩意，花影绰绰，落雪纷纷，真实得像是场梦。外面一切正常，伞下自成一景，观之则添趣味。可挡寒暑，不受风扰，乃居家旅行赏玩之必备物件。
“嘘，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萧念闲眨了一眼，“不能跟别人说喔！”
只有拿着伞的人才能看到生动的画面，这样就不会吓到人，被当作奇景异事对待。
“娘亲也不能吗，爹爹也不能吗？”小蝶想不到这伞的宝贵之处，只觉得好玩，咬着嘴唇问。
“不能哦！”萧念闲煞有介事地摇头。
“我知道姐姐果然是仙女，这把伞是姐姐的宝贝。”小蝶小小声地压低声音，“我谁也不说，娘亲也不说。”小脑袋粉认真地点着。
萧念闲摸了摸她的头：“我相信你。”真的说了也没关系，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呗！
“那仙女姐姐，我可以许一个愿望吗？”小蝶拉了拉她的袖子。
萧念闲诧异：“你还有愿望啊，说说看！”
小蝶小短手像模像样地合十，歪头道：“我的愿望是爹爹快快回家，然后再也不要离开。”
她好想好想爹爹，娘亲也好想爹爹，给爹爹做了厚厚的棉衣过年穿。她想一手拉着爹爹，一手拉着娘亲，然后一起在元宵节的时候看花灯。
小蝶的家里只有她和她娘亲二人，家中的男主人似乎是出远门了。
女主人是个安静勤快的人，每天一早收拾屋子，照顾好女儿吃食，然后辛勤地纺织织布，忙得一刻也不停歇。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女儿，可是她很温柔，当歇下来抱着女儿说话时的神情盈满着慈爱。
她一定很爱她的丈夫，低着头缝制着男人的棉袍时，柔情似水，眼眸漾着欢喜。
或者她是在想象着等良人归来那一天，亲自为他披上身的羞涩喜悦，而满怀期待。
除了少了一个男主人，这就是平凡而温馨的一家，期盼着过年时一家团圆。
萧念闲在高处打量着这座相邻屋子里的人，眼里慢慢染上一丝寂寞，有时候被人惦念着是一种幸福。而这种幸福，她已经遗忘很久了。
这种时候她总是特别想喝酒，灌自己一个酩酊大醉，大梦一场，醒来又是海阔天空！
年味越来越浓郁，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小蝶往门口跑得更勤快了。
看得出来小蝶的母亲对年节也非常的重视，她放下了手中织布的活，细致地打扫了屋子，还认真置办了年货。
家里被规整的整整齐齐，属于男主人的新衣服也置办了一套，被整齐地放在了床头。
然而小蝶的父亲还是不见影子，哪怕换上了好看的新衣裳，小家伙还是不快乐，闷闷地垂着脸，让萧念闲看得都不忍心了。
现在扒着门望的不止是小蝶，还有她的娘亲，这个温柔沉静的女人似乎也焦急了，望眼欲穿地等着丈夫归来。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从天亮一直等到黄昏，门一直固执地开着。
家家户户飘来了饭菜的香味，零星的鞭炮声响起，街道路面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哇’，小蝶揉着眼睛终于忍不住哭了，缩在娘亲的怀里小身子一耸一耸的：“爹爹，我要爹爹！”
女人抱着孩子哄，自己的眼睛也含了泪珠，像是不死心地再望了巷口一眼，终于失望地起身关上了门。
萧念闲本来入乡随俗地给自己整治了一桌美味佳肴，即使自己是一个人，也不耽误过个年嘛。
可是听着隔壁传来的哭泣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没了好胃口。
翻身坐上屋顶，萧念闲拿出一壶‘清心醉’，自斟自饮。
皎洁的月光照映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犹如月下仙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让人醉的不是只有酒，还有清冷寂寞，还有深入骨髓的孤独！
不如醉去，换一夜迷梦，梦里不知身是客。
翌日。
小蝶红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闷闷地蹲在墙角扯着枯黄的草。
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打在地面，小家伙背着娘亲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
“爹爹坏，爹爹说话不算话，爹爹不要小蝶了。”小娃娃委屈地抽搭着。
萧念闲忍不住出声：“你不要哭了，也许你爹爹不是不想赶回来，而是没办法呢？”她无意去打探邻居的私事，只是在这个交通落后通讯不便的时代，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小蝶的父亲不是存心不回家，那就是被什么耽搁了。
“仙女姐姐，我想爹爹了！”似乎习惯了萧念闲的神出鬼没，小蝶一点也没有害怕，抬着头眼巴巴地道。
萧念闲翩然落在她身前，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掏出一枚雕刻成蝴蝶的玉佩：“给你的新年礼物，祝愿你爹爹早日归来，好不好？”
小蝶好奇地接过：“是蝴蝶，和小蝶的名字一样啊！”
冬日的暖阳下，天真纯稚的小娃娃举着白玉蝴蝶，破涕为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