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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要说红侩一意孤行,私自认白诺离做了女儿还得从五百年前梵听将白诺离魂魄沉入莲花池说起,王母的莲花池子一共三十二尾红鲤,与莲池同源而生,立于天地之间不知道多少年,日日在水里看莲花莲藕,日子过得惬意又无聊。
      发现白诺离魂魄结成的珠子那天之后,红侩天天衔着魄珠晚上晒晒月亮,白天推着魄珠在莲池游荡,倒真的怀着一颗慈父的心,看着魄珠上的裂纹日渐减少,像是看着自家女儿长大般欣慰。
      在第三百年,梵听立于池边案几上的白诺离画像飘落水中,纸上墨溶于水里修行了两百年,提前化了形,和白诺离生的一模一样,正是现在天界的那位准太子妃。
      彼时白诺离意识浅薄,常常在昏睡之际被红侩的喋喋不休吵醒,是以五百年间发生的事多少也知道些,对于红侩这个从天而降的‘爹’,白诺离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惜效果不佳,鲤鱼大概性子都倔强,自己认了的事也是听不得劝的。
      “受伤没?哪不舒服?”红侩撸了撸白诺离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瞧着自家闺女刚受了雷劫连衣服都没缺个口子,怎么都觉得不放心,随即向后冲着唐笙洺招了招手:“仙上你快过来瞧瞧。”
      “上仙度了雷劫,此时仙气大盛,以往的旧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唐笙洺对着白诺离甚是恭敬,随即指了指一边:“真正有事的是这位。”
      正是被红侩掀到一边的谢朝。
      “魔族!”红侩皱眉。
      仙魔素来水火不容,之前谢朝受伤不深,刻意敛了气息,现在魔气外露,救或不救,叫唐笙洺犯了难。
      “还请仙上费心。”白诺离看出了唐笙洺的犹豫,起身反手招来了落雪,落雪重回白诺离手中,发出一声愉悦长啸。
      “我自当尽力。”唐笙洺看着面前陡然换了气场的女子,只觉得肩上有如千斤之重,让人难以直视,下意识般应了,心下却惊叹于白诺离一身的肃杀之气,有如炼狱中厮杀而回。
      谢朝结结实实受了十一道天雷,还在一旁晕着,小竹屋被劈了个稀巴烂,唐笙洺便暂时将他安置到炼药房去了。
      “小小白,饿不饿?爹爹给你做饭吃。”红侩慈爱般又揉揉白诺离脑袋,担心自家闺女饿肚子,马不停蹄的去了小厨房,壹绝贰鸣心里惦记着糖醋排骨,宫保鸡丁,一溜烟也跟着红侩去了。
      白诺离在天雷之中陨落,又在天雷之中醒来,宛若大梦一场,正是需要时间独自一人静一静,遂手持落雪,闪去湖边寻了处青青草地,盘腿坐下了。
      落雪微颤,似是开心,半晌,又低低沉吟,似是愤怒。
      “好了,凡事慢慢来,着急无用。”白诺离安抚道,抬眼看着湖面,往事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滑过,抬手掐了个诀,潜入自己神识之中,金光闪闪,其上是上仙独有的金色纹路,金色之间依稀可见暗淡的黑紫色魔纹。
      五百年前那场雷劫,若不是神识之中的这道魔纹,白诺离未必抗不过去,五百年之后,若不是有人潜入莲池下了黑手,红侩也不会为了护住白诺离的魄珠被人丢了诛仙台。
      这道魔纹来的蹊跷,其上纹路见所未见,可见非同一般。
      仔细想想,幕后之人都是为了不让自己好过,不过魔族里仇恨自己的多了去了,但今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魔族之人,替自己扛了雷还口口声声说着‘我思慕你’,真真是让人,极伤脑筋。
      白诺离从来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眼下多想无用,往后一仰便躺在了草地上,长长呼了口气,眼角余光之中,一人贴着湖面往炼药房方向去了,速度极快。
      此人该是冲着谢朝去的,是敌是友尚不能分辨,忽然一枪东来,拦了去路,随后而至之人,目光清冷,正是白诺离。
      “找谢朝?”白诺离开门见山,谢朝是魔族人不假,但十一道天雷的人情也不假,所以白诺离想了想,觉得现在自己应当是要护着他的。
      “呸,他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说话的是个女子,面容姣好,是个美人坯子,一双眼睛风情万种,此时却像是刚哭过,微微红肿,更显得娇滴滴惹人怜惜。黑紫色缎子做的衣服极为的贴身,勾勒着美好的曲线。
      白诺离生的也是极好看,此时只是懒懒站着,周身气场却能退人三米,傲然于天地间一般,还偏偏是一幅淡然模样,却更让人心惊。
      来人上上打量了一番,眼中微微带了些妒气:“你是谁?是你害的谢哥哥重伤的?”
      魔族有一种术法,名为献祭。须得施术者自愿,术法成立,意味着施术者将自己性命献给了被施术者,被施术者生命垂危之际,可以一命换一命。
      白诺离瞧着来人颈上献祭术法的印记,再观此人神态,八成是受了感应,追寻至此。
      “不说话就给我让开,没时间陪你!”来人见白诺离不语,心中不快,却也不想和她多做纠缠,脚下步法变幻,欲绕开白诺离前行。
      既然不是来找谢朝麻烦的,白诺离自然也不拦她,放她去了。
      伤的这么重?
      白诺离有些烦躁。
      炼药房内。
      谢朝半卧在床上,以手撑头,瞧着另一只手,笑。
      正是之前握着白诺离的那只。
      方才还奄奄一息的人,一进炼药房便是这幅模样,唐笙洺本来认为谢朝至少得昏个一两天,现在瞧着又没什么事一般,心下暗暗吃惊,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道:“受了伤还是静卧比较好,你这样容易扯着伤口。”
      “不碍事。”谢朝心情很好,因为发冠毁了的缘故,此时头发散落而下,遮了半张脸,只看得见嘴角斜斜弯起一个弧度,煞是好看。
      “既然没事,方才为何装晕?”唐笙洺一边往炼丹炉里丢药材,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谢朝,毕竟是魔族,阴险狡诈的多了去了,还是得小心提防着。
      谢朝闻言,抬眼看了看唐笙洺,嘴边笑意更深,唐笙洺下意识的将视线转了过去,便听见谢朝缓缓道:“装装脆弱,让阿离心疼心疼我罢了。”
      唐笙洺脑海中浮现白诺离的身影,认真想了想,脱口而出反问道:“会吗?”
      “会的!”谢朝回答。
      两人说话之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还不待唐笙洺反应,便瞧着一道身影向着谢朝飞奔而去,‘噗通’一声趴在了床前。
      “谢哥哥,洛溪来迟了!”
      谢朝眼底闪过一丝冷漠:“你来干什么?”
      “你受伤了,我怎么能不来?”
      “麻烦!”谢朝嘴角笑意全无,看着面前跪着的女人,只有满脸的不耐烦,复又垂下了眼睛,似乎是连看都不想看。
      洛溪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语气微微颤抖却坚定:“洛溪的命是你的,就算你厌烦我,我也不能不管你。”
      “好大的口气,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谢朝耐心用尽,单手一挥,毫不留情的将洛溪打飞了出去。
      洛溪不敢反抗,颇为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两圈,稳住身形之后,眼巴巴的透过门看着谢朝,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唐笙洺全程看戏,看的有一丝尴尬,只能默默炼药以缓解尴尬,忽而听到外面贰鸣大喊道:“师傅,吃饭了!”
      真是我的好徒儿,唐笙洺解脱一般撤了出去,没走两步,碰见走过来的白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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