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若诗安轩

9、偏爱

　　江思淼迅速组织好语言，辩解说：“呵呵，我没有喜欢谁，您、您听错了。”

　　季凌风：“我听力很好，上学时英语听力考试从来都是满分。”

　　江思淼：“没有失误过？”

　　季凌风：“没有。”

　　江思淼点点头：“那就对了，您的零记录怎么也得破一次。”
　　季凌风：“……”

　　“看来我成了您的第一次。”
　　“……”

　　“好荣幸啊。”
　　“……”

　　“为了庆祝这伟大的时刻，送给您个东西。”她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对着季凌风勾勾手指，“季主任您太高了，头能低点吗？”

　　季凌风看着她殷切的眼神，犹豫了半秒，身子前倾微微低下头，后颈和背脊绵延出一道浅浅的弧。

　　性感的喉结突然放大般呈现在眼前，晃得人心颤。

　　江思淼瞬间心跳加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移开一秒又收回来，哥哥的喉结对她有致命的吸引了。

　　她、她就看一下，一下就好。

　　悄悄打量一眼……

　　一眼好像不太够。

　　那就……
　　再来一眼。

　　反复了三次后，头顶上方传来声音，“东西呢？”

　　江思淼游离的思绪隐隐被锤了一下，她回过神，轻咳一声：“别急嘛。”

　　说着手伸到口袋里，趁他不注意，从里面拿出糖果，快速打开包装纸，踮脚塞进了他的嘴里。

　　然后仰头笑眯眯问：“甜吗？”

　　季凌风嘴里突然被塞了块糖，一时有些愣，微顿了三秒后，把糖勾进了嘴里，舌尖轻触，细细品味。

　　江思淼眨巴着眼睛又问：“好吃吗？”

　　季凌风平时很少吃糖，甜糯糯的东西不适合他，这会儿吃下去，嘴里顿觉一阵甜意袭来，除了甜，还裹挟着薄荷的清香，感觉……
　　也还不错。

　　心情很舒畅，隐隐还带着一丝欢喜。

　　季大主任就是喜欢也是不动声色那种，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他轻点下头：“嗯。”

　　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江思淼的心情，她露出尖尖虎牙，颤着眼睫想：哥哥好乖噢，让吃就吃，让回答就回答。

　　真是她的神仙哥哥。

　　好想摸摸他的头，夸夸他。

　　捏捏他的脸也行啊，触感肯定很好。

　　不过她不敢，她抿抿唇，轻唤道：“季主任。”

　　“嗯？”
　　“有没有人夸过你？”
　　“什么？”
　　“真乖。”
　　“……”

　　“还有……”
　　“……”

　　“长得真好看。”

　　江思淼说完这句，红着脸跑向柏芙梅，轻扯了下她的手。

　　柏芙梅作为吃瓜群众，此时已经被狗粮糊了眼，人都是飘得，没注意到江思淼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更没注意，她们两个正小步子奔跑着。

　　她脑子想的是：刚才看见的是真实存在的吧？？？

　　那个季主任是真的吧？？？？

　　不会是替身吧？？？？

　　还有，他是笑了对不对？！

　　嘤，季凌风笑得样子也太迷人了叭。

　　这天柏芙梅受到的冲击有些大，以至于吃饭的时候还拉着江思淼问：“你胆子挺大啊。”

　　江思淼咬着筷子说：“什么？”

　　柏芙梅凑到她耳畔小声道：“连季主任也敢调戏。”

　　江思淼摇头否认：“我没有。”

　　调戏？
　　她哪敢。

　　柏芙梅：“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嘴都快贴人家脸上了。”

　　江思淼一把捂住脸,睁大眼眸说：“真的？？！”没有吧。

　　“当然是真的。”柏芙梅啧啧两声，捏着她鼻尖道，“你真是个魅/惑人的小妖精。”

　　江思淼拨开她的手，揉着鼻子说：“我、我魅/惑谁了？”

　　柏芙梅：“季主任啊。”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声音：“季主任。”

　　江思淼嘴里含着筷子缓缓抬起头，一眼撞进季凌风眼底，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写着“我又活不成”几个字。

