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的妖怪成精了》余溪辞

81、第八十一章：龙……？

　　丁季云骑着翻羽回到了须弥庄。
　　落地在眼熟的后院，翻羽又一次自觉走进马厩，让丁季云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好像回到了上一季的那一天。

　　但剧本让他清醒。

　　【准备十张画妖，全部都是木系。】

　　丁季云：“……”
　　他总有种剧本让他来演戏其实只是想让他进来画画的感觉。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忠实的还原剧本是职责所在。
　　绝对不是害怕，也绝对没有被迫。

　　去书房前，丁季云绕去了花园池塘，准备看看胥源养的鱼。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东西”能把那———么大的妖怪当鱼饲料。

　　然后他在池塘里看到了一尾锦鲤。
　　偌大池塘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活物。除此之外连一片睡莲都没有。

　　白底墨纹的锦鲤，约两个巴掌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浑身没有一点杂色，像是从水墨画里跳出来的一样，非常有须弥庄的气质，静静地漂浮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隔上好几秒才稍稍晃动一下尾巴。

　　……就这？

　　丁季云怎么看它都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锦鲤，并不觉得它有能耐吞掉大妖怪。
　　难道那句话只是胥源在装X？

　　要不然试试？
　　虽然剧本没让他这么做，但是是“胥源”自己说要喂鱼的，如果他不试一下，要是周家人下回要看他喂鱼怎么办？

　　带着几分想看剧本出丑的小心思，丁季云从袖袋里掏出那个系着蝴蝶结的墨团，往水池里一扔！

　　下一秒，丁季云瞳孔一缩！

　　墨团从袖袋里掏出来的一瞬间，那条锦鲤就一个甩尾，头冲着他的方向，似乎知道好吃的来了。
　　而在墨团脱手的同时，小鱼再次甩尾，从水池中跃出。
　　就在它离开水面的刹那，一颗巨大的，比丁季云身高还要大的墨色兽首凭空出现，用深渊巨口接住了墨团。
　　大嘴合上，兽首下落，两颗冒着精光的大眼珠子盯了丁季云一眼。

　　扑通！
　　带着一圈水花，小锦鲤欢快地在池塘里转了个圈。
　　兽首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是丁季云的错觉。

　　丁季云双眼失焦，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

　　刚才那是……龙……吗？

　　……卧槽？！

　　嘶——
　　倒吸一口凉气，丁季云回过神来，瞪着池塘里比之前活跃了许多的小鱼看了好一会儿。

　　须弥庄居然还藏了这么大一个杀器？那后来去哪了？
　　难道说这鱼……不是，这龙其实是胥源的画妖？胥源死了也就跟着没了？

　　丁季云没有那个勇气去试探小锦鲤的底细，踩着飘忽的步子回到了书房。
　　还是专心工作吧，剧本世界真的太危险了。

　　木系妖精相当好画，随便选一些有特点的植物妖化就好了。中间丁季云还很有玩心的画了一只非常带有西方魔幻色彩的木精灵，也不知道变成画妖之后会是什么样。

　　十张画完成，丁季云伸了个懒腰。

　　剧本出现。
　　【打开大门，把这些画妖扔出去，然后关门。】
　　【不要说话，不要对视。】

　　丁季云：“……”
　　门外是什么不可直视的不可名状之物吗？
　　总不可能比龙还可怕吧？

　　带着“我已经差不多零距离接触过龙了还能有什么能吓到我”的诡异心情，丁季云面无表情地揣着还热乎的画轴走到大门前。

　　开门，扔画，关门。
　　一气呵成。

　　……嗯？
　　丁季云茫然了一秒钟。
　　刚才门外是不是有好多人？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还都穿着一样的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剧本：【今日的戏份完成，你可以回去了。】

　　抬头看一眼紧闭的大门，再低头，衣服就换回了来时的样子。
　　再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远处的马路上驶过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

　　行叭，回家。
　　丁季云掏手机看一眼时间，居然过去了五个半小时。
　　上次在剧本里几天，外面都没这么久，怎么今天时间过得这么快？

　　打电话叫孙晓东回来接人，丁季云坐上了回程的车。
　　等到车子驶入车流量巨大的城市主干道，周围的环境逐渐眼熟了，丁季云的心脏才猛地跳了几下。

　　恐惧感迟迟到来，瞬间将他笼罩。
　　——“我X那个大嘴再往前半米我就被吞了啊啊啊啊啊！！！”

　　孙晓东偏头扫了他一眼：“你抖什么？尿急？马上就到家了，再憋一会儿。怎么没在剧组解决了再出来？”

　　丁季云伸手按住不受控抖动的腿，不断用力，语气平静：“剧组的厕所……嗯。”

　　孙晓东“哦——”了一声：“很多人用不干净是吧？行，我开快点。”

　　“谢了哥。”

　　到达宿舍，无视了武英“哎云云快来看……”的呼唤，丁季云一头扎进洗手间，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上捂着小心脏大喘气。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反射弧竟然有这么长。
　　不过也得亏如此，他才没在片场露怯，至少胥源的形象是保住了。

