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婚成》汀上白沙

13、第 13 章

　　耳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明显已经是多年前的旧物了，黑色的表面磨损严重，光泽不再。不过戴在施以凉的耳朵上，倒是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简洁的款式也适合她的气质。

　　季红桑收回了目光。车子在空中顺滑地行驶着，由于车速极快，红灯的时候，季红桑就用手轻轻按着施以凉，以防颠簸到她。

　　到了家，又是一番折腾，季红桑才成功把施以凉拖进卧室。施以凉很听话，一直随她摆弄，就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像很困。季红桑看她嘴唇有些干了，便一手扶着她，一手拿来水杯，轻声叫她喝点水。

　　施以凉只是垂着头，没反应。季红桑叹口气，站在她身边，让她头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托着她下巴，一只手给她慢慢地喂水。

　　也不知施以凉是不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脑袋不安分地蹭动着。

　　季红桑咬了咬下唇，赶紧把施以凉推离自己，放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季红桑将机器人叫进来，让它把施以凉的外套拿去洗了，鞋子拿出去擦好消毒。

　　这种家用机器人虽然看起来三头六臂的，不是那么好看，但实用性还是很强的，几乎所有的家务都可以做。如果主人自己会编写程序的话，还能给它加入一些个性化功能。

　　季红桑尝试让机器人把施以凉的外套拿去洗，机器人很听话地拿走了。

　　看来施以凉给这个机器人写了不少个性化程序。

　　季红桑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施以凉，无奈地摇摇头，不知该说施以凉无聊，还是说自己无聊，蹲下来帮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

　　……她是不可能帮施以凉换睡衣的。倒不是她介意什么，是怕施以凉介意，毕竟……施以凉喜欢女人。

　　季红桑轻轻地带上门，去厨房看了看，发现还有蜂蜜和柚子，就做了些蜂蜜柚子水，打算给施以凉解酒用。

　　期间她去施以凉的房间看了几次，施以凉都无一例外在沉睡，甚至连睡姿都没有变化。

　　季红桑第二次去看的时候，有些不放心，蹲下来试了试施以凉的鼻息，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轻轻捏住施以凉的手腕，计数心跳频率，发现她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婚礼上施以凉敬酒，季红桑是跟在身后的，知道施以凉酒量深厚，现在卧床不起，想必是喝了许多。

　　许多人醉酒后都会呕吐，会撒酒疯，甚至会拉肚子，施以凉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睡着。

　　看起来，竟然有些乖巧。

　　“滴”地一声，虚拟屏幕突然从施以凉头上跳了出来，系统凉凉提醒道：“是‘妈妈’打来的语音通话。”

　　季红桑点了“确认”。

　　“喂？以凉你在哪儿呢？”施母说道。

　　虚拟屏幕需要经过瞳孔验证才能自由挪动位置，季红桑不能拿着屏幕去外面，只好小声答道：“……妈，我是红桑，以凉她在睡觉。”

　　施母说话的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是红桑啊。你们在家吧？以凉这段时间有没有陪你逛街啊什么的？”

　　季红桑答道：“嗯，以凉对我很好，妈你放心吧。”

　　施母欣慰道：“幸好有你在，不然一到周末，施以凉就和她那些酒肉朋友到处胡闹，抽烟喝酒的。你们今天有没有出去玩啊？”

　　“嗯，”季红桑答道，“以凉陪我去‘一号阶梯’看了一下，我来这边也不久，还没去看看那条有名的空中街区呢。”

　　“这个施以凉，竟然带你去那儿，”施母抱怨道，“一号城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怎么带你去那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一说起“一号阶梯”，施母就明显表示出了对这个地方的不喜。季红桑说道：“也是我想看看，妈，您别怪以凉了。”

　　季红桑的懂事果然令施母语气轻快起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先挂了啊。”

　　施母没说有什么事，季红桑也并不想多做琢磨——她已经做到了帮施以凉遮掩，还装了一波恩爱，其他的事情，她不便多管。

　　看起来，施母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施以凉商量，但不想让季红桑知道。

　　季红桑觉得，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再则，她和施以凉之间感情有多少，施母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日子还短，自然对季红桑多少存在着一些防备。

