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迷踪

4、第 4 章

　　意识到喜欢圆圆以后，我更加对他一本万利的好，周五回来得早了，就骑车去他学校接他，虽然他又长了不少，坐不下前座了，但还有后座啊……虽然不象前面可以靠得那么近，但感到他圈住我的腰，一路把笑声落在后面，也是很让我高兴的。

　　可问题是，他现在才初二，怎么说要和他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都嫌早了一点，让我有种诱拐未成年的罪恶感。

　　所以，即使我讨厌电视剧里爱得死去活来的桥段，还是喜欢上一句话：“我等你长大。”

　　云淡风轻，无怨无悔。

　　还有一句：“宠你到让你离不开我。”

　　甜蜜无限，心甘情愿。

　　我身体力行着这两句话，觉得自己就象细心浇灌的园丁一样，描绘着将来硕果累累的情景。

　　那些被爱情冲昏头脑之下该有的举动，我斟酌着差不多都做全了，圆圆和我也就面临着另一次大规模的考试。

　　我痛恨让我和他差三岁的上帝，总这样撞车在一起，叫我怎么表现出关怀备至的样子啊，自己也要忙得焦头烂额的，只能抽空去他家帮忙看一下作业，交代交代怎么复习，还有一些琐碎的注意事项。

　　终于，恐怖的考试结束了，我顺利地由一只脚在名牌大学变成两只脚一起进去了。而圆圆也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考上了一所区重点——姑且算半只的半只脚跨到大学了吧。

　　他父母非常高兴，总夸我这个哥哥带头带得好，够称职，每次去他家，看我的眼光都象看恩人一样，吓得我不敢随便去，因为心虚啊……

　　圆圆的身子也不负众望地疯长起来，他初三暑假结束，就和我一样高了，而且他腿长，看来还要长……我还真没有面子，要被他超过了。

　　随着他身体的成长，孩童时看起来好欺负的软弱相也慢慢消失了，他也算长成一个英俊少年了。

　　高中就读的又是不同的学校，他焕然一新准备接受新的挑战。

　　大学的老师不太管学生，我得了空就往圆圆学校跑，因为两个学校离得不远，我跨上车不要一刻钟就到了。上了高中，整个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以前看到我就露出兴高采烈的圆圆变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把我拉到一边去说话，可能男孩子长大不能总是让身边跟着个哥哥，因为，他们也要做哥哥了，或者……男朋友。

　　不是我王婆卖瓜，圆圆不愧是从小就有好胚子，稚气一脱，人看起来真有几分帅气，而且因为初中和我混得比较多，没有学到同学的一些粗言粗语，看起来气质也沉稳而温和，不象一些男生毛毛糙糙的。几次和我一旁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有几双爱慕的眼睛在他后面扫来扫去。我心里的警铃不由地拉响了。

　　想想他也是个高中生了，16岁了，算可以负责的年纪了，我就开始窥探时机把他据为己有。

　　可是真的把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我就觉得它比想象得要严峻多了。
　　第一、我是男的
　　第二、他也是男的
　　第三、这个本质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的。

　　思前想后，还是准备循序渐进。

　　比如，先让他习惯摸摸他的头啊，牵牵他的手啊，没有事就带他到自己的房间啊，之类之类的。但这些都只是浅层次的接触，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可是没有办法，我对他做不出过激动作啊……

　　这样不知不觉，青春又是一年，他上了高二，我念了大二。

　　这天，他照例来我房间磨时间，我正赶一门麻烦得要死的功课，没有空理他。他这里摸摸，那里坐坐，存心弄出点声音以示存在。过了一会，把我最喜欢的一个玻璃球从抽屉里拿出来不小心滚到床底下去了。

　　我听到响声，回过头就看到他趴在地上，伸手去摸那个球，脸上又得意又不好意思。一会儿，又变成了惊讶。象淘到宝一样，他对我露出神秘的微笑。

　　看着他坐起来，从手里掏出辆积满灰尘的小车，我一下涌起一阵熟悉感。

　　是他第一次“故意”掉到床下的车。

　　我与他两两相看——他坐在地上，我坐在椅子上，视线相交。我才发现，改变是如此巨大而难以察觉。

　　他开口：“想起来，以前你很讨厌我的。”

　　我一惊，说不出话来。我一直以为他当时很小，却原来也感觉到我的恶意，并且铭记于心。

　　相对于我的不知所措，他倒缓缓笑开来：“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的，年纪比我大，总是一副很稳重的样子，成绩好，不用父母担心，连朋友也很多。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种威胁，父母的宠爱会被这么优秀的你分掉。”

　　我清一下喉咙说：“哪里，你其实很聪明的。”

　　他垂下眼帘，打出一点黯然的阴影：“你不用敷衍我了，我努力想长大，就是想超过你。”

　　我忽然激动起来，扔下手中的笔，蹲下来与他持平：“现在呢，现在还很羡慕我吗？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会，又把问题扔还给我：“你呢？你还觉得我很小，很讨厌吗？”

　　我有种耍赖的欲望，而且儿时恶意的因子开始复苏……“喂……你先说，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就拧你啦……”

　　圆圆的脸慢慢红上来，象温水煮过的虾：“你还欺负我，你肯定还讨厌我。”
　　“我问的是你啊，讨厌我？喜欢我？真的拧下去啦~~~”

　　他俯在我耳边二选一，我就轻轻拧了他某个地方。
　　他哼了一声，钩住我的脖子。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