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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天宫最近的气氛,自从梵听大婚之后,一直有些尴尬。
      大婚当日,梵听抱着昏倒的“白诺离”离开之后再没回来,众仙家皆知太子这五百年是怎么过来的,也都打心里盼着梵听好,不成想最后是这么一个结果。
      自打那日后,虽然有人存心宽慰梵听一二,但是宽慰人是个技巧活,说轻了,不痛不痒,毫无效果。说重了,又好像在伤口上撒盐,非得将伤口再撕开一遍。如此一来,大部份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让梵听自己静静,偶尔碰见了,也是能避就避。
      不过,私底下,八卦还是要讲一讲的。
      南天门外,两个新来的小天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太子这大婚到底算成没成?”
      “还差最后一拜,礼未成,自然这婚也不算成。”
      “太子真。。”
      可怜两个字硬生生憋了回去,两人见鬼似的看着前面走过去的白诺离,不由自主的站的端正了些,生怕刚才的对话被听了去,惹的“当事人”不快。白诺离不知道两人心思,大步迈开,去的方向正是,第一天宫府。
      摇光说的没错,这天界上下,抛开五极战将与紫微宫里的,与白诺离最熟的确实是司命。
      第一天宫府内,司命正在写最新的命格。
      旁边,折成一团的草纸,扔的满地都是。
      白诺离翻窗进去,正好踩中一个,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暗道一声不好,司命写命格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
      果然就听司命淡淡道:“出去。”
      出去是不可能的,白诺离足尖轻点,绕着草纸团,趴在了桌子前,正对着司命,捧脸一笑:“司命,好久不见啊!”
      “啪嗒”
      笔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的墨。
      如何形容司命此时的心情,有三个字最为合适,见鬼了。
      对,真是见鬼了。
      除此之外,又有点开心,昔日好友终于回来了,还笑的没心没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如此又叫人有些恼怒。
      多种心情汇聚,司命内心汹涌,面上就显得呆滞了些,看着白诺离,愣了好大一会,突然回过神来,重重的一拍桌子:“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话虽然说的重了些,但白诺离听着亲切,好像被司命这么一嚷,便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似的,什么陨落,什么飞升,什么大婚,白诺离自己也觉得不真实,可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她也习惯了,习惯自己扛着,习惯藏着心事和谁都不说。
      司命倒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知道那莲池里出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吗?正占着你的名字要嫁给梵听。”
      “我知道。”白诺离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从前池子边上总有个男子作画,后来画被吹到水里,其上墨修炼百年得了道行幻化了,就是她,模样想必是画上的模样。”
      司命很意外,还有点恨铁不成钢:“那你不想想那男子是谁?为何画的是你?”
      白诺离坦然道:“不认识干嘛管别人闲事。”
      她确实不识梵听,当初梵听于XX殿前对白诺离一见钟情,但当时人多,白诺离确是只记得天君的脸,其他人都没太在意,又因平时也不常出来与人打照面,所以虽然知道太子梵听的名讳,却不知此人长什么样子。
      司命佩服:“那是梵听,你陨落后,寻了你七魂六魄,放在荷花池子里养着的,是他;痴痴苦等你五百年的,是他;错认那小墨精是你,要娶你的,也是他。”
      司命一席话确实是解了白诺离一惑,当时白诺离虽是残魄,但养的日子久了也恢复了些意识,常常被红侩带着,藏在莲花叶子下面瞧梵听作画。
      每每问起红侩自己为何在这池子里,红侩皆答:“你是爹爹生出来的。”
      白诺离惊了,遂放弃,想不到竟是受了梵听的情。
      红侩对此人评价八个字,温润如玉,但是有病。
      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也是真的,岸上之人实在耀眼,红侩担心自家闺女瞧了去,白诺离用事实证明红侩瞎担心,墨衣也用事实证明,红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不曾有人注意到,墨衣眼睛里那份好奇,喜欢,再到,渴望!
      白诺离忽的有些苦恼:“我怎的突然欠了这么多人情!”
