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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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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你身边？”陈亭愣了，一时间大脑有点转不过弯来，“留在你身边做什么？”
阿尔咸道：“能做的可多的，文臣武将，幕僚家室都可以。”
陈亭以为他说错了：“家、家什么？”
“家室。”阿尔咸凑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温柔地一笑，“我与中原皇帝不同，我还未娶。”
“......”陈亭眼神涣散。
还未娶......
这是打算把他娶回家的意思？？
陈亭恍惚了一会，然后严肃地对阿尔咸说：“我是男的。”
阿尔咸点头道：“我视力很好。”
“莫非你们阿克苏兴男风吗？”陈亭疑惑。
“不兴，”阿尔咸大大方方地说，“但那又怎样，我喜欢就可以了。”
陈亭无奈：“你这只是一时的好奇吧，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中原皇帝就不是一时的好奇了？”阿尔咸反唇相讥道，“凭什么你相信他，不相信我？”
陈亭：“？？？”
怎么突然搞起三角恋了？嗯？
“再说我哪里不如那个花心大萝卜了？”阿尔咸一说到这个就来气，“他那么多后宫，你看了居然不会烦？”
陈亭：“......”说的好像你以后不会寻妃纳妾一样......
“我不会的，”阿尔咸看着他说，“如果我真的喜欢谁，我的心里绝对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水元都有读心术吗？
陈亭看了阿尔咸一会儿，然后认真地说：“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是人在世上，本来就是身不由己，”他慢慢说道，“也许你会想和一个人厮守到老，但是现实总有很多因素阻拦你，你可能会娶她，但是要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还要去娶你不喜欢的人，做你本来不想做的事情......两人的事看起来简单，还是却会牵扯很多。这就是现实。”
司琰坐拥后宫，也没有看到他对谁很上心，大臣百姓都评价他勤于政务。
可能国家山河才是他最牵挂的吧。其他红尘万物，都可弃之如敝屐。
阿尔咸听他说完，沉默了一瞬。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你文武兼备，还很有思想底蕴......果然中原人就是中原人，心思细腻很多。”
阿尔咸松开他，走过去把那碗凉了的药汤端了过来：“行，我不会把你投入到底层劳作里去，也不会逼你做我的人。”
陈亭闻言乐开了花：“那就放我......”
“——但是你还是要留下来，留在阿克苏，”阿尔咸笑得有些坏，“这么个人才，我可不能让你到处乱跑。”
“你就不怕我当卧底么？”陈亭威胁他道。
“卧底？你可以试试。”阿尔咸说，“同行同吃同住，我倒要看看你到哪里去联系启国的人？哦对了，启国不是都向来流传阿克苏虐待俘虏么？可能启国的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吧？”
陈亭盯着他，没说话。
“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阿尔咸说，“虽然我对你很有兴趣，但是奉劝你不要踩到我的底线，不然我掐死你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
陈亭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其他的路了，他只能静观其变。阿尔咸都让到这份上了，他确实也不好谈其他的要求，再说，他在这里也不是个自由人啊，勉强算是个体面的阶下囚吧......
“我知道了。”他说，“我留下来就是。”
“这才像话嘛。”阿尔咸把药端给他，“来，把药喝了。”
陈亭木木地接过那碗颜色可怖的药汤，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脸瞬间皱得像老了二十岁：“我去这里面都放了什么啊！！”
“都是大补药材。蛇蜕、野山参、熊胆粉、三七、鹿茸、海马，还有一些其他的补药，我让大夫给你挑了最好的。”阿尔咸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看乐了，“别磨磨唧唧的，一口气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药苦得陈亭想掉眼泪，看到旁边阿尔咸还站着说话不腰疼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么苦，你一口气喝试试看啊？！”
“好啊，”阿尔咸干脆地拿过他的碗，拿到了嘴边，“我先说，这药特别贵，你千万别给我浪费了。”
被拿走碗还没回过神的陈亭：“？？”什么意思？
阿尔咸仰头把整碗药灌进嘴里，灌完把碗往旁边一摔，然后抬起陈亭的下巴，硬生生把药汤全喂到他嘴里。
陈亭被迫又跟他接了一个苦到全身发麻的吻。
陈亭：“............”
妈妈我再也不喝中药了！！
大腿上的伤贴了一块草药磨成的膏药贴，贴了一晚上好了很多，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痛了。
头上的伤昨天就缠好了绷带，不碰水的话应该也能好的快些。
陈亭一起来就发现他那一身启国的侍卫便服已经被换下去了，几个小厮带来一身颇具异域风情的宽松衣袍来给他换上。他换好之后一直在古铜镜面前打量自己。老实说，在这个梦里他还没好好地看过自己长什么样子。
罗杨跟他年纪相仿，因此身材相貌都差距不大，就是肤色略深一些。
他轻轻碰了碰额头上的绷带，心情又阴郁了几分。
看样子是要留疤了......
