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甄心

3、第3章回家

　　终于等到重庆派的人到了，两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营地门口，除了司机外，从车上下来三个身穿不同颜色中山服的男人，他们自我介绍说是军统派来接展凤等人的，并递上自己的证件.钱政委和肖夺热情的款待他们，寒暄后，众人告辞，三人分别坐上了小轿车出了村子，前面车里坐着营长和那兵，后面车里坐着展凤.
　　一路颠簸终于出了村子，上了大道，展凤与众人告别时看得出丁大婶伤心的哭了，肖夺搂着母亲肩头默默的目送着展凤，展凤心里不是滋味，她低着头摸着那个半新不旧的戴在右手腕上的银镯子.车子一路狂奔开出去多半，马上就要到码头了.
　　突然，前面的车子遭到袭击，一阵阵枪声接踵而来，后面的车子见状来了个紧急刹车.车里的几人都是一愣，展凤与车上三人都迅速跳下车，其中一人递给展凤一把枪，各自拿出手枪用车子做掩护向袭击他们的方向反击射去，只见前面的司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先杀害了，其余三人:重庆派来的人、营长和那兵都跳下车应战，可对方火力猛烈，加之是从山上的半坡上射来，真是敌方在暗，我方在明，展凤看出端倪，对司机说：“不可恋战，快发动车子我们撤.”司机正要向驾驶位置挪动，不想前胸被射中一枪倒了下去.展凤离他最近，见他中枪，只得自己跳上驾驶位置发动车子，对车外的两人喊道：“快上车.”两人又连射几枪拉门跳上车，展凤驾车飞也般的开了出去……
　　待开出一段路后，径直开到码头才停了下来，这才看到与她同车的一个左臂受了伤，展凤问道：“没事吧？”“没事，小伤而已.”边说边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前面车上，下来两人，展凤问：“怎么就你们两个？”那个重庆派的人说：“司机和那兵都牺牲了.”营长愤愤的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如今第九旅就剩下我了.”
　　随着船的启迪声，众人才回过神来，默默的上了船，不管怎么样接回两个回重庆也能交差了.简短截说，终于回到重庆，几人下了船，向重庆政府部门军统局走来……
　　“报告.”“进来”随着一个中年男人清脆的声音几人跨步走进了办公室.其中一个说道：“报告戴老板，我们已经把两人安全的接回来了.”“两人？”“是，其中一个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遭遇袭击死了一个，还有我们的两个弟兄也遭到不测.”“怎么回事，说清楚？”
　　展凤随后与那名营长一起走进戴笠的办公室，戴笠站起来微笑的询问了他们，关切一番，然后派人送走了营长，把他送到军部去了.随后让展凤坐下后说：“我与你父可都曾就读黄埔军校，只不过不是同一届而已，这次袭击你们的，你看会不会是□□所为？”“卑职觉得不像，□□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况且我们还是他们救得呢.”“那你觉得像谁干的？”“不像鬼子，他们不会只有小股部队，像是伪军或是七十六号的特务.”戴笠点点头说：“这件事我会查清，你先回家休息段时间，等我找你给你布置工作.”“是.”
