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持爱誓惊故人(1 2)【回归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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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拾身世
吾今且赴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瑶池之上，剑影缭乱。一道道水峰拔地而起，击碎了浮云。日光乍然刺目，水天之间乱洒的流珠被照得彩光交织，乱人心魄。
战局已由单打独斗转为以二敌一。可是，从剑声中却可听出，战况与之前相比并无多少起色。
这时候，不光林然心急如焚，连她身后某处的花、洛二人也着急起来。
“那青衣人好生厉害，以一挡二，分毫不乱。这样打下去，我们稍有动作就会被他察觉，如何有机会潜入地宫？”洛清清蹙眉道，对于这场中三人她只能依稀根据身形辨出圣母一个。
猊坛主本来就神出鬼没，从未在坛中现身，洛清清自然不认识。至于石英，一来草叶障目，二来他从水中急出，少了那玄衣的特征。因此，洛清清也没认出他来。
“咦？”花慕水疑惑了一声，奇道，“你有没有发觉，每次剑气一转向我们这边，圣母身边的那个男子便会立刻将其引向别处，倒像是舍了自己给我们打掩护似的。”
洛清清白了他一眼，直觉花慕水的想法离奇。“看他那样子必然是圣母的某个新宠，护我们作甚？巧合吧。”
花慕水默然，却总觉得这也太巧了些。更何况，没多久，他又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东边那块地有什么特别吗？不行啊，这男子一直这般东忌西顾的，败相已成啊！”
这番话传入林然耳中，真如尖锤凿心。只有她知道，石英确实是在护着这里，只是要保护的人是她。至于那东边……
石英临走时的话语又一次回响在耳边——“冥焰草，记得要每天吃……冥焰草……冥焰草……”东边，是冥焰草生长的土地。
石英，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仍努力地给她撑起一片天，为她护住今后的路。
石英，你可知道？若你有半点闪失，那这片头顶的天空也同样会崩裂塌陷。今后的路即便再长再宽又如何？难道你就忍心让我独自一人凄凉地走？
花慕水隐隐觉得腰间的龙吟剑有些发烫，他低头一看再一摸，却是一切正常。难道是错觉？
林然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呼唤着蝴蝶的名字，妄图他能听见，妄图他能帮帮自己，可惜，她也知道，这是妄图。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救命的人明明就在身后却唤不得。
“阿英——”圣母尖利的叫声刺破耳膜，林然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兵刃之声戛然而止。静，持续了很久。
“阿英，你疯了吗！你要做什么！”圣母不可置信地喊着，已带了哭腔。
林然的心颤抖如风中的穗须。石英，他到底做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草叶深深，谁都不知到池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石英的声音缓缓传来，饱含着矛盾与不忍，已经变了音色。
“罢手吧，我们同你走便是。”
“阿英！不可以！”圣母急忙喝止道，话音未落，便被一声惨叫所取代。青衣人已刺开了她的皮肉，正要挑断了她的筋脉。
“你！”石英急忙格开他的剑，目光喷火。“我封了她的六大穴，暂废了她三天的武功，是为了和你好好谈这笔交易。你不要欺人太甚！若你再敢动她分毫，休怪我玉石俱焚。”
青衣人挑眉收手，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听闻此言，林然悬起的心微微放下，还好，看样子石英没事。但是他到底打算做什么？要同那猊坛主走吗？那她怎么办？那猊坛主明摆着用心险恶不是善类，石英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以身涉险？
“阿英，我们不能去！你忘了你的身世了吗？我们若是出现在世人面前，要将你爹置于何地？”
林然替石英心痛。后悔当初就不该帮圣母解白磷之毒。有这样的母亲，简直是灾难。不，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石英的声音淡淡，却透着许多悲，如凉风吹散烟缕，只留下令人口鼻生涩的余味。“我不知道要将他置于何地，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置于何地。当了这么多年他的影子，也该是时候让我见见他的样子了。娘，你不是也一直想见他吗？”
一声“娘”如雪片飘落，融化在心底，柔软清新却让圣母止不住畏怯颤栗。他是她的儿子，可从来没有让他这么喊过自己，潜意识里，即便从未后悔，却也同样害怕着这个孽乱的事实。更害怕的，是那个人见到她和这个孩子后的表情和反应。
石英看着她畏缩颤抖的样子，惨白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盛气凌人和优雅妩媚，悲哀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吧，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更何况，我不想一直蜗居在阴暗中，被你当成是他的影子。因为我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用来陪伴自己挚爱的人。”
