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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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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唐元明,若说是人来疯,也完全不为过。
见邹清曲没有拒绝,唐元明直接拉着邹清曲便往一楼跑。
从始至终,邹清曲都是被动的。但是一想到古平正在往这里赶,邹清曲连忙掏出手机:「我们转移阵地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邹清曲直接打开了即时定位共享,然后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此时的唐元明,在酒精的刺激下,显然兴致很高。只见他一手拽着邹清曲,一手开心地在空中画弧线。时而跳着走,时而倒着走,时而还回身询问邹清曲今天好玩么,当然唐元明并不需要知道答案。
跟一个醉酒之人,还能计较什么?
邹清曲只能敷衍着各种说好,心里则满心祈祷古平能早点抵达。
大概是走了二十分钟,唐元明已然将邹清曲拉拽到了H市的江边。没错,就是詹笛跟他说要离开的那条江。
此时的邹清曲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自己的小情绪,他拼命拽着唐元明,生怕这人一发酒疯直接一头栽进这江里。
若是那样,唐元明明天肯定能够占据娱乐版头条,甚至还能跟社会版新闻沾边!
邹清曲本来力气就不大,就在他即将脱力之时,终于看到了那个他一直盼着的人,古平。
“这边!”邹清曲挥着手拼命喊道。
邹清曲的声音同时也引起了唐元明的注意,他不再蹦跶,消停下来朝古平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辨认了七八秒,唐元明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可随即,他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走人!
好不容易搬来了救兵,邹清曲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唐元明溜走!就算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得拼死拉住唐元明!
见唐元明想走,远处的古平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终于会师成功,总算不用那么辛苦了。卸了点力,邹清曲忍不住想跟古平诉苦:“这唐元明……”
可还没等他往下说,却见到古平结结实实地将唐元明搂进了怀里。
等等,这拥抱……眼前之事所产生的视觉冲击感,对邹清曲来说,绝对可以跟他刚刚的遭遇争个高低。
邹清曲连忙果断地放开了自己的手,并立刻后退两步,以便让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最小化。
他的反射弧虽然一向来还挺长,但一想到唐元明刚刚在包间里的样子,结合这人见到古平时的第一反应,他瞬间就意识到,唐元明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该不会跟古平有关吧?
正面对上邹清曲,古平自然是知道邹清曲的存在。他抬了抬眼直视邹清曲了两秒,又将视线直接撇开了。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古平平静地问道。
被古平一手拥进怀里的唐元明拼命想要挣脱,听到这个问题挣扎得更是激烈。也不知道是酒精的麻痹,还是古平的力气真的很大,唐元明就是怎么都没有办法从古平怀里挣脱出来。
“古平!你放开我!我跟你根本就不合适!”
唐元明抗议,但古平依旧没有松手,相反他甚至还紧了紧箍着唐元明的手臂。
又抬眼看了邹清曲一眼,古平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坏笑:“你不是一直都很乐意撮合清曲和詹迪么?怎么,事情到你自己身上,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了?”
听到这话,唐元明显然受到了刺激,挣扎得更为猛烈了:“你胡说!你凭什么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又是这个说辞,古平无声地冷笑一瞬,转而直接松开了自己的手。而唐元明也第一时间从危险地带跳到了安全领域。
看着唐元明眼中的警惕,古平脸上的坏笑却变得更加肆意:“你说,你喜欢女人?所以,刚刚你在我怀里,你敢说你的身体没有反应?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心里真的没有我?”
对此,唐元明竟然没有直接反驳,相反眉宇之间还多了一丝被揭穿的恼怒。
听到古平的指示下,邹清曲的目光顺着唐元明的身体,往下瞅了瞅。虽然他跟唐元明的关系更好一点,但是他好像的确可以帮古平证明,古平没有瞎说。
沉默,让现场的氛围往更加诡异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在酒精的促使下,唐元明忽然鼓起勇气,笑出了声:“古平,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我喜欢男人,我就喜欢男人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我心中有喜欢的人。青梅竹马!抵死都强过你这个流氓!”
说着,唐元明便直接拉过一旁的邹清曲,转身就走:“我们走!”
邹清曲任由唐元明拖拽着,但心中的忐忑和担忧,还是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之人。他敢保证,现在情绪不佳的,绝对不止唐元明一个人。肉眼可见,古平那边的低气压,更加可怕!
这样的古平,邹清曲从未见过。算起来,他跟古平的接触很少,但在他眼里,古平其实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绝对跟“流氓”搭不上边。
依旧站在原地的古平,自然是看出了邹清曲的心思。他惨然一笑,冲着邹清曲推了推手。
眼前这种情况,邹清曲自然顾不上两个人。于是,他只能乖乖地被唐元明拽走。
无妄之灾,今天这些,绝对都是无妄之灾。还有,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郎有意,这么美好的爱情,又在别扭什么!
