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有只作者》辛浅兮

37、真相的没落

　　自从回到南渊后，虽然齐沧对于风轻染的态度不详，但好在对他并无忌惮，只让他继续留职，连他搬进了将军府也没什么表示。
　　风轻染从西北回来之后，生了场大病，多亏了北寒冽的细心照料，也是为什么，最后沈一方主动去西南之时默认的原因之一。
　　风轻染病了整整三个月身体才好转，却不忘私自调查的事，当温怡楼送来信封之后，北寒冽本想暂时不告诉他，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信封所说之事，正是当年，云谣最终去世前发生之事，那年，云谣最后见的人是齐妃并且从她手里拿到了毒药，而齐妃所见的黑袍之人，是左相。当年太子见的最后一人也是左相，太子自刎于殿前，云谣服毒，都和左相逃不了关系，他不但为两朝元老，其父左云深当年与叶一颜旗鼓相当，左家虽不及叶氏，但如今在南渊的地位仅次于当年的叶氏。
　　这些旧账，面对如今的南渊，翻不起也动不得！
　　风轻染看着手中的信件久久没有说话，一旁的北寒冽也是默不作声，半晌才开口：“阿冽，她是因为明白了，才离开的吧！”
　　北寒冽：“国泰民安被破，便是罪人！”
　　风轻染：“自古帝王未称，旗下分派，赢者为王败者……你我都是罪人，视野不同罢了！”
　　北寒冽：“我说过的，你若想离开……”
　　风轻染：“那她呢？”
　　御书房内
　　齐沧看着眼前的信封，直到粉色裙摆映入眼底，他才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
　　面对齐沧的突然召见，左颜显得有点紧张又期待，她进来行礼之后就一直紧张的站着，视线不敢超前只能看着台前的桌角，直到前方之人开口。
　　齐沧：“那晚，你有没有去见过她？”
　　虽然没有说详细，但只一句，她的心立刻沉入海底般压抑和恐惧，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眼前的人，光坐在那就仿佛能压垮她，眼神毫无情感却让人心生畏惧。
　　齐妃目光闪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道：“见过！”
　　齐沧：“为何？”不同刚才的冷漠，带着不可置信的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委屈也随之弥漫出来，她抬起泛红的双眼看着他，下定决心般道：“旁人看不出，可同为女子，我怎会察觉不出？”她虽靠着父亲获得恩宠，可她失去的却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齐沧：“她已经是个孤女了，你们终究还是不愿放过她！”
　　齐妃：“陛下怜悯她，可何曾怜悯过我？外人看来，你对我倍加恩宠，可陛下的心，从不在我这里！臣妾也劝过自己，陛下心系南渊，怎可被情爱困扰，可当我看到在陛下的眼中看到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爱意的时候，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啊！”
　　齐沧：“难道朕给你的还不多吗？”
　　齐妃自嘲一般的笑道：“多啊，怎么不多，可我爱的太满了，以至于容不得你爱上其他人！”
　　齐沧：“你不该逼死她的！”
　　齐妃苦笑，伸出手抹掉了眼角的泪，看着他，眼中尽是怜悯和嘲讽。
　　“陛下怎知，她不是自愿的？”
　　齐沧的心一愣，两人双目而对，他看着她眼中的悲切和怜悯，内心开始暴躁和慌乱。
　　“什么意思？”
　　“我只是告诉了她真相而已，心灰意冷才是致命的毒药，陛下查了那么多，怎会不知？”
　　齐沧：“……”
　　齐妃：“最后一根稻草的确有罪，可压死骆驼的，却不只这一根！”
　　齐沧无言以对，沉默不语，看着眼下的柔弱女子，她有什么罪，不过是递了个信封而已！他突然开始大笑，笑声从屋内传到屋外，吓得门外的侍从瞬间跪地埋头不语。
　　她认命般闭上了眼，耳边是他苦涩的笑声。
　　半晌他收起笑，慢慢走到她的身侧，低语道：“你还是齐妃，该有的，你都不会少！”
　　待他走后，她突然放松下来，一下子瘫软在地，泪水瞬间弥漫，此生，除了身份，她什么都得不到了。
　　多年的那个夜晚
　　父亲深夜来访，将一封信给了她，让她私下交给云谣，并给了她一瓶药，告诉她，只要把东西给她就好，其他的不用管。嫉妒的心，并未让她犹豫，她深夜到访，她显得并不意外。
