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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完 ...

  •   我觉得中国“素质教育”最成功的一点,就是把大学塑造成学生的天堂,然后让一众家长学生老师为这个幻想拼命。其实,真上了大学,觉得很开心很幸福的真是寥寥无几。

      圆圆读了两个月,就对我说:“腻了,也不怎么样嘛。”

      说得好,虽然我们学校也算是名校,虽然也不能说名不副实,但大多数人进来都是要失望的。不是学校的问题,是在幻想的我们自己败给自己。

      大学必经的三洗礼——逃课,联谊,追女生,我都经历过,耳提面命了圆圆大一要抓紧,要不然功课也会跟不上。他还算比较乖,但人在这个环境里,如果非要怎么正直那也太过特殊了,所以,圆圆还是偶而要逃两节课,和新同学去打打电脑,玩玩球什么的。鉴于他什么都想比人强的心理,在电脑游戏上还请教过我这个高手,暑假里好好恶补过了,一帮兄弟都非常佩服他。

      联谊寝室也是必然要有的,正好他们寝室里一个男生人面广,竟然联到传说中美女集中营的英文系,听圆圆说有几个很漂亮。

      我有点吃味,问他:“动心了?”

      他笑道:“哪里,没有人比宾哥帅啊……”

      我怎么也没有沦落到和美女比帅的程度啊,比如什么“没有宾哥体贴”还好一点。

      对了,许志和我上的是一个系,后来大二分寝室,大家都很随便,我们就换到一起了。他看到我还和圆圆这么好,还会讽刺我两句。他对圆圆的观感一直不怎么好。

      我和圆圆虽然在一个学校,年级不同,系别不同,根本没有我想得这么幸福愉快。为了互相配合时间,也很勉强,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也达成协议不用等来等去吃饭,但晚自习一起上。这样,要么是校园里偶然的擦身,能见到他也只有晚上这短短几小时,而且也不能说话,不但大家都有作业,周围安静的气氛也让人开不了口。即使如此,我也觉得非常幸福了。和以前一个礼拜只能在周末见比起来,这样的生活已经够美满了。

      直到,许志某天开口告诉我:“你那个弟弟好象有女朋友了。”

      “什么?”我一下子激动起来,瞪着他要问清楚。

      他奇怪的问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谁不在大学交一两个女朋友啊?说起来你弟弟也挺帅的,所以受欢迎啊。”

      我搪塞道:“你不懂我这个哥哥的心情,怕弟弟被骗啊,你哪里听说的?”

      他搔搔头说:“上次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和一个美女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后来那女的还帮他擦脸上的酱汁才会这样想的。”

      我火起,马上冲到圆圆的寝室把他叫到宿舍后面偏僻的树林子里。

      “听说你蛮有本事的啊,这么快就交到女朋友了!”

      他听到我这句嘲讽的话,一下子从迷惘变成了瑟缩,这种转变更确定了我的想法而且无疑于火上浇油。我一点也不怜惜地逼他到墙角,小时候,那种玩具被他践踏被他当来炫耀工具的愤恨重新燃烧起来。我终于发现,他一直是那个圆圆,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认清楚过的人!

      他一边后退,一边带着哭腔说:“她是我们联谊寝室的,我们没有关系啦。宾哥你搞错了!”

      “你不是还和他一起去吃饭吗?”

      他惊讶地望着我,不明白我怎么会看到。

      我愈加生气,不自觉就去拧他的腹部,他吃痛,短促地叫了一声。我恨恨的问他:“这么说,你除了吃饭还在其他地方见过她啦?和她牵过手了?还是动作更加快?啊?快说,我要拧你了!”

      他长大以后就没有见过我这么生气这么可怕,一下子就哭了,抽抽涕涕地说和那个女孩没有关系,是寝室里哥们想追她,让他去探一下虚实,他怕我笑他办家家酒,所以没有告诉我。

      我半信半疑,但看他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也不舍得再为难他,也就住了手。把他楼到怀里,轻轻安抚,他还不停地哭着,可能真的被吓到了,我撩起他的衣服看,已经有明显的淤青了。他哭了一会,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扭着身子挣脱我跑掉了。

      可能这次我做得太过分了,伤到他的自尊,也或者他对自己受到怀疑感到很伤心,总之,那天之后,整整有一个礼拜他都没有到我们约定好的教室来自修,我也没有在路上碰到他。我也觉得我们都要冷静一下,尤其是他,也要给他一个耍脾气的空间,所以没有去他寝室找他。

      ——————————————————————————————————

      那个周末,我的婶婶从欧洲旅游回来,给我带了一条项链。她信教,而且特别喜欢首饰什么的,幸好考虑到我是一个男孩,挑选的是一条设计得非常有个性的黑色十字架穿白色粗麻绳的链子。那个坠子只粗粗打磨了一下,反而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我非常喜欢这个礼物,想到圆圆,就决定去和解。

      我敲了敲他们家的门,他来开的,好象正在做作业的样子,看到我吃了一惊,别扭地装出冷淡的表情。

      我很自然地开口招呼:“我婶婶送了我一条项链,我不太喜欢,送给你吧。”说着,掰开他的手,把项链放进去。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项链,脸也红了,也不好意思再生气,走出来关上门,对我说:“去你房间,我想看你上次买的vcd。”

      我会意地点点头。

      “喜欢吗?”

