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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八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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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来了人，真田弦一郎赶紧把立香从房子里拉出来，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赶紧走赶紧走！他们这个样子都是活该！别看了，你不瘆得慌吗？！”
左右立香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比起继续看下去，她更想从知情人嘴里问出些线索。
“他们死的这么惨，是造报应了吗？”
真田弦一郎吓得立马捂住她的嘴，他慌乱地四下张望，像是在怕旁人听见，见大部分人都闭门不出，锁紧门窗，只有村支书带着几个庄稼汉和一个婆子来现场，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儿啊，你可不能乱说话，真要被大郎家的听见了可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立香拉回了自家去，匆忙地关上门，拿起桌上盛着水的碗大口灌下去。
也许是有心事，真田弦一郎瞥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幸村精市，把火全撒在他身上，破口大骂起来，却碍着立香虎视眈眈，没有动手。
幸村精市左耳进右耳出，他打开窗看向外面，立香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她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对门口弯腰拖地的老妇人。
男人的尸体不见了，不知道被村支书弄到了哪里去，现在地上只放着一只半透明的破旧塑料水桶，里面的水是浑浊的红色。
老妇人手里的布拖把上面也全是血，地面也并没有被拖得多干净，反而形成了一条条拖动的血痕。
立香轻轻皱了眉，这村支书和老妇人的问题显然很大，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对那一家三口的死表现出任何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连处理凶杀现场都这么平静。
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投放在了邻居家敞开的大门上。
——昨天夜里，他们开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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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蓝的晚色洗去了橘红的沉暮，立香放眼望去，目光灼灼，晚夏的天暗得快，绿意盎然的山水包围着山村，掩盖着一派山清水秀之下的腐烂根基。晚霞用最后的余光将她的身影细细地勾勒，在逐渐暗淡的世界里莹莹发亮——像是这天地间仅存的太阳。
那些并未结束的危机此刻却如无声无息的旋流，被更深的夜色掩盖。
“你在想什么？”
幸村精市冷不伶仃地问出声。
立春闻声回过头，她敏锐地感知到幸村精市对她的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充满了恶意，于是她果断地开口询问：“昨天夜里敲门的女人……你认识吗？”
幸村精市讥讽一笑：“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藤崎小姐算是我的前辈了。”
“藤、崎？”
几个音节在她的舌尖绕了一圈，立香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有点难看。
“啊，你们习惯叫她大郎家的。”
买来的人全都要抛去自己的姓名，就算有，也都是“主人家”取的新名字。
大郎家的？真田君早上提过的，而且对这个名字很是恐惧的样子。
藤崎？是藤崎浩人吗？那个有问题的男人。
幸村精市说藤崎是“前辈”，那么藤崎也是被拐来的了，甚至比他们更早。
立香想起早上对真田弦一郎旁敲侧击，他却讳莫如深的样子，还有村支书一行人面容恐慌，却熟练地为邻居一家清理后事……
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第一家遭遇不幸的，想必是那位大郎家了。
那么藤崎，是怎么死的呢？
立香靠在墙上，低垂着眼。
……今夜怕是也不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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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睡得并不深，只是闭眼假寐，但似乎没过多久，一道“砰砰砰”的剧烈敲门声就猛地将她惊醒。
那声音近得简直就像在爆竹在她耳边炸开！
立香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
床头柜上的蜡烛很快被幸村精市点燃了起来，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子，他的双眉紧锁，脸色很不好看。
真田弦一郎也赶紧披上衣服从里屋出来了，恰巧此时，门外传来了凄厉的求救声，和昨晚听到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大了很多，称得上是震耳发聩！
“救命啊！求求你了！救救我！大郎要杀了我！”
“怎么办？！”真田弦一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大喘气着，死亡的迫近让他几近窒息。
幸村精市也把视线放在立香身上，无声地询问，仿佛在这一刻把她当做了主心骨。
立香迈步走向房门，她回头，在越来越响的敲门声和求救声中，不得不提高嗓门：“我觉得我们应该开门。”
幸村精市愣了愣，显然他没想到立香会给出这个答案，他说：“你不怕开门后就像隔壁一家那样死掉？”
立香手里的动作停下，回头看向他，语气平淡而不起波澜：“怕啊，可还得做不是？”
至于真田弦一郎？他在立香决定开门的时候就晕过去了，也许他是希望死之前能不那么痛苦？
幸村精市笑了出来，很奇怪，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笑出来，他问：“你为什么觉得应该开门？”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外面传来了第一声惨叫。
立香看着他，快速说道：“直觉，我个人偏向于昨天隔壁没有开门。”
“为什么？”幸村精市执着地追问。
“昨晚我没听到开门声。”立香说着指了指面前的木门，“我在隔壁也试过了，这样子的木门年久失修，内里零件老化，无论是开门还是关门都会有‘吱呀’声。”
“而且，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普通人会有那个胆子开门吗？他们宁愿不开门明哲保身，或者说骗骗自己。”
“是吗？”幸村精市意味不明：“你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普通人。”
立香把手放在门把上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很多人都说我只是个运气好点的普通人而已，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是耗尽了一生的运气，她才会在人理烧却中活下来，换来了那样一场浩大的相遇。
为什么执着于开门呢？
也许她只是想赌，
——赌一个微乎其微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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