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群山障目

47、47.委曲求全

　　通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走廊内熙熙攘攘，休息室的大门洞开着，在德拉科刚准备迈入休息室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潘西？”德拉科惊讶地转身，看到潘西在冲他招手。

　　他给布雷司几人递了个眼神，走近潘西问道：“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潘西笑着对他说，“我们难道不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吗？”

　　“这个时间约下午茶是不是早了点？”德拉科也用笑容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那天圣诞舞会上他对潘西说过那些话之后，潘西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他了，尽管表面上他们都装得若无其事。

　　“抱歉我可不能答应参加你的下午茶，”潘西微笑着拨了拨肩上头发，这个动作有点像索莉娅，“最近在节食，我还需要再减三磅才能完美地穿上我的新裙子……哦，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花茶？”

　　见鬼的天气不错哦，德拉科往外瞟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简直比霍格沃茨湖底的人鱼皮肤还暗沉，他勾了勾唇角，偏过身子看着她：“烦请带路？”

　　“完美的绅士会对邀请他的女士做一个恭敬的‘有请’的，德拉科。”潘西咯咯地笑了一声，领着他朝城堡外走去。

　　德拉科跟着潘西再次走回了湖岸边，他心不在焉地举目张望着，脑海里思索着他们能聊的话题，正如潘西说的，他们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在一起玩耍了，没必要把两人的关系闹得很僵。

　　“我很抱歉。”德拉科率先打破了沉默。

　　潘西轻轻笑了笑，不在意地说：“你看……你的不理解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一件坏事，我反而很高兴，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喜欢这种感觉……”她将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湖面，那些在第二个项目中翻腾起来的淤泥重新沉入了湖底，湖水又变得澄净了。

　　“所以？”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她坚定地说，“你阻止不了我。”

　　德拉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自己都没办法阻止我自己。”潘西转回目光，坦然地注视着他，“我没法阻止脑海里那些叫嚣着想接近你的念头……我不在乎，德拉科，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议论我，只要你不……我只是……”

　　她垂下头，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用微弱的声音说，“别再躲着我了好吗……”

　　德拉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嘴唇翕动，却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对吗？”潘西抬起头来，带着虚弱的笑容看着他。

　　“我也说过要与你绝交啊。”德拉科无奈地说。

　　潘西又开始沿着湖岸往前走了，德拉科望见前方耸立在斜坡上的高大山毛榉，树冠上生发出了新嫩的绿芽。

　　“你知道吗，单方面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痛苦，”潘西的声音逐渐平静，“所以，德拉科……”

　　“嗯？”德拉科敷衍地回应道，他想自己原本可以果断一些的，他讨厌在感情问题上纠缠不清。

　　“千万别随便喜欢上任何人。”这次他听到她话音里明显的笑意，“你还是适合做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你不知道你神采飞扬的时候有多好看，我最喜欢你爱憎分明又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德拉科说。

　　“我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潘西走到那棵最高山毛榉底下，她拨开低矮灌木丛纸条，弯腰找寻起来。

　　德拉科感到困惑：“你在找什么？”

　　“一位如‘蜂虫’般勤劳的记者。”潘西用了一个奇怪的形容词。

　　没等潘西解答，一个女人突然在灌木丛中现身，她戴着一副宽大的宝石眼镜，像一只蹲在灌木丛里的癞`蛤`蟆。

　　“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记者，”德拉科认出了她，准确地说是亲眼目睹了她从一只甲虫变形成人的过程，“阿尼马格斯女士？”

　　丽塔站起来拍了两下斗篷，对他们伸出了手：“咳……你好啊，帕金森女士……还有马尔福先生……”

　　“咱们可是老熟人了。”德拉科没有和她握手，“但是没想过你的消息还有这样的来路——我猜你这个阿尼马格斯的形体，一定没有到魔法部登记过吧？”

　　“一点点谋生的小手段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丽塔苦着脸看了一眼潘西，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