      “喜欢。”

      我问的是项链,他却在房间里抱住我。

      这次事件表面上是平静过去了,可我知道心里还扎着一根刺,而且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圆圆在慢慢改变。他好象确实在思考着什么,在我身边的时候,流露出不经意的悲伤的表情,一方面撒娇的频率突然增大了,好象要证明我对他的重视程度一样,另一方面却常常有借口拒绝和我一起出去。

      我想相信他,但这反而说明我是多么地沉溺在怀疑这种负面情绪中。

      隐隐约约我总想起许志提到的那个美女,偶尔,我假装开玩笑地问他:“那个美女被追到了吗?”

      他笑笑说:“人家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太清楚啊。”

      好象清晰地看到他心底咕嘟咕嘟冒出的说谎的情绪,我也开始把持不住自己的想法。拌嘴的情况增加了,我的房间也不是这么经常得能看到他的身影了,期中考试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见到面。

      考完试,好象一个垂死的病人缓慢的恢复一样,我们的关系在回光返照……我这样觉得。

      问他:“那条项链怎么样了。”
      他支吾着说回去找找。

      我叫许志把那个美女指给我看,一个礼拜后,食堂里,我看到了她。清水出芙蓉,看起来很舒服,绝对不是单纯类的女孩,有一种知性稳重的姐姐样子。她穿了墨绿色衬衫,白色长裤,很会打扮自己。

      但我只知道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黑色的十字架,白色的粗麻绳。

      也许我真的很能控制情绪,也许因为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我竟然可以保持说说笑笑的样子一直到周末。我特地买了两张电影票贿赂爸妈出去,然后和蔼可亲地叫圆圆过来。

      他没有对我的态度起疑心,仍和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来了。

      可他看起来越快乐,潜伏在我心中仿若中毒一样的痛苦和恶意就越强大。

      才把门关起来,我就控制不住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他一点准备也没有,跌了一下就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已经浮出了雾气。

      我也楞了一会,随即想到那个美女,问:“项链呢?啊?送人了?讨好女朋友去了?”

      他也委屈,嘟着嘴说:“没有啦,她看到我戴说喜欢,想要,人家女孩子开口我怎么回绝啊!”

      “可那是我送给你的啊!你怎么就不考虑我的感觉呢?”

      “是你自己说不喜欢送我的,宾哥怎么那么小气啊!一条项链而已啊!”

      “一条项链而已……一条项链而已……”我喃喃地重复着,圆圆他理直气壮,是我宠坏的?他看着我,眼神是要我检讨自己的“小气”。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悲哀。

      本来是想养一只会撒娇的猫而已,竟然养到了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只为自己打算的狐狸。

      “你……你他妈的小子还真忘恩负义啊!利用完了就甩啦!你当我是什么!啊!?”我大声呵斥他,气得眼红,又举手想打他。

      他被吓到,架起手臂闭起眼睛来胡喊:“王宾!你给我听清楚,你那叫同性恋!玻璃!是变态!”

      我被他叫蒙了,冷气嗖嗖往心里灌,直觉就反问:“他妈的!我是同性恋,你那叫什么啊?你不是和我搞在一起的!”

      “我不一样!我也喜欢女孩子!我就喜欢王娜!”

      我马上反映过来这个陌生的名字是那个英文系美女的。他果然是和她有关系了。他果然改变了……不,也许是我根本没有完全了解过他,我以为他只是有一点小虚荣而已,没有发现这个魔兽早就大到我一点都看不到的地步了……圆圆……圆圆……他原来是叫陈思源……

      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对着一个陌生人,对着一个我以为最亲近的陌生人,还能再说什么再要求什么?我挤出最后一点力气想把他推出门。他还以为我要打他,眼泪唰就下来了,直往床里面缩。

      我抓到他的衣服,使劲一扯,把他扯翻下来,摔到了手肘,明显青了一块,衣服也拉到脱线。他伏在地上,嘴巴开开合合想说话,我却抢在他前面,把门打开,连拖带拽,把他推出去,一边自言自语说:“出去,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了,不要再来了,我不认识什么圆圆,你也不认识我了……”