不过因此捡回一条命，可能是值当的？
他突然想起了雾丹之前跟他说的话——
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在梦里面所做的所有决定，可能都会影响到梦的结局......
决定本没有对错，只有会引向不同的结果。
陈亭叹了口气，然后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叹什么气啊？”
这个时候来的......除了那个害他留疤的人还能是谁。
“没什么，就是觉得留了疤，以后就变丑了。”陈亭把帽子戴上，坐到桌子边上开始吃早餐。
“疤痕啊，”阿尔咸坐到他身边，也随手拿了块吃食，“你底子好，留一块疤没事的，说不定看起来还能增加点威慑力，不是么？”
陈亭无奈地笑：“你弄的你当然说它的好了。”
阿尔咸点点头：“这也是一个警醒你的东西。”
“警醒......”陈亭表情有一瞬的空白，“警醒什么。”
“不要背叛我。”阿尔咸说，“永远不要。”
陈亭：“......我什么时候说要忠于你了。”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都没有。”
用完早餐后，阿尔咸拖着他出门，曼莎就站在门外等候，看到陈亭的时候眉毛惊讶地扬得老高。
“变成同事了？”曼莎大大方方地向陈亭伸出手，“曼莎。你好。”
“呃，罗杨，”陈亭也伸出手，同她握了两下，“你好。”
曼莎又转头偷偷向阿尔咸确认：“是同事吧？”
阿尔咸随口道：“可能哪天你就要喊夫人了。”
曼莎：“？？？”
她震惊地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说得好难听啊。”阿尔咸说，“还在磨合阶段吧。”
曼莎一脸难以想象的表情：“啊，磨合啊......”
“你跟他聊聊，帮我开导开导？”
曼莎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他：“我帮你开导？”
“对，让他心甘情愿待在这里什么的。”阿尔咸推她往陈亭那边靠，“趁还没到地方，快能说几句是几句。”
曼莎：“......”今天好像不宜出门。
陈亭本来看到他们俩走在前面，头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比较机密的事情，就自觉地走到一边了，然后再转头就看见曼莎一脸被逼无奈的表情冲自己走了过来。
陈亭：“？”
“罗杨啊。”曼莎亲切地微笑道，和蔼程度就像当年给陈亭发优秀生奖学金的校长。
“......啊。”陈亭警惕地一点头。
“在这里感觉怎么样啊，吃的喝的住的还习惯吗？”曼莎继续笑眯眯地问。
“......挺、挺好的。”陈亭有些无语，他不是才来了一天吗？
“那有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打算呀？”
陈亭眉头一皱，思考片刻道：“暂时还在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阿克苏这么好。”曼莎不解道。
“我是中原人，背井离乡这种事跑到这里来也不太好啊，再说了，”陈亭忍无可忍地说，“我是被你们绑过来的，不要老是说的好像是我过来投奔你们一样好不好？”
“啊。”曼莎像模像样地拍了一下额头，“对哦。”
陈亭：“......”阿克苏人都把中原人当傻子吗。
“所以，”曼莎一下子恢复了昨天那种吊儿郎当的随性口吻，“你不喜欢咸对吗？”
陈亭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家乡的人吗？”
“是的。”
“可是你回不去了啊，”曼莎说，“见不到那个人，慢慢看不到，忘记长相，也会继续喜欢她吗？”
陈亭沉默了一瞬，道：“可能慢慢淡忘吧。”
“但是只要一想起，就算见不到，只要因为某个契机突然想起来的话，”陈亭闭了一下眼睛，脑海里某个人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对他的喜欢就又会死灰复燃，而且还会星火燎原，难以自持。”
“能淡忘的，都没有那么喜欢罢了。”陈亭冲曼莎笑了笑，“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不好意思。”
“不，不会......”曼莎神情有些复杂，“那我们阿克苏占领中原之后，你也可以回家乡和他在一起啊？咸他很开明的，不会管属下的私事。”
“故土山河不在了，也就没有家乡一说了吧。”陈亭说道。
“嗯嗯......”曼莎皱着眉头，绕回到阿尔咸身边。
“怎么样？”阿尔咸问。
“很有思想深度。”曼莎说，“文人类型吧。”
“......你还记得你去找他做什么的吗？”
曼莎一脸疑惑：“不是聊天吗？”
阿尔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