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浪漫》龙离

16、忘记

　　我知道，四兽回去之后，落落也即将返回妖界，我也知道，落落是要带我一起走的，但是，我不想去那里。倒不是人间还有什么意义牵挂，而是，我总觉得，杀死青龙和加缪的凶手还在人间，不把他找出来，我不想离开，不想逃避。
　　落落，真的要走吗？我看着已经换上一身银色长袍的落落，问道。
　　是的，小离，和我一起走。落落看看我，灿烂的目光。
　　不，我转开脸。
　　为什么？
　　落落，我要留下来，找到他。
　　你留下无济于事，而且，花莲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落落的手放到我肩上，加重了语气。
　　我摇摇头。
　　小离，留下会很危险的。
　　那我和你回妖界就没有危险了吗？不，落落，我忘不了青龙是怎么死的，忘不了加缪，我忘不了，就算跟你回到妖界，我也不可能忘记这些的。
　　小离，我知道，但是，继续留在人间，你的生命会有危险的。回到妖界，至少，你是安全的。
　　落落，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做。我抱住落落，靠在他肩上。
　　小离，跟我在一起，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妖界，好吗？落落捧起我的脸，轻轻吻着。

　　为什么？我看着胸前滴血的短剑，漂亮的精致的剑柄，璀璨的宝石，锋利的刃，鲜红的血。
　　龙离，你不必知道原因。晶净从我的胸口抽出短剑，血慢慢渗出，染红了我的白衬衣，我的Dior衬衣。
　　晶净，难道青龙他们，也是你？
　　不，我没有杀他们，我只是在杀你。晶净掏出一条手帕，擦去剑上的血，随手丢到地上。
　　晶净，我不知道原因，至少不是因为我给你做饭吃，把你养肥了的缘故吧。我已经不能站立了，慢慢滑到地上，坐下来，用手捂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好疼啊。
　　龙离，你会知道为什么，但不是现在。
　　那是啥时候？我在天堂做了大天使之后吗？呵呵。
　　你不会上天堂。晶净摇摇头，收起短剑，又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我。
　　拿着。
　　这是什么？我没有力气去接，晶净就把它放在我腿上。很重。
　　给落落。晶净转身离开房间。
　　我还能把这个交给落落吗？我苦笑，身体在慢慢变冷，血好像不再流了，我低头看看手，鲜红的手。血液离开身体之后就会失去原有的鲜红，变得暗紫，变得深黑，酱色的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可以容纳多少鲜血，直到此时，直到我感觉体内已经干涸。我看看地上，血的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从卧室一直延伸到厨房。我想我就要死了，因为以前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闪过，看过的书上说，人临死以前，都会有很奇妙的经历，像是进入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然后豁然开朗啊之类之类的，还有可能看到五彩或七彩的霞光之类之类的，甚至有人见到基督和佛祖。
　　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眼前只有黑暗，一直延伸到时间尽头的黑暗，在那里，没有一丝光亮，所以，眼睛是没有用的，没有光，就没有它存在的必要。

　　他还活着吗？一个焦急的声音。
　　殿下，他，他的情况很特殊、、、
　　什么？
　　他没有死，但是、、、
　　但是什么？说！
　　他可能不是他了。
　　什么意思？你说他不是他是什么意思？
　　殿下，他体内有一种异常特殊和强大的生命物质，我们从没有见到过的生命体征，如果让它继续发展进化，那么，很快这个人类就会苏醒并回复健康，但是我们不知道那时候的他，还是否有以前的记忆。
　　你是说，他会失忆？
　　不单单是失忆，他，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是，他会活下去，对不对？
　　是的，殿下。
　　好，让它进化！

　　你叫什么名字？落落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神，完全陌生的，甚至是怀有敌意的。
　　那人摇摇头，继而低下头。
　　好，落落忍住心底的悲伤，你叫龙离，是我把你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
　　那人仍然用陌生的眼睛看着落落，但是，有了一丝融化。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再也不要离开我。落落看着他，突然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他在怀。
　　是，主人。怀中的人沉默良久之后，低声道。
　　落落闻言，泪流满面。

　　虽然，你不再有那样温柔纯净的眼神，虽然，你不再有那样单纯澄澈的目光，虽然，你已完全忘记了我，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仍然感谢上苍，感谢神明，我仍然满足。
　　即使，你不再叫我的名字，即使，你不再叫我，落落。

作者有话说

　　和师傅采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