      门“碰”关上了。我靠在门上,一忽儿觉得他马上会推门进来跟我解释,一忽儿又害怕他再说这些象剑一样利的话,心跳得厉害,血液直往脑上冲。耳边只余下不知是真是幻的轰鸣声,震得我眼都花了。

      靠了一会,慢慢恢复过来。圆圆什么声音什么后续动作也没有,门外一片寂静,他大概是回家去了。也许他正为摆脱我这个烦人的“同性恋”而沾沾自喜,也许他正在房间里和他的女朋友情话绵绵,也许……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好象没有什么声音,但有好象混着一些人类的呼吸声。我不知是我幻想出来的,还是圆圆仍站着没有走。不可能……他站在外面干什么,又半天不发点声音?

      我为了控制自己幻觉中的声音,干脆拉大了门。

      圆圆与我面对面,都又一惊。

      他退后两步,我连忙想关门。他却突然低头冲进来,我一个下手慢掉就被他措不及防地抱住了腰,死活不肯放手。

      我没有心情和他再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狠命要把他拉开,他却象强力的大章鱼,怎么也不松开,我指甲留得长,他手臂上被我不小心拉了好几条血痕他也不叫不哭。

      我无可奈何坐在地上,任他耍着性子纠缠住我。

      半晌,他从后面拉我的衣服,随后就轻轻咬我的颈子,我刚熄下去的火又冒上来,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拉,他躲闪着我的眼神,把手往我衣服里钻。

      “你他妈小鬼少下流!”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就着头发往后扯的姿势,开开合合他的嘴巴,撑了一会,拔高声音叫:“我要。我要。我喜欢宾哥!”

      “喜欢你个鬼!我还上当我就是他妈的王八!”气起来,我干脆破口大骂。

      他不管,乘我松手的挡,一个前冲把我推倒在地上。两只手两只脚到处乱爬,一边却紧咬着嘴不说话。我使力想翻倒他起来,但他也卯足劲和我抗衡。因为我的地理形势不乐观,到底还是被他得逞了。我先前的力气,质问的力气,相信他的感情的力气,突然就被他这样生生又从身体里揪出来。

      欲望给人力量。

      我一个侧翻,转换了位置,他躺倒在地上,眼里流光异彩,刚才的争抢为他上了一层薄汗,嘴唇也鲜红鲜红……主动诱惑着……勾住我的脖子。

      我觉得自己很悲哀。我想恨他恨不起来,想爱他他却不允许,想离开他他要纠缠着,想靠近他又产生排斥。为什么,我的一切行动好象他随便掌控的玩具,好象他忠实的奴仆。这么深这么深的悲哀就一直这样,靠着地心引力往下淌,通过泄露秘密眼神和语言……

      “你喜欢她?你喜欢她什么呢?她也喜欢你吗?她有多喜欢你呢?她了解你吗?她明白你想要什么吗?她能明白你这个虚荣的小鬼吗?她明白你小时候那么狡猾,那么会察言观色吗?她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看什么最喜欢穿什么最喜欢什么电视什么毛巾什么时候洗澡……”

      他听着听着,眼里汪着的水就迫不及待地往外流,不断不断流,眼泪弄湿了他的鬓角,亮亮的,和汗水完全汇在一起。

      他一边哽咽着,一边用力点头,头一下下敲到地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宾哥最喜欢我了……我也最喜欢宾哥……我永远永远喜欢宾哥……就算有女朋友……就算结婚……就算七十八十还是喜欢宾哥。宾哥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

      言语已经苍白无力,誓言已经是幻想是谎言,词句已经无法安慰无法沟通。

      喜欢的心情,怎么也表达不出去,怎么说也没有人相信,怎么承诺都只能毁约,怎么希望却只得到失望。

      我们分享着眼泪,分享着背叛,分享着自私和无奈在地上纠缠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圆圆什么事也不想做,直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大门那里传来“咔”的开锁声,好象是爸爸妈妈回来了。圆圆惊跳起来,迅速穿上衣服。他见我不动,好说歹说让我躺到床上去,才帮我盖好被子,妈妈就开了我房间的门。见到圆圆,吃了一惊,但还是笑容满面,说:“圆圆啊,怎么最近很少看到啊?大学怎么样?”

