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游戏[无限]》向曦行

4、第 4 章

　　小孩子的哭声极具穿透力，担心引来丧尸，裘一当即扑过去，手掌虚拢在小男孩的嘴巴上，又担心自己吓到他，放柔了声音，“对，是雪球不乖。我们乖乖的，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纤长浓密沾染泪珠的睫毛颤了颤，小男孩还真的不哭了，他记得经常来店里买矿泉水的仇一一，漂亮姐姐有时候比电视里的人还要好看。太久没有看见爷爷奶奶，他一个人好害怕，不想和奶奶玩躲猫猫了。吸着鼻子和裘一商量，“汤圆不哭了，姐姐可不可以帮汤圆找奶奶？”汤圆怀里乱动的小白猫见了外人，反而乖巧地不乱动了，两只前爪抱住汤圆的短胳膊，身子微弓，一蓝一绿两只异瞳紧盯着裘一。

　　裘一放开了手，跪坐在汤圆跟前的身子稍向后倒，不知道该怎么和汤圆解释，他的奶奶再也找不到了。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非常敏感，见裘一不答应他，汤圆瘪着嘴又想哭，但还记着奶奶的叮嘱，漂亮姐姐也说不能哭。他身旁堆的都是他挑出来的零食，棉花糖、棒棒糖、小蛋糕等等，每一样都是他的最爱。捏起一包棉花糖，汤圆递给裘一看，“姐姐，我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糖，你帮我找奶奶，糖分你一半，可不可以？”

　　汤圆仰着头，未染世俗尘埃的晶莹眼眸含着希冀恳求地望向裘一。裘一经不起他如此无邪的眼神，垂首不与汤圆对视，将他牵起，轻声道，“可以的，姐姐不要糖，但是汤圆想哭的时候要记得躲到姐姐身边。外面有坏人，听见汤圆的哭声就会把汤圆抓走。”

　　原来是因为坏人会把汤圆抓走，所以奶奶才不让汤圆哭啊。小脑瓜子想明白后，汤圆用力点了点头，小下巴几乎要磕到地上去，郑重起誓，“汤圆知道了，汤圆不会哭的。”

　　裘一哄汤圆的时候，罗皓辰非常有默契地立马转到店门前借着车的掩护，看外头的丧尸有没有被哭声吸引过来。

　　便利店外茫然游走的丧尸在听到哭声时，为之一振，循声而动，却因为哭声的戛然而止而失去方向，喉间咕噜出愤怒的低吼。

　　安抚好汤圆，裘一和罗皓辰抓紧时间打包便利店里满足日常生活吃用的物品往车后备箱放。汤圆跟着学，把自己喜欢吃的零食一样样拣进挂在身前的粉红小猪头包，包里原本空空的，是他臭美学大人样非要背着。

　　裘一见汤圆专心致志装着零食，没注意他们这边，才压低声音和罗皓辰交谈，“我要带上汤圆一起走。回去的路上说不定有危险，你……”

　　“带上就带上呗，”罗皓辰打断了她，任谁也做不到把汤圆一个人抛在这，当做没看见。这是汤圆运气好，被他奶奶锁进了储物间，丧尸们不会开门，不然哪能等到他们来。只是如果形势不好转，他们两个大人要想生存下去，估计都是朝不保夕。汤圆一个三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罗皓辰晃晃头，不再往下想。“我现在就盼着回到家，就着榨菜吃顿饱饭。”

　　两人并没把便利店的东西搜罗一空，尽管罗皓辰喜欢自驾游，挑选的车型够大，内部宽敞能放下许多东西。裘一走到汤圆跟前，蹲下身和他说，“汤圆，你看，我和这位哥哥拿了你家好多好多东西，现在要带着你去找你奶奶付钱。可是外面有很多长得像怪物的坏人，我们不能出声吵到坏人，不然就会被他们抓走。汤圆要是害怕了，就捂住眼睛不看他们，不要哭喊，你能做到么？”

　　汤圆挺起小胸脯，拍了拍自己肚子上顶着的鼓囊囊粉色小猪头包，“好，汤圆一定不哭。姐姐，你看，汤圆有一大包好吃的。”黏在汤圆脚边的小白猫也昂头，“喵”了一声。

　　裘一先爬上了打开的车后备箱，从罗皓辰手中接过汤圆，抱他在座位上坐好，等罗皓辰以同样的方式爬到驾驶座上坐好，两个大人才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从便利店取到了能保一段日子生活的物资。

　　车子缓慢地往回开，车窗上贴了膜，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景象，但从外面无法看到车子内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储物间单独呆了太长时间，再进入封闭的空间，汤圆有些黏人，小声问裘一，能不能被抱着。

　　裘一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因为她生活中遇见的亲戚家小孩，都太过娇蛮吵闹，动不动就哭得惊天动地，恨不得把人耳朵喊聋了。第一次见到汤圆这么乖巧的小孩子，简直心都化了，姿势不熟练地把小孩抱在自己腿上。汤圆黏裘一，异瞳小白猫黏汤圆，也跳进汤圆怀里窝着，好脾气的汤圆顺着猫背脊上的毛哄，“姐姐说了，不能吵到坏蛋，不然就会被抓走。雪球你一定要乖了，别总是叫，我怕坏蛋把你抓走啊。”

　　移动的车子还是引来了丧尸的注意，虽然丧尸们目前无法辨认移动的到底是什么，但是长久未能进食的愤怒以及身体里灼烧着的嗜*血欲望愈发使他们狂躁。一只丧尸猛地扑到车窗上，嘴角咧开到极致的狰狞面孔印在车窗上，裘一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头顶到车。她怀里低头哄猫的汤圆没看到这一幕，疑惑地喊，“姐姐？”

　　裘一忙捂住他眼睛，“没事没事。”丧尸抓住了右侧的前视镜，攀着车移动。罗皓辰见状，猛地加速，丧尸被甩开，还把前视镜也掰了下来。

　　车停在了楼道进出的玻璃门前，但他们没法下车，裘一看着出来时被他们关在玻璃门里的那只丧尸，居然仍在不懈地拍门。

　　家门近在咫尺，险若眼前隔有万丈深渊。罗皓辰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了，“这还能进去吗？”

　　“你先吃东西吧，调节下心情。”和这只丧尸冒险一拼的危险系数，在他们能承担的范围内，但楼里肯定不只这一个丧尸。要是打斗过程中，吸引来了更多的丧尸，除非肋下生双翼，原地飞天，否则就凭他们现在两个普通人带一个小孩，陷入到丧尸群，必死无疑。

　　罗皓辰拿了包方便面干嚼，毕竟管饱，他也不舍得吃多。裘一吃了小蛋糕，然后哄着汤圆睡觉。两个大人是睡不着的，连闭眼都不敢闭久了，这一等，就等到了大晚上。

　　丧尸没有再敲门，但贴在玻璃门上，没挪窝。而裘一看见自己家的灯，突然就熄了。她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但身处丧尸环绕的世界，对黑暗的恐惧几乎能把她吓死，生怕自己无知无觉中丧尸就破门而入，所以从她进了家门开灯，灯就一直没有关。现在，灯熄了，难道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