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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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冰凉如刀，入冬以后天空飘起了细雨，带着雪花起舞的寒风切割皮肤誓要剜去人们身上最后的温度。虽然原书描写还有斐奕口述都有描绘这个世界的冬天有多恐怖，自以为做好充足心理准备的余冰还是为眼前的冰雪盛况诧异不止。
余冰的房子已经完工，她正式从公屋搬出入住。斐奕给她的乔迁之礼就是一大堆毛茸茸非常暖和到捂汗的兽皮，多到穿不下余冰干脆在地板上铺了一层。
余冰自暖和的被子里起来，拉开窗帘昏暗的房间中才透出一丝光亮，裹好三四件兽衣穿的像一个球，艰难地下地。踩在柔软的毛发中，有些硬刺得她脚心痒，脚踩严实还有几戳不甘寂寞的毛发从她脚趾中龇出。
余冰不由想起斐奕驮着比他好高小山似的兽皮艰难的从狭窄的门硬挤进来的时候。他将兽皮放下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毛，激得他连着打两三个喷嚏。余冰招手让他弯下腰，跳着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发出老大一声吧唧，斐奕吓成飞机耳。
寒冬腊月的天他热的鼻子冒汗烫嘴一般断断续续说告辞，走了几步听到余冰的呼声，余冰扬起手腕他的尾巴在余冰的小臂围了几圈，箍得紧紧，尾巴尖一点一点挠着余冰的肌肤。
斐奕赶紧把尾巴揪下来，慌忙解释：“这不是我故意的，虽然是我的尾巴……但我并不想碰你，也不是说不想碰你但不是现在……是这个尾巴擅自行动我没法控制，啊，抱歉……”
余冰捂着脸，脸颊红扑扑的啧舌好像在品味什么，“啊……真可爱。”
余冰在玄关穿好鞋，拉开门还有一扇白色的门。
昨天刚铲出一条通道一晚上又封严实了。余冰叹了一口气认命拿出铲子刨坑，挖出一个可以趴出去的口，余冰就将铲子放好带上了门。
余冰艰难的爬出去，放眼望去是片没有杂质的白，平时屋舍俨然人声鼎沸的山峦部落静悄悄，甚至连房子都看不见，只余黑色屋顶辨认。
余冰走到斐奕的屋顶敲了敲，附身贴耳去听，凌乱的脚步声和扑簌簌压得密实的雪被铲开的声音，少顷斐奕如探出洞穴的兔子露出了一个脑袋，余冰高高兴兴从他铲出的斜坡滑下。
“吃早餐了吗？”
“没有！”余冰热烈地应声，坦然的蹭饭。
——开玩笑，我每日以极大的自制力起床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他出门干活前和他共进早餐！
如斐奕所说这里的冬天住不了人，现在不过是刚刚入冬已经是如此夸张的降雪量，等真正的冬天那还不一天一雪崩根本住不了人。斐奕和其他的兽人都在准备过冬的粮食和猎物，每天早出晚归。而余冰自然也不可能赋闲在家，食物的腌制风干零零散散的活忙得团团转，两人打情骂俏的时间压缩的很短。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能是相处时间的减少让斐奕意外的粘人起来，当然他是一脸正直的绝没有越矩的行为跟老学究一样，但他的尾巴和他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生物。
没事要搭在余冰的腿上挨着她，有事就圈着她的手不然就是腰，反正要有一处碰着才行。导致余冰做过他翘着屁股红着脸求拍拍的梦……罪恶啊。
斐奕煮好饭给两人各自盛了一碗，余冰自然坐在他的对面，喝了几口发现尾巴没有动手动脚，有些疑惑。
往后仰瞅了一眼桌下。
金色的尾巴竖的笔直，费力的想够余冰的膝盖几次三番都失败了。
——原来是我坐太远了。
余冰起身在斐奕询问的目光是坐他的身旁，“嘻。”蒙混过关的笑笑，斐奕跟着勾了勾嘴角，眼角弯了弯。余冰感到腿上的重量，尾巴终于如愿以偿。
……
……
天还蒙蒙亮，冬天本就白短夜长，余冰提着灯笼为夜色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照亮。拖着行李的黄牛晃着脖子，大团的白气自口鼻呼出，四肢跟人一样绑着兽皮防止冻伤。
准备完成，兽人们在房子里脱去衣服化成兽形。
一只巨大的金钱豹径直来到余冰面前，顶了顶她的腿。“你是斐奕？”这还是余冰第一次看到斐奕的原形，他站立便有余冰一般高，余冰摸了摸他的脑门短粗的毛发有些扎手并不是柔软。他呼吸间温热的鼻息拂在余冰的手心。
半圆的耳朵毛发倒是细软，揉搓中还会从余冰的指尖滑出，余冰万分怜爱去亲了亲他的耳根。呼扇的耳朵慌乱的刷着余冰的脖子，余冰索性拿下巴蹭了蹭他的脑门。
斐奕含着余冰的袖子扯了扯，余冰发现周围的雌性都坐在兽人身上，依葫芦画瓢跨坐在斐奕肩胛骨的位子，双手抓住他的脖子两旁的毛发。
随着一声长啸，众人驱赶着牛群奔跑起来。
寒风吹得余冰的脸生痛好像要裂开一样，过了一开始的新奇劲余冰大部分时间都把脸埋在斐奕的毛发中，双腿夹紧感受他跑动时肌肉的流动。
