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伪雄传》红越拉卡

49、揭穿

　　外头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众人都以为那声音离去之时，才又响起：“难为我这么疼你，你居然说这种话？果然是逆徒。”
　　“把九岁的我踢到扔满了蛇蝎的洞里，把十岁的我当奴隶抵押出去换酒喝……十一岁时让我当了大半年的乞丐，十二岁时把我扔窑子三个月不管，十三岁时把身无分文的我一个人仍在茶馆里然后通知要去满是护卫的人家偷那传家之宝，欠了几百贯钱后把个十四岁的我一个人扔在赌场里面对那几十个打手，更别提十五岁三不五时引上几十个山贼大盗追杀我，十六岁时让我每个月去劫趟法场，十七岁时要我各国的皇宫偷个遍……”郭靖停了下，道：“如果这些都算是正常的疼人方法，我情愿早点去见我爹。”
　　里里外外的人都愣住了。
　　连同向来以为自己够邪了的黄药师。
　　自己是够邪的了，可还没对徒弟做这种事情……虽然后来因为迁怒把他们腿都打断了……
　　要有这种师傅……谁都情愿早点见先人去……郭靖能活到现在，还没有疯掉真是奇迹。
　　虚辰子笑起来，“看来你满腹怨气啊……”
　　“哪敢啊我……”郭靖那憨厚纯良的招牌笑容在刚才说话时就褪了下去，面无表情的，“我只是指出师傅你因为老年痴呆忘了的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本分。”
　　郭靖本来是信奉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要也不能去招惹虚辰子……只是这回，游之行的事儿还不在他心上，最主要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虚辰子把他的内力给封了！
　　没了内力他也就是个力气大点拳脚功夫好点的普通人而已！这会儿要救完颜康，说不定就得打起来，结果虚辰子来了这一手，这摆明了就是一会儿他绝对会挑事让自己头痛！再想想之前的那些破事儿，他怎么还心平气和得起来？没破口大骂已经算好了。
　　“啊……”虚辰子也没理会郭靖那讽刺的话语，只是道：“咦，那位不是我要定给我徒弟当媳妇儿的女娃儿么？药兄，瞧，这是你女儿不？”
　　他就不信，照虚辰子那眼神，能现在才瞧见黄蓉！郭靖全身都戒备起来，一手看似无意地摸上了腰间，这边的黄蓉听到这话，惊了一跳，眼睛骨碌碌地四处乱转起来。
　　“两位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不如现身一见！”裘千丈，现在叫裘千仞，忍不住道，就听一声笑，两个身形攸地出现在厅门口，一个脸皮可怖如同活死人，一个笑嘻嘻的青年，裘千仞定了定心神，指着如同活死人一般的那人道：“你便是那小子的师傅了？这般模样，果然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青年嘻嘻一笑，“你认错了，我才是哟~”
　　“……”裘千仞一瞪眼，“小子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般年纪，比他大不上多少，如何能做人师傅！”江南七怪齐齐叹气，道：“裘前辈，这位的确就是靖儿的师傅……”
　　裘千仞哈哈一笑，道：“那就让老夫来和这位师傅玩玩！”说着扬掌就扑了上去。前几日在庄子里见到裘千仞装神弄鬼的尹志平大惊，“虚前辈小心，这位裘前辈厉害的很！”
　　你喊错对象了……郭靖望了眼虚辰子那张年轻的脸，心道：这世上能让老狐狸小心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尹志平话音才落，只见虚辰子身形一晃，就绕到了裘千仞身后，然后一脚踹到他腰上，裘千仞没想到他换位如此之快，来不及收势，登时就向前扑去跌了个嘴啃泥。
　　“刚刚听说你是叫裘千仞……在江湖似乎也挺有名头，你拿手的是什么？”虚辰子站着问，裘千仞跳起来，神色间夹着几分狼狈，顺手一抹嘴巴，给跌破了。于是郭靖替他回答：“据说，铁掌帮帮主裘千仞铁砂掌和轻功都使得很好。”
　　“嗯？”虚辰子转眼看他，“据说？”
　　“若是真的铁掌帮帮主自然是会铁砂掌，但还听说……他又个双胞胎兄长，名为裘千丈，不学无术，武功也稀松平常地很，整日就顶着弟弟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这位，我想师傅您老人家也应该心里有数了。”
　　闻言，裘千仞脸色一变，陆乘风也是个精明人，立刻就明白过来，沉着脸问：“阁下到底是谁？”裘千道，“老夫自然是……”
　　“自然是那顶着弟弟名头的哥哥了。”朱聪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一脸亲热的拍拍裘千丈的肩膀，“裘前辈是想靠铁掌帮帮主的名头把金国小王爷给混走么？”
　　登时，厅内人的眼神都落到了裘千丈身上，灼灼的，陆冠英沉着脸，问：“你想放走这金狗？”裘千丈怒道：“老夫刚才不过是年老眼花，失了手，这个不算数！再来比过！”
　　朱聪摇头晃脑的，摸出块砖头来，握在掌中稍一用力，那砖头立刻化为了粉末，簌簌落下，这一手，就是裘千丈使过的，然后又摸出一扎捆得紧紧的干茅，问黄蓉，“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吗？”
　　黄蓉把眼神从黄药师活死人一般的脸上收回来，见到那干茅头上烧过的痕迹，拍手笑起来，“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朱叔叔你把这干茅点着了放在袖子里，然后吸一口，喷一口。”朱聪颇喜黄蓉的古灵精怪，当下就配合着她玩闹起来，还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逗得黄蓉咯咯直笑。
　　裘千丈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青，突然间，转身就朝外跑去，陆冠英跳上前阻拦，被他一推，一个踉跄就跌开去，黄药师见状，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到了裘千丈身后，拎住他的领子一把扔进了厅内，又瞟了坐在上首的陆乘风一眼。
　　虚辰子摸着下巴，道：“药兄……我瞧着这庄子，似乎和你有点渊源哪……”黄药师也不睬他，倒是郭靖，一直绷紧了身体，不敢稍有懈怠，虚辰子拍拍他肩膀，弯起了嘴角，似乎很是满意。
　　这边裘千丈才站定，就有朝门口逃去，黄药师这会儿动都懒得动了直接扬手，只听到一声破空之声，一粒石弹就朝裘千丈腿弯而去，“扑”的一声，裘千丈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
　　“爹……爹爹……”现在因为没有裘千丈谎编黄药师的死讯，所以黄蓉也就没了原著中的担忧，这会儿见了黄药师，倒是有些胆怯起来，但瞧见黄药师的脸，还是忍不住问：“你，你的脸怎么啦？”
　　黄药师伸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了一层皮来，露出张清癯的脸来。郭靖望着他，心不由跳快了几分，果然就和洪七公说的……黄药师要成了美少年，天下就要大乱了……虚辰子在边上察觉到了郭靖一刹那的失神，挑了挑眉，嘴上却油滑地戏谑黄药师：“哟，原来药兄是个美男子啊……我还以为你脸上的皮肉坏死了呢。”
　　你就尽管说吧……东邪可不是个大方的人！郭靖收回了眼神，依旧戒备着。陆乘风看到那张脸，悲喜交集，浑身颤抖着，想要站起走过来，但他忘了自己的腿，才撑起身子想要迈步就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