　　展凤坐着黄包车来到一栋别墅门口给了车夫钱，按响了门铃，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见了展凤激动的说：“小姐，你回来了？”“是呀黄妈，我回来了.”黄妈赶紧打开铁门，迎接她，并扯着嗓子对屋里喊道：“老爷、夫人，你们看看是谁回来了？”展凤大步跨进门里，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留着一缕黑胡须身穿少将军装的男人站了起来，展凤激动的叫道：“爸爸.”“是小凤回来了.”一个身穿深紫色旗袍，戴着珍珠耳环，珍珠项链，脚蹬半高跟黑色皮鞋的中年女人热泪盈眶的上前抱着展凤叫道：“小凤，我的女儿，你可回来了.”展凤回抱着她喊道：“妈妈.”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身穿一身白色西装，白色皮鞋，身材高挑，英俊潇洒的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手插在裤兜里笑着说：“我家的公主回来了，看把妈激动的.”展凤安慰着母亲给她擦着泪扶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向年轻男子叫道：“哥.”展凤被哥哥拍拍肩头，说道：“回来了.”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共用晚餐，饭后，母亲拉着展凤回到她的房里，关切的问长问短，听说了她负伤，展凤都能猜出母亲又要和父亲吵架了，在这个家里她如掌上明珠般宠爱，当年自己十八岁在女子高中毕业后，在家庭的影响下毅然决然的报名去了军统，父母知道后，父亲先是吃惊而后支持她的决定，可母亲却怎么都不同意，说女孩子去当兵干这么危险的事，要是出事她也不活了，可哥哥却说会一直照顾她，保护她，才让母亲暂时不追究了.每次出外行动都是瞒着母亲只说去出差，不多时就回来，出门时看母亲哭一场，回家后还是看她哭一场，有时展凤觉得很不孝，可穿上这身军装又怎会由得自己呢？
　　清晨，看着朝霞冉冉升起，展凤翻身坐起，穿好衣服，今日她换了一身纯白色长袖连衣长裙，脚蹬白色皮鞋，坐在妆台前看着右手腕上的银镯，发起呆来……
　　吃过早饭，父亲展少堂拿着报纸看着，母亲坐在沙发上给展凤织着毛衣，展凤心事重重的来到花园，坐在秋千上，这时，一个有力的大手拉动秋千对她说：“我推了？”展凤点点头，秋千被推的老高，直到展凤不让推了，他才与展凤并肩坐在秋千上.“有心事？不妨和哥说说.”“哥，我真是展家的女儿吗？”“为何这么问？”“我这次在武汉负伤，多亏了当地的一名游击队长救了我，他叫肖夺，他母亲说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说我与她女儿年龄一样，还有眉心的红痣也一样，他儿子也有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你说怪不怪？”“这个银镯也是她给的？”他抬起展凤的手腕问道.展凤点点头，继续问：“哥，你还没回答我究竟是不是……”“你说呢，全家把你当宝，你出一趟门听别人一通瞎说八道，就怀疑起身世了，要是被爸妈知道，他们有多伤心.”展凤被他说的眼圈一红，说道：“哥，我错了，你别告诉爸妈，是我不对，不该轻信别人，对不起.”她一头扎在哥哥怀里，哥哥轻拍她的后背说：“好了，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走吧，我们回屋去.”兄妹一同回到客厅.
　　母亲说：“再过半个月就是小凤的生日，咱们给女儿在家里办个聚会怎么样？”她问向丈夫，展少堂说：“如今正逢战乱，我看还是算了吧.”“是呀，妈，爸爸说的对，我都二十四岁了都是大人了，不用办生日聚会，就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那怎么行，自你十八岁后就再也没办过像样的生日，今年可是你本命年.”“妈说的对，我帮妹妹张罗，全交给我.”“还是小龙知道疼妹妹，就这么定了.”随后她站起来吩咐黄妈准备午饭去了.
　　展少堂训斥儿子：“你怎么也跟你妈一起乱来，胡闹.”“爸，你没看到如果不依妈的意思又跟你吵了，我是为你着想.”展少堂不言语继续低头看报纸了，哥哥展龙对展凤笑笑.
　　半个月后，展凤一身粉红色长裙飘然从楼梯走下来，引得一众捧场的宾朋一阵掌声，众人跳舞助兴，展凤与展龙共舞一曲，曲终，一个头梳马尾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孩推着一个偌大的蛋糕车走进来，众人给她唱起了生日歌，展凤冲那女孩眨眨眼，女孩冲她笑笑说：“寿星老，许个心愿吧.”展凤闭眼双手合十心中默默许下心愿，然后吹灭蜡烛.她亲手切下蛋糕分给众人吃，然后拉着女孩说：“心梅，没想到我的生日你能来，真好.”“你生日我当然要来，就是再忙也不能缺席你的生日宴呀，我们可是最好的姐妹，在中学时我们好的形影不离，要不是你毕业后怂恿我一起报考军统，我现在也许是酷爱文学的记者呢.”“怎么你怪我了吗？”“不，我从没后悔过，如今我们生逢乱世，拿起笔杆子虽然也是战斗，可还是真刀真枪的与鬼子干才叫痛快.”“为我们不变的信仰干杯.”说着，二人碰杯，各自喝下杯中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