队伍并不是一直奔跑反而是时走时停，雪白的世界即便是老首领也需要慎重辨认方向。白日中赶路夜里就搭帐篷睡觉，五六个大帐篷雌性睡两个，雄性睡三个，人挤作一堆取暖。天一亮就赶路，余冰只是坐着都觉得腰酸背痛，屁股蛋子咯得发麻，更不要说夙兴夜寐的斐奕了。
而且斐奕兽人状态不能说话，所以虽然两人整日在一起肌肤相亲，但交流反而更少了。
而且发生了一个糟糕的状况。
温妮羊水破了。
夜里温妮总就和余冰咬耳朵怕会在半路生产，但事与愿违温妮挺着大到透明毛细血管蜘蛛网般密布的肚子，连日奔波确确实实难为她了。
队伍原地休整，在中心的帐篷中传来温妮嘶哑的尖叫，大桑作为山峦部落的老人也是经验丰富的接生婆，由她为温妮接生。
一盆盆的血水从帐篷中运去倒在临时挖出土坑了——预防血腥味引来野兽。
乔尔在帐篷为急的团团转，他本来想进去但被大桑阻止了，乔尔不明所以想要硬闯被人压住了，“你们干什么！让我进去！大桑让我进去！我要陪着温妮！”
“你只要记住温妮为你诞下后代美丽的时刻就够了！你要是再闹影响到温妮生产，后悔的是你自己！”大桑一步不让，乔尔心里不解但只能伏首听话，在帐篷外像追着自己尾巴的小狗坐立不安。
一直到深夜，帐篷里悄无声息连温妮的痛呼都虚弱无力，大家心中笼罩着沉闷的空气。
没人睡得着有人在向神明祈祷，甚至有些年纪的孩子承受不了低低地哭泣被人抱在怀里安慰，余冰呆呆的看着孤月高悬的月亮。
原书里温妮坚持到了目的地才生产所以母子平安，所以温妮和余冰述说自己的担忧时余冰总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信心满满的样子逗得温妮轻笑几声。
【系统，温妮能顺利生产吗？】
【在原书她顺产了。】长久被无视的系统秒回，但没有屁用。
【……但这次是在半路上。】
【在原书她顺产了。】
【行，你闭嘴吧。】
【好的。】
半夜温妮终于顺产了，帐篷里浓重的血腥味但并不影响——脸上汗湿一脸温柔抱着孩子的温妮——惊人的美丽和圣洁。
余冰不敢上前远远踮起脚尖看了看，是一头小豹子。浑身湿漉漉的眼睛都没开口鼻粉嫩嫩的。余冰不可置信揉了一下眼睛，眯眼认认真真确认——没错是一只小豹子。
余冰从帐篷里出来脑子一片空白，被斐奕抓住肩膀才回神，斐奕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和余冰分享，“你看见了吗？”
——斐奕很喜欢小孩。
温妮刚生产完自然不能奔波要好好休养，首领便决定留几个人下来照顾温妮，等大部队到了目的地再回来接他们。余冰自然义不容辞的举手留下，余冰留下斐奕自然也想请缨。
不过首领考虑到万一遭遇敌袭斐奕这个将军还是不能放就没同意。
斐奕恋恋不舍同余冰道别，大脑袋搭在余冰肩膀上乱蹭把余冰顶得东倒西歪，余冰好笑地抱住他的脑袋，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的安慰：“我等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接我的。”
斐奕小猫崽一样嘤嘤撒娇，真难相信不过是短暂的分别会让他如此失态，余冰费吃奶得劲捧着他脸啾啾的乱啄——嗯口感和亲毛毯一样。趁斐奕被首领催促出发的空隙吐了几口毛。
斐奕走远回望还能看见余冰同他挥手道别的身影……
照顾婴儿是一个累活，白天哭夜里哭饿了哭没事哭，哭就是婴儿的娱乐，是大人的酷刑。余冰也不知道小豹子是怎么用他动物的声带发出婴儿的哭声。
婴儿温妮照顾，温妮乔尔照顾。余冰也不方便贴身照顾，毕竟孕妇现在身下血流成河还是他的丈夫更得心应手些，余冰就给他们做做饭和温妮聊聊天。孕妇吹不得风受不得凉每时每刻都要坐在床上也是受罪，余冰同她说说话也能让温妮心情好些。
“心肝甜心，来小口喝……”余冰每次送饭都能看见乔尔这草莽大汉外形的男人一勺一勺给温妮喂饭，正常的温妮自然就是和他蜜里调油，但月子期间性子会有改变吧，温妮变得有些孩子气。
摇头不吃，“我要吃肉！我要大口吃肉！”温妮吃了几天的流质食物，嘴里淡出鸟来。
“大桑交代你现在不能吃，要等一周以后才行。”乔尔劝道。
温妮不管，“我要吃！我要吃肉！”把孩子闹醒，吧唧吧唧跟主持人正式表现前的准备一样，嘴一张就嗷嗷哭，温妮见孩子哭情绪也传染跟着一起哭，“对不起宝宝，对不起老公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坏我知道不能吃还为难你，还把宝宝吵醒我是个坏妈妈啊呜呜呜！”
余冰赶紧退出去，乔尔在里面哄了好久，碗里的粥原封不动的拿出来升火加热，垂眉耷眼唉声叹息。余冰上前建议，“要不然煲汤给温妮喝吧，不吃肉喝点汤尝尝肉味。”
“诶！我怎么没想到呢！幸亏有你！”乔尔眉开眼笑，风风火火去煲汤了。
汤煨了两小时肉都煮散，乔尔盛了一碗。把温妮摇醒，“现在吃不了肉，喝点肉汤先忍忍等月子一过我一准给你烤肉让你吃到爽。”
温妮小心地抿了一口，吧嗒啪嗒掉眼泪，乔尔心疼坏了忙问怎么了，温妮委屈巴巴说：“……没放盐。”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8章