      “蛮好的。”他笑得那么可爱。虽然眼睛哭肿了一点,但老妈好象没有发现,她看到我,皱眉教训:“圆圆来了怎么你还窝在被子里,也不知道招待招待人家。”

      圆圆见我要说话,连忙遮掩道:“没有没有,宾哥好象有点不舒服,是我自己来找他的,怎么还好麻烦啊。阿姨你去忙吧,我和宾哥这么多年还要客气啊。”

      妈妈恩了一声又出去了。

      我俩互相看了一看,想笑却也只扯出一个苦笑。他恋恋盯了我一会,起身说:“那我走了。”
      我默默点点头。

      直到他的手快接触到门柄了,我才忍不住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做声,在门开的同时,他笑容眩目地告诉我:
      “我想要一份可以炫耀的感情。”

      心真的死了。

      我们谁也没有明说,但我们却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说喜欢,最后一次保留禁忌的关系。

      是常说的默契啊……传说只在恋人之间才有的奇妙感应。

      —————————————————————————————————

      我叫王宾,已经是大四学生了,也许现在申请奖学金出国有一点晚,不过幸好我这个人挺聪明的也灵活,怎么说还是被我搞到了。和我一起要出去的还有同寝室的哥们许志。

      前一段时间我失恋了,彻彻底底,那人虽然还在我周围,却好象筑起了无形的墙,而我也无意去打破。安安静静地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

      在我最沮丧的时候,是许志鼓励我,安慰我,也是有他,我的积点才不至于太难看,成为我申请奖学金的有力保障。

      我本来有一辆很喜欢的男式自行车,因为承载了太多回忆,我只好把他冷落在车棚。等最近我想到去看,它已经被偷走了。也好,是小偷也明白我想忘记的心情吧。

      忘记忘记……我带着这个咒符与家人告别,同来送行的还有我的邻居和玩伴陈思源。他带着他的女朋友——英文系的知性女生王娜一起来,亲热得很。妈妈告戒我不要在那里花心,老婆还是国内的好。

      女人就是喜欢比来比去,从小她和陈思源的妈妈就爱把我们俩比较,如今见了他家准媳妇,必然是又羡慕又嫉妒,想着我要找个更好的来争气。

      唠叨了半日,我终于离开了我生活了22年的地方。

      飞机上,许志见我茫然地望着窗外发呆,好心地提醒我睡一会。可他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把眼睛闭起来,眼睛里好涩,一旦被温暖,恐怕不小心就要流泪了。

      在国外,生活也就这样过,研究生的制度不太严,而且许志也在一起,没有特别不习惯的地方,就是老被他嘲笑说梦话。

      “你又在叫他的名字哦~~昨晚有308次”

      “拜托,大哥,你当你在演大话啊。”

      日子就这样嬉笑着过去了。

      两年后,我收到远方的请贴,大红包装,航空托运,这么大手笔,自然是人家要喜结良缘了。心疼来回的飞机票,我只是去珠宝店买了一对手镯,听说新娘从新郎那里早拿到定情物了……黑色十字架,白色粗麻绳……很酷吧?

      那天晚上,思乡情切,我幽幽地哭了。许志陪着我,整整一晚。

      看,这些都过去了。我拼到了文凭,乘胜回航。

      到家一看,竟然全无变化。妈妈非常高兴,我三年没有回来,她嚷着要给我补补营养。

      “看你瘦的。”她心痛地摸我的脸。

      “哪有,你自己看错了。”

      “对了,隔壁的圆圆去年结的婚,今年已经有喜了啊,你什么时候也让女朋友给我看看。”

      我无言地转过话题,只因我现在的恋人是许志,没错,我就是同性恋。

      一年两年三年。年华似水。

      在街上巧遇陈思源。他真的成熟了,我快认不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他心爱的孩子。看到我,连忙跑过来说:“得救了得救了。”说着要把孩子托付给我,他要去找王娜,两人在商场里走散了。

      我自然推脱不得,顺势答应。

      回到开头,我见孩子喜欢这个咸蛋超人,便掏钱买拉给他。

      一会儿,他和她满头大汗地出来了,见我给孩子买了东西就说:“呦,别这么宠他,要宠坏的。”

      我笑着说:“哪里,忍不住啊。孩子真可爱。”

      小两口甜甜蜜蜜走了,我目送他们离开,孩子趴在陈思源的背上,冲我笑,挥着手里的玩具。

      回到家,我忽然想起什么问老妈:“妈,隔壁那孩子叫什么?”

      “王什么的,我脑子不好没有记住。”

      “他们家不是姓陈吗?”

      “是啊,他们小两口说好的,跟妈妈姓,圆圆也真疼老婆。”

      姓王啊……我都忘了那英文系女生是与我同姓。

      ——————————————————————————————————
      我目送他们小两口离开,其实我很想冲上前去大声叫道:“圆圆!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是爱你。”

      那孩子冲我笑,挥着手里的玩具……恍惚间,那是圆圆狡黠而残忍的微笑:“我知道。”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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