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心之所向》群山障目

197、时光活页·A

　　方尖碑激发出的光芒灿烂夺目，犹如光耀万物的太阳，德拉科一度认为这是时间魔法的特性，但在很久之后，他才知道时间魔法其实是无色也无光的。在告别了第一个“正确”时间点上的荣克斯之后，方尖碑高高飞起，魔法藉由时间再次汇聚出弯折命运的力量……

　　突然一道炽烈的金光爆发，一直平顺受他引导的魔法猛地脱出掌控，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但炽烈到近乎能刺穿眼皮的金光已吞噬了一切，等德拉科落到实地时，发现自己竟然远离了海岸，属于大都市的天际线出现在他目光可及的远方。

　　灰蒙蒙的天空下，大本钟遥立在河对岸，这片河面上依然一派繁忙，渡轮的汽笛拖出一道道黑幕，最终散入满是煤油气味的空气中。

　　刺鼻的气味好像能钻入大脑，德拉科感到一阵眩晕，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还光芒不散的方尖碑。正常情况下逆转时间不会改变空间位置，但如果是一个出问题的魔法，谁也不能预料其后果。

　　幸好河边没有行人，至于水面上的那些穿船……没关系，那些麻瓜会当自己眼花了，而不会怀疑是什么让人凭空出现的魔法。

　　一抹只有德拉科看得见的银光浮现，银光显示的时间让他眉头一跳，他原本打算回到卢修斯那个该死的诱捕波特的行动计划前阻止他，却没想到这一转就转到了1936——六十年前！

　　这才是令他分外不适的原因，尽管这时伦敦空气污染严重得超乎预料，但是——不，等等，如果是六十年前的话——

　　德拉科眼中寒光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升起。他在岸边走了一会儿，试图适应时间加诸于身的这种沉重的眩晕感，却察觉到它正在增强。

　　或许自己待不了多久，他心中明白，回溯如此长的一段时间，远不是他目前的魔力能够支撑的。

　　然而明白是一回事，决断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说英国魔法界正在遭受的灾难都指向一位罪魁祸首的话，那么“现在”罪魁祸首本人应该只有十岁——十岁，一个可以被轻易摆布的年纪——邓布利多留给他的资料里就有关于伏地魔幼时的经历，不过伦敦的孤儿院不止一家，他也绝不至于在街上找人挨个打听，但了解魔法部机构运作的他知道该怎样在麻瓜堆里找一个还不会控制自己魔力的小巫师。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争分夺秒潜入这家孤儿院，幼年时期的汤姆·里德尔身上的魔力就如同黑夜之中的熊熊火炬，远在大门外他就感知到了他在这院墙的一角。

　　身材高大的汤姆正堵在这里，那凌人的气势简直不像个孤儿，还有两个孩子蹲在墙角，抱着脑袋还在拼命往墙角里缩，像是碰到猫的耗子那样，可怜得瑟瑟发抖。男孩手里拿了一根拨火棍挥舞，虽然他显然完全不需要这个，因为一条灰黑斑点的尖头蛇正盘踞在他脚下，乖巧地吐着信子。

　　这似曾相识的情形没让德拉科心生感触，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是幼时黑魔王初显露出的狠戾，更令他心中杀意充盈。

　　不需要任何吟唱，他的魔咒只在意动之间瞬息待发，但就在咒语激发的前一刻，没有任何征兆地，他忽然消失了，以远超任何可以记录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就像他本就不该存在于这片时空一样。

　　正对墙角的路灯灭了一个，汤姆回头看去，他英俊的面容上掠过两缕疑惑。

　　然后灯又灭了一盏，他眯起了眼睛，冥冥之中他似乎感知到有人站在那里观察自己，但是这里已经完全黑了，出于谨慎，汤姆选择了离去。

　　没过几天，他就完全忘了这件事，毕竟灵异事件在他周围时有发生，有时候他甚至能操纵它们，算不上稀奇。直到有一天，魔法世界的大门朝他敞开，让他开始用魔法解释这一切。

　　但他仍旧相信，即便巫师众多，自己也是巫师中最特别的那个。

　　尤其是发现斯莱特林密室的那一刻，欣喜到发狂的他想都没想，就唤醒了沉睡多年的蛇怪，却也几乎犯下了一件致命的错误。

　　蛇怪杀人了。

　　眼下战火烧遍了大半个世界，魔法界也未能幸免，霍格沃茨在关停的传言中风雨飘摇。魔法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支调查团，专为处置事故而来。

　　可汤姆万万没想到那位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竟然也在调查团的队伍里。

　　哦，当然啦，马尔福是伦敦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踏出校门马尔福的继承人注定是魔法部最耀眼的政治新星，放着后方方便的功劳不捞，难道要亲赴前线和那些粗鲁的德国佬搏命？

　　何况他家还是校董呢，汤姆不无恶意地在心里揣测，然后面带笑容的接受了这位大他五届的学长的谈话邀请。

　　在这间略显随便的教室里，阿布拉萨克斯布下一个反窃听咒，开门见山地说道：“汤姆是吧，我经常听说你。”

