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第十七年

17、花下睡狸奴

　　房间里只有演算数据的沙沙声。
　　林晚星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做鹌鹑……听见颅顶的闻溪突然停了笔。
　　他把晚星放在桌子上
　　“你下午几点的课？”

　　林晚星闷闷地回答道
　　“十二点啊，老师下午还有其他课，让我们吃完饭早点过去呢”

　　她晃悠着小皮鞋，啪嗒啪嗒的，鞋印子蹭在闻溪的西裤上。心想：闻溪穿黑西裤可真好看，腿又长又直，是超模吧！

　　腿又长又直的闻溪把手表抬到她眼前，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

　　胸前的头颅猛然抬起，震惊地望着他！
　　她急匆匆要跑，闻溪替她抹了抹嘴角 ，林晚星不明所以，一下就跑没了影……

　　秋天的校园浓墨重彩，绿色消瘦，金黄与橘红坠落其间。
　　她像小鸟，飞过建筑与建筑，
　　花树与花树。

　　乍停于教室门口呼哧呼哧喘气，前排一个女生正在涂唇膏，细致地抹嘴角。
　　牛顿的苹果不偏不倚砸在林晚星头上，关于闻溪为什么给她擦嘴，顿悟了……

　　刘天沃插着耳机写写画画，突然凑过来 “林晚星，你不对劲。”
　　晚星：“……”
　　“你kiss了！” 刘天沃开开心心得出结论。
　　“……”

　　只见他掏出手机发信息，头像是一个戴着飞行头盔的舒克，对方头像是一只萌萌的罗小黑，这个是绒绒，她认得。

　　老天爷作证，她瞟了一眼就看到他发 “林晚星刚和你哥亲亲了” 后面还跟了一堆小表情。

　　那只罗小黑秒回：“你敢去扒门缝了？”

　　舒克：“大可不必，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罗小黑：“什么表情？”

　　舒克：“……像个傻子”
　　林晚星忍无可忍，把本子扔在他头上，手机掉到课桌上“咚”一声响。

　　屏幕又亮了起来，刘天沃点开信息。

　　教室门口，老师正走进来，晚星抬肘提醒他，见他脸色灰白地按灭屏幕。

　　“怎么了？”

　　刘天沃摇头，笑了一下。

　　下午的课两点结束。林晚星有些犯困，决定先回家开个店门。刘天沃要回家喂鸡鸭，两个心不在焉的人一道走。
　　巷子口一个纹身男在抽烟。刘天沃压低声音对晚星说道
　　“我现在要逃跑，你自管回家，不要跟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猛子扎到弄堂里。纹身男扔了烟头追上去。

　　林晚星摇摇头往家走。
　　一只黑猫踏着墙头跟上她。

　　掏钥匙的时候闻溪发来信息，约她吃饭看电影谈恋爱一条龙。她拍拍心口，甜蜜而担忧。

　　拔下门板，小鸭子听见有人回来，开始在纸箱里唏唏嗦嗦。刘天沃给的那颗蛋在前天孵出了一只鹅黄的小鸭子，晚星给它换了报纸，放了一碟小米粥。
　　黑猫潜到门边，悄悄望着她们。
　　一张明信片飘落在地，两个学生走过，小声讨论刚看的画展，偶有笑声逐渐远去。

　　这世上也许没有秘密，有人知道的早，有人知道的晚。

　　巷子另一头，刘天沃被纹身男掼在墙角
　　“跑什么。”
　　刘天沃满脸不服，“你说你只是个修车的！”
　　纹身男顿了顿，“我是修车的。”
　　刘天沃听他嘴硬，挣扎起来，一把推开他“对！但你开连锁店，还是老板！你瞒着我装穷，是怕我这样的穷鬼占你便宜吧！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
　　……

　　林晚星洗澡换衣服，准备出门赴约。吹头发时抹了一把镜子上的雾气，浴室潮热，翡翠挂坠冰凉透绿，这是块金累丝镶宝的挂坠，翡翠雕的是丛茉莉花，背面是镶着米珠玛瑙绿松石的小轩窗，从造物用途上算该是个香囊，蝶恋花的景。
　　她正对着古物思索，楼下一阵酱罐头翻倒的声音。林晚星心中一空，速度反锁房门，穿上衣服。楼下没有响起声音，扒拉出床边的棒球棍，她跑到阳台往下看，四下无人。但她家的卷闸门一通乱响，紧接着“咩”一声猫猫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