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说话》我喜欢乾隆

9、吃饭

　　回到家的苏月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拉着窗帘的房间一室漆黑。苏月有些恍惚，在床上把手从空调被里伸出来，摸了摸脑袋。掏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苏月从冰箱里拿了瓶雪碧，整个人窝在阳台的吊椅上。从阳台往外看去，傍晚的天空虽然不及云南山里的天那么澄澈，但今天也别有风味。苏月带着耳机听着老歌。整个人在吊椅上轻轻地晃动。远方的天空被晕染成粉色，这样的天是很少在城市出现的，苏月咧嘴笑了笑。掏出小本子开始写字。
　　外卖还是老规矩，苏月烤鱼的经典配置。只不过，这次的鱼比平时大了一些，配菜也是双份的。苏月给宋简打了个微信电话。对方好像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和迷醉，：“喂。”就一个喂字也尽显男人的味道，苏月在心里啧啧两句，感叹，以后宋简的媳妇真是有福气啊。“我请你吃饭吧，在我家阳台上。”苏月盯着小本子上自己写下的话说。
　　宋简睡眠一向不好，本来做这一行就是颠三倒四的，加上前段时间的事情心理压力大。去山里住的那几天倒是还好，可今天一回家，一回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哪怕身体再疲劳，宋简躺在床上也是昏昏沉沉难以入睡，即使睡着了也是不停地梦魇。对他而言，睡个好觉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其和睡眠打时间战，宋简想不如起来，起码这样自己精神还好些。所以也就答应了苏月的约饭。
　　宋简去厕所抹了把脸，套着居家的白t和短裤鬼使神差地先去了阳台。他看见苏月盘腿坐在地板上，矮桌上放着正烤得滋滋冒油的鱼，烤鱼的油烟一点点地升起。苏月倒是没有再戴着耳机看手机，反而拿着笔皱着眉死死盯着本子。宋简觉得这一幕莫名熟悉。几个月前他们第一次打招呼也是这样的场景。他用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宋简敲了敲阳台的护栏，苏月抬头见宋简一副刚洗完脸的样子，发梢还在滴着水，白t的前面的一块有些湿了，贴着宋简的胸膛，苏月把目光移向宋简的脸，不去看那因为湿了而显示的好身材。“过来吃饭啊”苏月像在庙里一样自然地招呼宋简。
　　宋简不止一次地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苏月的小阳台，虽然只是隔着玻璃，但是和站在她的阳台上的感觉差很多。苏月的阳台没有自己的大。规规矩矩的四方形阳台，靠近自己的那一边空着，中间是一张素净的深咖色矮桌，两边放着一个圆坐垫，都是简单的格子图案。另一边是一张吊椅。吊梯里面放着一个不知道是猪还是熊的布偶玩具，一块青绿色的薄毯子随意搭在上面。宋简虽然和女生接触不多，但还是觉得苏月的阳台，素净得不像年轻女孩子的风格。
　　苏月盘腿坐在垫子上，仰着头看宋简大个立在自己面前。苏月视线平齐的地方是宋简的小腿。苏月知道宋简是健身的，但他的小腿不像那些肌肉猛男一样血脉喷张，既不是过分的白皙，肌肉也不大块大块的。他的小腿细长细长的，腿型很漂亮，肌肉的线条更是没得说。
　　“我坐哪？”一米八几的大个宋简立在苏月家的阳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左右扭动，好像怎么的姿势都很奇怪。苏月猛地起身，一把把宋简按在坐垫上，拍拍他的肩说:“盘腿，像我一样。”说完去客厅拿了个垃圾桶又恢复了刚刚的坐姿。宋简把垫子往后拉了拉，好安放他的大长腿。调整了一分钟，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科学证明，盘腿坐有利于消化，还可以贴近大地，吸收天地之精华。”苏月张开手臂，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烤鱼的香气说。
　　宋简冷哼，：“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苏月嘻嘻地把一次性碗筷递给宋简。夹了快鱼肉给宋简，：“吃饭、吃饭。”