　　相隔五个年级，他也毕业三年多了，他们之间的交集其实屈指可数。

　　汤姆矜持地笑了笑，却被他下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密室是你开的吧。”

　　十足肯定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将他钉在了杀人凶手的位置上——好吧，尽管他确实是——汤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十分捧场地笑了出来。

　　“别急着否认，级长先生。”阿布拉萨克斯接着说，“身怀斯莱特林血脉的秘密难道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还是说你的蛇语是自己设计出来的？”

　　眼前的少年比他矮上一个头，阿布拉萨克斯盯着他，却没在脑海中搜寻到关于这张脸年轻时候更多的印象。

　　“马尔福先生还真是……消息灵通。”汤姆的声音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这件事他只在小圈子里宣扬过，不过这本就是他最重要的筹码，用来钓有价值的鱼。想到这里，汤姆心中最后一丝慌乱也消散了，他微微仰起头，直视那双冷漠的灰眼睛，像极了少年人的按捺不安的倔强：“你们可以把我押送阿兹卡班了。”

　　阿布拉萨克斯静静地打量了他片刻，忽而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抓你干什么，拿自己学院的人立功吗？没那个必要。何况你又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汤姆断然否认。他花了三个晚上，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可能到来的盘问。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睛令汤姆心生警惕，可青年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任何探究的意思，反倒让他感到怪异。

　　“斯莱特林密室，我还以为是我爷爷编来糊弄我的鬼话呢。”阿布拉萨克斯轻描淡写地说，“你也不必向我解释，我就是来混个程序的，谁让我爸……而且你才十五岁，就算真抓了你也送不到阿兹卡班，最多折断魔杖驱逐出校，连个像样的罪名都不会有。”

　　很难说汤姆被这番话安慰到了，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用真诚的语气道了谢。

　　“谁要你的谢？”阿布拉萨克斯瞥了他一眼，“装模做样到我面前了，不知道我最烦你们这类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走回门口就要离开。

　　“但至少我有这个宝贵的机会不是吗？”汤姆表现得很有风度，“马尔福先生从来不会主动找我，不如……”

　　他仅用一句话就阻止了马尔福，“不知道您可有兴趣赏光？”

　　阿布拉萨克斯握着门把手，偏过头来看他，淡金色的发丝遮住他一只眼睛，贵族式苍白的脸上却没有汤姆料想的那样惊讶。

　　“你邀请我去密室？”阿布拉萨克斯面色复杂，“你确定？”

　　“可是您看上去并不惊讶，”汤姆想了想，坦率地说，“大概您就是为这个来的吧？”

　　“你很不错，里德尔先生。”阿布拉萨克斯果断拉开门往外走，“我不光不惊讶，而且不想去。”

　　汤姆惊讶地呆立了几秒钟，确认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后，又心有不甘地追了上去问：“为什么，你们不是来调查的么？”

　　阿布拉萨克斯双手插兜，走廊一侧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看上去越发散漫了。路上撞见他们的人都诧异不已，不少人试图上来询问，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大摇大摆地一路向前。

　　就在汤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他轻声一笑：“你紧张什么，里德尔，我是说真的，魔法部那群人狡诈、贪婪、又恶毒，你以为我愿意和他们周旋？”

　　汤姆眉梢一挑，似感意外：“原来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也不能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阿布拉萨克斯微微上扬的唇际勾勒出些许嘲弄，“对于家族而言，我也不过是我爸的另一项家族任务而已。”他侧眸看向汤姆，“或许你可以呢？刚才夸你的话就是我爸说的，当然啦，他的原话是‘他注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他压低了声音，仅够他们两人听到，“他对密室打开非常……斯莱特林沉寂太久了，能够激活他的血脉，大概就是他念念不忘的预言里的那个‘蓬勃发展的黑暗’？”

　　大概这番话远远超出了汤姆的认知范围，他眨了眨眼睛，更加意识到魔法世界的博大，而且——预言？

　　“马尔福竟然相信预言？”他好奇地问。

　　阴影中的台阶已经走到尽头，就在医疗翼前面，汤姆看清了他眼中的犹豫：“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人了，里德尔先生……”

　　“是啊，死人了，”汤姆笑着打断他，“你说如果我帮他们抓到凶手，能不能拿个奖之类的？”

　　在阿布拉萨克斯的目送下，汤姆推开了医疗翼的门，那后面是哀悼的人群，和迟迟未归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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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前面剧情接在卷四22之后，但作者当时没想出后面，这几天试图续一下发现续不上，只能接个老伏的故事，作者自己也不太满意，可是写都写了……大家将就看，时光活页篇大概也就两篇，但是作者忽然冒出了一个诱人的脑洞，过几天整个大活儿~
感谢评论留言的小天使，每一条作者都有看的，但是不能一一回复了。作者读评论老开心了，就像和朋友交流一样，毕竟谁心里没有住着一只快乐吐槽怪呢~~
就用番外致谢啦~感谢在2022-06-24 19:19:31~2022-07-31 19:4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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