　　她从容的接过，看完信中的内容，神色淡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白色药瓶，并未多说其他，再见她，便是在灵堂前。
　　左颜对云谣并不算太了解，第一眼就被她的温柔美丽吸引到了，如果不是在宫里，也许，她会和她成为朋友吧！
　　而那封信，她最后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半年后柳镇
　　北寒冽正在院内劈柴，窗外穿来“轰隆”一声，一股浓烟从门内窗户涌出来，浓烟之下，白衣男子从门中走出，灰头土脸的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喷嚏。
　　北寒冽一言不发拍了拍手上前，把他拉了出来，从怀中掏出手帕给他擦脸，风轻染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
　　北寒冽边擦边问：“可有受伤？”
　　风轻染：“那倒没有，就是粥……”
　　北寒冽：“我来吧！”
　　风轻染吸吸鼻子，认命道：“好吧！我打水！”
　　自从知道苏染退位离开之后，他们也离开了南渊，来到了柳镇，住在郊外差不多有三个月了，虽然风轻染不说，但北寒冽也知道，他在等她。
　　有时候，北寒冽也在想，如果，一直在柳镇等下去，也是不错的吧！
　　冷宫内
　　小叶子端着暖炉进来的时候，叶凝刚发下笔。
　　小叶子看向画，夸赞道：“这要是琥珀看到了，就跟照镜子一样！”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嘴看向叶凝。
　　叶凝温柔一笑：“想必，它应该找到她了吧！”自苏染离开后，琥珀几乎一直养在她这里，时不时会被送去风轻染哪里，自从他们离开后，琥珀就一直没精打采的，叶凝怕它是因为憋着了，这才时不时放它出冷宫玩耍，到了晚上，琥珀会自己回来，可直到一个月前的晚上，琥珀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她命人上上下下找了很久，林毅也帮着在宫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它的下落。
　　小叶子：“小姐，琥珀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自从到了冷宫之后，小叶子私下还是称呼她为小姐。
　　叶凝知道琥珀聪明的异于寻常猫，但还是有些担忧。
　　叶凝：“你说，琥珀是不是去找她了！”
　　小叶子：“小姐的意思是，苏姑娘回南都了？”此前虽然琥珀经常自己出门，但是多半是因为苏染在附近，此次不告而别，难免不让人想到苏染。
　　叶凝看着画面上的橘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仿佛已经触碰到了熟悉的温暖，喃喃道：“是你回来了吗？所以琥珀才离开的吧！”
　　虽然在冷宫，但是她的吃穿用度还是跟之前一样，除了小叶子一个，还有两个女婢每隔十天会过来整理，加上琥珀的陪伴，日子还算清闲自在。琥珀没精打采的那段时间，她不是没想过，琥珀会不会因为思念他们而一起离开，但是琥珀一直粘着她，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直到一个月前开始频繁外出，那晚，琥珀回来后，睡在她的枕头旁一晚上，直到早上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
　　叶凝回想才明白琥珀的离开，一直都是有征兆的，它在慢慢的跟叶凝告别！
　　叶凝看着窗外的天空，释然的笑了，像是说给小叶子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苏染，你的猫，连告别都这么温柔，你呢？”
　　次日，叶凝收到了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个用猫毛堆起来的猫脸，虽然丑，但两个猫耳朵和橘黄色的毛，还是能看出来，是琥珀身上的毛，而这手工，多半是苏染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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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始江湖的生活啦！南渊宫内篇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