　　宋简咬了口鱼肉。肉有些烤焦了，但很香。调料的味道已经完全在鱼肉里面了，整个鱼肉不柴。他挑了挑眉，不知道是自己在山里住了几天没有吃肉，还是这肉真不错。他瞟见苏月甩在一旁的小本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苏月见宋简看见本子，也无所谓。咬着鱼肉，含混不清地说：“正好哦有事问你。”然后一手拿起本子，一手喝了口雪碧，说烫死了。宋简有些好奇，加了块配菜简单地回：“问。”苏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嘴，翻着本子说：“其实，上山前我就想问问你了。按理说，我们两个在剧组斗斗嘴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会留出去，而且事态越演越烈。”宋简喝了口雪碧，饮料的凉顺着食道一路钻进肚子，宋简感到一阵寒，苏月见宋简沉默，想是不是涉及隐私了。毕竟她们之间好像也不是那么熟悉。“其实，我就是好奇问问，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吃饭吧”苏月连忙补救。她在剧组虽然整天嘴炮，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打闹闹，但很少有和朋友吃饭的经历，严格来说她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所以和朋友之间交往的距离分寸什么的，苏月不大有把握。宋简看着低头吃饭，像是小学生犯了错一样唯唯诺诺的苏月，低头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不能说，不过是年轻气盛，得罪了人。”苏月转了转眼珠，“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有人在带节奏，你也知道是谁。”宋简对上苏月琥珀色的大眼睛，觉得里面的世界真是干净。“是吧，是谁我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苏月又看了看本子接着问，：“第二个问题，明星出了负面新闻也不稀奇，为什么你会被停工作呢。”苏月咬着筷子问，“这个倒不是奇怪。我的老板是许公子。”宋简勾着嘴角，想起了许昭那个大傻吊。
　　在苏月看来，对面的宋简邪魅一笑，只是想起来了那个他。看来传闻也不是完全不可信那。“所以许公子是担心你看到负面新闻，伤心。所以直接大手一挥让你暂停工作。他是不是拉着你的手说，宝贝，别哭，天塌下来我在呢。你就放假好好休息吧。”宋简顶着腮帮子看苏月飚戏，毫不留情地说：“你知道，你的浮夸演技真是没眼看啊。”外界传闻许昭对于宋简不仅是知遇之恩，两人更是不能言说的纯纯的兄弟情，某站上不少阿婆主剪他们两的视频。只是对于谁是大主攻这事一直没有定论，甚至分成了两派。现在宋简居然没有否认。苏月觉得暗暗吃瓜真的好爽啊。
　　“那许总为什么不直接帮你摆平了呢。像所有霸道总裁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只为了你，他的小心肝。”苏月越说越来劲，“你再说下去我就真的吐了，你是恶心学院优秀毕业生吗？”宋简这次看都没看苏月，只顾着低头吃饭，但苏月小同志还是成功地恶心到他了。“我们再等时机。”苏月不傻，在这个圈子里勾心斗角是常有的事，没点手段是很难生存的。听到宋简这么说，苏月也就收起了本子，不再提问。
　　苏月正费劲地扒拉这在鱼肉底下的一块腐竹，用力过猛，腐竹没有夹出来反而把烤鱼的辣油贱到了宋简的眼睛里。宋简啊的一声，苏月赶忙爬过去，看了看宋简的眼睛，又跑去厕所打了一盆水，用毛巾地擦着宋简的眼睛。
　　宋简的眼睛微微睁着，苏月跪在一旁，整个人靠在宋简的上半身，宋简问道一股淡淡的香甜牛奶的味道，莫名地让他有了安全感。他也不明白，自己吃个烤鱼，这个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是个什么鬼。
　　“你别动啊，我不好操作。”苏月左右移动着自己的脸，发现很难找到角度下手。
　　“你轻点啊。”宋简被苏月大力按着脸。