　　洗手间里很安静，导致没有什么能分散丁季云的注意力，于是他眼前就不断地重复播放那条龙出现的画面。
　　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震撼。

　　不知道第几次播放的时候，丁季云忽然愣了一下。
　　是他记忆出错了吗？为什么他在龙额间的须毛里，看到了一点红痕？似乎是某种符号？

　　记忆是会出错的。尤其在不断回忆同一个片段的时候，人的大脑会无意识的补充很多错误的或者不存在的细节，并且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中巩固，让自己相信这些虚幻的内容是真实发生过的。
　　丁季云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完全不确定自己在离开片场这么久之后回想起来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再加上龙首是全墨色的，如果是画妖，那么就不该出现其他杂色，因此，在发现红痕的同时，也很自然地否认了它的真实。

　　……也不知道那个画面会不会出现在正片里，要是能看一眼确认一下就好了。

　　这么想着，丁季云总算平静下来，站起身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

　　武英在客厅探头探脑：“憋这么急？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啊？”

　　丁季云没解释，问他：“刚才喊我看什么？”

　　“橙台新开了一档综艺节目，模式很新鲜，你的名字在拟邀名单里，而且很靠前，估计确实在和公司沟通了，你去不去？”

　　丁季云眉头一皱：“只有我？”他问的是除了他之外的队友们。

　　武英点头：“对，拟邀名单上没有我们的名字，不过你如果不去的话，可能会换成我们当中的谁吧。”

　　丁季云点头，想也没想就回答：“我不去。”
　　他猜这档节目会邀请他，看中的是他最近因为傀妖传而不断上涨的热度，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上节目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更别说没有队友同去了。
　　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去综艺节目里当背景板，除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时间。

　　武英眯眼笑：“猜到了，不过我们新专辑快出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一轮宣传通告，一些综艺是跑不了的，你还是多多做好心理准备吧。”

　　丁季云沉默两秒，叹气点头：“知道了。”

　　“我饿了，你饿不饿？我点外卖吃，带你一份？”

　　丁季云摸摸肚子，后知后觉自己空荡荡的胃早就已经发出了警报，但是他才反应过来。
　　“要，想吃点清淡的，你看着点，我去洗个澡。”

　　“成。”武英倒在沙发上，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

　　晚上，《傀妖传》播出。

　　第二集正片里，没有胥源的出场，全程都在讲原妖塔和几大家族之间的故事。
　　表面上，原妖塔是平衡原妖和除妖人之间的纽带，但除妖人家族们只把原妖塔当做封印凶恶原妖的地方，原妖们把原妖塔当做背叛原妖向人类摇尾乞怜的叛徒，两边不讨好。
　　除妖人们通常只会把少数没用的大妖，或者无法杀死的凶妖送去封印，大多数死在他们手中的原妖，都变成了各种供修士们提升自己能力的资源。
　　甚至于原妖塔内部，都因为同时居住着修士和原妖，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大派系。
　　洛环璋作为原妖塔塔主，也是原妖塔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平时任谁看都是高高在上的厉害人物，但所有细节都表明，这位塔主有多么的如履薄冰。

　　更别说大家都知道，原妖塔注定会被毁灭了。
　　谁看他不觉得他是个悲剧人物？

　　第二集的剧情基本都围绕洛环璋展开，剪辑的非常紧凑，节奏也很快，有效内容把一集的时间塞的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给观众喘气的机会，让所有人都看的目不转睛。

　　贺玉泽本来搬了一桌子小零食准备看剧的时候吃，结果除了开头分了一人一个小果冻之外，剩下的连动都没动。
　　等到片尾曲响起，贺玉泽咽了口唾沫，才发现开播前吃的果冻还有半口一直含在嘴里没咽下去。

　　符献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哇——”

　　应深眸光闪动，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小声到哪怕是坐在他旁边的丁季云都没听清，反倒是他自己，像是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抬手捂住了嘴，往后一倒，靠在沙发椅背上，不动了。

　　见他这般表现，丁季云当然不会没眼色的追问，而是盯着滚动的演职人员表，若有所思。

　　在“片场”接触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洛环璋过得有多艰难，似乎游刃有余的样子，难道说那样一面只展现在胥源面前吗？
　　因为他是他哥？

　　贺玉泽喝了一口饮料，说：“第二季的内容为什么要放在第一季之后啊，已经知道原妖塔完蛋了，看这些内容真是心情复杂，明明是很爽的内容结果一点也爽不起来了。”

　　武英刚接了一句“就是”，本该在片尾曲之后就结束的视频内容忽然跳出了新的画面。

　　所有人精神一震，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画面中，一群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修士围成一圈，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领头那位长发白须，年纪一看就不小了，一双三角眼里透着凶狠的光，像是要生啃了谁一样。
　　他旁边的青年压着声音，眼神同样凶狠：“我们不能放过这条线索，须弥庄肯定知道锁妖塔的入口在哪，既然洛环璋不配合，那我们就换个目标，胥庄主可只有一个人！”

　　青年对面的中年人有些犹豫：“可胥庄主实力高强，能以一敌百，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青年提高声音：“那我们就出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我就不信他还能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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