拼命走,拼命走,脚下的步子根本就停不下来。邹清曲甚至觉得,在唐元明现在这样的锻炼下,他兴许还有机会成为竞走选手。
大概是因为一直沿江走,江风吹着唐元明,多少也让他清醒了不少。而邹清曲,也终于有机会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此时,已然是深夜,江边根本就没有旁人。
“元明,你还好么?”虽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邹清曲还是尝试着硬着头皮关心道。
被好友见到如此狼狈的样子,唐元明只能无奈地笑笑:“我?大概没事吧。”
再一次,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气氛有些不对,邹清曲的脑子也打满了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很会说话,但现在,他确信自己后悔了。他很后悔,后悔初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学语文,否则他现在肯定能挑出一两句合适的话来打破眼前的这个僵局。
经此一遭,唐元明已然酒醒:“清曲,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邹清曲没有接话,但行动上却转过了自己的上半身,正对唐元明,以表示自己确实有在听。
唐元明双手握十地搁在膝盖上,脑袋却垂了下去:“从小,我就生活优渥。我有一个极为美满和睦的家庭,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姐姐。我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发小,叫小佳,女孩子,长得挺可爱,重点是她很喜欢很喜欢我。”
像是说到了心中的痛处,唐元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呆呆地凝视被城市灯光映照得通红的天空,面色有些惨然:“跟你和詹笛不一样,我年纪不小了。最近每一次回家,母亲总是跟我旁敲侧击地表示想要抱小孩。还总暗示我,让我跟小佳培养感情。”
“可是偏偏,我心里……”说着,唐元明又一次垂下了脑袋。
唐元明的话,语无伦次,但邹清曲听明白了。追求自己所爱,履行作为儿子的职责,这本就是一个极难选择的问题。
此外,邹清曲还发现,就唐元明刚刚的表现,他应该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事实。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
邹清曲默默地听着,依旧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的唐元明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对象。
“可能,我就是个懦夫,我根本就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感情。一直,一直,我拼命催眠自己,告诉自己我喜欢的就是女孩子,也告诉自己对古平只是兄弟之情。可偏偏……”唐元明边说,边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拳头。可以看出,为了这样催眠自己,他真的隐忍了很多。
终于,唐元明松开了自己的拳头,并自嘲地笑了笑:“清曲,跟你说这些,我会觉得自己很不堪。”
说着,他长叹了一声:“我好像将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寄托到了你和詹笛身上。我可能,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地在一起。”
前面都还好,但唐元明忽然把矛头指向他跟詹笛,就瞬间让邹清曲心里一懵。啥?他跟詹笛?幸福地在一起?他也希望啊,但这不可能啊。
唐元明歪头看了看邹清曲,正巧捕捉到他脸上的不解:“你真看不出来?詹迪喜欢你。”
???詹迪,喜欢他?
摇了摇脑袋,邹清曲连忙抛掉了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相比较于旁人唐元明,他更想相信詹迪先前亲口跟他说的——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再说了,唐元明现在虽然酒醒了,但显然还是处于胡言乱语的状态。
算痛处也不算是痛处,邹清曲直接转移了话题:“先别说我。你跟古平现在这样,真的好么?”
闻言,唐元明的眼神暗了一层:“有什么好不好的。难不成,他还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一想到刚刚古平释放出来的那杀气,邹清曲很想点头,但他不敢。于是,他继续追问道:“那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个‘小佳’的位置么?”
闻言,唐元明又差一点陷入沉默。但很快,他笑了:“小佳从未问过我喜欢谁,她一直告诉我,跟我诉说,她希望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这……还真有奉献精神。
“那,你的所思所想,你有跟你父母说过么?”
唐元明绝望地摇摇头:“我,提都不敢提啊。”
越听,邹清曲就越觉得唐元明现在面临的处境,非常不理想!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都是一笔糊涂账!
但感情这种事,邹清曲自己就是一个小白,他做不了那个出谋划策之人。他只希望,唐元明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元明,感情之事,你比我懂。我只想跟你说,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五年后,十年后,我希望你回头之时,不会为此刻的决定后悔。”同样有些语无伦次,邹清曲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清楚,但以他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了。
听到眼前这个小弟弟如此语重心长的话语,唐元明乐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老派了。你以为,你是古平那个古板的家伙么。”
说完这句话,唐元明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放松了警惕之后,他竟又提到了不该提的人。
作为旁观者,邹清曲已然看明白了唐元明的心思。他很想多说一句以左右唐元明的想法,但想想还是算了。他相信,唐元明本人心里肯定也清楚。至于这最后一步,只能看他自己迈出去。
天聊完了,话说尽了,今天的date也该结束了。
最后,唐元明直接联系了助理,邹清曲也顺利地被送回了寝室。
直到回到寝室,邹清曲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来自娄宁。
「清曲,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预约一下时间。周四白天,空出来,我们要去公司一趟,有事。」
点明了时间和事件大概,但具体什么事又没说。模棱两可,不清不楚。
邹清曲本想回消息询问,但一看现在的时间,想想还是决定不打扰自家助理了。
躺在床上,邹清曲的脑海里又一次蹦出了唐元明跟他说的那句话“詹迪喜欢你”。
如果,只说如果,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越想,邹清曲的嘴角就忍不住挂上了一丝笑意。但紧接着,他又连忙甩了甩脑袋。他不想自己陷得越来越深,这种一厢情愿的可怕想法,还是不要的好。
这个世界上,为情所困之人,真的不少。
他在詹迪眼中,假如真的只是好友,那他是不是应该早点放掉脑海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