　　“我重点你才舒服。”苏月扭着头说。一直在扭动的苏月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趴在宋简身上，出于条件反射，宋简一把扶住了苏月的腰，夏天的布料很是轻薄，男人像是天生是个移动的热源，宋简的手上温热贴着苏月的腰，苏月的腰有些敏感，她挣开宋简的手，想了想，又把宋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继续刚才的动作。
　　“啊”
　　“你叫什么！”苏月又是吓了一跳，宋简也是，一时间松了手。苏月一下趴在了男人的耻骨上。苏月没有反应过来。宋简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对着苏月说：“你轻点！”。苏月一骨碌恢复刚刚的姿势：“谁叫你瞎叫的”，苏月用力地用毛巾按了按宋简的眼睛。“我没叫。”宋简抚着苏月的肩膀说。。
　　小胖收到宋简回家的信息，急忙往宋简家里赶。家里很暗，连等都没有开。小胖寻着味道，来到了阳台。刚到阳台的小胖看着，苏月的手按着宋简的脸，她的头左右扭动，像是，像是在接吻。小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想不到宋简去趟庙里和苏月进展飞速，可宋简不像是喜欢苏月这一挂的呀，他不是喜欢s的吗。
　　“你轻点啊”宋简的声音有些隐忍。
　　“我重点你才舒服。”想不到平时看着秀气的苏月居然满口虎狼之词。小胖的内心一万点伤害。嗯！苏月和抱在了一起。虽然宋简单身有些年头了，但是毕竟是公众人物，在阳台上就行着苟且之事，小胖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唤醒了他的理智，小胖“啊”说完一声叫了出来。
　　苏月往下移了。小胖急的没眼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小胖可以理解年轻人干柴烈火，容易冲动，但是在阳台上。小胖，拍了拍隔绝阳台的玻璃。
　　宋简和苏月同时扭过脸看着小胖。
　　小胖看见宋简红了眼，骂道：“禽兽，”又想这都红了眼，箭在弦上，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又扭头看看苏月，见苏月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小胖的良心受了折磨。难道是宋简这个禽兽引诱的。

　　小胖坐在地板上，看着阳台上的一切红了脸。自己实在是太龌蹉了。愧对祖国。党的洗礼不够彻底啊。苏月给小胖添了副碗筷。小胖正处在内人激烈地交战中，本来觉得自己愧对眼前的两人，打算说完事情就走的，没想到烤鱼还挺香的。大口大口地吃了几口后才对着宋简说：“许公子说，你明天可以营业了，之前的那个广告还是你来拍。”宋简点点头接着吃。小胖见宋简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荣安枯槁，面色红润。又扒了几口饭，对宋简说：“其他的我发你邮箱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我走了。”说完又是夹起一块烤鱼，顾不得烫咽了下去。又对苏月摇了摇手机，就走了。
　　苏月打开手机，点开小胖给自己发的语音。
　　“谢谢你，苏月。”“是我小胖谢你，也替宋简谢你。”小胖的语音不长，像是在爬楼梯，有些喘。但在座的苏月和宋简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宋简舔了舔嘴唇，不屑地说：“谁要他替我谢啊。”
　　接着宋简放下碗筷，对着苏月说：“苏月，其实有两句话早就该对你说了。”
　　“你喜欢我”苏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想多了。”宋简毫不客气。顿了顿又开口说“之前我对你有些误会，我向你道歉，还有就是苏月，谢谢你。”
　　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慢变黑，天上已经稀疏地显出几颗星星，带着白天燥热的风吹动了苏月额前的碎发，苏月觉得有些痒痒，“没事，我们是朋友。”“吧”苏月的“吧”隔了几秒才说，像是不确定。宋简笑了，叹口气说，“那我得考虑考虑。”
　　苏月指着大门说：“前门走转，不送。”接着两人相视一笑。碰了碰雪碧的杯子。天上的星星正在一闪一闪地发光，好像现在，阳台橘黄色灯光下的两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