　　“你发现的？”德拉科转向潘西求证道，却诧异地见到她得意的笑容，脸上没有留下半分情绪爆发后的痕迹。

　　“是我们眼前的记者女士大意了，”潘西说，“或者说被窃听到的格兰芬多情报误导了，以为我们斯莱特林也像格兰芬多那样不修边幅……”

　　“但是即便很少有甲虫跑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里，似乎你也没理由选择抓住一只甲虫而不是踩死它？”

　　“它太灵活了，然后在我抽出魔杖准备对付它的时候，它变形了……”潘西把手背在身后，前倾着身子欣赏着丽塔随着他们的谈话越涨越红的脸颊，“原来喜欢搬弄隐私的记者听到其他人讲述自己的秘密时，也会脸红啊……”

　　“我亲爱的两位……朋友，”丽塔无奈地开口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披露的那些事情可都是站在你们的立场……”

　　“比如？”

　　“比如……那个巨人血统的海格……”丽塔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不确定地说道。

　　“了不起，”德拉科挑起一根细长的眉毛，表情讽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打算告诉大家我们斯莱特林应该站在哪个立场上——站在我们伟大校长的对面——”

　　“不——”丽塔被他的话吓地退后了两步，抓着笔记本指关节泛着白色，“我绝对没有——我保证我从来没有写过你们的坏话，我保证我写的内容都有真实的证据来源，我对你们斯莱特林完全不了解，所以我根本不会写和你们有关的报道，而且我从来不捏造事实——”

　　“只是在文章里做一点合理的推测？”德拉科斜着眼睛看她。

　　“——旨在帮助那些不善推理的读者，马尔福先生。”丽塔咧着嘴冲他讨好地笑着，反而令德拉科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潘西发出了嗤嗤的笑声，终于开口替她说话了：“你把我们的记者吓得太狠了，德拉科，她可是答应了为我们写稿子的。”

　　“斯莱特林可没有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恐怕记者女士无法在我们这里发挥她的‘热心肠’了。”德拉科不以为然。

　　“我们的读者需要关于争霸赛全面的报道，不光来自勇士一方。”

　　丽塔扶了一下她的宝石框眼镜，谈到她的专业，她语气坚定了许多，“刚好我最近得到了一点有趣的消息，我想你们学院……嗯，是我们热衷八卦的读者希望读到各个方面与之相关的描述。”

　　“有趣的消息？”

　　“关于那位同时得到了知名保加利亚魁地奇球星和霍格沃茨年纪最小的勇士的钟意的赫敏·格兰杰女士的报道。“丽塔脸上恢复了光彩，镜片后的眼神兴奋了起来，“我还没想好切入点，‘两位勇士的女士’……‘迷情剂之下的勇士们’……‘勇士的恋情：创伤还是奇缘？’……我想到了好多标题，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重点。”德拉科指出了关键。

　　“重点？”丽塔迷茫地重复了一句，但很快眼睛就亮了起来。

　　“对！没错，就是这个！必须专注于一个主人公……我们力求浅显易懂……”她翻开手中的笔记本，羽毛笔飞了起来，漂浮在笔记本上速记着她嘴里的话，“《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格兰杰小姐是一个长相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姑娘，似乎对大名鼎鼎的巫师情有独钟，哈利一个人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潘西好奇地盯着那只自动书写的羽毛笔，直到它写满了整整一页纸，才问出了她的疑惑：“你这篇文章也能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他们似乎不怎么刊登这种感情问题吧？”

　　“《预言家日报》或许不能，但《巫师周刊》肯定很感兴趣。”丽塔没有抬头，一心扑在纸上的记者眼里只有她的文字，“他们一直催我的稿件来着，这下我总算能让他们主编闭嘴了……”

　　“我们的记者女士果然专业。”德拉科点了点头，敬业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重的。

　　看到德拉科转身离开，潘西连忙跟了上去。

　　这时丽塔才抬起头来，她啐了一口，怒骂道：“仗势欺人的小崽子！当年老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还没有你们呢，在我面前摆谱……哼！”她啪地一声合上本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山毛榉的斜坡。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飘来的阴云仿佛巨大的伞盖遮蔽了天空，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回去的路上不像来时那么尴尬，德拉科和潘西聊起那位丽塔·斯基特写的三强争霸赛的报道。他的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抓着他的魔杖，不时把目光投向天空，似乎随时准备变出一把雨伞。

