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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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厕所外的走道上，纪雪和邵军毅面面相觑。起初邵军毅还朝女厕所里面瞅两眼，被出来的女生用怪异的眼光看了后就不再往里看了。
“邵叔叔。”纪雪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声。
邵军毅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笑着安慰道：“没事儿，你许阿姨再生气也不会在图书馆发作，这事也不会怪你。”
纪雪看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他没担心自己，他担心的是邵明。
许沁从女厕所里出来，朝纪雪面前走，邵军毅一脸笑地上前一步，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许沁一个斜睨压退了回去。
纪雪抬头看她，许沁手机还放在耳边，说了一句“那你叫小雪接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他。
纪雪抿了下唇，听话地拿过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那边邵明的声音：“我在厕所呢，馆内不能接电话，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说呗，干啥非得找他——”
“……邵明。”
邵明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半晌才试探地道：“……小雪？”
“嗯。”纪雪悄悄看一眼许沁，小幅度地往旁边侧了侧身，“许阿姨来图书馆了，和邵叔叔一起，你现在是来图书馆还是……”
“回家。”许沁说。
“……你现在赶紧回家吧。”
挂了电话，纪雪和邵军毅一左一右跟在许沁身边，寒意像巨浪一般涌上来，没人敢说话，直到快到纪雪写作业的座位，纪雪才小声说：“我收拾一下。”
“没事，你学你的。”许沁拦住他，“别影响你自己，回头考试了，我还要拿你的成绩跟你妈交代。”
纪雪的座位在最边上，许沁说完就继续走了，纪雪追上去说：“许阿姨，是我没拦着邵明，他答应我过会儿就来找我的，也承诺会把作业全部写完了。”
许沁停下步子，转头看纪雪：“他去哪儿了？”
纪雪和她对视，迟疑片刻，道：“应该去打球了。”
许沁闭上眼，叹了口气。她打开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一个屏幕，是微信的对话框，最上面写着“肖康妈”，紧接着是两人简短的对话。
肖康妈抱怨着自己孩子只知道玩游戏，许沁应该是带着一些炫耀的心情的，说她儿子现在在图书馆学习，肖康妈的确羡慕了，结果过了几分钟，她告诉许沁：我刚问康跟谁在玩，他说是你儿子！
“……”纪雪看着肖康妈最后的那条消息，再对上许沁满脸疲惫的表情，还是挣扎着解释了两句，“他真的答应我只玩到三四点……”
“现在已经三四点了。”许沁收回手机，“他什么样我知道，你就在这儿继续学，按你自己节奏来。”
这回许沁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纪雪和一旁存在感极低的邵军毅对视一眼，犹豫片刻，道：“……我还是回去吧。”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纪雪和邵军毅只敢眼神交流，许沁板着脸，一直隐忍着怒气，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
到了家楼下，邵军毅停在门口，抓着空当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劝劝你许阿姨。”
纪雪看看邵军毅，又看看压根当他俩不存在，走到前面摁电梯按钮的许沁，想了想才走过去，喊了声“阿姨”。
许沁没理，看着电梯数字。
纪雪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再帮邵明解释她也不会信，许沁现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到了家门口，邵军毅抢着去开门，方便一会儿拦着点许沁，纪雪最后进的屋，见许沁在冷静地换鞋，还以为邵明没回来，结果进屋就看见他坐在沙发角落里。
邵明听到开门声音时心都凉了大半截，手足无措地原地转了半天，最后还是跑去角落待着了。
他本以为许沁会一进门就冲上来揍人，完全没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三人安静地在玄关换鞋，许沁换完后看都不朝他这边看一眼，径直走上楼去了。
她走回自己卧室，轻轻关上了门，留下三男的在楼下干瞪眼。
邵明窝在最远处，不知是看着邵军毅还是纪雪，半天才问了句：“……她是不是没看到我？”
“你鞋放这儿呢她能没看见？”邵军毅指着地上那双鞋，叹了口气，也朝楼上走，他对自己老婆了如指掌，知道这种状态比发顿脾气吵一架更严峻，“我看看她去，邵明，你这次过分了，好好反省反省。”
等两位都进了卧室，楼下只剩纪雪和邵明，邵明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局面，和纪雪对视了一眼，低下头去。
纪雪走到他边上坐下，跟他解释：“我今天在二楼，他们应该在一楼看书，然后许阿姨收到了肖康妈妈的消息，就上楼来找我了。”