说话时，石英的眼神一直凝望着圣母，可心却看向了花木更深处。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音，掷地有声，他知道，林然听到了。从他告诉林然萧昶还活着之后，飞身而出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如何舍得在得到之后再放手，让早已融入骨血的爱人重回别人的怀抱？
他舍不得然然的香气，她的体温，她眼中越来越多替换了死寂的柔情。他要那一切都永远属于自己，真正地属于自己。
但那之前，他需要先做一些事，需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被接受，被认可。他不希望然然跟着自己，将往后的人生一同掩藏在无尽的阴霾里。
萧昶给不了她的浓情蜜意，自己要给她。萧昶能给她的光明敞亮，自己也要给她！
然然说的对，无论命运注定如何，我们都要给自己也给彼此信心！当然，如果努力过后的结局依旧是万劫不复，他愿意一个人承受。
2 再见故人
瞿塘嘈嘈十二滩，人言道路古来难。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林然浸身在草木后的池水中，石英的话语字字句句都融入水波沁润进她的心里。她满足地笑了。终于不需要辛苦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无头苍蝇般地独自乱闯了。因为，有人许了她坚定的誓言，让她依靠，而这个人是她的男人。
圣母呆望着石英如美玉雕琢的背脊线条，白皙中透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让她有些眩晕，更多的是陌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们父子的背是如此不同。父亲的如磁石一般让她渴望触碰，而儿子的却如华表一般竟让人不敢亵渎。
在草木的另一处，花慕水和洛清清早已听地呆了。石英是圣母的儿子已然令人震惊，而他的父亲则似乎更是一个被隐藏了多年的惊天秘密。
至于之后，石英口中说到了自己挚爱的人。花慕水的脑海中一霎那飘过那个绿衣的倩影，不知怎的，心中一阵惶恐。而洛清清则有意无意地瞥过花慕水的侧脸，心中有些哀戚，又有些不知何起的羡慕。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被在意的人，此刻正在他们身前不到数尺之外。
石英与猊坛主协议已定，正待要走，猊坛主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视四周，说了声：“慢着。”
石英心中一慌，以为他发现了然然，直到他将目光毫无目标地重新锁在圣母脸上，才微放下心。
“《久华经》是不是在你这？”猊坛主逼视着圣母的眼神阴鸷，语气森冷。
圣母被石英的决心震慑后知道事已无可挽回，便重拾起她的肆意嚣张，浪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苍鹰把他最重要的宝贝给了我？可笑啊，你还不如直接怀疑自己是我的儿子呢……哈哈哈……”
这女人突如其来地放浪让两个男人同时蹙眉难堪。不过反应最大的，却是草丛中的洛清清，那“苍鹰”二字直接将她从掩身之处震跃了出来！
花慕水告诉过她，当年庆晖大屠杀真正的黑手，名字叫苍鹰！
她的仇恨，从来都浓浓地积郁在心中。满门血债，要用血偿！
当花慕水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阻止。无多犹豫，他也紧随着飞身而出。见不远处，洛清清已与那青衣男子斗在一处。他正欲上前助阵，却被石英迎身阻住了。
眼前男子无与伦比的气质和容貌是陌生的，但那身手和眼神却很熟悉。几乎在交手的第一瞬，花慕水就认出他是暗地相助了数次的玄衣人。原来他就是石英，之前一直见不到相貌，却没想到是如此集萃了天地精华的耀眼男子。
花慕水忽然心中一震，他是石英，那天方才口中那个挚爱的人，是……来不及多想，却听石英用内力传声了四字：“护草护林！”说着虚晃一招，剑指西方池面。
石英郑重地看着花慕水，目光中满是信赖和托付。花慕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回忆中，曾经他俩在千波潭一仗中也有过这般的目光交流。过去与现在，都只为一人。
花慕水心中恍然后，身手也滞慢了下来。
石英见状，立刻回身携上圣母，向西而去。
猊坛主见人质先走，无心与洛清清恋战，更兼见花慕水手携龙吟上前助阵，眼中精光一闪，便卖了个破绽挑开洛清清，飞身追着石英二人而去。
那猊坛主将注意力全放在龙吟宝剑上，却没发现，花慕水在看到他脸的刹那已全身凝滞，仿佛被惊雷击中，除了颤抖，再挪动不了分毫。
洛清清眼看报仇在即却被花慕水的帮倒忙给搅和了，不甘心地回头怒瞪，却对上一张写满不可思议的惨白的脸。
远处，猊坛主青衣的身影已汇成了如绿豆般一点；近处，花慕水手中的宝剑脆响落地。
“欧阳……”
花慕水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惊颤。林然听见了，心也随之战栗着坠入了漆黑冰冷的谷底。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持爱誓惊故人(1 2)【回归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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