　　“她惯会抓人眼球的，波特不知道哪里得罪过她了。”潘西笑嘻嘻地说。

　　“不是波特得罪过她，”德拉科说，“而是她要想写出销量，势必会得罪波特。”

　　“不过她的阿尼马格斯可真方便，换我也绝不会去魔法部登记的，那个愚蠢的登记制度，反正只要确保自己不被发现……我敢说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

　　“没准她也才练成不久，以前从没听说《预言家日报》有她这一号人。”

　　“哦，你又来了，”潘西懊恼地说，“真是多谢你提示我这一点啊，让我为这个小成就多高兴一阵子不行吗？”

　　“这可不是‘小成就’，”德拉科笑了小，“这会成为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的，前提是你愿意将这条‘知名记者的消息渠道’透露给《预言家日报》的对手们。”

　　“但我更想留着它，”潘西朝他眨了眨眼睛，“一位消息灵通的记者朋友能带给我们不少便利。”

　　“明智的决定。”德拉科赞赏道，“一般的手段还真难以对付这种人，就像我们的朋友斯基特女士一样，醉心于把持话语权的快乐。”

　　“她可不好惹，格兰杰女士倒是‘非常勇敢’地……嗯，挑衅权威？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但愿她不会哭出来。”

　　“那会有两位乐意效劳的勇士争相安慰她的。”德拉科遗憾地说。

　　阴雨的天气持续了好几天，霍格沃茨城堡前的空地上仿佛被人施放了一个强大的生长咒，无数嫩绿色的叶子从地底下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好像给城堡铺上了一张大而薄的地毯。

　　复活节之后，学生们的功课就开始增多了，他们要补上因为三强争霸赛落下的功课进度，同时为本学年提前了一个周的期末考试做好准备。斯内普教授在他课堂上越发不讲情面了，德拉科不得不在忙碌中抽出时间逐一检查他的魔药论文句子拼写；丹尼斯教授更是对他们每一个人吹毛求疵，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明年五年级的魔文课学生减少到十位数以内；麦格教授虽然对自己学院的勇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批改其他人的作业时可毫不手软，德拉科已经连着两个礼拜没有在她那里拿到“O”了。

　　“向弗立维教授的慷慨致敬！”

　　灯火通明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内，扎堆坐着一大群为他们的作业伤脑筋的同学，他们大部分都咬着指头，偶尔有如布雷司这样的，冷不丁地嚎上一嗓子。

　　“我建议你来点儿缓和剂，至少能让你性平气和地睡一觉……”德拉科打了个哈欠，枯燥的魔文课本读得他头昏脑涨的。

　　“你好吵，害我写错了字，布雷司。”克拉布大声抱怨起来，他把刚写了几个字的羊皮纸揉成一团，用力地丢进壁炉里。

　　“德拉科，管管你的跟班！”布雷司立刻嚷嚷起来，对着克拉布和高尔两人怒目而视，“除了你们自己的名字，你们拼对过几个单词？”

　　“好了，闭嘴。”德拉科又打了个哈欠，他把书拿在手上站起身来对他们说，“我先回去睡觉了，我明天早上再来检查你俩的作业——从魔药课开始。”

　　“呃，谢谢你，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布雷司哼了一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内，又拉住西奥多帮忙改论文：“加葛根粉类型的解毒剂是为了中和那种毒素来着……”

　　“为了中和狐猸子的毒牙。”西奥多通读了一遍他的论文，替他指正了几处错误，“山茶根也能够解火毒，你还可以加上龙血能够制作解毒剂的例子，虽然它们太昂贵了没什么人真的这样做……雄黄性质不太稳定，你不能把它大量用在常规解毒剂里，粪石能应对大部分毒素，要是无法确定就把它填上去。”

　　“噢，西奥多，”布雷司棕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激地说，“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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