      “不好还啊。”司命也替她觉得苦恼:“梵听总会历劫,到时候你护他一程,也算是还了救命的恩情,不过这情债嘛,你打算怎么还?”说罢,果然看见白诺离苦着一张脸。
      “他救我,我感激他,但是这婚不是我应的,到时候还得寻了他和墨衣,一起说说清楚。”白诺离不是纠结的性子,虽然苦恼,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司命觉得可行,又引了另一个话题出来:“还有一事,大婚之时出了乱子,捣乱的是个魔族之人,听他语气,与你相熟。捣乱之后,去跳了诛仙台,摇光与穆棱没拦住,上报了天君。”
      司命这番话又是解了白诺离一惑。
      当初和红侩被人扔下诛仙台,白诺离尚有意识,但是诛仙台下戾气太重,最后只记得落雪呼啸而来,落雪不认路,自然不可能去到千里迢迢的湖心岛,正好碰上医仙唐笙洺,如今看来,是因为谢朝。
      “又是个人情。”白诺离揉揉太阳穴。
      “何意啊?”司命疑惑。
      白诺离不打算瞒着司命,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将在湖心岛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同他讲了一遍。
      “何人要害你?”司命手指有规律的一一敲打在桌子上,他思考的时候一般就爱如此。
      “得查,敌在暗,我也在暗,不算吃亏。”白诺离道。
      司命手指停顿,看了眼白诺离,心下了然:“要害你的怕是以为你已经死在那诛仙台下了。”
      “不错,天宫之中劳你留意,有事传音给我。”
      “好!”
      言罢,白诺离偷偷顺了司命书架上的话本子,怎么来的,怎么去,司命这间屋子的窗子,存在着似乎就是用来给白诺离翻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月光洒在地面上,泛着莹莹的光,天空之上偶有照路的夜蝶飞过,清风拂来,带着特有的味道,白诺离忽然有些想家,想着想着便到了紫薇宫,高高红色宫墙,手指摩挲之间,传来一丝酒气。
      “你在这干什么?”
      这是,被人发现了?方才也没看见有人啊?白诺离心下疑惑,面上却是冷静,她可记的现在这天宫里可是有一位太子妃,虽然不是她,但关键时刻,拿来做个掩护也不是不可以。
      遂不急不慢的转身,端了个自以为端庄大气的架子:“出来赏月。”
      说完就后悔了,司命的话本子上多得是赏月的故事,不论结局如何,多半赏月都会有事发生,果不其然,对面墙下,太子梵听松松垮垮的靠着,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另外半边脸上带着红晕,直直的看着紫薇宫的大门,手里还提着个硕大的酒葫芦。
      白诺离的印象中,梵听是温和的,衣冠整齐,目光如水,连运笔的姿势都说不上的温柔,今日再见,怎得颓废成这样子。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语气竟带着一丝怒气。
      “醉了就回去吧,还走的了路吗?”白诺离不与他一般见识,因知道自己欠人情,态度自然放的低了些。
      梵听蹬鼻子上脸:“我怎样,不用你管!”
      “真的不是我想管你,天帝他老人家最烦醉酒之人,我怕被他知道了责罚你。堂堂天界太子也是要面子的不是?”白诺离和他讲道理。
      梵听眯着眼睛,努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一身素衣穿的极好看,月光下一双眸子像是盛着水,泛着光,纵然是在笑,可还是叫人觉得想要靠近,不敢靠近,她是发着光的,她是他心中挥之不去,越陷越深的一道劫。
      “白诺离,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堵在心口五百年的一句话,梵听今日借着酒劲终于说出来了,心口一松,又涌上来更多的悲伤,瞅着眼前自以为是幻觉的白诺离,竟然没出息的哭鼻子了:“可惜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你,白诺离,你怎么这么蠢,五百年了,还不够你回来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还撒上泼了?
      当事人白诺离:“……”
      梵听不依不饶,忽的语气就软下去了:“还有多久回来?我都等你!”
      他自阴影中离开,扛着怯懦,顶着惶恐,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如果眼前的是一场梦,那么在梦里,能不能,抱抱你?
      “今日你醉了,改日我再同你说清楚。”
      梵听身上淡淡的书卷香气,白诺离施了法,强迫他睡去了。
      忽的想起谢朝的脸,他眼尾,红色耀眼,嘴角,弧度张扬,他唇瓣轻启:“我叫谢朝,我思慕你。”
      宛如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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