邵明听到肖康，知晓自己被坑了，心里骂他猪队友，比吕佳佑还蠢。
“邵明。”纪雪看着他，“你去跟许阿姨道个歉吧。”
“我……”邵明抬头，对上纪雪的视线，又低下头，不太情愿地嘟囔，“道什么歉啊……”
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要不是许沁强制禁了他的网他也不会去外面玩啊，而且他都成年了，去的也是正规网吧，平时也没玩，就周末两天去放松一下，刚刚他都准备再玩一把就去图书馆找纪雪了，许沁要是再晚一点，他就真的在图书馆写作业了。
纪雪心里叹了口气，问，“你真的很讨厌学习吗？”
“也没有。”邵明说，“我现在不是每天都在做作业吗？你都看到了，刚才她要是没发现，我玩完最后一把就准备去图书馆找你的。”
“上课都听讲了？”
“听了。”邵明想也没想就回答，过了会儿又加了句，“……吧。”
“我在的时候你才学，不在的时候就不学了。”纪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邵明解释，干脆全部明说了，“我来之前许阿姨跟我妈打电话，说起你学习的事都哭了。”
“啊？哭了……”邵明有些愣怔，他长这么大还没见他妈哭过。
“她很担心你。”纪雪说，“你对自己未来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邵明没说话，过了一会摇了摇头。
他的确没考虑过未来，总觉得离自己很遥远，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呢，考虑那么多干嘛，每天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
这也是他爸妈的想法，让他天天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变了，学习似乎成了他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纪雪看着邵明逐渐陷入迷茫，道：“如果真的不喜欢学习，也可以做别的事情，只要是你想做的，他们肯定会支持你，但是你得有。”
邵明认真地想了想，他好像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比起其他的还不如学习呢。
“我没不喜欢啊。”邵明说，“学也得有个度吧，哪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学习的，总得有点娱乐时间吧。”
纪雪一直看着他，他有些心虚，要说每天的学习时间，他好像也没多久，上课一直在走神聊天，最认真的不过是和纪雪晚上一起写作业的那段时间，每天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吧。
但他不想承认，梗着脖子看着纪雪质问，“你说是不是。”
“嗯，是。”纪雪笑了笑，“那你就做好计划，和许阿姨说。”
邵明瞬间泄气了：“我做的计划她能听么。”
“你好好做，会听的。”纪雪说，“我先帮你看看。”
两人回到纪雪卧室，邵明拿了张纸，认真思考起学习计划来。
也不用多详细，大致写一写学习时间和娱乐时间，主要是周末两天假期的，再定个考试目标，邵明暂时没定很高，尽量考过一本线，一张计划单写了十多分钟，纪雪看了觉得合理后，两人一起去对面卧室。
邵明手握着门把手，看一眼纪雪，想得到一些鼓励，纪雪朝他点了点头，他鼓起勇气，猫着腰贴着门，轻轻压下门把手，门开一道缝。
透过缝隙看到许沁背对他坐在床边，低着头，邵军毅站在她对面，两人都沉默着，犹如静止画面。
“……妈妈？”邵明小心翼翼喊了声。
邵军毅抬头，许沁也坐直了些，左右找着什么。
邵明推门进去，看见邵军毅从身后抽了几张纸递给许沁，许沁接过来擦脸，还吸了吸鼻子，心中一惊，脚下步子都加快了些，走到许沁面前蹲下，抬头看她，“妈？你哭了？”
许沁眼眶还红着，冷淡的一眼却显得委屈，她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哑着嗓子说：“滚出去。”
邵明没想到许沁真哭，他的印象里许沁一直是手里捏着菜刀在他背后边破口大骂边追着砍他的威猛形象。
他最见不得人哭了，更何况哭的还是他妈，还是被他气哭的，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手里捏着的计划单都忘在了脑瓜后面。
“妈我错了。”邵明跪在地上，抱住许沁的腿，脸贴着她的膝盖，“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他的哀嚎声无比凄惨，连许沁听了都震惊，差点儿以为她是患了什么无法治愈的绝症。
刚刚对着邵军毅臭骂发泄了一顿，她现在其实已经冷静了，就等眼圈红色淡下去再出去找邵明算账，没想到邵明这次竟然先跑过来了。
这样的儿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当下利用起来，纸巾一扔，又憋出些眼泪，推着邵明的头哭喊：“滚！！我没你这儿子！！”
“我不滚！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邵明死死抱着许沁，任她宰割。
许沁停下手，问：“真的吗？”
“真的！”
“以后不准骗我了。”
“绝不骗你！”
“下次考试要有进步。”
“一定进步！”
“零花钱都交上来。”
“全都给……啊？”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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