　　这些，季红桑都觉得无可厚非。

　　她去厨房把凉好了的蜂蜜柚子水端进来，叫了施以凉几声。施以凉只是翻了个身，没有应声。

　　季红桑沉默了一会儿，去外面拿了个吸管过来，然后绕到床的另一头，把吸管慢慢塞进施以凉嘴里。

　　“施以凉，这是蜂蜜柚子水，可以解酒，你多少喝一点。”她温声在施以凉耳边说道。

　　施以凉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喝进去了一口。

　　施以凉梦见了很多年前，她在中部上学时遇到的沙尘暴。那时候几乎整个中部都被沙尘笼罩住了，每天口腔和鼻腔都干燥得难受。

　　她站在沙尘肆虐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种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的孤独感。

　　这时口中突然有清凉甜润的感觉，使干燥的味蕾都舒展开了，周围的沙尘暴全都消失，她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远处有一个长发女人，胳膊上挎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娇艳欲滴的樱桃。女人招手叫她过去吃樱桃。

　　这人是谁啊？

　　施以凉纳闷。但她喜欢吃樱桃，便走了过去。恍恍惚惚间，她只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很美，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却又看不清。

　　女人把篮子递给她。

　　施以凉不再执着于女人的长相，专心吃起了樱桃。

　　*

　　“怎么了？有没有舒服一点？”季红桑看着她问道。施以凉刚才睁开眼，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直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还好……”施以凉含糊地应了一声，连喝了几大口蜂蜜柚子水，把一大杯喝得见了底，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眼神也开始清明起来。

　　“谢谢，”施以凉把杯子递给季红桑说道，“我刚才喝醉了，抱歉。是你把我接回来的吧？”

　　看来她是醒酒了。季红桑松了口气，唇边浮现出笑意：“没关系。倒是你，还挺……吓人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醉了是这样的。

　　施以凉感觉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其实她今天跟大菲说过了，如果她喝多了，不用管她，拖进隔壁的小包厢，两个小时后自然就没事了。

　　以前大菲也不是没这么干过，看来这次，是大菲觉得她已经结婚了，有事就要找“嫂子”。

　　这个大菲……

　　施以凉正想着，季红桑又端了半杯蜂蜜柚子水进来，一边递给她一边说道：“半个小时前，你妈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她简单地把她和施母的对话跟施以凉复述了一下，“阿姨应该是找你有事，等你再舒服一点，看看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季红桑白皙的脸上，似乎有点不均匀的红色，施以凉卡看着她，点点头，随口问道：“你的脸怎么了？有点红。”

　　季红桑脸色微变：“没事儿。”她说着，就转身走了，还帮忙带上了卧室门。

　　施以凉低头慢慢喝着温热的蜂蜜柚子水，一边用还有些混沌的大脑想着她妈会有什么事。

　　她喝水的动作突然顿住。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车上，好像捏了季红桑的脸，还睡了人家的大腿……

　　怪不得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季红桑脸上的红色，就是她给捏出来的……

　　施以凉后悔莫及。根据她对自己的了解，她本不会出现这么无聊又无赖的行为啊……反正大菲也从未跟她说过，她酒后有捏过大菲的脸。

　　想到大菲那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又联想到自己捏着大菲脸说“可爱”的场景……施以凉不禁一阵恶寒。

　　虽然她的记忆很混乱，但她能清晰地回忆出季红桑脸颊的柔腻触感，还有那张嘟起来就有些可爱的小嘴巴……

　　等一下等一下，施以凉用力摇头。那是喝醉后的她情绪失控的想法，现实中的她其实并没有注意过季红桑的嘴。

　　她松了口气。不知怎么，回忆起自己“酒后失德”的行为，她有种对不起某人的罪恶感……

　　但随即她又苦笑摇头，她真是高看自己，其实根本没人会在意她对得起与否。

　　定了定神，她唤醒虚拟电脑，给母亲打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喂，以凉，醒了啊？红桑在旁边吗？”施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她不在。妈，有什么事吗？”施以凉说道。

　　今天母亲的声音格外温和，这让施以凉有些犯嘀咕——母亲温和得太反常了。

　　以往的周末，施以凉不出意外一定会在“一号阶梯”蹦迪，而她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流连声色场所、抽烟喝酒”的行为。

　　所以周末，施以凉一般不会跟母亲联系，以免讨骂。

　　“以凉，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施母继续温和道，“实验基地的位置和建造方案已经确定了，红桑和她妈妈也已经重新组建了团队，现在啊，这个计划最缺的，就是注入资金。”

　　施以凉听得既明白又不明白：“妈，您是不是最近缺钱？”

　　施母叹口气：“这次确实花了不少钱。我是觉得，这件事你也该参与进去。不然，以后不成便罢了，要是成了，这里面的核心人员都是季家的人，对我们没有好处。所以我和你爸商量，让你来出启动资金，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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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