　　死了，死了。

　　这次真的死了。

　　江思淼生无可恋的低头瞄了眼地砖，想抠出个一室一厅把自己埋了。

　　没抠成，埋不了，只能面对。

　　她咬着筷子尴尬笑笑：“季、季主任。”

　　季凌风端着餐盘看向她，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看样子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江思淼的心开始砰砰跳，脑海里传来两道声音。

　　第一个小人拍着手说：来的好来的好，一起吃饭，呜呜，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用餐了。
　　幸福。

　　第二个小人捶着她头说：好什么好，万一他问起来，那怎么回答？魅/惑？这样的虎狼之词也敢说，真是不要命了。

　　第一个小人反驳：听到就听到呗，正好看看他怎么回答，嘻嘻，没准他……

　　第二个小人怼人：他是什么人不知道吗？清冽高冷，要是知道拿他开玩笑，肯定会死的很难堪。

　　第一个小人：试试嘛，不突破怎么成功。

　　第二个小人：试个屁，老实呆着不爽吗？能这么近距离看他不美吗？和他一起工作不幸福吗？
　　捅破？
　　捅破了他生气怎么办？
　　他不喜欢怎么办？
　　他拒绝怎么办？

　　喜欢了六年，难道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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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思淼摇摇头，放弃？她才不要放弃，她用意识挥退两个小人，笑眯眯问：“季主任，您要一起吃呀？”

　　季凌风挑眉：“不行？”

　　江思淼抿抿唇，“不太行。”

　　“为什么？”
　　“因为您个儿太高了。”
　　“……”

　　“挡着我看电视了。”
　　“……”

　　季凌风眼神落到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上，电视里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他问：“这么关心天气情况？”

　　江思淼：“我想看看什么时候下雪。”

　　“下雪天你有事？”季凌风问。

　　江思淼：“想蹭您的车回家。”

　　季凌风：“……”

　　江思淼：“咱们不是住一起嘛。”

　　季凌风：“不是一个小区。”

　　“那您不同意我搭？”
　　“没说不同意。”

　　“季主任，我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
　　“……”

　　发完好人卡，她摆摆手，“您靠边一点，我看不到了。”

　　季凌风：“……”
　　柏芙梅：“……”

　　-

　　中午的天气预报没白看，下午，临下班前，真的下雪了。初雪，漂亮的很。

　　江思淼刚给病人上好监护，无意中看到窗外飘落的雪花，差点尖叫出声。

　　雪？
　　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好希望雪下大一点，这样她就可以蹭哥哥的车回家，然后和哥哥一起在雪地里散步。

　　要是可以的话，能一起堆个雪人就好了。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雪，她们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出来堆雪人，有男朋友的，男朋友忙起那忙后帮着弄。

　　只有她和柏芙梅，两个女生一起堆。

　　那个时候她就想，要是哥哥能来就好了。

　　她真的很想和哥哥一起堆雪人……

　　-

　　“淼淼，下雪了，用送你吗？”同科室一个年长的护士忙完手头的工作，抬眸问道。

　　江思淼摆摆手回：“不用了许姐，有人和我一起走。”

　　她脸上扬着满满笑意，一双杏眼微微弯着，眸底像是有星光跑了出来。说着说着，还俏皮的眨了下眼，那个样子像极了心愿达成的小孩子。

　　许姐见状打趣，“不会是和男孩子一起走吧？”

　　江思淼的脸更红了，羞答答没否认也没承认。

　　柏芙梅伸手戳了下她的胳膊，凑近道：“高兴了吧？”

　　江思淼点点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啊，高兴。”

　　柏芙梅啧啧两声：“你能克制点吗？”

　　江思淼露出尖尖虎牙，笑着说：“克制不了。”

　　柏芙梅：“……”

　　片刻后——

　　江思淼扯扯柏芙梅的胳膊，“你掐我一下。”

　　柏芙梅：“干嘛？”

　　江思淼：“我好怕是梦。”

　　柏芙梅：“……”

　　柏芙梅翻着白眼揪了下她的脸颊。

　　江思淼乐呵呵说：“嘿嘿，不是梦，是真的，真的下雪了。”

　　哈哈，她可以蹭哥哥的车回家了。

　　-

　　另一处，季凌风看诊结束，刚脱下白大褂，手机提示音不断传来，发小群里有人在艾特他。

　　凯子：【忙完了吗？忙完了出来。】

　　枫子：【我刚开完会，马上出发。】

　　季凌风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前几天他们约好了，今晚聚餐。他缓缓抬眸看向窗外，大片的雪花旋转着飘落下来。

　　忽然有张笑脸出现在眼前。

　　她颤着眼睫问他，“季主任，您能稍我一程吗？”

　　季凌风手指微微蜷缩，静默几秒后，收回视线，随即回复：【有事，不去。】

　　凯子着急了，【什么事呀，咱不是早就约好的吗？】

　　枫子：【你别说你今晚做手术啊，我问了小齐，你今天没安排手术。】

　　小齐是枫子的表妹，在普外科当护士。

　　季凌风：【别的事。】

　　凯子：【什么别的事？不会是……女人的事吧？】

　　他就是随意一调侃。

　　季凌风回：【嗯。】

　　之后手机一扔，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和围巾出了休息室的门。不知道的是，微信里炸了锅。

　　凯子和枫子疯狂刷屏，对着季凌风一阵盘问。
　　【谁？谁有这么大魅力？】
　　【不会是你那个素未蒙面的未婚妻吧？】

　　【是吗？是吗？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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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思淼的微信就是在他们疯狂刷屏时发来的。

　　她先是试探地发了条：【季主任您忙完了吗？】

　　接着又发了条：【下雪了。】

　　随后乖乖等着他的回复。

　　也不知季凌风在忙什么，过了两分钟才回复，【嗯，看到了。】

　　江思淼：【看到什么了？】

　　季凌风：【看到你了。】

　　江思淼回头，看到他站在几步外，一身咖色风衣，脖子上围着白色毛围巾，围巾轻轻缠绕着，衬得他五官越发清隽。

　　眉尾轻挑，镜片下的眸子溢出淡淡的光。

　　再离近些，能看到他唇角也扬高了少许，大厅里的灯光垂下，他像是迎着光海而来。

　　画面放慢，颀长的身影被拖曳得很长。

　　江思淼征愣地看着，眼底那个人儿一点点放大再放大，周围时不时有人走过，交谈声不断响起，她好似一点都没听到。

　　所有感官都落到对面的人身上。

　　心脏随着他每一个步伐而加速，狂跳不已，手再度颤抖起来，情不自禁扯上衣摆。

　　她每次紧张的时候习惯性动作，扯衣摆。

　　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情一样，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该紧张还是紧张，心跳该快还是快。

　　她脸颊以光速变红，羞涩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好久憋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

　　“季、季主任，您这衣服真好看。”

　　季凌风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淡声问：“只有衣服好看？”

　　江思淼抿抿唇，低喃道：“人也好看。”

　　话落，旁边有孩子跑着过来，无意中推了她一把，她身体毫无预扑栽进了季凌风怀里，双手顺势贴上他的胸口。

　　滚烫的触感隔着衬衣传来。

　　江思淼：………

　　季凌风在她扑来的瞬间，伸手环上她的腰，把她紧紧护在了怀里。男人动作洒脱，几乎眨眼间把人保护起来。

　　行走的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猛然顿住，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

　　有追剧追的上火的小护士掩唇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好辣眼，好有CP感。

　　呜呜，锁死了，锁死了。

　　刚才奔跑的小孩子牵着妈妈的手，颤着眼睫发出疑问：“妈妈，叔叔阿姨是在抱抱吗？抱抱会不会生小宝宝啊？”

　　江思淼：“……”

　　啊啊啊，小妹妹你怎么可以说出我的心声。

　　她羞答答瞄了季凌风一眼，觉得机会难得，要不……
　　再抱一会儿。

　　哦，对，一会儿就好。

　　她耳朵不小心蹭了下他衬衣扣子。

　　季凌风身体一颤，松开环住她腰肢的手，淡声说：“好了。”

　　江思淼咬着唇，小声说：“季主任，我、我头晕，好像走不了了。”

　　快快快，公主抱，公主抱。

　　季凌风像四周看了一眼，“那有轮椅，要我给你推来吗？”

　　江思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